《穿越东晋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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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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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若干年后卫将军有了执掌中枢的机会,或会强于会稽王!”
“哼!”褚爽的三子褚喻之不齿道:“姓卫的山贼出身,手段卑劣为人凶残,就他也想执掌中枢?只怕朝庭重臣都死绝了都轮不上他!此僚不过是一时得意,迟早要受报应的!”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把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了褚炎之,好半天才问道:“二兄,他挟持父亲,羞辱幺妹,恶行斑斑,与我褚氏有深仇大恨,你…你该不是对他起了好感罢?”
“这…”褚炎之现出了讪讪之色,显然给说中了心思。
褚秀之面色一变,正要斥责,褚夫人已抢先打起了圆场:“如果抛去对此人的恶感,卫将军文武双全,行事果敢,又洁身自律,倘若三吴真有变故,以他的手段,很可能会借机倔起,自永和以来,士人耽于享乐,视从军为贱业,以致军中实职渐为寒门把持,却忘了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龙亢桓氏之所以能显赫一时,皆是由于手握重兵的缘故,卫将军以山贼出身选择从军,倒不失为一明智之举。”
“哎~~”叹了口气之后,褚夫人又苦笑道:“再来说说北府军,因苏峻、祖约之乱,又因庾亮、庾冰兄弟占据大江上游以图遥控朝庭,故而郗鉴创之,后因淝水大捷扬名于天下,可如今呢?军权已尽落于刘牢之、何无忌、孙无终等破落士族手中,并坐大至可以左右朝局,照这样下去,恐怕天下就要翻天了啊,而阿母观卫将军颇有雄心,多半是想打造出另一支北府与京口争夺对朝庭的控制,甚至有机会,行王敦窥伺至尊故事也不是没可能!”
这话一出,众人均是面色剧变,一名山贼竟敢染指天下?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天下是士人的天下,他凭什么?但褚夫人在家里还是很有威望的,既便褚爽也不好当众落她面子。
纷纷交换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不好!”褚爽突然一拍大腿,猛的大叫一声!
褚夫人也给吓的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问道:“褚郎,你这是怎么了?”
褚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发了一小会愣之后,才无力道:“前一阵子曾有境内士人寻来郡牙,告之永世县有一钱姓士族全家失踪,家里无论男女、婢仆连同佃户,合计上千口不见一人,所有的粮草钱帛也不翼而飞,当时我并未太在意,如今回想起来,定是被那姓卫的灭了族,否则,他一群山贼哪来的甲胄弓弩?”
褚喻之也面色一僵,随之恍然大悟道:“不错,他那几千人吃喝不愁,哪来的钱粮?看来不仅是杀人灭族,还将钱氏洗劫一空,钱氏与他有何仇怨,好狠毒的心肠啊!”
一时之间,众人均觉得头皮发麻,面面相觎不知说什么是好,好半天,褚喻之晃了晃脑袋,又道:“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不节,历来帝王名将皆是血腥累累之辈,这姓卫的虽是手段凶残,但也能勉强看作情有可愿,可是阿母,您夸他洁身自律,请恕儿不敢苟同,他一再羞辱幺妹,如何称得上洁身自律?”
褚夫人解释道:“你只看到了表象,卫将军在外确是杀人如麻,那是他的事,无咱们无关,而在府里,其实他除了举止轻薄也没真拿灵媛如何,更没有侵犯宅内女眷,据我了解,因王家女郎须守丧三年,是以卫将军至今未与她圆房,这岂不是洁身自律?要照我看,卫将军羞辱灵媛,一来与他的性格有关,二来首先是灵媛出言不逊招惹了他,三来是警告我褚氏,莫要生出是非,第四,还很可能看上了灵媛,只是手段不敢恭维!”
褚灵媛的俏面顿时现出了惊惧之色,褚夫人赶紧把她的小手握入掌中,这才接着道:“如果不是卫将军门第太低,又娶了太原王氏的女儿为妻,阿母倒很想观察一他阵子,倘若一两年内真能显出腾达之势,既便把灵媛许给他又有何妨?”

第四十三章媒人上门

“阿母!”褚灵媛的俏面立时浮出了无比的痛恨,想都不想的摇了摇头:“小女既便出家为尼也不嫁他!说实话,此人出口成章,思维敏捷,又手段惊人,比建康的士族郎君要强的太多,小女也不是嫌他门第低,王家姊姊都不嫌他,虽说太原王氏被夷了三族,但名头仍在,高门甲族的身份未被剥除,他日若有英才出现,重振门楣也不是没可能,咱们褚氏与太原王氏相比,终究缺了份底蕴,小女如何敢嫌?而是这个人太可怕了!”
正说着,褚灵媛不由打了个哆嗦,褚爽也深有同感,叹道:“灵媛说的不错,此人胆大包天,我褚氏稍有不慎便会被株连进去,的确沾染不得,好了,不提他了,趁着闲来无事,咱们不妨合计合计,把建康的少年俊彦梳理一遍,尽快给灵媛说一门亲事。”
褚氏是侨姓士族,结亲自然不会考虑吴姓士族,吴侨之间,面和心不和,从无姻亲往来,首先考虑的,便是门第最高的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而龙亢桓氏以兵起家,虽说褚夫人点明了军权的重要性,但在士人的普遍认知中,兵家子终究不登大雅之堂。
席中诸人均是暗暗转动着心思,褚灵媛的俏面却现出了几不可察的不安,结婚嫁人,是她最为盼望也无比担心,嫁了人,也就意味着可以摆脱卫风的阴影,但她红丸已失,不是处女了,新婚之夜该如何蒙混过关?
汉朝一代妖后赵飞燕与汉成帝新婚之夜冒充处女的典故立时跃上了心头,只不过,褚灵媛只知道有这件事而不知道如何冒充,这可把她急的嗓子直冒烟,偏偏这种事还不方便向人打听,一打听岂不是全泄露出去了?
‘看来,只能尽量把婚期安排在月事里了。’褚灵媛暗暗打起了小算盘,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被褚氏诸人误读为了羞涩,更加留心的替她挑选起来,比如陈郡谢氏的谢公义(谢灵运)、谢瞻、谢曜、谢密,琅琊王氏的王虞、王柳、王孺等尚未婚配的少年俊彦一一闪现在了识海当中。
“父亲!”褚秀之拱了拱手:“谢灵运年龄与幺妹相当,曾受其叔谢混器重,赞曰:文章之美,江左莫及,诗书皆兼独绝,每文竟,手自写之,且形容俊美,气度不凡,可为灵媛良配!”
褚灵媛的小心肝不由格登一下,谢灵运乃陈郡谢氏子侄辈中的皎皎者,无论哪方面都符合她的择夫标准,可是,失了红丸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谢灵运那么优秀,既使蒙混过关,可心里总矮了一截,总觉得配不上人家。
褚爽顿时精神一振,正要开口附合两句,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一名管事匆匆奔来,管事远远唤道:“郎主,黄门郎孔道登门拜访,正于厅堂恭候!”
“哦?我褚氏与他鲁郡孔氏素无往来,他来作甚?”褚爽一怔,便吩咐道:“你们且坐着,灵媛的婚事回来再说,我先去瞧瞧究竟是为何事。”说着,离席而去。
褚爽刚走两步,远处的两名护卫跟了上前,这使他憋屈之极,褚氏接见外人,卫风都会安排人手在一旁监视,但除了强咽下这口闷气,还能如何呢?
没多久,褚爽来到了正殿,一名中年人正席地品着茗茶,见到褚爽迈入,当即站起身拱手笑道:“弘茂兄(褚爽表字)精神矍铄,气度甚佳,弟由建康行来,但见义兴境内躬耕忙碌,田间地头一派繁忙,可见弘茂兄使民有方,当真是义兴之福,可喜可贺啊!”
褚爽暗自苦笑,这都是卫风逼的啊,和自已有什么关系呢,却没法明说,只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弘德(孔道表字)过奖了,不过是坐镇一方之本份,何足挂齿?对了,不知弘德前来是为何故?”
“弘茂兄!大喜啊!”孔道深深一躬:“弟前来,是为弘茂兄再进一喜!”
“哦?”褚爽不解道:“何喜之有?”
孔道捋须哈哈笑道:“琅琊王(司马德文)听闻令爱娴淑知礼,貌美体佳,一时甚为钦慕,故托弟特来当个鲁仲连,欲与令爱结为秦晋之好,不知弘茂兄意下如何?”
“这…”褚爽眉头一皱,孔道前来提亲,哪怕不是谢灵运,而是王谢的别个子侄,甚至是其他的高门甲等士族都可以接受,可是琅琊王司马德文…这使他心里反复掂量起来。
司马氏的媳妇,得到善终的不是没有,但并不多,孝元皇帝的几位夫人,随他半生颠沛,老来还被王敦逼迫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孝明皇帝的皇后庾文君,也是妙龄丧夫,后因苏峻、祖约之乱忧惧而死,另有坊间传言,说孝明皇帝乃是庾文君与长兄庾亮合谋鸠杀,这成了大晋南渡近百年来的首桩悬案,其余诸帝的后妃,基本上也不美满,唯一算好的便是姑母褚蒜子了,可褚蒜子虽名为五朝太后,极尽尊荣,但幼年丧夫,个中的甘苦又有谁人知呢?
高门士女嫁给司马氏,在之后的人生里,将不得不为了这个姓氏而活,或者为了这个姓氏去死,这是日渐腐朽的皇室不可避免的悲哀,说到底,褚爽很宠爱这个幼女,他希望褚灵媛能寻到个好人家过上普通日子,更不希望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说他是为了攀附皇室而出卖女儿的幸福,。
褚爽绞尽脑汁,才勉强寻了个理由,于是推托道:“琅琊王年仅十四,灵媛比他还大两岁,恐怕不妥罢。”
“诶~~有何不妥?”孔道不以为然道:“令爱比琅琊王大两岁,恰可操持王府事务,补琅琊王年幼之不足,而琅琊王聪慧有礼,与当今主上截然不同,这可是天赐良配啊!何况古来长妻少夫比比皆是,弘茂兄可莫要辜负了琅琊王的一番心意,啊?哈哈哈~~”
古人成婚,夫妻之间并不讲究是否合适,而是要门当户对,琅琊王是天子的亲弟弟,这下子,褚爽再也寻不到理由,无奈的陪笑道:“弘德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不过,愚兄须与拙荆商议一二,也免得不告之她便为灵媛订下亲事,心生不满在后唠叨,请弘德稍作歇息,愚兄往内宅去去便回!”
“哦?”孔道把褚爽的表现解读为了惧内,这年头,高门士族有很多都惧内,主要是自身性格软弱,或是发妻娘家强势,其他原因还有很多,林林总总不足为外人道,随即理解的笑道:“弘茂兄但去无妨,道就恭候佳音了!”
“告辞!”褚爽拱了拱手,向外走去。
跟着褚爽的两名护卫相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其中一人也转身就走,褚爽并没太当回事,毕竟正常嫁女,卫风再是蛮横霸道,总不能这都干涉吧?
没过多久,褚爽重新回到了小花园,眉心微皱,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褚夫人不由问道:“褚郎,孔道寻你是为何事?”其他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褚爽席地而坐,捋须叹道:“刚好你给合计合计,孔道是为琅琊王说媒而来。”
一瞬间,众人的表情有如打翻了的染缸般丰富多彩,在褚秀之与褚喻之眼里,司马德文的条件比谢灵运要好上太多,褚炎之却是隐现担忧之色,而褚夫人与褚灵媛,则是双双埋头寻思。
褚秀之跟着就道:“刚商议起了幺妹的终身大事,便有琅琊王上门提亲,当真是老天眷顾啊,想当年,姑祖母(褚蒜子)也是先为琅琊王妃才成为位极宫掖的六宫之主,儿以为,这乃是天道轮回,天大的福气又光顾咱们褚氏了,何况当今主上堪比惠帝,口齿不灵,饥寒不辨,而琅琊王灵秀卓群,自小聪慧,四岁那年已袭琅琊王爵,请父亲与阿母恕儿斗胆说句犯忌的话,若是主上有个三长两短,幺妹的后位,并非遥不可及啊!”
褚喻之也是连连点头,自汉朝以来,后族与外戚列侯封地,权倾朝野再是寻常不过,如曾祖褚裒便由姑祖母褚蒜子而显达,眼看着历史就要重演,如何能不振奋?
褚喻之附合道:“如今士族凋敝,寻嫁不易,政局每多动荡,每一次权势相易,都伴着血腥清洗,士人高贵的血统已于倾轧中被绞杀的差不多了,老牌士族圈日益萎缩,投机的新贵缺乏底蕴,也不知能得意到几时!
儿观建康士家郎君,多为斗鸡走狗,涂脂抹粉之辈,谢公义虽数个中皎皎,却是白身,无非以诗书成名罢了,今次倘若拒绝了琅琊王,再想为幺妹寻一个家世品貌都相匹的如意郎君就不会那么容易了,拒绝了皇家求娶,已是无形中得罪了司马氏,试问天下还有谁再敢纳幺妹为妻呢?”
这话一出,包括褚灵媛自已,所有人的脑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卫风的身影,以此人胆大无忌的行事风格,如何会忌惮一名司马氏的藩王?随即纷纷紧守心神,强摁下了这个念头。

第四十四章不许嫁人

(多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褚炎之稍有些迟疑,紧接着就小声提醒道:“建康市坊间已在悄然流传昌明(晋孝武帝司马曜)之后有二帝的图谶,岂不是兆示着晋怍将终?再来看当今天下,北府军干预朝政,尾大不掉,酿成大祸只是早晚间事,荆州又有殷仲堪、桓玄心怀异念,司马氏已是孤立无援,数十年前,司马家的天下尚有士族拱卫,而数十年后,士族已日渐衰微,如果生了变故,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假若与琅琊王结为姻亲,不但幺妹命运难测,我褚氏也难免会被拖累,还请父亲、阿母、长兄与三弟勿要草率啊!”
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自从孝武帝死后便开始流传,在建康可谓人尽皆知,古人即使不信图谶之说,但心里也会疑神疑鬼,褚爽不由现出了为难之色,把目光投向了褚夫人,褚夫人也难以作下决断,一时沉吟不语。
而褚秀之与褚喻之,已经做起了国舅的美梦,相视一眼,褚秀之又道:“晋室看似摇摇欲坠,可谁知道呢?当年王敦兵逼建康,孝元皇帝曾脱戎衣,著朝服,谓王敦曰:公若不忘本朝,于此息兵,则天下尚可共安也,如其不然,腾当归于琅琊,以避贤路!
瞧?若非当时的形势万分危急,身为九五至尊的孝元皇帝岂会如此不顾颜脸?依儿之见,倘若王敦能多活个三两年,这江东多半已经姓王而不姓司马了!
可纵是如此,一晃近百年过去,大晋不还是巍然不倒?再说淝水之战,苻坚挟百万精锐来攻,我大晋仅以八万军便大破之,事先又有谁能料到?既便是谢安石,他那副胸有成竹模样恐怕也是由于无计可施而只为安定北府将士之心故作的姿态,是以,天下至尊**,冥冥中自有天意,岂是我等所能揣测?同样的道理,把幺妹许以琅琊王为妻,祸福是非自有天定,若是父亲与阿母拿不定主意,不妨问问幺妹自已是何想法,如何?”
褚爽想想也是,未来有谁看的清呢?当年的王、庾、桓、谢,均是权倾一时,不也没能撼动得了大晋的江山?更逞论如今的刘牢之、殷仲堪、桓玄之流?这三人比起王敦、庾亮、桓温与谢安,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于是,褚爽示意道:“灵媛,你意下如何?”
对于褚灵媛来说,最迫切的是摆脱掉卫风,其次才是红丸问题,在她的认知中,司马德文年仅十四,可能对男女之事不大懂,不一定会在意自已有没有落红吧?
卫风与红丸,这两大难题就如两座大山,时刻把褚灵媛压的喘不过气来,只要能把自已嫁出去,对方又不是太差,她也不会过于计较,至于夫郎是何等样人,未来幸不幸福,破了身的她已经没有挑三捡四的资格了。
‘这该死的恶贼,都是你害了我!’褚灵媛的心里充满着对卫风的仇恨,在谢公义与司马德文之间,其实褚灵媛更属意于谢公义,那个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她也害怕啊,生怕司马家皇朝垮塌,将来会不得好死,史书上早已记载了无数废帝废后们的悲惨命运,她深以为然,而谢公义虽然未曾谋面,却与她年龄相当,门第又高,还有美名在外,可这时,有的嫁已经不错了。
暗暗作下决定,褚灵媛咬咬牙道:“兄长说的对,拂了宗室的脸面总是不妥,小女任凭父亲做主!”
“哈哈哈哈~~”这话刚刚落下,一阵令她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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