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司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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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司马家-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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鹄础2⒘⒓创罂敲牛诺芯氤牵欧饺氤堑囊簧材牵韭韥V手下的将领们悔得肠子都青了,就这么几个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一些激进派将领甚至要带人去迎回司马乂,继续和联军作战。司马越立即劝张方干掉司马乂,张方很听话,他带人活活烧死了司马乂,司马乂时年28岁,生命的指针永远停在了304这个年份。
大家都期待朝廷总该换一个比较开明些的大臣来掌握权力,此时的司马颖被众人寄予厚望,他进入京师后被任命为丞相,掌握了实权,他派大将石超率军五万,驻守各城门,然后把之前和他稍微有点过节的大臣、侍卫全部杀了个干干净净。司马颖的倒行逆施引起了诸王的极大不满,他们万万没想到,数十万将士的生命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于是京师不得不再次动荡,因为诸王心中都不服啊,带头大哥没有吸引人的魅力,其他人当然不肯认同,东海王司马越联合右卫将军陈眕、部将上官巳等人,准备讨伐司马颖。陈眕首先率军接管了洛阳城,守将石超一路狂奔回邺城,因为成都王司马颖目前名义上虽为丞相,但此时仍在封地邺城镇守。这样一来,司马越控制了惠帝,他胁迫皇帝发诏讨伐司马颖,诏书的内容很有力:全国所有部队立即向邺城方向出发,讨伐司马颖这个乱臣贼子。诏书效果很不错,等惠帝一行人北行至安阳时,陆续抵达的部队已达十几万。以司马繇为首的诸王都劝司马颖出城请罪,司马颖不是傻子,事情毕竟因他而起,献城投降对属下来说无非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而一旦交出兵权,等待他的将是和司马冏、司马乂等人相同的下场——他将一无所有,包括生命,因此司马颖决心誓死一拼。
他的手下幸亏有石超这么一个能打仗的大将,所以也只得命令石超去袭击司马越的军队,虽然对方是拥有天子的部队,但激战一天后,天子的部队居然被打散了。惠帝面部受伤,全身中了三支箭,身边的侍卫大臣争相逃命,惠帝的车驾前只剩下了嵇绍一人。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空旷的战场上,战死将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交叠在一起,刚刚凝固的血块在新鲜血液的冲击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彩,天子的龙旗无力的躺在地上,同样是一片紫红色,敌军上一次冲击刚刚过去,寂静的战场正酝酿着一场新的血雨腥风。

第四章 权臣争衡

官场就是战场,当官不比打仗容易,在战场上不小心会死人,在官场上也是一样。古语道:“朝中无人莫做官”,做官有风险,入门需谨慎。
33 皇帝成了看戏的人
惠帝目前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他早已经失去了自我,成为诸王争夺政权的棋子,此时他奄奄一息地倚在车驾上,脸上的伤口还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巨大的疼痛感使他寸步难移——大军败退,他们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嵇绍穿着朝服,大步跨上车驾,开始尽力驱赶马匹,敌人的追兵正在逼近,君臣二人甚至能感觉到大地的震颤。他们终究没能逃回军营,司马颖的军队很快赶到了,这些人从车上拉下了嵇绍,手起刀落,血花溅红了惠帝的龙袍,一代忠臣,就此殒命。
天子作为正统的标志,谁拥有天子谁就拥有了合法性,说话做事就名正言顺。这一仗打完,陈眕赶紧回营查看各军损失,他发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丢人了!丢大人了!本来是打着天子旗号讨伐司马颖,这下天子丢了,战争性质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司马越等人的军事行动从“平叛”转变成了“反叛”,通俗一点说是从官变成了匪。十几万大军迅速作鸟兽散,没散的也都向司马颖一方倒戈,司马越见势不妙,收拾铺盖准备走人。他先是跑到下邳,想到司马楙家里歇歇脚,不料被后者大骂一通后扫地出门,下邳没法呆了,他火速奔老家东海(山东地区)而去。邺城的司马颖迎回了全身是血的皇帝,左右想把惠帝的衣服洗干净,司马衷这样对他们说:“这是嵇侍中的血,乃忠臣之血,朕要将这件衣服永远保留下来!”
拥有了惠帝,司马颖立即从反面角色变成了正面角色,立即就代表了正义,代表了公理,他摇身一变成了功臣,志得意满之际,他想到了司马繇劝他投降的事情,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越想越气,干脆把司马繇杀了。司马繇死后,他的侄子司马睿怕殃及自身,想逃回封地去,司马颖此时已经戒严洛阳附近各地区,正在大肆搜捕司马繇的党羽。司马睿一行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抵达渡口,遇到了渡口巡检官员,司马睿心头一紧,正在苦思对答之词时,该官员竟挥挥手说:“朝廷抓捕重要人物,就你这要饭的,还真敢把自己当根葱!不用想了,赶紧走吧!”司马睿就这样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那位官员不会料到13年后,正是此人建立了东晋王朝,把晋朝的国运向后又延续了一百多年。
司马颖在洛阳妄自尊大,把持朝政,不把各地的诸侯放在眼里,幽州刺史王浚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联合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于幽州起兵,南下进攻洛阳。司马颖派石超率军抵抗,司马颖心里清楚,他的军队并没有多大胜算,王浚手下有相当数量的骑兵,现在又和匈奴互相联合,其战斗力比他手下这些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部队不知强过多少。正当司马颖犯愁时,刘渊来到他面前:“主公不必担心,请容臣下去募集胡人五部的勇士,则剿灭叛军指日可待!”“好吧!那就有劳兄长了!”“只是,在臣离去的这段时间,主公万万不要离开邺都,否则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嗯!”……
34 天下大乱胡人得利
刘渊的父亲是胡人的老左贤王,他从小在这里生活,胡人聚居区,左国城就是他的家乡。“左贤王!左贤王!”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刘渊缓缓进入城中,他离开故乡已经整整四十年了。七岁那年,他接到朝廷的宣召,父亲亲自送他出城,殷切嘱咐他为国家效力,一定不要败坏祖先拿命换来的名声和尊严。在朝四十年,他谨记父亲教诲,逐渐成为一名文武兼修的将才,一个胡人的儿子,能有此才干,自然为朝廷不容,他们屡次上书皇帝,请求杀了刘渊,以绝后患,刘渊忍受着漫天的非议,终于走到了今天,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故乡。
这次刘渊终于回来了,回到自己的故乡,看到自己的族人,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地方。他认真地打量着左国城的每一个角落,父老乡亲向他投来真挚而信任的目光,四十年间,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洋溢着温暖的眼神。右贤王刘宣飞奔到高处,激动地大喊:“我们的左贤王回来了!我们的祖先,呼韩邪单于,曾和汉室定下姻亲关系,皇帝许诺了我们大片土地,还有与汉人平等的地位。汉朝灭亡之后,背信弃义的汉人收回了这一切承诺,族人竟然沦为奴隶。如今,司马氏骨肉相残,上天把大王又还给了我们,恢复祖先基业的伟大时刻到来了!”刘宣转而面向刘渊:“你愿意做我们的大单于,带领我们恢复呼韩邪单于的事业,无论过程有多艰难,牺牲有多巨大,都不放弃这个信念吗?”刘渊回答:“是的,我答应!”
值此天下大乱之际,但凡有些实力的诸侯都纷纷拥兵自重,基础扎实一点的,就干脆自立称王。公元304年,刘渊先是自称汉王,后来就干脆称帝了,建立汉国(后改为赵,泛称前赵,亦作汉赵),建都离石(今吕梁地区)。他重用刘曜、陈远达等人,整顿兵马,大有席卷中原之意。送走刘渊,司马颖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了,先是王浚大败石超,尔后在邺都附近发现了敌军的侦察兵,一时间邺都人心惶惶,百官纷纷逃命,开小差的士卒更是不计其数。属下卢志建议司马颖趁城中还有一万多士卒,赶紧拥皇帝回到洛阳坚守,司马颖同意了,可在部队的开拔前一天晚上,司马颖的老婆突然不想去洛阳了,司马颖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一位将领告诉他:不用走了,由于军心涣散,士卒已经快逃跑完了。
一个人如果没有吸引众人跟随的魅力,就算有皇帝在手也留不住大家的心,听说众将士纷纷散去,司马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急忙召集了几十名骑兵卫队,保护着皇帝向洛阳方向逃去。这条路,司马颖走过很多次,但这次是人数最少的一回,上一次是二十万大军。一路上经历了许多困难,因为走得匆忙,没带多少钱,一行人风餐露宿,天当屋顶地为床,好不容易才到达洛阳。张方率一万人出城迎接皇帝,洛阳城中的司马颙就这样又戏剧化地掌握了皇帝,分分合合很多次后,司马颖与司马颙两人又一次趴到了同一战壕里,不知九泉之下的将士们会怎么想。
在乱世当中,军队已无纪律可言,尤其是像张方那样类似于土匪的官军,有时候比土匪还要凶恶十倍,他已经在洛阳城待了大半年,张方打仗有一个特点:走到哪抢到哪,什么军粮辎重统统不用,时间一长,老百姓根本扛不住。当洛阳的百姓被他祸害完之后,张方建议司马颙西迁长安,皇帝不同意,那就逼着他去!在这之前,张方彻底洗劫了洛阳城,自魏以来积攒下来的奇珍异宝全部被抢,连各宫帷帐都被拿来做了鞍鞯。张方等人很快到达长安,司马颙早到一步,已经在长安恭候多时了,皇帝一到,他立即着手恢复晋朝的宗庙社稷,其中当务之急是册封皇储,东宫绝对不能再悬空了。
因为司马衷唯一的儿子不在了,选接班人只能从他的兄弟中选,本来司马炎的儿子不少,但连年内战损失巨大,目前司马炎的25个儿子只剩下4个,分别为二子司马衷、十六子司马颖、二十三子司马晏、二十五子司马炽。司马颖直接排除,司马晏比司马衷还无能,也不考虑,最后只剩下司马炽了,不管他干不干,用枪逼着也得让他当太子。司马颙随后颁布了一系列法令,如废除苛刻政令、轻徭薄赋等,他还命皇帝向天下发布和解诏书,希望诸王能够达成和解,不再动刀动枪。
现在大家都看明白了,皇帝在谁手里,谁就可算是国家的正统,所以皇帝这个宝物不能不抢,司马颙攫取了皇权,东海王司马越很不满意,他本来打算进攻洛阳,不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把皇帝赶到长安去了,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司马越擦擦口水,打算去长安找张方要人。他照会东平王司马楙、范阳王司马虓、王浚等人,即刻发兵长安。战场如武场,谁力气大谁当头儿,几个人挽起袖子相互看了看,决定推举司马越做盟主。
35 一个奴隶的传奇
在历史的潮流中,当战争将所有的社会秩序打破,某些底层人偶尔会冒上来成为历史上闪亮的一员。中国有句古话,破鼓众人捶,而当他们把鼓皮捶成筛子时,往往会发现,其实原来的鼓声就挺好,公师籓就属于这类人。此人在西晋的舞台上,顶多算一个跑龙套的,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但他手下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石勒。石勒是羯人,羯族是匈奴的一支,后来沦为了匈奴的奴隶。西晋时期,匈奴逐渐成为汉人的奴隶,羯人从而沦为了奴隶的奴隶,其地位可想而知。事实上,石勒和族人从来没被当人看过,自魏至西晋初年的这段时间,羯人甚至想当汉人的奴隶而不可得。
石勒就是这么一个出身低贱,但命运终究给了他机会的人,他的故乡在上党武乡(今山西榆社北),祖祖辈辈都是天生的奴隶,到了他这辈,由于匈奴的分裂和晋室的衰落,石勒终于有机会摆脱奴隶主的控制,十四岁那年,他和族人去洛阳做生意,路过王衍家,石勒突然仰天长啸,悲怆的声音里隐约透露出一种远大的志向。王衍听到后大为惊奇,立即对身边的人说:“赶紧把这个小孩子抓起来,否则他将来一定会扰乱天下!”当侍卫出去抓这个小孩子时,石勒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个人在出名之前,就像是沙滩上的一粒沙子,他的命运无人知晓,但偶尔有一粒沙子被风吹了起来,落到皇冠上,他就能让万众瞩目。惠帝太安年间(302-303),并州发生大饥荒,司马腾居然卖胡人来换取军饷。石勒也在其中,他被贩卖给师欢为奴,师欢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奴隶的前途将来不可限量,因此非但没有难为他,甚至免去了他奴隶的身份。在这里,石勒结识了马贩子汲桑,汲桑问他叫什么名字,石勒居然答不上来,因为奴隶的奴隶哪里有名字。此时刚好有一个人扛着一筐胡瓜,后赵以后改称黄瓜,从他俩面前走过。“石勒!”汲桑兴奋地喊道,“以后你就叫石勒吧!”石勒在古匈奴语言中正是“胡瓜”的意思,奴隶石勒就这样有了自己的名字。汲桑不可能知道,正是这两个字,影响了中国将近两千年,直到现在,它的荣光,深深地渗透进了每一个中华儿女的血液中,而且这种影响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在乱世中要想出名,首先必须投军,石勒也不例外,他后来聚集了一帮自己身边的伙伴一起投军,王阳、赵鹿等人仰慕石勒的为人,纷纷前来投奔,号称“十八骑”,正是这十八个人彻底把西晋这一页翻了过去,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石勒当务之急是壮大自己的队伍,他率领几百人投到了公师籓的麾下,这年公师籓从赵地(河北北部地区)起兵,声称支援司马颖,这几千人一路上势如破竹,直接威胁到邺都。此时已占领邺都的司马虓着了慌,他急调苟晞保卫邺都,苟晞没和公师籓客套,迎头就是一顿胖揍,公师籓闷哼一声灰溜溜地跑路了。
36 权臣一波一波地换,谁也干不长久
西晋目前的局势是诸王争雄,大家本来地位都差不多,谁都有资格成为控制朝廷的权臣,于是就谁也不服谁。司马越也没闲着,他封琅琊王司马睿为平东将军,镇守下邳,自己亲率三万人,向西进军。与此同时,司马虓自许昌出发,驻军荥阳,司马越以皇帝名义任命司马虓为豫州刺史,原豫州刺史刘乔改任冀州刺史。刘乔当然不买账,于是联合司马楙调头进攻司马越部队,诸王打得甚是热闹,司马颙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无论哪一边胜利,下一个目标都会是洛阳。无奈之下,他发布了一条让诸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诏令,几个大王接到诏书,看都没看,直接扔火堆烧了。这下彻底激怒了司马颙:“你们不是想打吗?那老子就陪你们玩个够!”他立刻命张方率十万晋军出兵许昌,相较其他人而言,他认为司马越的威胁更大些。
目睹这些纷乱的局面,朝廷中当然不乏有识之士,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太尉刘弘写了一封信,交到了惠帝手上,这封信可谓全面分析了西晋由盛转衰的根源,非常有必要阐述一下:“自陛下登基以来,王室成员之间互相猜忌,甚至逐渐成为一种风气。诸王之间的相互攻伐皆出于此。而战事一起,势必牵连到其他宗亲,乃至皇族的许多后代;战事一旦结束,会有更多的人性命不保,许多股肱大臣、国家栋梁惨遭屠戮,从而埋下了新的祸种,诸王都是先帝的后代,何必骨肉相残!大家应该联合起来,不相互攻讦,而是维护皇室,保卫国家的江山社稷。大臣们为了个人利益,互相依附,置国家于不顾,这是臣子应该做的吗?况且当今海内外尚未平定,边境的外族蠢蠢欲动,却没有人来抵御他们,古语有云:猛虎相争,必有一伤,内战造成的巨大危害有目共睹,希望陛下尽快发布诏令,尽力阻止内乱,凡存不臣之心者,天下人当公击之!”惠帝听后表示赞同,但真要实行起来,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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