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行?孤与将士们共生死!”拓跋仪脸面一沉,不假思索的拒绝!”
冠军将军于栗磾也跪了下来,拱手劝道:“我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留在此地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您若不走,无人敢走,只有卫王您先走,弟兄们才有一线生机啊,末将知道卫王不愿弃军而去,但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事,我等征战多年,早置生死于度外,若回不了蓟,请卫王他日为我等报仇!”
“请卫王速去!”众将包括军卒也全都跪下,脸面布满了视死如归之色!
拓跋仪的面色已经不仅止于挣扎了,而是痛苦与自责交加,好一阵子,才猛一咬牙道:“好!孤先走一步了,唯盼与诸位蓟城再见,今日孤举天立誓,他日若不将那姓卫的剥皮抽筋,誓不为人!”
拓跋仪向四周深深一躬,便跨上马匹,绝尘而去!
当然,拓跋仪贵为卫王,不可能一个人走,有马的纷纷上马,紧紧追在了拓跋仪身后,自动自觉的充当起了护卫,剩下的一万多名步卒纵使意识到了被抛弃的命运,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跑一点是一点吧,仗着人多,说不定能逃得一命呢。
这一支魏军开创了一个新的记录,虽然不见任何追兵,遍地却都是四散奔逃的军卒,还有人边跑边扔掉甲胄兵器,就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似的,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兵败如山倒!
卫风在魏军骑兵回撤之后,并没有立刻进攻,他清楚拓跋仪弹尽粮绝,先围困个一两日也不迟,因此倒也不急不忙的听取着汇报。
经紧急清点,从寨**剿获堆积如山的箭矢、备用甲胄万副、粮食不是太多,因为拓跋仪来时信心十足,有一个月内凯旋回师的把握,而且蓟距天津只有两百四十里,可以临时输送粮食,所以粮食只有十二万石左右,马料的数量也差不多,另外还有拓跋仪及各将领的侍妾、婢女近千人,虽然不能说成绝色,但个个姿容不差,这显然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意外之喜,其中还有拓跋仪最为宠爱的良娣!
诸候王的妃嫔只有三个等级,王妃、良娣与孺子,拓跋仪的卫王妃与王蔓一样,身为家中大妇,轻易不能外出,有留下看家的义务,至于其他的妃嫔其实也很少随军出征,一方面是苦,另一方面是会惹来王妃的猜忌,但这名良娣能被拓跋仪带在身边,显然是绝色中的绝色,卫风细细一看,论起容貌竟然不下于苻氏姊妹花之一!
不过,他并没有据为已有的心思,抢了苻氏姊妹花,关键是圆他旧时的一个梦想,拥有苻氏姊妹花,是男人成就的象征,所以那名漂亮的良娣将人会与侍妾婢女作为战利品分配给有功将士。
但对于卫风来说收获最大的,还是工匠,如今的他,最缺的便是工匠,而魏营中的两千多名工匠全落在了他的手上。
第四四八章集体处斩
那些被集中的起来的千多名女子汇成了一道靓亮的风景,无论是谁从她们身边经过,都会丢下依依不舍的目光,张宁也不例外,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要早知道征完林邑还能去往北方连续作战,那八名林邑女子说什么都不会要啊,他也看出了卫风对于最美的那名拓跋仪良娣并没有据为已有的心思,如果没要林邑女子,他是拥有优先分配权的,这名不下于苻氏姊妹的美人儿将会成他的私宠,但如今,还能说什么呢,按功劳,是绝对轮不到他!
张宁边走边依依不舍的看着,王道怜不由轻笑道:“将军,妾猜张将军肯定在后悔要了那么多的林邑女子呢!”
卫风淡淡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再说当时他操那些林邑女人时不也挺乐的吗?那可是逢人就吹嘘呢,一山望着一山高,这怎么行?”说着,似笑非笑的望向了走来的张宁。
张宁只能腆着脸道:“将军教训的是,末将明白了,末将是来向您汇报的,营中的战马刚刚清点出来,有近两万两千匹!”
“这…”卫风的神色一瞬间精彩之极,又剿获了两万多匹战马,这让他是喜忧交加啊,按常理来说,战马越多越好,可是北府军那诺大的地盘也才两万匹不到,而他卫风,占的地盘还不到北府军的一半,战马却达到了八万余匹,显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然而。白白放弃更舍不得。
陈少女古怪的笑道:“将军,拓跋仪的大礼太丰厚了,这些战马您打算如何安排?”
卫风摇了摇头,无奈道:“不带走难不成还放了?希望桓玄不要再拖了,你他娘的倒是早点称帝啊!”
众人均是明白卫风的为难,一时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茱丽娅却突然望向了营外,讶道:“使君,您看魏人是不是溃逃了?”
之前还紧密结在一起的魏人军阵,一转眼已分崩离析。七千余骑撒开蹄子向着西北方向奔驰。之后还有大片密密麻麻的散乱步卒,这让每个人都有些愣神,不战自溃竟会发生在魏军身上!
卫风一怔就回过神,连忙大喝道:“张宁。营寨暂时交给你。本将去抓捕些俘虏回来!”
。“遵命!”张宁重重一拱手。
卫风疾步而去。不多时,近万骑从寨中轰隆隆驰出,直到太阳落下了地平线。才陆续回返了营寨,有人的马上挂着成串的头颅,还有人驱赶着俘虏,几乎没有空手的。
看着五花大绑的俘虏被垂头丧气的押送回营,不久前赶来的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抓回的俘虏上万人总有吧?这下您的城池港口可以修筑的更快了。”
卫风摇摇头道:“我不用他们干活,干活的人手足够了,魏人过两天我带去蓟,另有用处。”
“哦?”刘兴男兴奋的问道:“难道您要驱使降卒攻打蓟?”
刘兴男一副磨拳擦掌的模样,卫风却再次摇了摇头:“现在即使能攻下,守住也极为困难,蓟放着不用理会,守着天津就可以了,我要向拓跋仪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刘兴男刚刚问出,卫风已伸手搂上了那小蛮腰,呵呵笑道:“今晚咱们在拓跋仪的大帐里过夜,拓跋仪身为魏国宗亲,他的营帐足以配上你的红丸了,咱们先快活一晚上,到时自会告诉你是什么说法!”
“哼!才不要和您快活呢!您不说就算!”刘兴男小蛮腰一扭,挣了开去!
。……
第二天,战果统计了出来,不连之前的硬碰硬作战,仅仅是追击溃散的步卒,就斩首近四千级,俘获超过万人,但不出意外的是,拓跋仪跑了,这其中的俘虏,还有近两千的燕人,对于燕人,卫风直接释放了事。
卫风对于燕魏二国,采用的手段是降服较弱的燕国,打击消灭较强的魏国,从偷袭慕容熙可以看出,卫风的确是这么做的,虽然他掳走了苻训英与苻娀娥,也从燕国权贵身上勒索了大笔资财,但他自认为能站的住理,因为是慕容熙先抢了他的船货,他只是百倍千倍的讨还回来罢了,简而言之,开第一枪的慕容熙!
何况燕国权贵已经整体腐朽,卫风不需要这些人的投效,他需要笼络的,只是燕国的底层军卒与民众。
又过三天,卫风领弩骑兵四千、步卒六千、骑兵一万、与弩炮车两百架押送着被五花大绑的魏军俘虏向蓟浩浩荡荡行去。
经三日行军,于九月二十三日抵达了蓟的城下,远远望去,城头布满了军卒,一副紧张万分的模样,在拓跋仪的惨败之后,再没人敢轻视晋军了,前几日的战斗,是晋室自永嘉以来,在黄河以北取得的最重大的一次胜利!
距城墙三百多步外,卫风止住阵形,向上冷眼一扫,唤道:“拓跋仪何在?”
拓跋仪没想到,晋军竟然追来了,虽然两万的兵力不算多,可是他再不敢掉以轻心,晋军战斗力之强悍,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曾无数次的推演战局,如果想避免惨败的命运,只有在野战中以优势骑兵不计伤亡的连续攻打,或许才能获胜的可能。
具体到他自己,不去攻打天津,寻机在野外决战才是上策,可是反悔有什么用呢,他亲手葬送掉了魏国五万多精兵,虽然不能与参合陂之战相提并论,但对于大魏国来说,也是一次极其沉重的打击,至少在拨掉天津这颗钉子之前,根本不可能从蓟发兵攻打龙城了!
给拓跋珪的上书,拓跋仪还没书写,这次败的太惨了,他不知如何落笔啊!
拓跋仪又注意到了夹杂在晋军中的五花大绑俘虏,一丝不妙的预感立时涌上了心头,他似乎明白要发生什么了,就在这时,城下又传来了喝问声:“拓跋仪何在?”
拓跋仪浑身微震,探出半边身子,强作镇定道:“孤便是!”
卫风也不多说,伸手一招,近万俘虏被押送上前,跪了数排,拓跋仪顿时面色大变,伸手指道:“莫非…你要坑杀降卒?你…你好狠毒的心肠!”
卫风冷冷笑道:“拓跋仪,别摆出一副悲天悯人样,当年你魏人在参合坡是如何屠杀的燕人?怎么只允许你杀别人,不允许别人杀你?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这才十年不到,报应就寻上来了!
不过,我晋人素以慈悲宽仁为怀,今次本将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立刻自去僭卫王号,本将保证,地上的魏人如数奉还!”
这话一出,城头一片哗然,没人能想到卫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拓跋仪,拓跋仪却是一瞬间面色惨白,这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计啊!
要知道,卫王是拓跋珪封的,他当时不受没有关系,可是接受了再自己去掉,实际上与谋反没有区别,拓跋珪不会容他,再退一步说,即使拓跋仪给拓跋珪上书请去卫王号,拓跋珪也肯定不会同意,这就相当于受了卫风的逼迫,大魏国颜脸何在?自去王号,拓跋仪自己都没脸见人!
可是不答应,拓跋仪不相信卫风只是把人拉来吓唬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蓟的城外,近万魏国战士人头落地,起因正由于自己不愿去卫王号!
他可以想到的到,自此之后,自己即使能活着,也将永远生活在鄙夷与愤恨的眼神当中!
总之,无论哪一条路,都是绝路,偏偏拓跋仪没有能力去解救城下的军卒,蓟只有两万多守军,还有一部分是燕军!
拓跋仪不自禁的向城下看去,那近万俘虏,望来的目光中蓄满了哀求!
拓跋仪就感觉,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是,卫风不会放过他,又唤道:“拓跋仪,天底下没有谁可以僭卫王,因为本将姓卫,现在给你十通鼓时间,十通鼓后,你若不自去僭卫王号,休怪本将下手不留情!”说着,大喝一声:“檑鼓!”
“咚!咚!咚!”沉闷的鼓点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仿佛心脏也伴着鼓点的结奏跳动,场中鸦雀无声,一股肃杀的气息弥荡开来!
“斩!”十通鼓一到,卫风猛一挥手!
刷刷刷!雪亮亮的刀光亮瞎了眼睛,道道血柱冲天而起,几乎不分先后,拓跋仪一口鲜血喷出,当场人事不省!
“卫王,快,快抬回去~~”城头众将又慌又乱,七手八脚的把拓跋仪给抬下了城头,其实,他们隐隐也明白了一些,吐血晕倒,有可能是拓跋仪故意的,毕竟处在如此两难的境地中,又目睹魏军战士被集体处斩,除了躲避,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他娘的,这老王八装死!”卫风的面色沉了下来,他原计划是利用杀俘把拓跋仪逼入了死角,让他左右不是人,以后就废了,只能被投闲置散,但是拓跋仪竟然在最后关头吐血晕倒,这就不大好说了,他有可能会获取同情与谅解,说不定还能重新得到拓跋珪的任用。
卫风那阴冷的目光向城头扫去,似乎是要分辨拓跋仪是真晕还是假晕,却可惜的很,拓跋仪被抬走了。
第四四九章拓跋珪
“扑哧~~”刘兴男却忍不住轻笑一声,问道:“将军,拓跋仪肯定是故意的,只是时机没把握好,如果早点晕死那就更完美了,但这些都与您没关系,下面得看他自己的经营,倒是将军您,您在蓟当众斩杀降卒,这无疑是与魏人结下了死仇,以后您攻略魏国城池,只怕不会太轻松呢!”
卫风不以为然道:“拓跋氏能有多少丁口?不过一两百万,我杀一个是一个,总有斩尽杀绝的一天,何况我屠杀拓跋氏,对羌、氏、鲜卑慕容氏等族也能起到震慑作用,如果不归顺于我,拓跋氏就是他们的下场!
北方蛮夷与广州俚人不同,广州俚人重义轻死,是我晋人的生死之交,而北方蛮夷唯利是图,当他们弱小时,会卑躬屈膝,一旦让他们坐大,就会觊觎这万里河山!
始自于后汉中叶,至曹魏、我朝的施恩怀柔施出了什么?是半壁河山沧丧,所以,对于北方蛮夷绝不能心慈手软,即使杀不得,将来也要迁往梁州、广州等山区,以绝后患!”
这话冼恩卓还是挺爱听的,连忙拱了拱手:“请将军放心,恩卓与族人当永生永世为将军效命!”
卫风微笑着摆了摆手,看向了刘兴男,在刘兴男点点头之后,又问道:“我屠杀魏国降卒或许还有个好处,你想一想?”
刘兴男侧着脑袋想了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如果将军您以亲吻、猥亵,甚至取兴男红丸作为要挟,那就不要说了。”
卫风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自顾自道:“拓跋氏本蒙昧落后,但自拓跋什翼犍以来,重用晋奸燕凤、许谦之流,使得国力蒸蒸日上,而拓跋珪更是得到了太原王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等大族的鼎力支持,一跃而为北方首屈一指的强国,在这其中。晋奸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其他如匈奴人先后建立的汉国与赵国、羯人建立的赵国,慕容氏的燕国、氐人的秦国、羌人的秦国,无不是晋奸为之出力的结果。
但是,无论晋奸如何背祖忘宗。他们在蛮夷眼里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自己人。而我生为晋人。屠杀拓跋氏,或许能引发拓跋氏对于晋人的仇恨,江东的晋人。拓跋氏一时奈何不得,却可以把这份怨恨发泄到晋奸头上,因为晋奸总是晋人出身,又居住在魏国国内,想跑都没法跑,所以我今日屠杀拓跋氏,如能挑起双方内斗、互相仇杀自是最佳,即便不济,拓跋氏单方面屠杀晋奸也是大快人心!”
“晋奸?”刘兴男喃喃道。
“哼!”卫风冷哼一声:“身为晋人,却为异族卖命,全宗族而不顾国家,贪小利而不顾大义,这不是晋奸还是什么?江东的高门大族虽然腐朽堕落,但他们没有为异族卖命,在这一点上,要比北方大族强上千倍万倍,至少他们有气节!”
“哦~~”刘兴男点点头道:“您这一招如果成功了是挺毒的,可是拓跋珪不会那么傻吧?”
卫风无所谓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用当是最好,无用也不必纠结,总之我尽了力。”说着,冷眼一扫那遍地的无头尸体,向城上喝道:“城上诸人听着,替本将向你拓跋氏族酋拓跋珪带个话,中土乃是我晋人的中土,不是你小小的索头鲜卑可以占据,本将劝你们趁早退回漠北,若执迷不悟,定将斩杀殆尽!哈哈哈哈~~”
卫风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狂妄与嚣张,城上众人原本强行压抑住的怒火一瞬间爆发出来,宁朔将军公孙兰大怒道:“姓卫的,休得猖獗,老夫这就来取你性命!”
冠军将军于栗磾连忙劝道:“公孙将军,不可鲁莽啊,那姓卫的就是在激我等出城作战,如今卫王昏迷未醒,一切还是待卫王清醒过来再做定夺!”
“哼!”公孙兰重重一哼,怒目瞪向了卫风,包括城上每个人,均是目中喷射出熊熊怒火,却就是不下来!
卫风观察了片刻,好半天才冷冷道:“一群软蛋,今日老子先放过你们,他日别落老子手上,弟兄们,走!”
全军有序的向回退去,蓟的魏人虽然愤怒异常,可是不敢追击又有什么用呢?
。……
当卫风回到天津后,魏人再也没有出现,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