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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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胜利-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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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对整个大局并无补益,但我们却决不可以抹杀其精神上的价值。这个集团军尽到了军人的最大责任——为了他的同胞,在绝望的情况中仍能奋斗到底。  
 
 
 
 
 
第十四章 “卫城”作战
 
 
在前一章中我们已经说过,19421943年之间的冬季战役,是以俄军在斯大林格勒两侧的顿河和伏尔加河的突破为起点,而最后却终于不曾使俄国最高统帅部获得其所希望的决定性成功。
现在的问题就是德军在一个夏季中应如何继续作战。很明显,在丧失了许多主要的部队之后,德军已经不再有力量来发动另一次像1941年和1942年那样巨大的攻势。不过德军方面若能有适当的领导,则下述的可能性却还是有的,即设法消耗敌军的实力,使他感到吃不消,而终于愿意接受一个不分胜负的和平。就当时的情况来说,还决不是一种幻想。不过改用纯粹防御性的静态战争,却又还是不能达到这个目的。这一点,德军并无足够的师数来防守这个从波罗的海起,到黑海为止的绵长防线。第二点,俄军也许会等到西方盟军在欧洲登陆之后,才再采取行动——由于北非的战局逆转,这个危机也已经日益迫切。
德军要想在东线上造成一个僵持的和局,是已经感觉到时间不多了。要想达到这个目标,则必须采取一种战略的守势,用局部性的强烈打击来消耗敌军兵力达到决定性程度——最重要的俘虏其大量的兵员。其先决条件就是应具有作战的弹性,因为德军指挥组织和战斗部队仍具有优越的素质,所以我们还是占了上风。
我们自然已经考虑到一旦泥泞季节终止后,俄国统帅部将会采取何种行动。斯大林是否会等到其西方盟友在欧洲登陆之后,才再采取行动呢?虽然这似乎是非常自然的想法,但事实上却有许多理由可以反驳它。因为去年秋季战役中的巨大成功,毫无疑问也增加了俄国人的自信力。还有从心理的观点来说,俄国领袖们已经把“解放俄国神圣领土”的口号喊得天花乱坠,他们是否好意思中途停止呢?还有俄国人是否想赶在其同盟国的前面先把巴尔干抢到手,这本是俄罗斯扩张主义者的传统目标。
假定敌人在损失补充完毕之后,即将重整攻势,那么似乎又可以断定它的主力方面还是会指向德军南翼方面——即向南面集团军群进攻。
德军正面有一个突出地区,从顿涅茨河与米斯河的交点起,一直到哈尔科夫附近为止,其中包括着在该城以南的重要工矿地区在内,似乎是正在等候敌人去加以切断。假使敌人在哈尔科夫附近达到了突破的目的,甚或只是渡过了顿涅茨中游,则他也就仍能达到上个冬季中所未能达到的目标,在黑海岸上围歼德军的整个南翼。(此时A集团军群还仍留在库班半岛之内!)这同一个打击也能使他重获宝贵的顿涅茨地区和乌克兰的谷仓,并且打通达到巴尔干和罗马尼亚油田的道路,而对于土耳其也能产生政治上的影响。在东线没有任何其他的地区,能够比这里使俄国获得更多的军事、经济和政治利益。所以俄国的决定性攻势是一定会指向南面集团军群方面,不过因为俄国拥有数量优势,所以在其他的地区中自然也会有作较小规模攻势以张声势的可能性。
南面集团军群总部已经几次提醒陆军总部和希特勒应该注意此种趋势。后者所应作的最后决定就是要从全面情况上来判断,我们是否应等候俄军发动攻势,然后再加以沉重的反击呢?还是先发制人,在战略防御的结构之内,作一个有限的打击呢? 
集团军群总部是主张采取前一种方案。因为它就作战而言是比较有希望,并已在2月间向希特勒提出了一个计划草案,它的构想是假定俄军果如我们所预料的,从南北两方向顿涅茨地区发动一个钳形攻击——在哈尔科夫附近迟早也会有一个辅助性的攻势发动——那么我们沿着顿涅茨河和米斯河的弧形防线就应该依照预定时间表加以放弃,以便把敌军向西引诱使其趋向顿河的下游。同时,所有一切能动用的预备队,尤其是装甲兵的主力,则应集中在哈尔科夫以西的地区中,首先击碎在那里附近所能找到的敌军攻击兵力,然后再直趋正在向顿河下游前进的敌军侧面。这样敌军不但不能在黑海岸上围歼我军,其本身反而在亚速海岸上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但是这个计划却不曾获得希特勒的批准。他仍然偏重顿涅茨盆地的经济价值,并且害怕即使只是暂时的撤退,也都足以影响到土耳其与罗马尼亚的态度。但是其最大的偏见还是认为我们对于其在1941年冬季中从斯大林手中所赢得的土地是应该寸土必争的,他对他自己的成就是一向很自负的,认为只有那样才使德军免于作一个拿破仑式的撤退。不过此外,他毫无疑问也会感觉到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也许他内心里是不相信他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尽管对于战术有时的确也十分敏觉,但他究竟缺乏一个名将的能力。
所以,我们现在就一心只考虑先发制人的打击,这又必须在俄军恢复其在冬季战役中的损失之前,而先作一个有限的迎头痛击。
俄军在库尔斯克城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突出地区,似乎是一个很合理想的目标。在这个地区中的俄军面对着德军中央和南面两个集团军群,在泥泞季节中双方当然都是按兵不动。不过等到俄军要发动攻势时,就会以此为跳板而向我方集团军群的侧面进行打击。假使我们的攻击能够成功。那么在这个突出地区中的俄军就有可观的数量会被一网打尽。不过其条件却是我们必须赶紧提早动手,以便使敌人感到措手不及。尤其是敌人必然要使用其在冬季战役末期中已受重大损失的装甲单位,于是更使我们有机会将其全部歼灭了。
这样我们就要说到所谓“卫城”作战(Uperation Citadel)了。这是德军在东线上所发动的最后一个大攻势。为向库尔斯克突出地发动这个攻击,南面集团军群提供了两个集团军的兵力:第四装甲集团军和肯夫集团军,一共为11个装甲师或装甲步兵师和5个步兵师。为了这个目的,当然在顿涅茨河和米斯河的兵力都不免要作相当的抽调。
对于从北面的进攻,中央集团军群提供第9集团军的兵力,共包括着6个装甲或装甲步兵师和5个步兵师。在这一方面,主要的危险即为该集团军必须在阿内尔附近以东的突出地中集中,而敌军却可以从东面和北面攻击其背面。
“卫城”作战在时间上的配合是决定在6月上旬开始,因为到那个时候地面可能已经够干燥了,但敌人却仍未完成其整补工作——而尤其是其装甲兵力。
可是到了5月开始时,希特勒却违反了两位集团军群总司令的忠告,而硬把发动作战的时间推迟到6月间,因为他认为到了那时,我们的装甲师可以获得新坦克而更将增强了其实力。甚至于当我们向他指出,由于突尼斯的情况发展,假使“卫城”作战的开始若再延迟,结果就可能会有与敌人在欧陆登陆的时间相重合的危险之后,希特勒却还是坚持他自己的意见,同时他也不曾认清时间愈延长下去,则俄军的坦克数量也就会愈多,因为他们的坦克产量毫无疑问超过了德国。因为我们自己的新坦克交货迟误之故,结果直等到7月初,本集团军群才能发动“卫城”作战,到了那时先下手打击的利益是早已丧失殆尽了。这个作战的原始观念本是要乘敌军尚未整补完成之前就先动手攻击的。同时这也是必然,我们等待的时间愈长,则南面集团军群在顿涅茨米斯突出地区中的部队所面临的威胁也就愈大,因为他们所有一切的装甲兵力都已经抽走了。同样,作为中央集团军群第9集团军跃出基地的阿内尔突出地也更感威胁。
7月5日,德军终于能够发动攻击了。虽然用尽了一切的欺敌和伪装手段,但因为延迟了许久的时间,我们遂终于无法使敌人完全不知道而感受奇袭了。
在中央集团军群方面,第9集团军在最初两天中能够透入敌方的要塞防线约达9英里的深度。在经过一场苦战之后,它又击败了敌方预备队的逆袭,再继续前进了几英里。直到7月9日,才终于停顿不前了,因为敌方正面后方有一个支配性的高地挡住了它的进路。该集团军未拟稍息几天再进攻,可是敌人却破坏了它的计划,后者在7月11日从北面和东北面,向阿内尔突出地大举进攻。为了支援防守该地区的第2装甲集团军,中央集团军群总部遂不得不从第9集团军中抽回强大的机动兵力。 
在南面集团军群方面的攻势发展却比较有利。在这一方面也是要透过敌方的纵深防御阵地,所以进展也是同样困难而迟缓。不过到了7月11日时,它却终于达到普罗霍罗夫卡(Prokhorovka)和阿波扬(Obcyan)地区。在这个时候也击败了敌方机动预备队所作的反击,敌方的10个坦克或机械化军均被击溃及受到严重损失。到了7月13日,面对着南面集团军群的敌军共被俘了24;000人、损失坦克1;800辆、野炮267门、反坦克炮1;080门。
7月13日,当战斗达到了其高潮,胜利似乎即在眼前之际,两个集团军群的总司令被希特勒召往汇报。他在开会时。首先宣布西方盟军已在西西里岛登陆,所以情况是已经发生了一个严重的逆转。意大利人甚至于不想抵抗,这个岛要算是已经丢定了。因为盟军的次一个行动可能即为在巴尔干或意大利南部登陆,所以在意大利和巴尔干西部都有成立一个新集团军之必要。这些兵力必须从东线抽调,因此“卫城”作战必须要停止。这也正是我在5月间向希特勒所已经警告过的事情,真是不幸而言中。
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克鲁格元帅报告第9集团军已不能再向前进,而他也必须抽回其一切的机动兵力,以阻止敌军在阿内尔突出地区中的深入。所以“卫城”作战是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了。说到我们这个集团军群方面,我就指出战斗现在是正好达到了其顶点,此时若是摆脱战斗即无异于放弃了胜利。我们至少要把敌军的机动预备队都完全击溃才罢手。
虽然如此,希特勒还是根据地中海和中央集团军群方面的情况,而决定停止“卫城”作战,其唯一的让步就是南面集团军群应继续攻击,直到达到了其击碎敌方装甲预备队的目标时为止。事实上,连这一点也未能做到,因为几天之后,本集团军群即奉命把几个装甲师移交给中央集团军群。于是两个集团军的突击兵力都撤回了他们原有的出发阵地。
德军在东线上的最后一次攻势就是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即使如此,面对着南面集团军群的敌方兵力在俘虏、死亡和负伤等方面的损失都超过了德军达4倍以上。  
 
 
 
 
 
第十五章 19431944年的防御战(上)
 
 
当“卫城作战”叫停之时。东线的主动权也就终于转移到了俄国人的手中。现在我们不仅没有把在库尔斯克突出地中的敌军强大兵力包围到手,而且甚至于在任何事都不曾决定以前,面对着其机动预备队,就匆匆结束了我们的作战。敌人的数量优势注定了会使它发挥威力。事实上,他们对于阿内尔突出地的攻击只不过是一个大攻势的前奏曲而已。
从此之后,南面集团军群就发现其所作的防御战斗只不过是一套七拼八凑的应付手段而已。因为兵力太弱,而正面又太宽广,所以当面对着比它自己强过了许多倍的敌人来作纯粹消极防御时,它必须要集中其努力——甚至于不惜暂时放弃威胁较小的地区——以便拦截俄军的突破,或乘机打击敌人。而其所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来避免的事情,就是集团军群中的任何单位都不应为敌方深入突破所切断,而遭受到第6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的同样命运。尽量维持我们在战场上的地位,而同时尽量磨毁敌人的攻势能力,即为这个斗争的最高原则。 
顿涅茨的第一次会战
不出我们所预料,敌人的第一下打击指向包括着顿涅茨地区的正面。
7月17日,敌人开始向米斯河的第6集团军和在顿涅茨河中游的第1装甲集团军,发动了一个强大的攻势。不过敌人虽然透入达相当的深度,但却仍未能达到突破的目的。
当敌军在库比雪夫以北米斯河西岸,占领了一个宽12英里深10英里的桥头阵地之后,第6集团军即动用其留在顿涅茨地区中充当预备队的机械化部队,终于阻止了敌人的攻击。
在第1装甲集团军方面,敌军大致沿着20英里长的正面,在依苏门东南渡过了顿涅茨河,但是该集团军从哈尔科夫调来了第24装甲军的两个师,遂终于也阻止了敌人在该河以南作更进一步的前进。
即使我们在7月底,终于能够阻止了俄军的攻势,但从长期的观点来看,顿涅茨地区的情况还是难于持久了。
所以,自从7月17日,奉到希特勒命令,彻底停止“卫城作战”时起,南面集团军群即决定立即从该翼方面撤回装甲的主力,以便解决顿涅茨地区中的危机。我们希望在“卫城”作战的过程中,已经使敌人受到足够严重的膺惩,所以现在在这一部份的正面是已经可以获得一个喘息的空间了。
毫无疑问,因为敌人发动的攻势的时间较我们所预料者为早,所以这个决定对于集团军群的北翼,遂具有极危险的后果。但是尽管这个行动是已经犯了错误,事实上由于希特勒坚持要据守顿涅茨地区,所以也就是无可奈何的。而且实际上,北翼的暂时减弱也只限于第3装甲军军部和第3装甲师的撤退,因为希特勒现在又把本已预定调往意大利的党卫军装甲军,暂交南面集团军群指挥,以在顿涅茨地区发动反击。
因为事实上,预定开往顿涅茨地区的两个军部和4个装甲师,只能前后分别的达到,所以集团军群总部主张党卫军装甲军应首先作一个短程尖锐的攻击,以拉直第1装甲集团军在顿涅茨河以南的阵地。以后,我们的全部装甲兵力就应用来扫除在第6集团军地区中的敌军巨大桥头阵地,并恢复在米斯河的正面。可是希特勒却突然禁止在第1装甲集团军地区中采取任何行动,虽然这是毫无理由的。在“卫城”作战中,希特勒对于本集团军群的作战,即早有干扰的行为,例如希特勒曾经制止肯夫集团军动用第24装甲军的兵力。所以我认为有向陆军总部抗议之必要。我向柴兹勒尔将军提出了下述的抗议:
假使我对于未来发展的忧惧不被重视,假使我作为一个指挥官的意图仍继续受到挫折——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解除我所并不应负责的困难——那么我就必须假定元首对于这个总部是已经丧失了其必要的信心了。我并不认为我自己是完全无错误的。每一个人都会犯错误,即使是像菲特烈和拿破仑那样的名将也都还是免不了的。同时我却必须指出,第11集团军曾在最艰苦的环境中,赢得了克里米亚战役,而在去年年底,南面集团军群面对着几乎是毫无希望的情况时,也还是终于渡过了难关。 
假使元首认为他可以找到任何集团军群总司令或总部参谋人员,能够比我们在去年冬季中所显出的神经还更坚强,比我们在克里米亚、在顿涅茨河、或在哈尔科夫所表现出来的主动精神还更旺盛,比我们在克里米亚或冬季战役中所表现出来的应急能力还更伟大时,或者是对于未来比我们还有更好的预知能力,那么我也就准备好了把职务移交给他们! 
不过,只要我还留在这个位置上,则我必须有机会使用我自己的头脑。 
7月30日,本集团军群从北翼方面调来的装甲兵力开始在第6集团军地区中发动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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