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爆破”号高速冲向“富士山”,在波谷浪峰中穿行,恍若是一条入海蛟龙。马卡洛夫此时正指挥着他的军舰向“富士山”号挑战,这时“富士山”号向左转向行驶,刚好将舷侧暴露在了“爆破”号面前。马卡洛夫立刻捕捉到了这一战机。
“爆破”号舰首高昂。破浪而行。马卡洛夫屹立在司令塔内。坚定的目光透过司令塔上细小的观察窗直盯向“富士山”。海浪一阵阵扑上“爆破”号的甲板,海水从司令塔的观察口不断涌入,随着距离的接近,“富士山”号发射的炮弹在“爆破”号周围的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冲天水柱。
马卡洛夫在战后的一本私密回忆录中记述了这一刻的情景:“……敌舰(指‘富士山’号)的炮火十分猛烈,而且极为准确,120毫米大炮的轰鸣声动人心魄,敌舰每射击一次,就会有一枚大炮弹落在我们的军舰不远处爆炸。激起的海浪拍打着舰身,令舰身发出剧烈的震颤,海水一次又一次的从观窗涌进来,司令塔内的人身上全是湿的,由于海水灌入的次数过多,我甚至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也无法纠正我们的军舰的航向。有一次,一颗120毫米炮弹险些击中了我们的军舰,它离我们是那样的近,爆炸时产生的巨响是那样的骇人。我当时想,如果这颗炮弹击中了我们的军舰。我们大家大概要一起粉身碎骨了。……不一会儿,敌舰的75毫米大炮也加入到了射击当中,这些火炮的射速更快,在海面上形成了道道水墙,我们的军舰勇敢的顶着敌舰射出的弹雨前进,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进攻,比攻击‘因奇巴赫’号要困难得多,很快,一发75毫米炮弹便打中了我们的军舰,它在司令塔外侧爆炸了,大量的弹片横扫过我们的军舰的舰体,我听到有人惨叫,应该是被击中了,但我顾不上去查看受伤者,因为我知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如果不能够击沉敌舰,那就意味着我们大家的全体毁灭。在这个时候,我最担心的,是那些75毫米炮弹击中我们的鱼雷发射管……”
“爆破”号顶着弹雨向前冲锋,很快便接近了“富士山”号,“富士山”号一边转向躲避即将到来的雷击,一边猛烈开炮,因为距离过近,“爆破”号的冲击方向也很刁钻,进到了“富士山”号120毫米主炮和75毫米副炮的射击死角当中,“富士山”号的炮手虽然倾尽全力,也无法再打中“爆破”号。
“真是狡猾的敌人!”东乡平八郎看着不断接近的“爆破”号,冷笑了起来。
“他们还没有尝到我们更可怕的武器呢!”片冈七郎哼了一声,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
“敌人的鱼雷,发射距离应该是在400米左右,注意距离。”东乡平八郎提醒片冈七郎道。
“明白,长官。”片冈七郎说着,挥了挥手。
东乡平八郎看到萨摩水兵们将一门门40毫米哈乞开斯五管机关炮推向了敌舰的方向,桅盘中的加特林机枪也准备完毕,他知道,现在才是敌人恶梦的开始。
为了加强萨摩军舰的近战火力,林逸青秘密从乾国购买了福州船政局下辖的船政枪炮所制造的40毫米哈乞开斯五管机关炮,以及由林义哲改进过的加特林机枪(“林氏机枪”),“富士山”号一共装备有4门40毫米五管哈乞开斯机关炮和3挺加特林机枪,现在,它们将构成对“爆破”号最为致命的打击。
为了能够让机关炮手和机枪手们容易瞄准,不让炮弹爆炸激起的浪花干扰射击,片冈七郎下令120毫米主炮和75毫米副炮全部停止射击,海面上瞬间变得平静了下来。
由于“爆破”号在海面上是以高速冲击的态势航行,加上“富士山”号猛烈的炮火,“爆破”号的甲板上的俄国水兵为了躲避弹雨和防止为甲板上浪冲到海里,全都躲进了船舱,而在“富士山”号停止了射击之后,也没有一个人出现,仿佛是一条死亡之船。
“咚咚咚咚!”哈乞开斯五管机关炮开始了射击,接着桅盘上的加特林机枪也跟着开火了,无数机关炮弹激射而下,形成密集的火网,瞬间便将“爆破”号完全笼罩。
东乡平八郎和片冈七郎都清楚的看到,一发发机关炮弹击打在“爆破”号的舰体上,“爆破”号的甲板上瞬间腾起了火光。但旋即为冲上甲板的海浪激灭。冒出滚滚的浓烟。
看到弹痕累累的“爆破”号不管不顾的还在向“富士山”号冲锋。和“富士山”号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500米,东乡平八郎的脸色微变,“加速转向!避开它!他们要发射鱼雷了!”
片冈七郎也意识到了危险,大声的下达着命令,“富士山”号汽笛长鸣,开始转向,不让侧舷对着“爆破”号的舰首,但“爆破”号的舰长显然已经判断出了“富士山”号的意图。也开始转向,保持着正对向“富士山”号侧舷的态势。
很快,“爆破”号便冲到了距离“富士山”号400米的位置,司令塔里的马卡洛夫一声令下,舰首甲板下的水兵按动压力阀门,在压缩空气的推动下,舰首发射管中的一尾德国“黑头鱼雷”高速跃入海中,朝向“富士山”号直奔而去。
正象东乡平八郎担心的那样,“爆破”号雷击舰所使用的鱼雷是当时设计极为先进的德国“黑头鱼雷”,由德国刷次考甫工厂制造。性能上略优于白头鱼雷。这种鱼雷从头至尾共由九个分段榫接铆合组成,其中尤以雷头、深浅机最为关键。雷头即鱼雷的战斗部。分为操雷头和战雷头,操雷头中没有装药,而用铁饼配重,主要用于平时训练,因为鱼雷价值高昂,不可能在训练演习中大量实际消耗,因而训练时装上击中目标不会爆炸的操雷头,以利于反复回收使用。作战时则换用装药的战雷头,当时黑头鱼雷配用的战雷头外形与操雷头类似,都呈圆锥形,特殊的是在战雷头的尖端有先进的碰撞式引信,碰到目标后,引信向后缩回以激发雷管,引爆战雷头。黑头鱼雷战斗部之内的装药分为3个部分,层层相套,最内是装有引爆药的雷管,其外是装填少量干棉火药的引药管,再外的空间全部是湿棉火药,计有近20公斤之多。鱼雷引爆的整个流程是:引信碰撞目标、引信缩回、雷管被触发后引爆药发生化学反应点燃、装有干棉火药的引药管被引爆药点燃、战斗部内的湿棉火药被引药管点燃,引发大爆炸。由于装药量大,加上引爆药和棉火药相遇时会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因而鱼雷一旦击中军舰的水下等要害部位,对军舰而言不啻于是一场灭顶之灾,从这一点而言,鱼雷的威力远大于炮弹。
这也就是当东乡平八郎看到鱼雷入水的一刹那,面上变色的原因。
排水量仅1000吨的“富士山”号,是根本经不起黑头鱼雷的一击的。
但是,这个时代的鱼雷能否发挥应有的威力,还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
首先是操作鱼雷兵器的人。因为这时的鱼雷有效射程短,发起攻击时必须与目标接近,随之而来的是雷击舰将会遭遇敌方炮火近距离上的高命中率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能够坚定地执行预定攻击计划,对雷击舰上官兵的勇气有极高的要求,因而各国海军选募雷击舰官兵的要求是必须敢于直面死亡的人。除了必须具有勇气,临阵时需胆大心细,不慌张失措外,相对于火炮,鱼雷兵器的结构原理更为复杂,对操作者的技术熟练度有更高要求,而且雷击舰上空间狭小,不可能搭载过多的人员,每名乘员都必须是自己所在岗位的技术专家。为此,各国海军鱼雷官兵的培训不同于一般水兵,一些国家设专门的鱼雷学校对水兵进行训练,开设海军军官学校对士官加以训练,更有的国家在海军学校内开设雷击舰专业,培训专门的雷击舰军官。只有在具备了胆大和技术熟练两方面的要素后,雷击舰官兵才有可能发挥鱼雷的威力,由此也可见雷击舰官兵造就的难度。
有了胆大技熟的鱼雷官兵,并不表示鱼雷就一定能命中目标。这个时代的鱼雷兵器在技术上还有太多的不成熟、不完善的地方,制约着战时的命中率。其中,德国刷次考甫工厂称黑头鱼雷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400米距离,但是实际使用的结果显示只有在150米的距离发射鱼雷,才会有较为可靠的命中率,然而,在距离2300米左右时,雷击舰就已经进入了敌方机关炮的射程,在密集的弹雨中持续航行到400米已有被击毁的危险,如果近至150米就简直如同是自杀攻击了,可能还未到达发射距离就已舰毁人亡。
马卡洛夫指挥“爆破”号雷击舰在“富士山”号猛烈而密集的炮火中冲锋至400米的距离,其本人和麾下官兵所付出的勇气,在俄国海军中可以说无与伦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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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 第四百三十章 抱憾
另外就是命中率的问题。在400米上发射鱼雷的命中率,当时英国海军曾在静水用火炮和鱼雷分别射击固定靶以做对比测试,450米距离上,火炮打靶命中率为40%,225米距离上,命中率为100%。而鱼雷在450米距离上,命中率只有25%,如果在实战中打活动目标,命中难度将更大。对比的结论是,火炮射击时根据敌船航向航速推测提前量,即使存在2海里的误差,但是由于炮弹的飞行速度非常快,也能做到相去无几。但是鱼雷在水中前行的速度要比炮弹慢得多,观测和瞄准稍有偏差,就难以命中。除了有效射程过短的弊端外,一些学者在专著中还列举了使用鱼雷上的4难,认为雷击舰自身的颠簸、风浪的腾涌、潮流的顺逆以及敌船行驶时造成的涌浪都会造成鱼雷航向的偏差。
“爆破”号雷击舰射出的黑头鱼雷在海中如同一道白练,直指“富士山”的舷侧飞驰而来。看着鱼雷在水中飞速穿行的样子,“富士山”号上的萨摩水兵们很多人脸上都现出了惊骇之色。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鱼雷发射,此时他们已经能看出来,自己所在的“富士山”号已经难以避开这枚飞驰而来的鱼雷了。
但此时仿佛天照大神眷顾“富士山”号,“富士山”号在这时突然向相反的方向急速转向,变成了迎头冲向鱼雷的态势!
这其实是“富士山”号的舰长片冈七郎急中生智死中求活的一着,他看到鱼雷飞驰而来。“富士山”号已然无可躲避。突然发疯似的冲进了舵室。推开舵手,飞速转动着舵盘,在他的操纵下,“富士山”号舰尾水下巨大的舵叶奋力的改变着方向,“富士山”号转向将舰首迎向了鱼雷,舰首激起了大片的浪花。
奇迹便在这一刻发生了。
鱼雷在即将击中“富士山”号的一刻,被“富士山”号舰首激扬起的海浪给推开了,“爆破”量子射出的这枚鱼雷在距离“富士山”左舷还不到1米的位置堪堪擦过!
东乡平八郎看着这惊险奇绝的一幕。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而在“富士山”号的甲板上所有目睹这一经过的萨摩海军官兵也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种规避鱼雷的方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是躲避鱼雷最危险可怕的方法……操作稍有差错,就会不可避免地被击沉。”东乡平八郎事后回忆道,“敌舰发射的鱼雷流星般地驰来,眼看我舰就要被鱼雷炸得粉碎时,片冈舰长操纵‘富士山’号将舰首转向正面,对准鱼雷驰来的方向,全速前进,现在说起来。很多人对这一幕可能会非常的不理解,表面看起来。片冈舰长的大胆举动似乎要加速自己的灭亡,但实际上这是当时近距离上规避鱼雷攻击的极其高明的一招,军舰急速行驶时造成的浪花,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改变了鱼雷的航向,使我舰免于被击中。”
有关这次鱼雷攻击的情况,日俄双方的史料记载都不存在明显的差异。日方史料大都记载目击了一枚鱼雷的射击,称这是一次非常大明和高明的攻击,对俄方海军名将马卡洛夫指挥实施的这次鱼雷攻击赞叹不已,而俄方的史料也对马卡洛夫称颂不已,称这次攻击是“天才的杰作”,非马卡洛夫不能为。
而在发射第一枚鱼雷之后,“爆破”号并没有就此罢手,又射出了第二枚鱼雷。
“爆破”号的第二枚鱼雷是在“富士山”尚未转向完毕时发射的,马卡洛夫的意图便是以2枚鱼雷彻底至“富士山”于死地,“富士山”号上的萨摩海军官兵根本没想到“爆破”号竟然还能够射出第二枚鱼雷,因而再次经历了惊魂一刻。
由于雷击舰内的空间狭小,除了安装进鱼雷管的鱼雷外,一般就再无其他预备,短时间内不存在再装填的可能,因而“爆破”号舰首的鱼雷发射管在一次射击后便不可能再次攻击。然而面对着迎头而来的“富士山”号,“爆破”号却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还是在继续前行,继续缩短距离。
不多时“爆破”号和“富士山”号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300米以内,双方都可以异常清楚地看到对方舰上的所有情况,“富士山”号的机关火炮以几乎100%的命中率在炮击着小小的“爆破”号,就在这一片弹雨中,“爆破”号中部甲板上的几处人员进出口打开了,一些后世已经无从考证其姓名的勇敢的俄国水兵来到了甲板上,他们奋力地跑到甲板上,一些人用安装在司令塔后部的一门诺典费尔德五管机关炮向“富士山”做着勇猛的还击,而另一些人则冲向舰尾处的鱼雷发射器。
由于“爆破”号始终保持着高速行进的态势,巨大的海浪冲击着甲板,这些俄国水兵一出现,便有一人被海浪冲进了海中,而在“富士山”号的机关炮火轰击下,两名水手瞬间被击中,有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四散碎裂,掉进海中,但其他的人毫不畏惧,他们冲到甲板上唯一的一门诺典费尔德机关炮前,掀开炮衣,以极其娴熟的动作装弹完毕,向“富士山”号猛烈开火。
俄国水兵的射击极为准确,一连3发机关炮弹都击中了“富士山”号,飞扬的弹片造成了四名萨摩水手受了伤,但这些英勇的俄国水兵的战果也只有这些了,很快,他们便遭到了“富士山”号可怕的机关炮火的攻击,被完全压制的同时,遭受了惨重的伤亡。
但这些俄国水兵的英勇行动并没有白费,由于他们吸引了“富士山”号的机关炮手的注意力,为操作舰尾鱼雷发射器的小组赢得了宝贵的攻击准备时间。
距离越来越近。“爆破”号在几乎就要与“富士山”撞上的一瞬间。马卡洛夫也作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指挥雷击舰突然向左急转弯,舰体出现大幅度的向右倾斜(航行中的船只,向一侧转弯时,会产生向另外一侧倾斜的现象),从斜旁背离“富士山”而过,当两艘军舰的距离拉大到30至50米时,“爆破”号甲板后部的可旋转式露天鱼雷发射器对准“富士山”的左舷又射出了一枚鱼雷!
而这枚用鱼雷发射器发射的鱼雷,和刚才用舰首鱼雷发射管发射的鱼雷完全不同!
这枚鱼雷的尾部。喷出了长长的火焰,有如利箭一般的从如同杂技演员一般的俄国水兵身边飞过,沿着鱼雷发射器长长的导轨射入了海中。
对于火箭动力鱼雷,人们一般认为是这几年才有的事,但实际上在怀特?黑德的“白头鱼雷”出现不久后,维克斯公司和埃利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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