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俚人,反倒是收编的坞堡降卒素质较高,这些人或多或少每年都要集中操演一段时间,最起码弓弩使用不成问题,论起战斗力或许比不上桓玄的荆襄军,但大体相当于郡兵的水准。
对于降卒,卫风把他们混编入了原有的两万步卒当中,但俚人仍然保持着独立建制。
另一方面,卫风则忙于抗洪救灾,没办法,广州虽然六月上旬出了雨季,可是台风一个接一个的来。仅仅七月份一个月就是四个,而且广州的台风还和三吴的快速过境不同,有时达不到台风标准的热带气旋会在沿海盘旋不走,一连数天都是风雨大作。
以往抗洪救灾的主力是民夫,相当于征发徭役,而卫风全部改用为了驻军,这立时获得了番禺士庶的交口称赞,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练兵的作用。
卫风还抽出空,对专门甄别出的会读书识字的女子进行培训,有时还把茱丽娅叫上。讲解些浅显的数学计算。这些女人将会做为教书先生给小孩子传授知识。
由于有了冼家俚寨的率先投靠,三郡境内的其他俚寨也陆陆续续派人来见卫风,表达了接受招安的意愿,卫风自然是善加安抚。许以冼氏的同等待遇。令他们无比感激。
在风雨交加与高温的快速转换当中。五个月过去了,通过卫风的勤奋播种,除了刘娇挺起了大肚皮。另有王蔓、谢文蝉、冼恩倩与冼恩淑也挺起了小肚皮,甚至小兰都怀了二胎,这让褚夫人是喜在眼里,急在心里,暗中把褚爽骂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搁在建康石子岗,很可能褚爽都会自己从陵寝中爬出来向褚夫人磕头认错!
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十月,按预订计划,卫风将征伐林邑,十月十三日,数百艘大型海船聚集在番禺沿海刚刚修筑起的一座简易码头附近,一队队军卒依次向船上走去,另外不远处还有三百来艘停泊在数座小岛上,这是运输舰,装载了粮食、淡水与各类战略物资。
这一次出兵,卫风带了两万俚人,两万五千步卒与五千骑兵,给番禺留了两万兵力,暂由陈喜率领,另外邓逸也将从陆路以一万交州军配合攻打。
看了看海滩上的忙忙碌碌,卫风转回头,怪声怪气道:“茱丽娅娘子,是谁答应我在我凯旋回师之后第一批次战舰就能下水的?你看,我回来已经五个月了吧,战舰在哪儿呢?我还期望着可以乘坐新式战舰远征林邑呢!”
“啊?”茱丽娅那碧绿的眼珠子立时躲躲闪闪,不敢去看卫风,一副心虚气短的模样,好半天才讪讪道:“使君,茱丽娅已经尽力了,但是您要清楚,自从三四月间一直到上个月的半年内,番禺的雨水就没怎么停过,也就是说,造船的进度被严重拖延,这也怪茱丽娅没能充分预料到番禺的气候特点,不过,龙骨、木料与各种材料都准备好了,从前几天就开始组装船只了,等您这次凯旋,揉合了寨里斯国与罗马造船技艺巅峰的最新式战舰一定可以建造出来!”
“哦~~”卫风失望道:“看来还得等一年啊,只是明年,再到往后几年我应该没有乘船出海的机会了吧。”
茱丽娅一阵悔疚涌上了心头,虽然气候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但去年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年之内可以造出战舰的豪言壮语的确是出于她口,承诺没做到总是觉得亏欠了卫风。
茱丽娅通红着脸颊,咬咬牙道:“使君,要不然您扣茱丽娅的薪水吧,其实番禺的气候太过于湿热,不是最好的造船地点,如果将来您在北方夺取了沿海港口,茱丽娅还愿意为您效劳!”
卫风心里差点乐开了花,这个女人又要给自己做参军,又要继续给自己造船,而每年只领几百金币的薪水,简直是做牛做马啊!
说实话,卫风是真不舍得茱丽娅走,这不仅仅是欠她十万金币,也不仅仅是茱丽娅掌握了船坞、龙骨与水密仓的建造技术,还不完全是她那火爆的身材与标准的地中海美女面容,最关键之处,是在于卫风与她交流没有障碍。
诸如知识产权、三角形以及平面图形的计算公式,还有种种与近现代科学知识有关的话题茱丽娅一听就懂,并且能举一反三,这倒不是说她比别人聪明,而是近现代科学文明来源于西方,西方文明又源自于古罗马与古希腊文明,虽然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早已面目全非,却依旧是一脉相承,其中的人文伦理精髓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卫风身边的人由于所处的文明语境不同,理解起来要相对要吃力很多。
卫风又看向了茱丽娅,摇摇头道:“茱丽娅娘子,扣薪水我看就不必了,我知道你尽力了,这的确不能完全都怪在你头上,而且你说的很对,番禺的气候不是很适合造船,有机会我会带你去北方看看,在哪选址由你说了算!”
“噢!使君,您真是个仁慈的雇主!”听说不用扣钱,茱丽娅立刻喜笑颜开,抱上卫风当场赏了个香吻!
卫风也毫不客气的在茱丽娅那光滑平整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把她放开,一名亲卫却匆匆奔了过来,递上封信道:“将军,这是从山阴传回的信报。”
“哦?”卫风接过,细细看去。
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出什么事了?”
卫风淡淡道:“主要是两件事,一是桓玄迁大将军,上表请求率军北伐秦国,但随后就暗示朝廷下诏不准,桓玄本无北伐之意,因此顺水推舟停止了北伐的准备。
二是与燕国有关,今年八月,燕主慕容盛被人刺杀,丁太后认为国家多难,应立长君,群臣皆附合,瞩意于慕容宝四子平原公慕容元,但丁太后因着与慕容熙的奸情,一意孤行立慕容熙为主。
于是太子慕容定被废黜,慕容熙登基为燕主,随即诛杀与慕容盛之死有关人等,并夷三族,又以慕容元参与其中为由赐死慕容元,之后大赦天下,改元光始。”
陈少女、王道怜与李驻都纷纷交换了个古怪的眼神,丁太后与慕容熙是什么人她们当然知道,甚至李驻对那场歌舞艳会仍记忆尤新呢,刘兴男却又问道:“将军,您不是曾说过慕容盛算得上明主吗,怎么会随随便便被人刺死?”
“哎~~”卫风叹了口气:“慕容盛幼年贫贱,四处漂泊,成年后慕容氏又步履维艰,种种苦难他都经历过,由于其父慕容宝能力差且处事无决断,致使燕国在慕容垂死后陷入了内外交逼的困境,因此慕容盛矫枉过正,以严刑厉法治国,凡是有风吹草动,无不防患于未然,当年老臣大多不得好死,故而人人自危,竟无一心腹亲信可以依赖,终弄至举目无亲的地步,他既便今年不死,早晚也逃不过这一劫。
说起来,慕容盛算是与我有恩,当年我以会稽都尉身份前去燕国拜见他,蒙他不弃,与我交易战马,这才奠定了日后破去孙恩的基础,刘兴男,如果没有燕国的战马,你父亲、你、娇娇姊与嫂嫂只怕早已死在了孙恩手中。
慕容盛其人再是刻薄寡恩也与咱们无关,但就事论事,在这一点上不得不感激他,来,你代你父母与娇娇姊与我一起送他一程,算是尽一份心意罢。”
“噢!”刘兴男一口应下,是非恩怨她还是分的清的,当初情况的危急使她们家里的三个女人都做好了自尽的准备,还幸得卫风千里奔袭才及时解了京口之围,而卫风的战马正是来自于燕国。
不多时,有亲卫递上了酒水,卫风、刘兴男,包括当年曾出使过燕国的所有人都向正北方遥遥三拜,然后把酒水泼入了海里。
一时之间,众人均是心有感触,王道怜却吞吞吐吐道:“将军,现今燕国掌权的是丁太后与慕容熙,这二人都与您有些渊源,也算得上有些恩情,那您将来还如何谋取燕国?”
第四一一章登陆林邑
卫风淡淡道:“慕容熙乃一纨绔子弟,声色犬马无所不能,何况他专宠苻训英与苻娀娥,这两个女人可是妲已、褒姒一类的红颜祸水,要照我看,丁太后为一己之私立慕容熙为主,实则等同于把燕国推入灭亡的境地,我虽不取燕国,却有他人来取,日后我再夺来便是,对了,那冯跋正是一野心勃勃之辈,又手握兵权,与慕容熙交好,燕国将来十之**会亡于他手,咱们先把江东的事情收拾好,一待腾出手,趁着燕国内乱取下蓟作为我在北方立足的根基。”
卫风目中异彩涟涟,望向了正北方向,从他的外表判断,定然是充满了征服北方的豪情壮志,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实际上,卫风是想起了苻氏姊妹花,那主动投怀送抱的风骚,与在慕容熙眼皮子底下偷情的刺激令他食髓知味,果然是极品**啊!
与庾氏相比,庾氏的骚是受后天环境影响改变了性格,而苻氏姊妹花是骚到了骨子里,灵魂中就带着骚味,是天生的骚,卫风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暗暗盘算起了该如何才能从慕容熙手里把这俩姊妹给夺过来呢?
。……
大约正午时分,舰队离开了码头,合计近千条船,向着林邑缓缓行去,舰队出广州湾过琼州海峡,由于十月中下旬的南海风平浪静,因此直接横穿北部湾,于九德郡治浦阳县(今越南义静省荣市东南)沿海岸线折向南行,总行程超过四千里。
十一月五日。搁在会稽已是初冬时节,番禺也是天气渐寒,可林邑城内仍然是一派暧融融的气象,对当地人来说,这个时节正是一年中最舒爽的时候。
林邑是个小国,丁口数十万,都城正是后汉日南郡象林县,这原本是一座土城,但自区连叛乱立国以来,两百年间不断开采山石加固。如今已成了一座方圆二十里的大城。再往南另有几座城池。
巴掌大的地方加上几十万丁口,除了组织兵力向北寇略晋国的九德与九真郡,其实事务不多,因此林邑王的日子过的还是挺舒坦的。
这时。正是正午时分。在王城的一座干栏式大殿内。林邑王范须达召集了几名心腹大臣前来饮宴,与中土的坐北朝南不同,林邑的尊者是坐南朝北。
范须达约四十不到的年龄。皮肤黝黑,身着一件丝质长袍,坐在上首正中,在他一左一右分别陪有两名女子,肌肤雪白,两边耳朵各坠着一支银制耳环,上半身不着片缕,只在腰间围着一圈白叠布,这两名女子虽然摆出了笑脸相迎,可是神色有些麻木,眼眸中还隐隐透出了一丝死寂与秘不可察的仇恨。
与她俩不同的是,殿内的其余女子尽管也是坦露着上半身,却是皮肤黑黄。
君臣一边吃喝,一边玩弄着身边的女人,气氛融融,只不过,坐下首的那几人时不时就把目光向范须达身边的两名女子投去,淫邪之色毫不掩饰。
范须达也不在意,把女侍喂来的美酒饮尽之后,问道:“去年咱们不慎败在了邓逸的手上,但孤听说,此人收兵之后,因晋国广州似乎有动乱,领军去了广州平叛,至今未有任何消息,理当还在番禺,而月前稻谷就已经打上,趁着闲来无事,孤打算再次讨伐晋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几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丞相王甄知小心翼翼问道:“请问大王可确定邓逸不在?”
范须达还未发话,大将军范建已抢先冷哼一声:“大王,去年咱们是因中伏才兵败,其实我林邑有精兵五万,发丁壮可达十万,真正明刀明枪,何须怕那邓逸?
据末将估算,交州的总兵力不会超过五万,当地的俚人坞堡又各怀异心,实际能动用的兵力也就一两万罢了,因此,末将以为,大王应暗遣精明之人联络交州俚人,许以厚利,与我林邑里应外合,届时,大王尽发国中精兵,交州如何不破?邓逸纵有些本事又能如何,或许还能斩下他的头颅以报去年兵败之耻!”
“哈哈哈哈~~”范须达顿时拍桌大笑道:“好,果然是妙计啊,范建,你怎么不早说?”
范建谦虚的笑道:“末将也是刚刚想到。”
“嗯~~”范须达点了点头:“孤会尽快着人潜入交州,今日你立下了大功,这两个晋女先赐你一个!”说着,把左边那名女子拉来往地上一推!
“啊!”的一声,女子扑倒在地,还算是清秀的脸颊一瞬间布满了羞愤欲绝之色,看来她明白要发生什么了。
果然,在一声“多谢大王赏赐!”之后,范建大笑着离席而出,把女子腰间围着的白叠布猛的向后一拉,顿时,那白花花的屁股显现了出来。
“啧啧啧!”范建咂巴着嘴赞道:“晋女就是好啊,瞧那皮肤白嫩嫩的,比咱们林邑女人白十倍都不止,大王,末将都迫不及待攻破交州了!”
“哈哈哈哈~~”满堂轰笑声大作,范建迫不急待的脱起了自己的裤子,刚刚褪到膝盖弯处,突然,范须达的长子范敌真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父亲,大事不妙了,海面有船来了,足足有上千艘啊!”
殿内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范建的二兄弟立时缩成了小弟弟,范须达急声问道:“怎么回事?哪来的船?有没有靠岸?”
范敌真连忙道:“父亲,今日是儿巡视城头,半个时辰之前,见到有船靠近,明显是冲着咱们林邑来的!”
王甄知色变道:“难道是晋军?”
“哼!”范须达怒哼一声:“他娘的,这倒好,老子没去寻他麻烦他倒上门了,也罢,顺手一次性解决,走,去城头看看!”
范须达猛一挥手,殿内众人疾步而出,另一名晋女立刻把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却都从对方的目中看出了一丝希望,还有掩饰不住的滔天恨意!
范须达有个习惯,他出门不做车也不骑马,而是乘象,但大象不奔跑时的速度还是挺慢的,因此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才来到了城头。
借着睛朗的天气,可以清晰的看到沿着海岸线一字排开了密密麻麻的战舰,长度约有十来里,一队队军卒正把物资往岸上运送,并全部往中间集中,占据了三到四里长的海滩。
王甄知顿时吸了口凉气:“大王,照这势头看,晋军至少来了四五万,交广二州哪来这么多兵力?莫非是晋国朝庭派军前来?”
范建再次抢过来道:“管他是哪来的,大王,要想破敌,其实也不难,晋军在海上连续飘泊,必然头晕眼花,咱们应趁他立足未稳以象兵突击,把他们赶回海里喂鱼!”
范须达也是个利落之辈,略一沉吟,便道:“好!范建,你领一个杰穆出城迎战,务求一举破敌!”
“请大王放心!”范建舔了舔嘴唇,匆匆离开,城上众人也纷纷望向城下,均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在他们眼里,象兵比晋军的骑兵要厉害多了,虽然速度没有马匹快,但是大象不怕箭矢,被射中了反而会激发出凶性,而且大象还会游泳,在风平浪静的日子,可以在海里连续遨游两三个时辰不用休息,可以说,象兵不但冲击力强大,还是个水陆两栖兵种,这也是交州不敢兴兵攻打林邑的最重要原因。
而在海边,物资的运送紧张而又有序,由于时隔了近一年,卫风军中的弩炮增加到了三百架,其中投掷式两百架,弩箭式一百架,神臂弩也有了五千具,船刚一靠岸,卫风就命令先运送弩炮与神臂弩,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布置滩头阵地,然后伺机扎营。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高强度运送,弩炮与神臂弩已基本上岸,在距海边三里处构建起了一个防御阵地,刚好护着后面的物资,同时上岸的还有五千骑兵!
“呼~~”卫风明显松了口气,茱丽娅也不解道:“使君,登陆作战构建滩头阵地是最为关键的,也是最容易被击破的时刻,咱们罗马人历次渡海作战,很少有这么松轻登陆呢,唉,就算没开打,茱丽娅也敢作出判断,林邑人已经输了一半了。”
卫风点点头道:“茱丽娅娘子,你们罗马人,包括被你们征服的迦太基、希腊、马其顿等等都是海上民族,具有很强的海洋意识,可林邑不同,林邑人还处于未开化阶段,相当于你们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