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司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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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司马家-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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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没搞明白杨修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突然针对韩嵩发起难来?“杨公子何出此言?我荆州诸名士纵是‘卑之无甚高论’,亦容不得你这般轻贬!”韩嵩一听,面孔顿时涨得通红。“不瞒韩大人,你这《治道集》中的章句,我中原人士自孩童时便已耳熟能详,实乃教人识字启蒙的流俗之书。”杨修迎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毫不退却,微微笑道,“杨某虽已年近而立,幼时也曾熟读此书——丞相大人在上,您从这书中随意抽出几章来考一考杨某,杨某自信还能背诵得出来。”
听杨修如此说,大家都是大吃一惊,很多人心想,韩嵩不可能拿一本在中原连小孩子都会背诵的书籍来蒙骗丞相啊,“你……你说什么?”韩嵩已是气得连胡须都快翘起来了,用手隔空指着杨修,竟自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曹操也是一脸诧异:倘若这本《治道集》真是书塾中间教人识字启蒙的读物,那他身在中原怎么会从没读过呢?杨修只怕是有些胡说了。
曹操心想,杨修肯定是瞎掰,这本书连我都没见过,他竟然说中原小孩子人人会背诵,我倒要考考他,曹操略一思忖,便翻开那书册,抽了其中的第3章,让杨修当场背诵。
杨修毫不含糊,张口当场就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马为策己者驰,神为通己者明……”杨修将头一仰,侃侃诵道,“明君之治,不患人之不己知,惟患己不知人也;不患外不知内,惟患内不知外也;不患下不知上,惟患上不知下也;不患贱不知贵,惟患贵不知贱也……”“停!”曹操听到这里,右手一扬,又道,“你且背诵此书第5章来给大家听一听。”“人莫不有贤愚,才莫不有奇拙,识莫不有深浅,事莫不有穷竭。善用人者,必尽其贤愚;善用才者,必尽驭其奇拙;负远识者,必预得其浅深;善治事者,先已能判其穷竭。故而,假人之长以补其短,识人之才以发其用,方为用人行政之诀。正所谓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纯白之裘者,皆取众白而合一体也……”杨修略一回忆,毫无迟滞,便又顺口背诵出来。
看到杨修随口背诵,曹操频频点头,在座各位均想,估计杨修没有背错,郗虑、华歆、王朗等博学鸿儒们听了,个个面现惊容:这些段章句句精妙隽永、文采斐然,岂是普通的教人识字启蒙之书可比?但是,又瞧见杨修如此倒背如流,亦实非熟读此书者不能也。
曹操其实心里雪亮,就知道杨修是凭个人过目不忘的奇才来故意为难韩嵩,他连考了杨修五六章,杨修都背诵得一字不差。他只得放下《治道集》,向韩嵩摊开双手笑了一笑,道:“韩大人,看来杨公子说的是真的。”
韩嵩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过目不忘的奇人,所以他一时也糊涂了,结巴着说:“怎么……怎么会这样?真的怪了……这些文章都是我们自己深思熟虑之后写成的啊……”韩嵩顿时怅然若失,一下跌坐在席位之上,喃喃自语着,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所见。
15 外露与内敛的才华——看破而不说破的隐藏曹操看杨修露了这一手,已经震撼当场,于是他又想考较一下司马懿,转身对司马懿说:“司马公子,你讲一讲看。”曹操忽然点了司马懿的名,“你和杨公子年纪相仿,他在童蒙之时读到的这本书——你也应该读过的,你应该会有些印象罢?”
司马懿心里暗想,韩嵩这个蠢蛋,杨修说什么此书在中原连小孩子都会背诵,他完全可以随便让在座的任何一位大人背背看,保证除了杨修无人能背,但此话又不能直说,“这……”司马懿极为恭敬地垂手站起,慢慢答道,“说起来让诸位大人见笑了,在下家教甚严,家父一向只让在下攻读《易经》《论语》《孟子》《荀子》等大本大源之典籍,从来不许在下乱看其他杂书的。”
这些话其实就是暗中说杨修杂而不纯,司马懿虽然不愿将杨修看作自己的对手,但说话仍然不客气。说到这儿,他语音一顿,忽地抬起眼来平视着对面而坐的韩嵩,徐徐又道,“不过,刚才在下听到杨兄背诵那本书第5章‘人莫不有贤愚……假人之长以补其短,识人之才以发其用……’这一部分内容时,感到其中似乎有些不够细致精到之处,冒昧地欲以一孔之愚见而恭请列位大人指教。”
曹操心想,司马懿也是好大的名气,究竟水平怎样,今天正好试一试,“司马公子认为这本《治道集》中的章句尚有不足之处?”曹操饶有兴味地看了看他,“你且指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在下遵命。窃以为,‘假人之长以补其短,识人之才以发其用’这段论述着实精辟。然而,执柄用人者最需要的乃是具体可行的方法。有了具体可行的切实方法,加入理论之中才能真正算得上细致精到。”
既然曹操给了自己在众人面前露一手的机会,司马懿也就不客气了,他话音不高不低,娓娓道来,“在下曾经总结出识人选才有这样八条观察之法:习则观其所言,闲则观其所好,富则观其所养,贵则观其所交,贱则观其所不为,贫则观其所不取,临机则观其所决断,逢难则观其所执持。这便是在下的管窥之见,让丞相和诸位大人见笑了!”
果然不含糊!曹操心想,司马懿不愧当代才俊,对此文评论得头头是道,句句入理,曹操不禁一掀须髯,十分高兴地说道,“河内司马氏果然是家学渊源淳厚,名不虚传啊!司马懿,你这‘八观’之法,可谓尽得识人选才之精要——崔西曹、毛东曹,你们二位以为如何?”崔琰、毛玠都是执掌相府内外人事大权的重要官僚,选贤任能正是他俩的职责所在。听到曹操这么问,崔、毛二人急忙起身答道:“司马公子所讲的‘八观’之法甚是精当,我等自当铭记在胸并遵而行之。”
司马懿心思缜密,不像杨修那么喜欢炫耀,他事事不为己甚,生怕无意中得罪了别人,一听崔、毛两位主官的赞扬,神情倒是显得非常惶恐:“丞相大人、崔大人、毛大人……这番言语,在下如何当得起?在下才疏学浅、班门弄斧,请列位大人务必原谅才是!”
曹操其实不在乎一个人行为细节,他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实际能力,只要有才,其他不论,“唔,你不要这么拘礼。”曹操大手一挥,止住了他,“我这丞相府中议事行政最是开明的,你的点子讲得对,无论你是多么的年轻位卑,该奖赏的一定要奖赏;你的点子讲错了,无论你是多么的资深位高,该批评的一定要批评。
曹操对司马懿无比欣赏,虽然他很年轻,但只要说得对,曹操照样采纳。司马懿今天讲出的这‘八观’之法,是值得提倡和推广的。东曹署、西曹署下去后要拟个条陈发下去施行。”他吩咐完毕之后,又向韩嵩笑道,“韩大人,您对刚才杨公子、司马公子的表现有何高见?”
韩嵩就知道曹操想向大家炫耀他麾下的能人多多,当然很知趣地起身拱手作礼道:“丞相府内果然是人才济济!单凭杨公子、司马公子二人的才思学识,已让韩某甘拜下风!我荆州荒僻之域,所生之才与中原风流名士相比,实乃萤火之与日月争辉,自取其辱乎!”
16 家庭的内部密议——曹操永远是焦点
本来大汉的天下,各路诸侯只服天子一人,曹操作为汉相无人肯服,所谓的曹操想要统一天下,其实也就是为了让各路诸侯都认可他而已。“二弟啊!有一个消息你知不知道,据说踞守西凉的槐里侯、征西将军马腾,继韩嵩代表刘表进京朝贡之后,不日也要来许都向曹丞相归顺投诚了。”
司马朗对曹操有点服气了,他心中暗自认为以曹操的强势已经天下无敌,所以他的声音慢得有些出奇,“曹丞相如今的声威可谓登峰造极,他只要稍一叱咤睥睨,哪个诸侯胆敢抗命不从?听说就连江东的孙权似乎也派出了使者即将前来述职贡奉。唉,眼下这时节曹氏的势力如日中天,曹氏的基业固若金汤,我司马家‘异军突起、后发制人’的大略只怕是无从下手了。”
司马朗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本来司马家族是想乘乱起事,做大自己,但看来时机已过,曹操已经做大了,听完了大哥的话,司马懿的眼中精芒一闪,亮得便似刀锋一划而过。他静默了片刻,终于也缓声开口了:“大哥,此刻便讲曹氏的势力如日中天、曹氏的基业‘固若金汤’似乎还过早了一些。
司马懿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其实很想从曹操和各路诸侯的言行中找出破绽,有破绽司马家族才有机会。“依小弟之见,表面上看来曹操势倾天下、力压群雄,马腾、刘表、孙权个个都向他表示了恭顺之礼——不过,这一切都是他们在借机探察曹操的虚实、底细!”
司马懿对大哥的说法不以为然,他认为曹操远远没有达到天下无敌的境界,大哥以为马腾真的是进京向曹操归顺来了吗?“据小弟所知,马腾此番赴京之前,已将他手下十万西凉兵马的统帅之权移交到了他的嗣子马超手中,并令他们全部留守后方原地不动,随时听从他的调度——他这也是为自己留了一记‘后招’的。倘若马腾在许都察觉事有不测,那十万西凉铁骑是会随时向曹操发难的。”
照着司马懿的分析,各路诸侯都是明着归顺曹操,暗中各自备战,谁也不肯真正服气,“还有,你以为韩嵩本人虽被曹操用一个‘侍中’之位收买之后,回到荆州就能说服刘表真的前来归附臣服?据小弟所知,刘表已经把刘备的兵力安排到了靠近中原腹地第一线的新野县与樊城,那正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全面抵抗曹操南下征伐的一切准备了呀!”
各路诸侯之中,司马懿认为最为棘手的应该是江东的孙权,孙权年纪虽轻,但能力非凡,“至于他突然派出使者直赴许都述职贡奉,其用心也是昭然若揭。曹操若想凭借着肃清中原、扫平朔方的一时赫赫声威就能慑服这些诸侯们,只怕难以如愿。如今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要关头,倘若他稍有不慎、一着走错,这天下的大局说不定就会猝然逆转!”“不会吧?”司马朗听得有些心惊肉跳,“二弟,你这些话未免有点儿言过其实了。”
看大哥对自己的判断好像不太相信,这就像炒股票,虽然人人都盯着大盘看,但得出的结论各有不同,司马懿似石像一般沉默着,并不为自己的推断多作辩解。这时,车帘外面传来了驾车的刘星的话声:“二位少爷,到家了。”“且慢。刘星,你且驾车继续向前驶去,”司马朗心中一动,向车厢前面吩咐道,“本座要和你二少爷在车里再谈一会儿话——到时候喊你回府,你再回府。”
“是!”刘星在车帘外应了一声,长鞭“啪”地一甩,又赶着马车向前疾驰而去。
17 各方都有了反应——曹操引起了诸侯的焦虑曹操下达了禁酒令,曹操自己本来就很爱喝酒,这次突然下令禁酒,只有一种原因就是为了积粮,积粮就是为了备战出征。汉献帝不理解,让赵彦去请教荀彧:“袁绍、袁术、吕布三贼已灭,关西亦无大患,曹丞相依然一意急着积粮养兵,却欲麾指何方?莫非还要对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璋等宗室发兵进击吗?”
荀彧虽然心知肚明,但既然曹操没有公开宣布,他也不能抢先透露风声,于是只好说:“这个……本座相信,曹丞相请求朝廷颁布禁酒令必是老成谋国之言。禁酒,也不单是为了积粮备战,亦可视为曹丞相是在澄清吏治、以俭养德。还有,丞相府所呈的那个提高庶民田地租税与纳粮到十分之六的条陈,本座已决意批复不予施行。丞相府那边若有异议,本座自会前去解释平息。赵君意下如何?”
听了荀彧如此回答,赵彦赶紧说:“赵某只是据实传达陛下询问之语罢了,自己并无他见。但是,就驳回丞相府提高庶民田地租税与纳粮之量的这个条陈而言,赵某以为令君大人之‘导君以仁、顺成其美’,可谓圣贤之风、泽被苍生了!”赵彦恭恭然而言,眸中却忽地闪出了一道奇异的光芒。
赵彦接着提问,他受汉献帝之命来向荀彧探听曹操的用意:“令君大人,陛下还问:如今荆州牧刘表、江东孙权均已派出特使前来朝贡示礼……而且征西将军马腾亦将入京述职归顺……”赵彦仍是继续遵照着汉献帝的授意问下去,“您对此有何高见?”
荀彧也知道天子目前把自己当作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忠臣,“本座以为,刘表、孙权派出特使前来许都,均可谓外托朝贡进礼之名而内行观望刺探之实,皆不足为恃。”荀彧悠悠答道,“唯有征西将军马腾,先前曾随钟繇讨平郭援、高幹等逆贼,而今又亲身入朝陛见,终与刘表、孙权等‘口惠而实不至’不同。陛下须当留心,多加礼敬于马腾——赵君谨记将老臣此言回禀陛下,不可轻泄于他人。”赵彦一听,立刻肃然敛容而道:“下官定然谨记而不外泄,不负令君大人所托。”
荀彧对天下的各路诸侯也是了如指掌,诸侯的所作所为代表他们的内心想法,荀彧几乎都能看穿,“江东孙权,其父兄本皆有忠烈之名,本座先前也一向看好他,以为他可以堪为汉室藩屏之臣。”荀彧淡淡地说道,“且说这一次他派出使者入京进贡——本座先前便以为他会派出张昭作为使者,却不料他竟派了一个名为鲁肃的江淮之士而来。如此看来,江东孙权亦未必是大汉之纯臣啊……”“令君大人何以见得?”赵彦愕然而道。
听荀彧如此一说,赵彦颇有些不解,于是又继续问,荀彧不慌不忙地回答:“张昭者,忠于汉室之清流直士也;鲁肃者,观时应变之战国策士也。”荀彧神色凝重,话声果决,“孙权派遣张昭还是派遣鲁肃前来进京朝贡示礼,这二者之间的用意是截然不同的。”“令君大人高瞻远瞩、明见万里,下官钦佩之至。”赵彦听了,不由得躬身深深一礼,满面恭服之色。
绝大多数人连近在身边的人和事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千里之外诸侯的心思和动向了,他没料到荀令君竟对远在江东的孙氏部属人士竟也如同掌上观纹一般,了解得如此清楚,荀令君委实堪称神人:耳目遍布之广、心思覆盖之远,可谓已囊括五湖四海!荀彧却悠悠一叹:“乱世之际,能身处众浊之间而始终不失其清者,何等难能可贵也!江东孙氏父兄两代忠烈可旌,而传至孙权之时不纯其节、不终其德……可叹!”
18 博弈的战利品——江东来客与荆州的命运从历史上来看,曾有很多独掌朝纲的权臣出现,但最终结局圆满的不多,其根本原因往往是儿子的水平不行,如今刘表身患痼疾,两个儿子刘琦、刘琮又皆不成器,他手下的大将蔡瑁、张允与谋士韩嵩、蒯越、王粲等又在向曹操暗送款曲——荆州上下只怕早已人心动荡,哪里还有余暇去谋划这种与江东孙氏“近交远攻”的联手大计?除非是刘备主政荆州还差不多……他或许还有这种器宇和胆量敢于做出这种非统揽大局而不能的非常之举。
荆州刘表的情况直接牵扯到江东孙权的所作所为,因为荆州是江东的屏障,荆州一破,江东就危险了。那么,孙权日前又派出特使到许都来干什么呢?他莫不是也察觉到了荆州方面存在着的一些异动迹象,特来刺探自己的虚实、底细的?毕竟,韩嵩亲近许都朝廷的那些言行也实在太过露骨了些……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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