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犯人一听得这么一番话,顿时觉得“我命休矣”,想着家中亲人,心里却还有着一丝希望,向两个差人求情道:“只盼两位端公饶了小人性命,小人定然铭记在心,永生不忘!小人家中还有不少余钱,一定全都奉与两位端公!”
另一个差人打断道:“说什么闲话,饶你不得!”说话间示意另一个差人赶紧将犯人打杀。
见水火棍高高举起,犯人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娘子,来生再见了!”
待水火棍落下之际,只见从旁边横出一个水磨禅杖,挡在犯人头顶,水火棍虽然带着下冲之力,狠狠地打在禅杖上,但禅杖却纹丝不动,反倒是那个挥棍的差人被震得双手发麻。
两位差人转过头一看,只见旁边站了一个胖大和尚,正望着他们,面目狰狞,仿若怒目金刚!
这和尚见这两人看他,也不说话,抡起了拳头就扑向了二人,拳脚打的地方也很有特点,哪里肉多打哪里,配着和尚那砂锅大的拳头,两个差人哭爹喊娘,只恨不得身体不是自己的……
那犯人见和尚没打要害,出不了人命,也没有叫停,又过了一会,见两个差人惨叫声小了许多,这才开始劝停和尚。
只听那犯人喊到:“师兄且先停手,莫要害了他们性命,是高俅命陆虞侯让他这两人害我性命,如今打了一顿出气也就够了!”
那和尚这才停下了手,又发现打到现在还没给那犯人松绑,又赶紧过去松绑,边解绳子边说道:“兄弟,那日你被判刑,我出门打探你的消息回来就碰见了李景兄弟,他与我说高俅或许会指使董超薛霸在路上对你不利,便请我一路上照看与你。”
原来这犯人正是林冲!和尚乃花和尚鲁智深是也!
林冲虽然好奇以鲁智深的性子,为何没对董超薛霸下死手,却没有提,也不理旁边小声哀嚎的董超薛霸,依旧听着花和尚的诉说:“昨日晚间,我见这两人在你的脚汤里做手脚,只因当时驿站周围人多,才没动手。今早见这两人起的甚早,洒家恐他们对兄弟你不利,就悄悄跟了来!”
说罢已经给林冲解好了绳子,鲁达又好似不解气一般又踹了董超薛霸两人几脚,催促他们赶紧将林冲的枷锁、脚镣打开,又对林冲说道:“这两个撮鸟按我的本意打杀了便是,但李景兄弟劝我打他们一通出气便好,也顺便把他要打的那一份也打了……”
林冲听了心中百感交集,不禁为自己结交了两个好兄弟而感动,又想到刚刚的险境,一时间悲喜两重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眼中却都有些模糊了……
林冲在这边不说话,董超薛霸二人可吓坏了,听着鲁智深说的想将他们打杀的话,又想起李景对他们的威胁,待给林冲除了枷锁后,连痛叫声都不敢有,站在林冲身后一动不动,生怕眼前这个怒目金刚一时兴起把他们给斩了当下酒菜。
只是他们二人刚刚被打了一顿,虽不致命,但也有些伤筋动骨,两人站着不敢动作,只觉得身上被打的地方越来越痛,颇为折磨。
再说这汴梁城,李景这天一出门,就看见街边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朝自家这边窥视,顿时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连菜园子也不去了,只去市集上买些需用的东西。
李景见这一路上一直有人跟着自己,甚至都不藏匿身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着,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去了军营。
虽说李景穿着便装,但守门的军士认得李景,所以说也没管什么军规就上李景进了,这也是如今禁军中的常态,军纪涣散,天武卫各方面在如今的禁军中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军营中在册的军士并非时时都在军营,正常来说平日里只会保持一半左右的军士在营,只有在校场阅兵等重要时刻才会尽量接近满员,如今吃空饷可不仅只有地方上的厢军有!
如今李景来军营这一遭,可以说是来给自己安排人马的,高俅给了他一个部将的职司,教他统领一个营,给了他满编的名额,四百步军,一百马军,职责乃是去青州会同当地官兵剿匪。
目前这个营都指挥使曹琦已经帮他准备好了,老狐狸担心李景的心腹人手不够,也帮着安插了一些,李景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这两年在军中培养的心腹手下安排在其中,以便于掌控军队。
李景此次安排却没有把钱大安排进去,可能是因为心中的一个莫名的预感,他这次安排的心腹都是些单身汉,家中有双亲或是有妻子儿女的一个都没安排。
待到李景安插完毕,已经到了晌午,在军中吃过午饭,出得军营后李景发现早上跟踪自己的人竟然还在军营在等他,心中一阵郁闷,也不理他,回到家中就闭门不出了。
当天晚上,正是月黑星高之际,只见一个身影从李景家院子围墙处探出了头,这身影看样子是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没人后才松了口气,悄然翻出了院子。
………………………………
第七章 出逃计划上
最近一段时间,张教头家可谓是麻烦不断,先是女婿被陷害发配沧州,而后家门周围每时每刻都有几个泼皮盯着,连出门买菜都不安稳,街坊四邻连同以前的亲朋好友,也都没人来串门了。
这天晚上,张教头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自家院子里好像有动静!
这几日整天提心吊胆的,晚上也都和衣而睡。所以当听到动静,张教头赶忙爬了起来,又拿起放在床边的哨棒,慢慢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向院子里窥视。
张教头刚到房门边,就看见女儿的房间门也露出了一条缝,里面俨然是女儿贞娘略显憔悴的双眼。
张贞娘自林冲走后,终日以泪洗面,伊人日渐憔悴,这一日虽然睡得早,但却又梦见林冲,惊醒了过来,然后就听到院中的动静,也摸了过来。
透着门缝,张教头只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自家墙头翻了下了,刚刚的动静应该就是这人翻上墙头时弄出来的。眼见着这人翻进院子中来,也不去他处,径直向住人的里屋走了过来。张教头摸了摸手边的哨棒,心想待会一定给这贼人来上一个当头棒喝!
身影渐渐走进来,星光昏暗,张教头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见来人在自己家中如闲庭漫步一般,张教头更是气急。眼见着来人要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张教头也是果断,示意女儿不要出声,握住手边的哨棒,猛地打开房门,一声大喝!手中哨棒就向来人横扫了过去。
眼见就要打中了,看样子来人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倒是极快的,硬生生的在哨棒临身之际,以一个铁板桥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但却由于用力过猛,重心不稳,反倒朝后面跌了去。
张教头见来人跌倒,心中一喜,连忙提着哨棒,要过去在这人身上补上一棍,却听见来人低声喊道:“张教头且慢动手!”
张教头听得声音耳熟,上前一看,虽然光线昏暗,张教头还是认了出来,这人不正是李景嘛!
李景虽然这几年每日练武不断,但离着“长枪在手,天下无敌”的境界差的却是十万八千里,如今他也只能挡住林冲几十回合,而且这还是林冲手下留情的缘故。
所以说虽然我们的李大将军虽然躲过了那一记横扫,但也摔的不清。这不,还在那儿苦着脸装作把腰给扭了,正在求安慰呢!
等到张教头将李景请进了正屋,正欲点灯,却被李景制止了,李景又将屋门关上,也如先前张教头一般只留出一条缝隙,不过一会,只见张教头家墙头处又冒出了一个人头,向内笔挺张望,可能是觉得没发现什么问题,头又缩了回去。
李景和张教头见状却没有离开,依旧蹲在房门缝隙处,果然,没过多久,另一侧墙头又有一个翻来打探,见张教头家中一切如故,这才离开。
又过了一会,张教头才起身去将林娘子等人唤进了正屋,也不点灯,就在暗中小声说话。
待得人齐之后,在场的有张教头夫妇,林娘子并锦儿,还有就是我们摔了一跤的李大将军了。
见众人坐定,张教头忙问李景:“景哥儿,如今老汉这住处日日夜夜有人监视,今日午间,高衙内又来这里闹了一通,老汉只能守着院门,还好那厮没有用强。”
听张教头这么说,李景心中也有些愤慨,回到:“高俅这厮如今已经派人盯上了我,看如今这光景,京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得找机会离开京城才好!”
林氏一听李景这么说,顿时勾起了对林冲的担心,问李景到:“景哥儿,高俅既然连你都盯着,那我夫君怎么样了?高俅会不会对他不利?”
李景回到:“嫂嫂不必担心,我早已经央求鲁达哥哥前去跟着林冲哥哥,一路护送,必定不会出什么事!”
见李景说的肯定,林氏只能暂且放下心来,继续听李景讲述。
只见李景由说道:“我因为有长辈在军中,所以高俅也没有特意为难我,只是要将我调往青州去,后日就要出发。”
又见李景面露愧疚,继续说道:“因为顾及我的长辈,所以大家离开京城的事我就不能加入其中了,只能托旁人来帮忙。”
紧接着李景就将计划一一说于他们听,又定好了时间。
最后,李景又强调说:“到时我已经在去青州的路上了,所以顾及不到你们,还望各位到时多加小心,许得事急从权,我也会安排心腹人接应,随机应变。”
随后李景又悄无声息的翻出墙去,待探得四周无人,这才离开。
离开张教头出后,李景并没有即刻回住处,而是前往了菜园子,还好这里是没人盯着的。
等李景进得菜园子,里面竟然还有人在等他,此时时间已至午夜,李景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休息,心中着实有些感动。李景来此地却是与张三李四他们约好的,知晓此时的除开李景在,也只有张三李四和赵越了,这赵越正是那个前日向李景讲述众人因何被打的人,因为曾经上过一段时间私塾,识得几个字,为人又比较机灵,若不是父母因故早亡,当时他年岁不大,无亲无故的,怕是怎么也不可能跟这帮泼皮混在一起。
至于为何将这赵越也拉进来,却是李景听张三说这赵越父母的死好像与高俅有关。
李景又将他要这些泼皮做的一一说于他们听,又答应说事成之后就让他们称作自己的亲兵。最后,李景又要他们复述了一遍事情临来时该怎么做,待完整无误后,才告辞离开。
等李景回到住处,又将事情暗自回顾一遍,想想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沉沉睡去。
………………………………
第八章 出逃计划中
大相国寺,建于南北朝时期,历经隋唐五代,历史久远,颇具渊源。到了北宋,更是深受皇家推崇,多次扩建,香火鼎盛。而大相国寺就在汴梁城城外不远处,除非是皇帝皇后这些尊贵的人来上香请愿,否则相国寺可是来者不拒的,而且据说在这里许愿很灵验,又有皇家推崇,所以每日来上香许愿、还愿的人来往不断。于是,便有那机灵的人在路边开了茶馆商铺,更是添了几分热闹!
自李景离开汴梁城已经三天了,张教头家门口还是有不少泼皮盯着,高衙内虽然觊觎林氏美色,但汴梁城毕竟是北宋都城,就算是跋扈如高俅,也不敢说行事肆无忌惮,更不要说高衙内了。张教头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又不是没有同僚在职,所以这一时间这高衙内哪里敢强闯民宅!
但这一日,张教头早早地出门去雇了一辆马车,随行跟踪监视的混混从车马行的人那边打探到,张教头是要租车带女儿去大相国寺!
这人打听到这些,心中巨喜,早知道这林氏自从林冲被押送沧州之后,一直在张教头家从未出门,高衙内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接近与她,如今可不正是好机会!
想到这,这混混急急忙忙地跑去给高衙内报信去了。
听到了消息,高衙内也不含糊,想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今日或许就可以一亲芳泽了,高衙内心中不由一阵激动。原本要去做的事情也忘记了,答应来报信的混混必有重赏,又遣他继续去盯着,让他有消息及时来报,就领着一帮随从前往大相国寺,准备守株待兔去了。
而此时,张教头住处门前,张教头夫人,林娘子并锦儿正一个一个的上马车,几人都没有携带什么生活物品,所以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这一出门就没想过要回来!
另一头,菜园子里剩下的泼皮也被张三李四集合起来,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这些人的伤也都差不多好了,毕竟都是些拳脚伤。只见这张三把一众泼皮都喊到院子里,自己又爬上一个用桌子搭出的临时的高台,又让李四立在他的身后,待看到人都到齐之后,这才冲着一众泼皮喊到:“在今日之前,咱们这些兄弟哪天没有受过别人的白眼?更不要说每日饥一顿饱一顿,连吃点菜都要用偷的!便是这菜园子,也是鲁大师留给我们看管的。但是,只要今日,咱们众兄弟做好一位贵人交代的事,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用像如今这么过活了!”
“那贵人要我等做什么事?”正巧这时下面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听到这句话,张三心中暗自窃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回应道:“我们前些日子打的那次架我想兄弟们应该没人忘记吧?”
张三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顿时院子里的泼皮群情激奋起来,一个个都指爹骂娘的,一会儿说这个打他了,以后不会放过他,一会儿又说那个看着他被打,没来帮忙,以后不认那个兄弟了……
张三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这么大效果,对于这些人的偏题他也很无奈,只能向人群中一个角落示意一眼。
果然,不过片刻,就从角落里传开了一个响亮的声音,盖过了其他嘈杂。
“归根到底还不是要怪高衙内那厮!”
这句话一出,集体失声!这些当初敢和高衙内的人打架的泼皮也都是些胆大的,不过刹那,他们的口风瞬间一致起来。
“都是因为高衙内!”
“别让我碰见他!”
“他要再来招惹我我就弄死他!”
……
张三见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苦笑一声,伸出双手往下虚压一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慢慢静了下来。
张三继续说道:“我得到消息,高衙内今日要去大相国寺,这便是我们报仇的机会!”
听张三这么说,不知情的人皆是一呆,心道,“我们说说也就算了,你还真想去打一顿高衙内?不怕死吗?”
张三看众人迟疑,又说道:“这就是那位贵人要我们做的事,事成之后,自然有贵人给我们安排的退路!”
张三见这些人还在迟疑不定,又喊到:“不过是离开这汴京城而已,你们就怕了吗?”
这时下面又有一句喊声相随,“既有贵人相助,咱们兄弟就去那高衙内身上出口气又何妨?哥哥,兄弟我跟你干了!”
这些泼皮都是些没家室的,无牵无挂,被这话这么一激,也都对张三喊到:
“哥哥,兄弟们跟你干了!”
张三也大笑一声,喊了一句“好”,就带着一众泼皮往大相国寺去了!
再说这边,高衙内刚刚到了大相国寺,就有人前来禀报说林娘子的马车正在赶来,一时半刻的时间也就能到了!
高衙内听后更是喜不自禁,又跑到路边去,往来处张望,看他那急切地模样,仿佛林娘子一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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