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五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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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海五重奏-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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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海水电路日军驻上海陆军总司令部
汪伪政权行政院长周佛海,轻车简从到日本上海陆军总部拜访部长川本中将。
恰好碰上日本上海市经济顾问冈田也在,在办公室坐下闲聊时,周佛海装出一副忧虑的样子问:川本先生、冈田先生,二位对时局有什么看法?
川本:皇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连连失利,前途不容乐观。
冈田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说:英美海军力量强大,皇军难有胜机。
周佛海:我认为皇军还有可能取胜。
川本、冈田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川本说:愿听周院长高见。
周佛海:中日一向善邻友好,皇军不如停止在中国的战争,集中力量对付英美。
川本顿时起了疑心,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痛恨皇军在中国的正义行动吗?
周佛海忙说:不敢,不敢,川本先生误会了。中日是邻邦,多年友好,现在外敌当头,不如联合对付英美。
冈田:说得容易,我们想结束战争,也只是单方面的意思,可中国当局是什么看法呢?
周佛海:这好办,皇军可直接与蒋中正先生谈。
川本:与蒋中正谈?怎么个谈法?
周佛海趁机说:皇军不是抓到了蒋伯诚吗?他是蒋先生在上海的代表,让他来充当中介人,岂不正好。
川本摇了摇手说:蒋伯诚是个重要人物,这么轻易放他,帝国军部和内阁是不会同意的。
冈田说:周先生的建议十分重要;我想回东京一趟,直接向军部请示。
周佛海: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随时准备为皇军效力。
几天后,病急乱投医的日本内阁同意释放蒋伯诚。
白天重庆草山蒋介石官邸
蒋介石听完戴笠报告,上海九号电台被李士群摧毁后,正在大发脾气,李士群越来越猖狂,脚踩两只船不说,对党国如此不忠!
戴笠:校长,李士群既不听指挥,尾大不掉,还留着他干什么?
蒋介石阴险地一笑:是的,这种人,将来一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是祸害。
戴笠明白了蒋介石的心思后说:好的,我这就通知袁殊。
白天南京总统府行政院
袁殊来到周佛海办公室,周佛海见是袁殊,感到十分惊讶:学易小弟,你什么时候到的南京?
袁殊:上午才从苏州赶来的,特意拜见您老人家。
周佛海知道袁殊是戴笠的手下干将,随站起来关上门问:特意来找我,说吧,是不是重庆方面有事?
袁殊:是的,蒋委员长已下令除掉李士群。戴局长通过电台发来密令,让我通知你尽快行动。
周佛海沉默了许久,这事恐怕一时还办不到。
袁殊不解地问:为什么?
周佛海叹口气道:李士群有日本人撑腰,不是后台硬,他能这么为所欲为吗?
袁殊:难道日本人这么看中他,我看也不见得吧?
周佛海:你不知道,李士群敢和我对着干,是因为有日本人支持他。
袁殊:那又怎么样,我们偷偷把他干掉,神不知鬼不觉不就行了。
周佛海:谈何容易,你不是不知道,他狡猾的像只狐狸,手下那么多人。他曾经明目张胆地说过,陈公博、丁默村、梅思平和我加起来与他作对,他也不怕。
袁殊:真是太猖狂了。
周佛海冷笑一声:这还不算,他说汪先生表面上是国家元首。可这帽子是日本人给他的,真正的元首是日本人。只要日本人替他挣腰,汪先生也奈何他不得。
袁殊:李士群竟然如此放肆?
周佛海:你看他连汪先生也不怕,还会怕我吗?
袁殊此时才听明白,周佛海怕的是日本人,他说:要除掉李士群,你是对日本人有顾虑,是吧?
周佛海点头道:打狗要看主人呀。
袁殊:那么如果我们找机会借日本人的手来除掉他呢?
周佛海听后,拍手叫好:还是袁小弟足智多谋,令我茅色塞顿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袁殊接着说:我与李士群在中统时共过事,他的情况我也了解,据我所知,他对日本宪兵队的特高课长冈村中佐一向傲慢,冈村对他怀恨在心,如果借冈村之手,干掉他,你看怎么样?
周佛海想了想说:好,要挑起冈村的不满,有个人可以出面。
袁殊:谁呀?
周佛海:上海税警总团副团长熊剑东,去年李士群因为争夺税警总团没有成功,派人去暗杀熊剑东,谁知走露了消息,熊剑东没杀成,两人结下了深仇。
袁殊:好的,我安排唐生明去找熊剑东。
夜上海愚园路28号
李士群在家听着留声机,突然门卫走过来报告:李主任,日本宪兵队长冈村中佐派人送来一张请柬。
李士群:拿来我看看。
门卫将请柬呈上,只见上面写着:李主任,恰逢税警团熊团长来我处,请你务必赏光赴宴。李士群拿着请柬,心中充满了怀疑,他不知冈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只见他的老婆叶吉卿走了过来问:谁的请柬?
李士群:日本宪兵队长冈村中佐。
叶吉卿:日本人请你什么意思?
李士群:可能是调解我和熊剑东的矛盾?
叶吉卿:日本人调解你们的矛盾,为什么?
李士群:听说冈村是熊剑东在日本留学时的教官,感情不错。
叶吉卿:不知道他们安排什么心呀?
李士群不以为然地说:难道我怕了他们不成,就是龙谭虎穴我也得走一遭。
叶吉卿无奈地叹口气说:日本人的酒是不好喝的,你可要当心。
夜上海外白渡桥百老汇大楼
李士群如期前来,进屋后互相握手致意,熊剑东和冈村心里暗暗高兴。
熊剑东:士群兄,以前咱们有点误会,都怪我鲁莽,还望你恕罪。
李士群见他这么有诚意,也很感动:不,不,我也有责任啊,过去的事情,就一笔钩销了,今后大家是朋友。
冈村心中暗暗好笑:今天你们二位看我的薄面,尽释前嫌,做了好朋友,我很高兴,来,大家入席喝酒。
在貌似调玩的气氛中,日本招待端上了三份套餐,一人一份。
李士群身为特工首脑,生性奸诈,投毒杀人是他的惯用的手法,何况出门前老婆叶吉卿的提醒,所以每次菜上来后,他尝都不尝,就推到了旁边。
冈村见状问:李先生,是不是菜不合你的口胃?
李士群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前日着了凉,腹泻不止,所以不敢多吃。
冈村站起来说:是这样,李先生既然不太舒服,就别吃了,我到厨房拿份牛排来,日本风味的,先生可以尝一尝。
李士群盛情难确,只得夹起一块牛排,裹着盘中的青菜就吃了下去,谁知这青菜里放的毒药最重。
李士群坐了一会儿说:冈村君,非常感谢你的招待,我先告辞了。
熊剑东连忙说;士群兄,我们现做了朋友,我想到浙东再图发展,现在最大的困难是经济上有点手紧。
李士群:这不成问题,需要多少?
熊剑东:五百万。
李士群:好,我送你一千万。
冈村和熊剑东像是听了炸雷一样被震呆了。
熊剑东忙拉着李士群的手说:士群兄,我一生没看到象你这样爽快的人,不是冈村君的安排,我会为失掉你这样一个朋友而遗恨终生的。
就这样又耽误了一个多时辰,李士群才得以脱身回家。
第二天,事隔30多个小时后,李士群突然大汗淋漓,瞳孔放大,连续高烧,关节失灵,毒性剧烈发作。
原来他是中了阿米巴菌的毒药,阿米马菌是用霍乱的老鼠拉出来的尿培养出来的细菌,人吃了进去的当时没有感觉,过了三十小时后,便突然爆发,其时已无药可救。
李士群在家痛苦万分,他拨出枪来想自杀。
叶吉卿满面泪水,夺过枪放声痛哭。
李士群歪着嘴说:我做了一辈子特务,想不到却陷在别人的陷井里。说完一阵抽搐后呜呼了,皮肤忽然发黑,身子缩的只有猴子那么大。
白天重庆草山蒋介石官邸
蒋介石一大早就在练习书法。
戴笠跑进来报告:校长,上海来电,李士群已死。
蒋介石听后,搁笔击掌:好的,雨农,这事办的漂亮。说完摊开宣纸:即兴写下“坚苦卓绝”四个字。
蒋介石:这就是我对你的评价,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负吾望。
戴笠接过墨迹未干的题词,激动不已的说:校长,我立即裱好后,挂在办公室,以时刻不忘校长的期望和重托。
白天重庆军统总部
戴笠在办公室中叫道:来人。
女副官:局座,有事吗?
戴笠:发报给上海袁殊,木子计划干净利落,深获总裁赞许,望仁兄不负党国重托,再创丰功。

第二十七章

白天上海南京路《女声》杂志社
大门口,身着旗袍的王莹出现在杂志社门口,她机警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就迈步向楼内走去。
站在窗前的关露已发现了王莹,她连忙打开了窗户。此时,王莹正被门口的日本宪兵拦住,并在盘问。
关露高声叫道:让她进来,是找我的。
日本宪兵和王莹一起抬头向二楼望去,只见关露探出半个身子,高兴地直招手。
日本宪兵冲关露一笑,转身对王莹说:请进。
二楼办公室中,关露和王莹沉浸在久别相见的欢乐中。
关露:阿莹,咱们已有二年多没见面了吧?
王莹:是呀,自明星公司出来后,我就去了香港,后虽然回过上海两次,但由于时间紧,一直没来看你。离开香港后,又去了北京,真是聚少离多,天各一方呀。
关露: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王莹:不行啊,呆不了几天,我是来办点事,顺便抽空来看看你的,现在在上海的姐妹们大都失去了联系,即使在上海,愿意见我的也不多了。
关露深知,王莹和自己一样,受到朋友和同事们的误解,被称为是出走上海,投靠香港日本人怀抱的女艺人。想到此,她深有感触地说:国难当头,荣辱自知呀。
王莹:阿露,你的名声可比我还臭呀,听说李士群被日本人下了毒。你和他走的这么近,不怕日本人怀疑你?
关露:李士群和叶吉卿对我是不错,但他们毕竟是个大汉奸,他的死是罪有应得。日本人目前对我还顾不上,不过,我的确也干腻了,这《女声》汉奸文学的罪名和我汉奸文人的罪名还得背下去。我一天也不想干,一个字也不想写,夜深人静时我经常做恶梦,醒来时痛苦和无奈只有自己知道。
王莹:他对你怎么样,还保持联系吗?
关露低下了头,起身走到书柜前,从一本厚厚的书中,取出夹着的一幅照片说:他在重庆恩来同志的身边,工作十分繁忙。
王莹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身着西服,系着领带的青年男子,翻过照片,只见背面写着:你关心我一时,我关心你一世。炳南。下面又写着两句诗: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我独痴。
看到这,此刻王莹的心中涌起无限的酸楚,她深知,由于革命事业的需要,关露是忍受着常人难以体会的心灵上的重负,情感上的煎熬。
王莹:露姐,你怎么这么悲观呀,等抗日胜利了,你们不就可以结合了吗?
关露抬起头来,两眼已包含泪水说:傻妹子,姐姐的心思你不懂,我不求别的,只求抗日早点胜利,感情方面事还是随缘罢了。最近我写了几首诗:其中一首《秋夜》里有两句:换得江山*好,丹心不怯断头台。好了,不说这了,走,我俩去吃火锅吧。
王莹被关露的情绪所感染,她想起了袁殊,恨不得立即赶往苏州。但为了多陪陪关露,她答应说:好吧,不去火锅店,我带你去个地方吃好吗?
关露不解地问:好呀,只要是吃火锅,你说去哪里都行。
夜上海淮海路成德里
袁殊家中的客厅里,桌上泥炉中炭火正红,火锅中烧沸的水气在灯下显得充满了温情。四个女人围坐在桌旁,正在谈笑风生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贾仁惠:莹子,你回来我是高兴,但你不把殊儿带回来我心里像是缺点什么样的。
王莹站起来边给贾仁惠夹菜边说:伯母,我是突然回来的,苏州那么远,我也没法约他回;算了,他不回,我们吃的还香些。
关露:别听她的,什么香些,全是假话,她恨不得现在丢下我们不管跑到苏州去。
坐在一旁的袁蓉接话说:是呀,莹子姐的那点心思连我也能看出,言不由衷,但今天怕是想去也去不成,上海到苏州的最后一班车早已开了。
贾仁惠:蓉儿,你给哥哥打过电话没有?
袁蓉:我才懒得告诉他呐,人家现在已是厅长了,哪有空接我的电话。
这时,突然听见敲门声,四个女人停止了谈话。
贾仁惠: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门外袁殊:想借个宿行吗?
贾仁惠一听是殊儿的声音,高兴地朝大家笑着说:这个殊儿,他不告诉一声就偷偷地摸回了。
袁蓉向大家做了个鬼脸,就连忙跑去打开了门。
袁蓉:哎呀,厅长驾到,快请进?
袁殊满面春风地跨进了客厅:天啊,四个女人一台戏,这么精彩的节目没有观众,岂不是可惜?再说这羊肉飘香,我在苏州就闻到了。说完将手中的风衣扔在沙发上,不待别人请,就一屁股坐到了贾仁惠和王莹之间。
白天广西桂林漓江路
一辆挂有省政府牌照的小汽车急驶到桂林《救亡日报》社门前停下。
此刻《救亡日报》主编夏衍,正站在客厅里看着编辑部的几位青年人打乒乓球。
身穿棉大衣,将帽子压得很低的翁从六急步来到他身边说:上海有信来。
夏衍立即起身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翁从六就说:上海南方局来了急电,国民党中统要在桂林下手。据准确情报,你是上了黑名单立即抓捕的人,因此,组织上让你立即离开桂林,到香港再建一个对外宣传据点。
夏衍问:上黑名单的还有哪些人?
翁从六:胡玉枝、范长江、司马文蔚、张志让等一大批。
夏衍明白形势十分严重,忙问:如何撤离?
翁从六:八路军桂林办事处怕是也难以保住,这次是蒋介石的亲笔手令,必须全部彻底抓捕。因此,八办已对相关同志进行了妥善安排,并将方案报请南方局批准。
夏衍:好吧,什么时候走?
翁从六:马上走。这里的事由张尔华负责,只要国民党一天不封门,《救亡日报》就继续出版。
夏衍:《国新社》的范长江社长何时走?
翁从六:也作了安排,你明天去见广西省政府主席黄旭初,他会批准并办好去香港的飞机票。
夏衍点了点头:好的。
翁从六伸出手笑了笑说:沈瑞生同志,一旦时局好转,欢迎你再回来。
在中共八路军桂林办事处的紧急安排和秘密布署下,上了黑名单的人员终于安全撤离完毕,当国民党军统特务和军警前来抓捕时,黑名单上的中共党员早已人去楼空。
原来,翁从六在《文艺新间》被封后,被上海地下党派到“文化名城”桂林,协助李克农同志开展地下工作,他们通过国民党广西行营主任白崇禧的身边的高级参谋,中共党员刘仲勇获得了这份机密情报,从而避免了一次大逮捕。
傍晚上海黄浦江边
袁殊和王莹并肩沿着黄浦江在漫步。
王莹:我很快就要返回香港。
袁殊:你怎么又去香港?
王莹:为了宣传抗日和扩大我党的影响,经恩来和必武同志指示,决定派我和谢和庚同志赴港,任务就是尽一切努力与华侨和国际友人增进友谊,争取他们支持中国抗战,支持中国共产党抗日主张。
袁殊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停下脚步问:这么说,你是来与我告别的?
王莹动情地说:是呀,此去乡关千万里,心思家国两茫茫。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袁珠回顾自己与王莹从戏剧院联社相识后,两人聚少离多,如今又要天各一方,为了不影响王莹的情绪,他装做很大度的说:香港是东方之珠,是祖国母亲身上的一块肉,我从心底里支持你在那儿好好干。
王莹知道他是在故意调侃,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沉默了许久才说:你的官越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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