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头骨之谜(考古纪实系列报道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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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头骨之谜(考古纪实系列报道之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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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们经过了玛雅人的村庄。村庄里所谓的房子都是些木篷。整个村子到处都是鸡的
叫声和孩子们的嘻笑声,河边还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看到这些,我们简直觉得到了另
外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似乎根本没有时间概念,每个人都过得那么悠闲自在。
下午一两点钟的光景,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考古遗址。
我们没有想到在这个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玛雅导游,他的名字叫卡塔瑞
纳·科尔,他身穿公园管理员穿的制服,脚穿惠灵顿产的皮靴。一见到我们就迎了上来,
热情地用纯正的英语和我们打招呼,他说我们是唯一到这个遥远地方来探险的游客。
卡塔瑞纳领着我们参观了当地遗址。他介绍说一个叫弗烈德雷克·米歇尔一黑吉斯
的英国探测者,曾于1924年首次挖掘过这里。本来他们己将这里清理得干干净净了,但
没料到几十年以后远处的热带丛林疯狂地扩展过来,大有重新占领这片土地之势。尽管
如此,古金字塔的迹象还能依稀可辨。我们发现金字塔上的每个结构当中的每一块石头
都不同于迪卡尔金字塔上的长方形石头。这儿的石头每一块都很独特,近于圆形成曲线
形的石头彼此之间恰好吻合,因此就没有单一的或相同的直线,也没有水平的或垂直的
层面。每个建筑物看上去都有曲线美、流线感,简直就是一件活生生的艺术品。那些一
凸一凹的部位,一起一伏的,像是在呼气一样。每个地方看上去都是有机整体的一部分,
以至于建造者们根本没必要使用水泥或其他任何粘合材料。
但不幸的是,现在这些金字塔已经残破不堪了。卡塔瑞纳说,这要归罪于后来十九
世纪三十年代来此的一伙儿探测者。他们为了揭开金字塔内部的奥秘,使用了他们所能
找到的最快捷最现代的技术产品——炸药,这下“落石之城”可名符其实了。
卡塔瑞纳最后说,这个城市已不再是古玛雅文化成就的最好代表了,玛雅文化实际
上要比这先进多了。早在人们所说的石器时代,尽管那时的玛雅人要以农业为生,没有
多少物质财富和技术工具,但他们照样成为了建筑学家、天文学家、科学家和数学家。
他们拥有复杂的象形书写及计数系统,还在城市里建立了宏大的公路独立网络,使州与
州连接起来。因此他们曾夸耀自己拥有世界上最辉煌的城市。的确他们有高耸的金字塔,
精美的宫殿、庙宇和神寺。所有这些建筑物都是用雕刻过的石头精心装饰而成。每个城
市都有一件与众不同的工艺品建筑,每个建筑都经过了专业的策划、设计和施工。其中
还包括能够观测到太阳、月亮、行星和其他星体的天文台。
玛雅人的政府、政治和管理机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系统的科学性是
由行星和其他星体的运行规律来决定的,而整个宗教遵从的是自然世界的韵律。古玛雅
人信奉万神殿里的神以及超级英雄,认为是他们主宰着一成不变的祭奉和宗教仪式,偶
尔也主持人间祭祀。他们还万分崇尚超人的洞察力和占卜术,热衷于观察天空变化及天
体运动,并且极为重视自身的预见力。借助复杂的历书,他们能够准确地算出日蚀和月
蚀的出没时间。
大约在公元前三百年以后的一千年间,玛雅文化达到了鼎盛时期。随着王朝的力量
不断强大,高贵的王室成员披戴上了精美的官服;牧师们走进王室为帝王出谋献策,当
然还要主持神秘的宗教仪式。直到后来爆发了地方战争,大平盛世才随之湮灭,城市也
顷刻间毁于一旦。公元830年前后,在欧洲人到达美洲之前,“古典的”玛雅人就已离开
了那些宏伟壮观的城市,玛雅城市也很快被丛林覆盖了,雄伟的建筑也慢慢地荒废了。
就当地人后来提供的证据来看,在玛雅时期从来没有发生过饥荒和洪水,没有染过任何
致命的疾病,也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这的确是个奇迹——一个演变了一千年,发
展了一千年的城市,在精神文化和科学艺术达到颠峰之后,却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连一
点儿可供解释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事实上没有人真正地知道玛雅人的发源地到底在哪里,因此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
哪儿得到如此先进的知识的,并且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创造了如此伟大的文化遗产。总
之,许许多多关于古玛雅文化的事情都是个谜。
正当我们绕着已化为碎片的金字塔,沉思着为什么古玛雅文化这么轻易消亡了的时
候,卡塔瑞纳突然说:“玛雅文化留下来的最神奇的一件东西就是在卢巴安塔姆这里发
现的。”
他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张黑白照片,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了。
“这是20世纪二十年代米歇尔一黑吉斯先生的女儿安娜发现的,当时她只有十七岁。”
我们接过了那张掉了角的照片一看,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水晶头骨照片啊。那上面的
头骨绝对是非凡之物。乍一看非常恐怖,再一看异常美丽。即使在一张破旧的照片上,
头骨也没有失去它特有的催眠术般的神奇。那双空灵的水晶眼睛彻底地降服了我。
克利斯把照片还给了卡塔瑞纳。我想知道的事情更多了。因此提出了很多问题:是
谁,为什么制作出这样一件东西?它现在在哪儿呢?还有没有和它一样的头骨呢?如果
有,又在哪儿呢?这是不是传说中十三个头骨中的一个呢?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我
的脑海里,到了现在我们似乎真的相信水晶头骨这回事了,并且跃跃欲试地想再多找到
几个。
要找到水晶头骨,一个首要的问题是卡塔瑞纳是从哪儿得到这张照片的?他说是安
娜·米歇尔一黑吉斯亲自送给他的。听了这个回答,我们感到有些惊讶。照片上的头骨
就是她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回去的路上首次发现的。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有些摸不到头
脑。
卡塔瑞纳解释说:安娜·米歇尔一黑吉斯相继回来多次重访头骨发现地,最后一次
是在1987年,我们盘算着如果安娜发现头骨是在20世纪二十年代,那时她还很年青,那
么她现在应该八十多岁了。她还健在吗?
据卡塔瑞纳说安娜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已经俨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他的印象
中那次应该是她死前最后一次来这里。听了他的这些话,我们觉得不可能听安娜亲自讲
这个故事了。
卡塔瑞纳还在不住地讲着,我们觉察到我们在古废墟上的影子越拉越长,时间不早
了我们该走了。于是我们谢了卡塔瑞纳那么耐心地为我们解答了这么多问题,然后向我
们来时乘坐的工具车走去。还没等我们蹬上车子,卡塔瑞纳跑了过来。
“等等,等等,”他说,“我想起来了,安娜·米歇尔一黑吉斯给过我她的地址,
但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但是那时我们必须离开那儿,不能再等了。司机已经很不耐烦了。于是我们快速给
卡塔瑞纳写下了我们的地址,让他找到后和我们联系,他向我们保证说如果找到了安娜
的地址一定给我们寄去。
我们又千辛万苦地回到了伯利兹,我们要在那里度过剩下的几天假日,于是整个故
事随即又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一个年青女孩在考古挖掘中找到一件和神话传说中一模
一样的古代艺术品,这听起来太不可能了,浪漫得太不着边际了。所以不管怎么说,我
们没有指望真能从卡塔瑞纳身上得到什么消息。回到英国,过上现实的生活不久,一切
有关水晶头骨的念头就都烟消云散了。
然而我们到家还没几周,却真的收到了从伯利兹的来信。是卡塔瑞纳写来的,他找
到了安娜·米歇尔一黑吉斯的地址!是加拿大的一个地方。于是我们按照那个地址欣喜
若狂地给安娜写了封信。虽说写的时候有些惶恐不安,但真没指望能收到回信。我们以
为即使收到了回信,也是告诉我们安娜已经过世了。因此当我们拆开从加拿大的来信时,
紧张极了。读过信后我们激动得几乎颤栗起来,安娜·米歇尔一黑吉斯,今年八十八岁,
仍幸福健康地活着!她和她的水晶头骨还都安然无恙。只是她太高兴了,以至于这次还
不能一下子把发现头骨的故事都讲给我们听。
安娜还随信给我们寄来了她父亲的自传《危险,我的盟友》。有了这本自传再加上
和安娜多次通话所了解的情况,我们终于可以拼凑起一个有关水晶头骨的精彩故事了。
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的英国。故事的主人公是安娜的父亲弗烈德里克·阿
尔伯特,人们也叫他迈克·米歇尔一黑吉斯(18821959),他是个地道的印第安头面人
物。阿尔伯特先生在安娜还是个小姑娘时就收养了她,那时她是个孤儿。许多年来安娜
的生活和他父亲的生活紧紧地联系了在一起。她从没结婚,一直伴随父亲在国外飘游。
“我父亲非常热爱古代考古学,”安娜说:“他很善于思考、提问题。他非常想知
道过去的事儿,他是那种愿意亲自找出真相的人——并且极其注重事物真相,从来不轻
信别人。”
安娜说,实际上弗烈德里克·米歇尔一黑吉斯的一生就是个传奇故事。他是个理想
型的英国冒险探测家,曾经一心想在大英帝国的史册上流芳百世。他喜欢炫耀,不拘世
俗,充满了激进斗志。他没有时间过英国中产阶级的市侩生活,当然也不愿花时间一天
八小时坐办公室。他在早年也做过银行和股市工作,但都没做多久就辞职了。
从那以后他转行干起考古探测,一件很冒险的工作。他的座右铭是:没有冒险和刺
激的生活就不是真正的生活。在这句座右铭的鞭策下,他到过世界上许多白人没有到过
的地方。旅游所需费用多来自于他做银器生意赚得的钱以及讲课费。他喜欢赌博。总是
一路上花很多时间在深海里钓鱼。他这个人似乎特别愿意到法庭上挺而走险。有一次差
一点被名噪一时的墨西哥土匪抓去。他也酷爱旅游,但多是些充满激情的探险游。凭着
这股激情他经常组织探测队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探险,致力于寻找人类曾经失去的文化瑰
宝。
弗烈德里克·米歇尔一黑吉斯是大英博物馆玛雅文化委员会的成员。他坚信,堪称
人类文明摇篮的圣地不像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在中东,而已经神秘消失了的大西洋陆地
才是真正的人类文明发祥地,可惜早已毁于可恶的自然灾害。但在中美洲还能找到它的
残迹。为此他要去证明他的说法。
在这个理想的促使下他又组织了一个探测队,1924年从利物浦出发,沿着水路到达
了英属的汉德里斯(现在的伯利兹)。到那儿以后他们停靠在潘特哥达的一个小港口,
据说失落了的城堡就埋藏在那儿的丛林里。起初他们企图通过鳄鱼聚集的里约格莱达进
入内地,但没有成功,不但失去了所有的医疗物品,连乘坐的木舟也翻了。而且还有名
队员得了疟疾因无法医治送了命。直到后来在古玛雅人直系后代、当地凯卡奇玛雅族人
的帮助下探测队才进入热带雨林,探测工作才得以继续进行。
那天夜里他们蜷缩在一个石头堆旁过夜,忽然发现那些石头上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
的植被,上面缠着一些根状物和藤蔓。这就是他们要找的迹象啊。弗烈德里克·米歇尔
·黑吉斯叫了起来:“我们离要找的城市不远了!”
探测队在当地玛雅人的帮助下,忍受着只有丛林里才有的酷热,急切地开始了清理
工作。要把那里所有的灌木割掉,把长在大石头夹缝里的大树锯倒,这听起来就能把人
累死。他们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把绝大多数灌木清理掉,锯倒后堆在他们面前的树连
同折断的枝干足足有一座山那么高。
对于那些清理不掉的枝枝蔓蔓他们就放火烧。大火在炽热的阳光下烧了好几天,像
个巨大的火炉一样烟灰缭绕,余烬不绝。大火烤干了探测队员的嘴唇,烤红了眼睛,连
呼吸都困难起来。大火好不容易开始消退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古城废墟也一点点地从烟
灰中露了出来。当时的情景就像弗烈德里克·米歇尔一黑吉斯在他1954年出版的自传中
说的那样:
“看到废墟的宏大场面我们都惊呆了,随着大火逐渐退去,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城墙,
宽而大的阶梯,以及墓冢…中间屹立着高大的城堡。
…城堡的相对高度远远高于周边的山村,刚建起来时一定和雪白的闪烁的岛屿一样
壮观。城堡高150英尺,四周散落着住家和平民的坟冢,再远处是上千亩的青玉米地,想
必足以养活这里的居民。”
等余烬彻底熄灭了之后,米歇尔一黑吉斯和他的探测队员就可以开始挖掘了。
“这个城堡占地六平方英里,包括金字塔、宫殿、梯田、墓冢、城墙、房屋、地下
室以及带有阶梯座位的观看场。观看场分上下二层,看样子能容纳10;000个观众。城堡
的面积有七英亩半。当初每个地方都是由切割好的白石头铺成。”
米歇尔一黑吉斯十分惊诧于建筑中所体现出来的施工艺术。
“他们竟然单凭石斧和石凿创造出了工艺如此精湛的作品,其劳动强度简直无法估
量。我曾经试着用这样的工具凿出一块相似的方石,用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
弗烈德里克·米歇尔一黑吉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来揭示深藏在这座城市里的秘密。
在挖掘期间,安娜加入了进来,她父亲喜欢叫她“莎米”(见图片2)。她投入角
色很快并且非常习惯于丛林生活,就好像她生来就应该生长在丛林中一样。安娜对探险
有着和她父亲一样的叛逆精神,并且天性固执、好管闲事。就是这一性格特点让她有了
后来的发现。

图片2:
(上)弗烈德里克和安娜·米歇尔—黑吉斯(右,20岁)于1920年代末在中美洲的丛
林里。
(下)弗烈德里克·米歇尔—黑吉斯、里奇蒙德—布朗女士和托玛斯·甘博士于卢
巴安塔姆遗址(大约1925年)。


那天非常热,到了下午整个丛林就像个大蒸笼一样。平时都很忙碌的考古工地异常
安静,“大家都去睡觉了,炎热把他们搞得疲惫不堪。”安娜回忆说。那时再有几周就
是她十七岁的生日了,她一个人呆在帐篷里百无聊赖,突然间她想起了已经想了好久还
没有做的那件事。
“我一直想爬上最高的那座建筑物上去看看到底能看多远。当然了,他们是绝对不
允许我那样做的,因为建筑物上的石头已经松动了,很危险。但我听说站在金字塔上也
能看到方圆几英里的地方,于是就想趁此机会去试试。”
安娜先走近考古工地,确定探测队员睡得正香,看上去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然后
才开始去爬最高的那座金字塔。那时猴子们正在远处树林里聊天,昆虫则烦躁地自顾自
地鸣叫着。她小心翼翼地探着松动的石头往上爬,一步二步三步……终于爬到了最高处。
哈!真是不虚此行。
“站在上面,方圆几英里远的地方尽收眼底,美丽极了。我真想在上面多呆一会儿,
但阳光大强,照在脸上火辣辣的。这时我发现在来时的路上的一个石缝里有个闪闪发亮
的东西。我兴奋极了,以至于都忘了是怎么下去的。回去以后就立即把看见了一件宝贝
的事告诉了我父亲。他听说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狠狠地责备了我一顿。”
起初,安娜的父亲并没有相信安娜的话:
他说:“是你想象出来的吧。”
但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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