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禹帝治水,黄河如此汹涌也被镇压,我虽然比不得禹帝,但这小小的洛水,我还是能把它治了。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就不信,我洛阳几十万百姓,还奈不何这小小的洛水。”他眼神低迷,看着两岸地势,不由担心。
他并非无敌,也不是万能,这洛水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堵住的。大难来临,最终能靠得住的也仅仅是百姓自己,就他一人是完全不行的。不过,他却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堵住这洛水准备一番。
河岸旁的房遗爱摇头叹气,看着天空,笑道:“这天恐怕也不会再下了吧,可是黄河里的水却要蔓延过来,子然你又怎么堵得住呢?”
他缓缓回头,目光闪烁,看着河面上的孟喾,心情怅然。他口干舌燥,想要喝茶,无奈如今时刻紧急,喝茶也成了话题外的事情。他没有孟喾的轻功,做不到在河面行走,但他却可以垒石挖坑。
他转过身去,脱下外面的长袍,跟着那些壮汉一起挖土,他力大无比,挥锄的速度快得很,一个人便能做三个人的工作。手臂上盘虬的肌肉鼓动,汗水也在挥洒,他却毫不在意,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着水渠。
“我也来帮忙!”越长青也淡然一笑,跳入深沟,以锄头挖渠。
她一个弱女子,本来干不了这种粗活,但是她不想看见无辜的百姓收受难,所以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刻奋战,每个人都努力着,就连不久赶到的几千军队也开始推着石头、木头过来堆积在水渠的一旁。他们开始打起木桩,将木板固定。
“姐夫,如今太守也将军队借给我们了,你说怎么,我们按照你说的来做!”
南霸天看着河面上的孟喾,赶忙说道:“我刚才已经派人去黄河水看过,那家奴回来听说上游还在下雨,恐怕我们的赶快,不然今晚河水就会上岸。”
“大伙们,我们的快些,在城外这边垒起木墙。”
那些人一听,不由焦急起来,手脚也更加麻利,迅速的搬运石头和木材。洛阳城很大,就算是几千人一起做事,要想在天黑之前将木墙和水渠弄好也需要很多时间,他们的任务艰巨。
“哈哈,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再深,有我就行。哎呀呀,老夫又骚情了,风采依旧风采依旧啊!”不时,白发苍苍的老者走来,他身上内气澎湃,在水渠的另一头,全力会动手里的铁棍。
铁棍横扫,沿着水渠发出一道强烈的气劲,气浪如刀,顷刻间斩出一个巨大的裂痕,而那些泥土也被溅起,落在水渠的一旁,堆成高高的土墙。
“年轻人,有些如此深厚的内力竟然有蛮力挖坑,真是愚蠢。小子,你修行的内功心法让你内气浑厚无比,若是你以锄头为武器,使出自己的内气,想象成一把刀,从锄头发出!”老者一笑,继续以内气垦地。
这样使用内气虽然大大的增加了效率,但是斩出的大坑很不整齐,而且也仅仅只要一尺之深,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五尺,而且这样使用内气,消耗极大,很快就会耗尽内气。
不过那一道裂痕却是有六丈之长,却大大省下了人力和时间,若是这样,不出一刻钟便能斩出几百丈之远。若是有千百同样境界的武者,要挖出一条水渠也不是难事了。
“原来如此,我差点忘了自己是会武功的,哈哈!”房遗爱傻傻一笑,举起锄头,弹指一挥间便是巨大的气刃,瞬间切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他和老者分开行动,一个向着一头,向两头挖坑。他们两个馒头大汗,内气也消耗极大。虽然房遗爱和老者都是八重天之境,但是从根本上来说,房遗爱的内气浑厚程度还是要强大的多,在老人不行之后,他还在继续。
最后,看着挖出一百八十丈之远,而房遗爱也挖出二百三十丈之远。不过老者挖出的沟壑要比房遗爱的整齐的多,他对内气的控制要强出不少,发出的气刃也更加玄妙,所以才能沿着河水挖坑。
孟喾轻轻一笑,随后也拿起锄头,脱下衣袍,自顾自的挖起来,虽然他擅长用剑,但使起锄头来也不含糊,轻轻松松。他原本就是农家子弟,靠锄头吃饭的主,自然容易就挖出长长的坑。
他的内气比房遗爱还要浑厚,对内气的控制力也很不错,斩出的气刃也很长,而且要比房遗爱和老人挖的都深一些。后来他也不行了,挖了二百八十丈左右就没有力气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成千上百的军民也加入他们中,纷纷将水渠挖起,木墙垒起,在里面放好石头。准备迎接洛水的咆哮,此时此刻,万众一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就已经傍晚,而大水却已经蔓延上岸两尺左右,若不是孟喾留有三尺余地,恐怕水渠就被淹没了。
雨中,所有人的失落的看着那未砌好的木墙,心灰意冷的看着泛滥的河水,心里也难受起来。
孟喾累瘫在地,倒在房遗爱和老头的身边,说不话来。一旁的越长青满身是泥土,坐在地上,看着一样灰头垢面的老者,不由觉得熟悉。
“嗯?是你啊,老人家!”她突然惊呼一声,认出了老人就是她在城门外遇到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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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雨停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水漫洛阳人心惶。
天上的雨落下,打在所有人的身上,毫不留情。有人已经放弃了,但还有人在坚持,他们垒着石墙木栏,挖着水渠,尽全力想要保住城内的一切,亦或者仅仅想要保护城里的庄稼。
大水之后,就算没有人丧命,也会有不上房屋倾倒,届时人们又要住在哪里?无论如何,无论河水进城会有多深,总有代价的,而代价最大的莫过于那数百亩的农田。
那田里种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粮食,而是命,成千上万普通百姓的命。原本如此富饶的大唐却一直逃避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每年饿死的人也有百十,吃饭成了普通百姓生活最大的难题。
如今,若是洛阳城里的粮食被淹没,长不出谷子,不知道今年又要饿死多少人。谁也不清楚,不知道该怎么从这场大雨中得到救赎。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用自己的手挖出一条水渠,垒出一面石墙,苏战胜那呼啸的大风,肆虐的大雨,泛滥的洛水。
“看来这一次是保不住我那百亩良田里的庄稼了,真是疲惫啊,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战胜自然呢?呵呵,就算是千千万万人在自然面前也不过尔尔罢了。”孟喾安心的躺在地上,口中喃喃细语。
他目光浑浊,看不清有多少感情在里面流转,睫毛上的雨水也顺着眼眶流下,最后落在地上。他全身湿透,内气耗尽之后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遮蔽风雨,只能被淋成落汤鸡。
“嗯!!?孟子然!!你看这雨……好像变小了?”越长青突然大呼小叫,蹲下身子拍了拍孟喾的肩膀,兴奋起来。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看着天空,果不其然,雨的确小了不少。百姓有的欢喜,立马撂挑子不干了,但更多的是跟着军队一起将木栏石墙垒好,将水渠疏通。
天有不测风云,虽然此刻间雨是小了,但保不定下一刻又会哗啦哗啦的下起来。若是如此,还不如将手头的事情做好,也算是有一个保障。
“呵呵,看来这雨是要停下的节奏了,大伙也不比继续了,不会下雨了!”老者艰难的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一脸笑容。
他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指着天空,半眯着眼看着天上的云朵,身后感受四周的风,不由心头一喜。
他再一次开口,笑道:“雨不会再下了,大家相信我!”
孟喾疑惑,就连一旁的房遗爱也是震惊,说不出个理来。孟喾也是一愣,笑问道:“老爷子,你怎么知道这雨不下了?”
他很好奇,虽然也知道看云识天气之说,但却觉得这种方法也是猜测,不能完全肯定不会下雨。
“雨不会下了,孟子然,我们见过的,虽然只要一面之缘,但是你也应该记得老头我的啊。呵呵,没想到你真是好贵人多忘事,连我这个糟老头子都记不得了。”老者摸摸长长的白胡须,摇头不喜。
他说和孟喾见过,惹得后者摸不着头脑,一时间觉得老头面善,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那里见过,也记不得老人的姓名。
就在他思索之际,雨停了,乌云也被大风吹走,在天空中浮动。隐隐约约的阳光也在乌云的间隙中撒下,闪烁人们的眼睛。
“嗯!!?雨停了?”
房遗爱惊疑的看着天空,不由恼怒,轻声说道:“这雨停了,真的白忙活一场,我还想试试洛阳的灌井茶的,走了走了,回南家继续喝茶去!”
他撒腿子就走,也不管孟喾了,就这样一脸气愤的走了。他要好好生生的换一套衣服,然后坐在石亭里喝茶,缓解刚才的压力。
而孟喾也是不阻拦他,任由房遗爱离去。相对之下,他对眼前的老人更加感兴趣,因为他很好奇自己和老人究竟在那里见过?
“呵呵,臭小子,还记得天机榜么?老头我就是凌云子啊,你不记得老夫了?”老人长舒一口气,无奈的解释几句,有些不耐烦。
若不是他那可怜的徒儿回来见见孟喾,他才懒得卷入洛阳这趟浑水里。本来他是不愿意来的,可是他那徒儿苦苦哀求,无奈之下,他也只得重新会到洛阳,准备去长安看看。不过一来洛阳就遇到这种情况,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出手帮忙了。
“哦!原来是前辈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真是惭愧,小子真是没有眼力见,差点没认出前辈英姿!”孟喾很是羞愧,赶忙低下身子行礼,不敢怠慢。
凌云子是和聂弘一个辈分的,自然也是他的长辈,他不能不讲礼数,不行拜见之礼。再加上刚才他眼拙没有认出凌云子,一时间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要行礼道歉。
“呵呵,臭小子,你也真是的,身边这么多丫头,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位?”凌云子作为老油条,自然见不得自己的徒儿受相思之苦,借机想要敲打孟喾。
他的语气平淡,带有调侃之意,刚准备长篇大论的呵责眼前的臭小子,就被孟喾疑惑的目光打消了念头。
“嗯!!?什么还忘了一位?前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有些茫然,还有一位是谁?”孟喾疑惑,一脸的问号。
他真的不知道凌云子说的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红颜知己。
“呵!臭小子,你忘记了被你骗到千雪山的丫头?”凌云子气愤,若不是内气没有回恢复,他真想把孟喾吊起来打。
孟喾也突然醒悟过来,立马笑道:“是汝苏吧,她没事就好,我一直在找她,如今得知她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前辈,我和她只是知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乱点鸳鸯谱!”
他高兴不已,心情激动,不过还没有失去理智,立马给出自己的解释,也算是撇清舆论。
老人刚要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孟子然,好久不见!”不远处走来一个面纱女子,透过面纱,看得见她笑靥如花。
她缓缓走来,一脸笑意,轻轻的解下脸上的面纱,露出那个长乐公主一模一样的面容,顷刻间便震惊了一旁的越长青。
“哈哈,回来就好!”孟喾勉强一笑,打心里高兴。
那一天,雨停了,人也回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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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无关风月
南家大院。
房遗爱正坐在石亭里惬意的品着茶,是不是低吟一句,倦意的身子在那里得到解放。他本就爱茶,对茶的爱胜过一切,除了亲人之外,没有人可以动摇他对茶的喜爱。
“小子,你煮茶的手法不错,不过你要是想要喝到最怡神醒脑的洛阳灌井茶,这样煮下去就浪费了这昂贵的茶叶。”凌云子一脸痞气,拿着大饼,一脸嫌弃的看着那正在烹煮的茶,无奈得很。
他一只手拿着饼,一只手对着房遗爱就是指指点点,趁着对方不注意,当机立断的端起茶壶,直接喝起来。
那茶水滚烫,在他口中也毫无不妥,口中散发出的气将滚烫的茶水吹凉。这种控气的方法也算是特立独行,将内气聚在口中,形成微弱的气旋,吹凉入口的茶水。
“老人家,如何?我的茶不错吧!”
房遗爱高兴一笑,立马再给凌云子斟上一杯,笑道:“若是前辈能让我见识见识正宗灌井茶的烹煮方法的话,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对于茶的钟情,他也算是如痴如醉,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再听凌云子说道正宗的灌井茶时,他心动了,想要尝尝那名驰大江南北的茶水如何。
凉亭之中,两人交流茶道,谈天说乐,也是自在。
“呵呵,大哥碰到凌云子前辈,还真是绝配了。大哥老实,尊重长辈,应该也很对凌云子前辈的口味。而凌云子前辈喜欢吹牛皮,大哥也是听得进去。”
“一个时辰之前,我们还在外面挖水渠,垒石排木,抵御洪水。如今却是晴空万里,家奴说上游的雨也停了,还真是变化莫测的天呢。”
孟喾嘴角一抽,回头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由笑道:“高丽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父亲也是高丽司首,你不回去看看他呢?他若是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说呢?”
他曾经答应高丽王要带汝苏回去,如今高丽已定,他的承诺也还没有实现,说到底有些愧对于相信他的高丽王。如今他难得见到汝苏,不由想要让她回去,去高丽看看自己那孤独寂寞的父亲。
汝苏沉默,心情复杂,想起了往事,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母亲,极为不愿意再回到那让她伤心的高丽。
“琉璃汝苏,你母亲应该也希望回到你父亲身边吧!不过嘛,作为你的知己,我也不会逼迫你回去,毕竟你就是你自己,如今你不为高丽而活,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活着。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情,随心所欲,随性而为。”孟喾恍然一笑,撸撸细节的长袖,看着手里的无光剑,心情复杂。
这把剑当初他借给汝苏防身,如今又回到他手里,剑还是那一把剑,但是感情却不是原本的感情了。原本他和汝苏之间还有些说不清的情愫,此刻间也豁然开朗,一切不自然都烟消云散。
无论如何,从任何角度来说,他们两人都不合适。再加之两人也一直把对方当成知己,尤其是孟喾,他对汝苏从来没有想过任何龌蹉的事情,只是把她看成知己,无关风月。
“孟子然,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有回去看了看,父王当年也是被迫才让我和母亲陷入危险。我并没有怪他,我来找你仅仅想要看看你,也好把剑还给你。”
“时间过得真快啊,短短半载之数,你我都变了这么多。呵呵,果然是回过头一看,一切都是风轻云淡,往事都成了曾经,也成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琉璃汝苏点头,一脸愁闷,她缓缓的抬头,看着天空,勉强自己露出笑容,说道:“不知道高丽的天空会不会和大唐的一样,不过,我想应该不一样吧?你说呢?”
天空怎么可能不一样,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不同的只是人而已。
如果琉璃汝苏心里真的没有孟喾,恐怕也不会在这一刻显得惆怅,不会那样偷偷的多看几眼孟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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