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放声大笑,道:“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田虎丢不起那个人!他宋清运气就比我好了一点,可是临死前有这么一帮兄弟陪着我,我心甚慰。军师,莫要让我失望。”
田虎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一动,从颈口划过,顿时一条长长的血线喷射而出。
卞祥等人泪如雨下,众人抱着田虎的尸身,人人都是放声呦哭。
李天锡口中悲鸣道:“我的哥哥啊,痛煞我也!你放心,你走后我定取了那宋清的心肝来献祭给哥哥!”
乔道清只感觉一阵的肝肠寸断,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咬了咬舌尖,强令自己清醒过来,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请听我一言。”
众人都看向了乔道清。
乔道清这才道:“诸位兄弟,哥哥命丧于此不怪那宋清,只能怪高俅,只能怪刘延庆,这两人才是害死哥哥的罪魁祸首!”
众人都不说话。
孙安和乔道清是旧时相识,瞬间明白了此人的处境,急忙解围道:“那依军师的意思应该如何行事?”
乔道清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道:“罪魁祸首乃是朝廷,乃是高俅等人,依我看,倒不如按照哥哥的话,降了梁山,或许日后还有机会擒了高俅、刘延庆,为哥哥报仇!”
卞祥猛地站了起来,道:“投降可以,但是万一日后梁山投靠了朝廷怎么办?我等还有容身之地吗?”
乔道清眼中精光一闪,发狠道:“怕得了什么,还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么?若是梁山也也投降了朝廷,大不了……”
说着乔道清做出了一个手向下切的动作,卞祥等人立马明白了乔道清的意思,急忙传令下去,命众士卒下马投降。
林冲见状大喜过望,一面吩咐前去禀报宋清,一面命令卢俊义、秦明等人控制住局面,谨防田虎部任何异动。
解宝几乎飞奔似得来到了岸边,坐上来小船,连连催促道:“快,快快!”
那水军将领头一次见这位寨主的心腹爱将这般激动,发了狠,玩命似得撑起了船,不过片刻的就将解宝送到了宋清所在的船上。
宋清等人翘首以盼,解宝大老远的就喊道:“哥,哥哥,那田虎自刎了,其部数十员头领都降了,乔道清、孙安、卞祥一个没少,都降了!”
不光宋清,在场的诸人都松了口气,这场战斗打的太憋屈了。看似梁山军马一直牵着朝廷的鼻子走,但是在坐的诸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实力不足的无奈之举罢了。
倘若局势翻转,是梁山拥有十万军马,官军只有两万精兵,谁还会费心竭力的去想那般重重计谋?
吴用还好些,公孙胜已经喜极而泣,他数年来的一腔心血都扑在了梁山上,对于梁山的感情比谁都深。
“好,好,好!”
宋清连声道好,又道:“走,走,我们去看看。”
这时却听得后面传来的咚咚的敲船声。
第二百零九章:自古谁家无忠臣
宋清回头一看,钮文忠正在以头抢地,脸上全是泪水。
房学度正在小声的安慰钮文忠,见宋清转过头来,忙道:“宋寨主,钮兄弟只是因为伤心过度,这才……”
宋清摇了摇头,心中对钮文忠的评价却高了三分,径直走过去,亲手扶起来钮文忠,道:“钮兄弟,走吧,跟我去看看。”
众人来到了战场,大局已经控制住了,乔道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破席子,将田虎的尸身盖了上面。
宋清真看了田虎的尸身,心里不仅有些悲哀,这个前段时间还在河北纵横的汉子,如今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实在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
见宋清到来,林冲急忙引着宋清,将乔道清等人一一介绍,众人见过礼后,宋清看着田虎的尸身道:“田将军的名号我也是闻名久已,这般好汉不能与清并肩作战实在是梁山的损失。公孙胜!”
公孙胜急忙上前,拱手道:“哥哥。”
宋清一脸庄严的对着公孙胜道:“田将军乃是我绿林上数一数二的好汉,派人厚葬吧,务必让四季香火不断!只是不知这田将军还有什么遗愿没有?”
乔道清对着宋清做了个揖,将田虎自刎前的经过一一道来。
说及田虎自称对不起钮文忠那一段的时候,钮文忠好不容易收起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抱着田虎的尸身哭得像个孩子。
自古谁家无忠臣?
公孙胜急忙领命,宋清又分别和乔道清等人一一说话,田虎部下诸人虽然心有悲戚,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这时林冲却道:“哥哥,这便大局已定,要不要带人马去追杀刘延庆等人?”
宋清眼中漏出一丝苦涩,此战虽胜,但是这是建立在一万八千梁山将士血战的基础上,梁山主力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思索片刻,宋清没有点起眼前的秦明和卢俊义,反而指着林冲身后的一人道:“秦明部和卢俊义战损过半,此事就交给花将军吧,在后面追着便可,万万不要与其交战,须知穷寇莫追的道理,等到这帮西军推出去了济州,就回来。”
那人正是梁山马军第二军的主将,宋清的小舅子,小李广花荣!
花荣急忙道了声诺,宋清又指着花荣的副将索超道:“索将军就不要去了,你跟着林教头收拢残兵,若是看上眼的直接记下便是。”
听罢宋清的话,索超难掩脸上的喜色,连胜道诺。
众人都是一脸艳羡的表情看着索超,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急先锋又是一个主将的差事。
卞祥等人面有搵色,如今不过是刚投降,人家就忙着瓜分自己的将士,实在有些难堪。
吴用连连给宋清使眼色,宋清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声,道:“田虎将军的部下自然不算残兵,只要符合梁山标准的,日后都是梁山的正兵!至于乔道长和几位将军的差事,还得我和诸位军师商议过后再行安排。这部将士,暂且交由乔道长和卞将军两人吧,还望两位先看看我梁山的条例,约束士兵,莫要出了岔子。前几日那裴宣还差点要打我的板子。”
众人哄然大笑,这裴宣白白胖胖的,偏生胆子如此之大,实在令人费解。
卞祥和乔道清在另一轨迹中是田虎的左右丞相,无论是本事还是威望都足够了。
两人急忙出来道诺。
众人说话间,呼延灼压着一个年轻的将军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道:“哥哥,拿不住那刘延庆,这儿还有他的儿子!”
宋清急忙看去,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汉子被呼延灼提在手中,身上伤口不少,显然是经过一番血战。
呼延灼走到了跟前,笑道:“这厮倒也是个汉子,手虽然断了,用脚踢断了我军将士好几根肋骨,多亏了花知寨的神射,这才没让这厮踢死那将士。”
宋清笑了,道:“这厮可是叫做刘光世?”
呼延灼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听人说,此人乃是西军主将刘延庆的嫡子,不知此人该当如何处置?”
宋清心中一惊,果然是此人。
刘光世,这可是和岳帅齐名的中兴四将之一,而且比岳飞更会做人,不禁得了善终,还位列七王之首!
宋清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田虎手下众人,这才道:“先留他一条命吧,这人我还有用。”
呼延灼急忙道诺。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乔道清突然出言道:“哥哥,小道有一句话憋在心口良久,还请哥哥赐教。”
宋清一脸和蔼的道:“先生尽管说来。”
“哥哥,恁这梁山的主力不是都在倭国么?怎么这么快就杀回来了!”
宋清哈哈一笑,道:“乔先生的这句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张横李俊他们自然赶不回来,但是我梁山在倭国组建了自己的造船厂,如今已经有二三十艘大船,七八十艘小船!听闻官军来袭,我急忙派人用信鸽飞报倭国。天佑梁山,平常信鸽回去的百不存一,这次竟然真的传递出去了消息,这才从倭国调集来了军马。”
乔道清只感觉胸口一阵的憋屈,自己还在和朝廷斤斤计较,人家梁山早就把船厂开到了倭国去了,境界高低一看便知。
其实也不怪乔道清,只因为这倭国地广人稀,大木材甚多,加上倭人劳动力极为廉价,这才赶制出了如此多的船只。
战场在有条不紊的打扫,李天锡对着乔道清悄悄得道:“军师,你说这宋清这么多军士都闲了下来,不去追杀高俅,反而在这里偷起来懒来,这是做什么啊!”
乔道清指着战场,对李天锡道:“李将军,我问你,你可知道梁山在倭国的主力有多少?”
李天锡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也实在不清楚。
乔道清神秘的笑了笑,道:“朝廷那边有记录,我也是跟着哥哥才得知的,这梁山派往倭国的战卒不下两万余人!纵使留在倭国一万人马,不还是有一万人马杀回济州么?你当你能看清楚的事情,人家看不清么?”
李天锡不以为忤,苦笑两声,手中却攥得紧紧的,恶狠狠地道:“上天保佑,一定要然梁山擒了那高俅,以报哥哥的血海深仇!”
第二百一十章:收网
李天锡在祈求上天,而高俅同样也在祈求上天。
从梁山泊到和蔡镇足足有四五十里的距离,高俅所带的五千西军还好说,这部士卒韧性十足,乃是一流的精兵,但是唐斌的万余部下就难了。
唐斌的部下本就是以抱犊山的土匪为主,无论是军纪还是战意都远不及西军。
平日里行军还好,那会儿还有军官约束。现如今从唐斌以下,没有心思管队伍,都是一心的逃跑,整个队伍绵延了六七里,漫山遍野都是官军。
再加上仓皇出逃,众人都饿了一天有余,或抢,或杀,弄得整的济州城往西的数个村子怨声载道。
高俅本身就有伤,加上于路颠簸也有些撑不住了,对着时刻侍奉在左右的唐斌道:“唐将军,找个地方歇歇脚吧,你看将士们都成什么样子了,万一梁山贼人杀来可该如何是好啊!”
刘光世留下的部将叫王德,因为此人作战勇猛,杀人如麻,得了个绰号唤作王夜叉。
不等唐斌回话,王德抢先道:“高太尉,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家三将军在何处?”
高俅不愿意得罪这员悍将,温言道:“王将军,我已经派人让刘延庆将军去救刘光世了,不用担心。只是我军初败,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整顿一二才好啊!”
王德心中恼怒,心道:如何败了?还不是你临阵脱逃!别的不说,就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四千马军,若是我为主将,定能杀他们的片甲不留!
可惜的是,王德也是想想罢了,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悦,连声道诺。
唐斌苦笑一声,对着高俅拱手道:“太尉,快到和蔡镇了,不妨暂且坚持片刻。”
高俅冷哼一声,对着两人道:“别的不说,先给我寻些吃食吧,饿着肚子如何能行的了事?”
其实高俅算不上饿,但是看到士卒们就地在路边弄一些吃的,实在是有些想吃点什么。
王德对于这般事情不太感冒,轻拍马匹,退回来军阵之中。
那身后的四千梁山军马如噎在喉,实在令人不敢大意。
唐斌心中却笑开了花,这会儿给太尉整些吃食,还怕此人日后会忘了自己么?恐怕最少也得是个兵马都监
唐斌越想越开心,派出数十员亲卫去寻吃食。
这帮亲卫那里去?还不是在军中直接开抢,从张三手里抢只鸡,从李四手里抢数枚鸡子罢了。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唐斌就给高俅整治出了一顿还算丰盛的菜肴。
平日里脍不厌精的高俅也顾不上食物上面的灰尘,抓起来就吃,吃了几口过了过嘴瘾才对唐斌道:“我吃饱了,唐将军拿去赏给下人吧。”
唐斌的亲卫多是桀骜不驯之辈,听闻高俅这样做贱人实在有些气愤。
唐斌一个眼神瞪过去,众人纷纷不敢言语,拔山力士唐斌的名号还是十分响亮。
高俅吃饱喝足,心中有了着落,况且这梁山的军队都被自己甩在了身后,心中十分安宁,坐在撵上面,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高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听得到附近有哗哗的流水声,伸了个懒腰,高俅对着身边的众人道:“到哪里了?”
唐斌却已经不再高俅的身边,侍奉在旁边的是乜恭,此人也有个绰号,唤作劈山力士。见高俅问话,乜恭急忙回道:“太尉,我们刚到五丈河,哥哥他们去找船只渡河,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对面和蔡镇。”
高俅点了点头,却想起一件事来,先前自己传讯给牛邦喜刘梦龙,让他们来五丈河,不知为什么还没来。
难不成被梁山贼人中途劫了胡?
高俅越想越心惊,倘若真被梁山劫了胡,恐怕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想罢,高俅对着乜恭道:“乜将军,你速速去让唐将军他们回来,咱们换个地方过河!”
乜恭刚想回话,那边就有人呼喊道:“有船只了!有船只了!”
高俅虽然心中犯疑,但是想及梁山并没有那么多的军马也就稍微平复了下心神。
不多时,那崔野就划着一艘小船,手举着火把到了高俅面前道:“太尉,如今就找到了这么几艘小船,不妨太尉先过去,将士们泅水过去便可!”
高俅心中对于前方没有什么把握,便道:“将士们不过去,我怎么能过去?让将士们先走!”
崔野暗中撇了撇嘴,这一路上还不是你高太尉一人在前,如今反倒大发起来了,莫不朝廷的太尉也怕黑?
崔野越想越想笑,怕在高俅面前出丑,连忙道:“既然如此,小人就知会哥哥一声,再安排渡河。”
高俅故作威严的点了点头。
崔野越发的对高俅产生了几分轻视,原来恁地高太尉也会这样胆寒啊……
那边崔野将事情的经过,对着唐斌诉说了一遍,这唐斌也突然对于前面产生了一丝怀疑。唐斌急忙对崔野道:“你去讲王德请来,不妨让他先来探探路。”
崔野急忙领命,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将王德请到了唐斌面前,唐斌笑呵呵的道:“王将军,贵军劳累了一天了,也该我军在后面和敌人对峙了,你我两部先换过来吧?”
王德不明就里,冷哼一声,道:“如今天色已经全黑了,你又想换,真当我王德是傻子么?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到我军安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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