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亲只是各取所需,卫彻哪敢受卫风如此大礼,连忙侧身一闪,谦让道:“自家人何必多礼?卫将军快快请起!”
卫风也只是做个样子,于是依言起身,卫彻又问道:“卫将军,你我兄弟重逢乃天大喜事,不如随愚兄回家一趟,向父亲说明,父亲定会欣慰异常,待拜祭过族中列祖列宗之后,介时将你录入我卫氏族谱,如何?”
“这个…”卫风眉头一皱,迟疑道:“父亲只是临去前口述,并未留下任何证物,无凭无据,不敢登门啊,这也是卫某未去府上拜会伯父的原因。”
“这倒也是!”卫彻打量起了卫风,不多时,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卫将军眉目清秀,面容俊美,一见就是我卫氏之人,父亲如何会认不出?我河东卫氏的相貌正是最好的碟谱!”
卫彻这话颇有几分自得,魏晋时期,无论男女都注重仪表,而河东卫氏曾得武皇帝嘉许,是仪表堂堂的代名词!
卫风刚要应下,陈少女连忙提醒道:“空手登门总是不妥,要先做准备,明日起早拜会伯父也是无妨。”
“呵呵~~”卫风尴尬的笑了笑:“从兄,那就明日如何?趁着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往卫某府上一叙!”
卫彻再次现出了为难之色,其实他很想往卫风的家里看看,摸摸卫风的底子究竟如何,不过,古人讲究个谦让,一请便去,难免会给人一种浮燥的感觉,他想借助卫风上位,在这方便更是含糊不得,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卫双,希望妹妹能帮着附合两句。
第二六七章入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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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兄长的虚伪,卫双虽然不齿,但凭心而论,她也很想去卫风的家里看看。
二十四岁的女人,放现代社会正当妙龄,搁在古代,却是十足十的大龄剩女,卫双是个身心俱熟的正常女子,虽然由于家族的因素使她没法婚配,然而,她也渴盼男女情爱,幻想与心仪的男子举案齐眉,伏在爱人的怀里撒娇呢喃,甚至共登床榻,尽享鱼水之欢,以她的年龄也不会扭扭捏捏!
要知道,古代女子对男女间事并非懵懂不知,一般十三四岁时,往往会由族中女性长辈传授给心得,又或是通过文章画册来获取这方面的知识,有条件的,还会以助兴器物亲身体验,可是了解的越多,越是熬人,每每夜深人静,辗转难眠之际,胯间那一阵阵的空虚感简直能把人折磨死!
受严谨的家风熏陶,卫双的举止言行虽颇为自律,却不代表她不愿意把心扉向男人敞开,今日与卫风的意外大尺度接触,使得她那几乎不设防的心灵很轻易的被卫风破了进去,两只咸猪手成为了打开她心扉的一把钥匙!
只是,卫风即将认祖归宗,与他的关系也将由陌生人变为名义上的从姊弟,从亲与表亲不同,尽管在血缘的亲疏上没有区别,但表亲是父亲姊妹的后代,是外姓,可以通婚,从亲却是叔伯的后代,是同姓。从亲要亲于表亲,通婚属于不伦,尽管与卫风不存在血缘关系,可外人不清楚啊,何况他已经有了妻室!
理智上,卫双明白必须要把刚刚住入自已心里的影子驱散赶走,但从感情上,或许因为那双咸猪手,她没法真的把卫风当作从弟看待,女人对自已的第一次总是会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她下意识的想走近卫风的生活。对这个男人作更多的了解。
美目中闪出了一抹淡淡的幽怨,卫双不无羡慕的看了眼陈少女,忍不住问道:“卫将军,请问这位可是王家女郎?”
陈少女接过来笑道:“卫家姊姊。主母还在家里呢。妹只是将军的婢女。姓陈,名少女,今日被将军拉出来走走。仅此而已,今日你们一家人团聚,站街上说话也不是个事,不如去将军那里坐坐吧,主母见了你和令兄,肯定会很高兴的。”
‘婢女都如此美丽,王家女郎会美成什么样呢?’卫双不自觉的生出了比较的心思,作为卫家女,尽管布衣钗裙,但在容貌上仍有十足的自信,于是美目秋波一扫,瞥了眼卫风,卫风微笑着点了点头。
莫名的一阵心跳传来,卫双微红着脸颊小声道:“那咱们兄妹俩就叨扰卫将军与妹妹了。”
“都自家人了,有什么叨扰不叨拢的?”陈少女毫不见外,亲热的搀上了卫双的胳膊,并回头递给了卫风一个你懂的眼神!
卫双的出现,对于陈少女是个意外之喜,她可以觉察出,卫双对自家将军有那么一丁点的心思,而自家将军对这名便宜从姊的色心只差写在脸上了,她很乐意把卫双带回家玉成卫风的好事!
她觉得由卫双来代替,自已晚上就不用被逼着侍寝了吧?同时她也相信,王蔓会很欢喜卫双的到来,毕竟卫风的忍耐已经接近了极限,再憋个几天,难保不会打起庾氏的主意,这是目前的王蔓没法接受的,她迫切需要给卫风寻个床伴,而卫双家世清白,还是一位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女郎呢!
其实王蔓对非处女稍有些抵触,别的男人进过,自家男人也进,难免不会沾上些脏东西带入自已的身体,可当时除了王道怜没得选,好在王道怜晾了大半年,那些脏东西的残余理该排干净了吧?
对于刘娇,王蔓也同样如此,但刘娇守了三年寡,论起洁净,虽不如她自已与小兰这样的纯粹处女,却好过王道怜,总之,她绝不允许放荡的女子被领进自家大门!
至于身份上的问题,陈少女认为包括王蔓在内的全家人都不会当回事,谁留意一个破落士族的女儿?只需行事低调点,他日卫风离京了把卫双带走,不就万无一失了?
卫风读懂了陈少女眼神中的含义,不由食指大动,他对卫双可不存在任何心理上的负担,能动起丈母娘的心思怎么可能放过仅是名义的从姊?他甚至都有种迫不急待的感觉了,进了自家大门,又有陈少女这名帮凶搭手,还怕卫双不在自已胯下称臣?
那柔软而又坚挺的笋型胸与清新淡雅的女子天然体香令卫风暗吞了一大口口水!
“来,从兄请!”卫风也殷勤的拉上卫彻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拽起向自家走去。
卫彻哪曾料到自已的妹妹已经被盯上了,还满嘴称着谢呢!
来时晃悠晃悠用了将近半个时辰,回去却连一刻都不到,经过一路上的攀谈,陈少女与卫双已经非常熟了,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卫风的各路英勇事迹,比如神一般的崛起速度、数破孙恩、折辱刘牢之、千里驰援京口等等诸如此类,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使得卫双的小心肝一阵阵的抽搐狂跳,还伴有时不时的惊呼与轻轻拍打胸口,同时也明白了卫风在会稽的地位,这让她对兄长的未来生出了希望。
跟在两个女人身后的卫彻,也是精神大振,心里连呼这一次攀亲攀的好,攀上了一个实力派强亲!
“双双姊,这便是将军从殷仲文手里夺来的太原王氏宅子了,咱们进去吧!”陈少女学着刘娇,也把卫双称作了双双姊。
虽然卫双与她的兄长前几天一直在附近转悠,但真要踏入,心里仍免不了生出了一丝紧张。
陈少女也不多说,挽着卫双迈入了朱红色大门,顿时,卫双的眼前一片开朗,她从未想过,主屋前的广场竟能达到数百丈方圆,金碧辉煌的大殿更是令她移不开眼,很自然的,又联想起了自家的破落模样,俏面不禁现出了一抹黯然。
卫彻也是怔怔的看着,心里有如打翻了五味瓶般诸味杂陈,人家高屋建瓴,美姬环绕,仗剑杀人,痛快之极!而自已呢,虽然有个士人的身份,可见着儿时好友,只能避着走,没脸和人交谈啊,即使是面对着庶人,也丝毫挺不起胸膛,堂堂士人,竟潦倒至此,一时之间,心里充满着自卑感!
来的路上,陈少女向卫双介绍着自已,卫风也通过旁敲侧击对卫彻作了个大概了解,要说经世纬国之材,卫彻没有,不过他口齿灵敏,思维清晰,交谈中引经据典有如信手掂来,理该不逊于褚炎之,比王凝之的三个儿子胜上一筹,可以称为可用之材,具体来说,入执中枢,指点江山或许勉强了些,但如有机会历练个几年,主政一州郡绝无问题,卫彻只吃亏在朝中无人,没人替他引荐罢了!
这时,见着卫彻的落寞神色,卫风从旁淡淡道:“百多年前,河东卫氏在洛阳的旧宅恐怕不比这小,却因成公(卫瓘谥号)一念之差,未听忠言先辨诏书真伪而束手就擒,被贾后矫诏司马玮杀害,家门一夜之间衰落,之后又由于叔宝公过早离世,未曾谋得一官半职荫泽子孙,以致堂堂河东卫氏竟落到这般田地,而这是天灾,非是**!
河东卫氏以忠义气节著称,老天爷怎会不明白?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卫氏已经没落了不止三十年,在这其中,又有多少门户靠投机取巧叱咤于朝堂?
颍川庾氏、高平郗氏、阳翟褚氏,虽领一时风骚,时至今日,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即便是龙亢桓氏,虽风光无限,但有句话说的好,无限风光在险峰!缺了底蕴的家族,纵使攀上险峰,除了看一眼这无限风光还能如何?无非是站的高,摔的狠罢了!
反观咱们河东卫氏,蛰伏近百年连绵不绝,虽家道中落,却不攀炎附势,虽清贫度日,却不自甘堕落,这是何等的心志毅力?又是何等的风度气节?正如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道轮回不爽,我卫氏受够了苦,是出头的时候了!
今日你我兄弟重逢,自是冥冥中早有安排,正是否极泰来之时,卫兄怎可逆天意而行?今日,你我虽身份卑微,却不代卑微一世,卫兄怎可轻言放弃?且让你我兄弟携手,重振卫氏门楣!”
这一刻,卫风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气势,那极度的自信,非但不让人感到狂傲自大,还给人一种虎视端倪的错觉,就仿佛帝王在视察他的臣民,他才是天下间最贵不可言之人!
卫双不由芳心暗颤,自古以来,美人最爱英雄,她也不例外,那双修长的丹凤眼情不自禁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光,带着忘了掩饰的痴迷脉脉凝视着卫风。
卫彻却是浑身剧震,脸面布满了振奋之色,转身深深一躬:“卫将军此言大善,愚兄受教了,请受愚兄一拜!”
卫风生生受了卫彻一礼,因为卫彻行的是师礼,凭着点拨之恩,自然当得起。
在卫彻礼毕之后,卫风伸手扶住,微微笑道:“卫兄能明白自是最佳,今日不说这些,咱们进去罢。”说着,向陈少女吩咐道:“去把王蔓请来大殿!”
“遵命!”陈少女施了一礼,快步向后宅走去。
第二六八章助纣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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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王蔓被请来了大殿,两个女人立刻互相打量着对方,卫双固然是心折于王蔓的美艳不可方物,而王蔓,尽管早有陈少女打了预防针,但见着卫双仍是禁不住的暗暗赞叹。
卫双布衣钗裙,不施粉黛,完全以素颜示人,只不过,那份清秀脱俗却正由此被完美的烘托而出!
当然了,要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王蔓的心里有些酸溜溜,可是她也清楚,自家夫郎憋的太久了,再憋下去,指不定哪天会偷偷的摸上了母亲的床,要知道,那天在灵堂里庾氏的放浪形骸给她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指不定就会半推半就的从了自家夫郎,毕竟作为女人,她理解同为女人的母亲,身边缺了男人总是不行,同时她也清楚,母亲在自家夫郎眼里,只是一个不听话的美熟妇罢了!
陈少女引荐了卫双,虽说家里又要多出个姊妹,却总好过她最不愿见的事情发生,由卫双陪伴卫风,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无论如何,卫双身体洁净,尚待字闺中,甚至王蔓都怀疑,卫风不带王道怜,只带能看不能碰的陈少女,很可能早就存有来建康沾花惹草的心思呢!
在一番繁琐的寒喧见礼之后,王蔓亲热的拉上了卫双手腕,微微笑道:“双双姊,咱们去里面坐坐罢,你放心,内宅全是女子,没一个男人。外面呀,就留给从兄与卫郎好了,男人说话咱们插不上嘴,陪着也无聊的很,你说可是?”
“这…恐怕不方便吧?”卫双迟疑道:“姊姊呆不了太久,没一会儿得和兄长告辞了,不用麻烦的。”
卫风接过来笑道:“从姊,这里有我陪着卫兄,走时叫上你不就得了?”
其实卫双对内宅存有一份好奇,于是向兄长看去。卫彻毫无防备的点了点头。便小声道:“那麻烦妹妹了。”
“自家姊妹客气什么?”王蔓丢给了卫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挽着卫双翩翩而去。
卫双刚一从眼前消失,卫风顿觉心痒难耐,却还得强打起精神陪着卫彻闲聊。约摸过了半刻。张宁快步奔来。施礼道:“禀将军,谢中书请您过府,说是谢夫人有书信给您。”
“哦?”卫风大喜。带着丝歉意转头道:“卫兄,请稍待片刻,卫某去去就回!”
卫彻起身道:“既然卫将军有事,那愚兄与舍妹先行告辞,明日在家恭候便是!”
“诶~~”卫风摆了摆手:“一封书信能耽搁多久?何况卫某与卫兄一见如故,若非碍着从姊身为女儿家不方便久留,今晚必把卫兄留下抵足夜谈!来,张宁,你暂替本将招待卫兄,莫要殆慢!”
“请将军放心!”张宁施了一礼,心里却在暗暗羡慕着卫风的无边艳福。
卫风拱了拱手:“卫兄安坐!”说着,匆匆向外走去。
从卫彻的角度看,卫风的确出了府邸大门,只不过,一座府宅除了正门还有小门,卫风饶了半圈,从小门入了内宅。
远远的,就看到王蔓与卫双坐在一片人工湖畔的隐秘角落里,四周绿树成荫,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尤为难得的是,嫩绿的草地上竟铺上了一大块布!
‘当真是贤内助啊,连这都准备好了!’卫风暗暗赞叹,心急火燎的加快了步伐。
卫风直奔而来,两个女人也看到了卫风,卫双忍不住问道:“卫将军,兄长呢?”
“呵呵~~”卫风呵呵笑道:“卫兄还在大殿,有专人招待着,从姊不用担心,我想和从姊说两句话。”
王蔓配合的站起身,跟着笑道:“妾先不打扰你们姊弟了,出来了这么久,刚好得去阿母那边瞧瞧,双双姊,你和卫郎说说话,妹过一会儿回来。”
“妹妹…”卫双下意识的开声叫住,王蔓却只丢给了卫风一个不要太过份的眼神,便提起裙角向外走去。
二月底的下午,室外风力不大,太阳斜挂在天空中,喷洒出微熏的热度,据卫风估计,体表温度约在二十度左右,而这个时节,蚊虫还没出现,正是野战的最佳时令!
其实王蔓不是没想过把卫双带回房里,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很容易使人心生警惕,最起码会有些不安,比不得在室外的轻松自如,这恰好错打错着,野战啊,是男人都喜欢,尤其野战对象还是仅仅结识不到半日的美丽女子!
有前世的丰富经验打底,卫风自夸为玩女人的老手,就绝不会向第二个人认输,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发怵,而且能以最毒的眼力判断出该使用何种手段,因着卫双之前的欲拒还迎,卫风打算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当即大大冽冽的在卫双对面坐了下来!
卫双顿觉心如鹿撞,两酡红霞布上了脸颊,她本就对卫风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这一面对面单独相处,那还得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坐立不安,心头一阵阵的慌乱传来!
卫双看了看卫风,鼓起勇气低低问道:“卫将军,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姊…姊姊洗耳恭听!”
卫风并不说话,仅以灼灼的目光看着卫双,目光中,带着**,带着爱慕,还有一丝怜惜。
卫双更加经受不住,俏面越来越低,直至被乌黑的秀发遮挡,却仍感觉卫风的目光似是无孔不入,有如无数只细小的触手在撩拨着自已的心弦!
“卫将军,你究竟想说什么,再不说姊姊可要走了!”卫双猛的咬了咬牙,素手撑住地面,就要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