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转过头去,道:“军师的意思是……”
乔道清急忙回道:“难说,梁山的后招还没用出来,只是那高俅刚愎自用往往听不进忠言,还望哥哥谨慎行事。”
田虎慎重的点了点头,乔道清见田虎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便继续道:“哥哥,若是事有不谐,不妨在杀回河北,虽然折了钮文忠和房学度,但是只要手中有兵,未尝不能崛起!”
田虎听闻此话,猛地转过头来,对着乔道清道:“乔道清,你我如今已经投了朝廷,就理应为朝廷效命!看在你我昔日情谊的份上,这次我就不禀报太尉,还望你好自为之!”
田虎说完话,转过头去,继续眺望远处的战场,心中却酸楚异常。
还能回头么?只怕即使是自己想回头,将士们也不答应吧?更何况,田虎也是河北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至于乔道清么……先生啊,若是你能真的懂我就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了。
乔道清心中悲鸣一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反攻(四)
当刘延庆带着西军压上,战局立马有了起色,不仅身处在最前线的李逵所部感受到了压力,就连远在船上的李懹也是感同身受,对着宋清拱手道:“宋大王,如此战局我等却使不上劲,实在有些憋屈。”
宋清笑了笑,心里也对林冲充满了担心,又怕自己耽误了林冲的指挥,便指着解珍道:“既然如此,李懹兄弟就跟着解珍过去吧,只是有一件事还望兄弟千万要答应才行。”
李懹精神一震,忙道:“大王尽管说来,小人但无不允!”
宋清神情严肃的道:“非是其他,只是此战关系到我梁山的命运,兄弟若是想去,还请千万要听从林教头的指挥!”
李懹心中暗叹了一声,梁山有这么大的声势,真不是浪得虚名,当即抱拳道:“大王放心,小人定依照林教头的指挥行事!”
宋清又指着解宝道:“解宝,你再带两百亲卫过去,一同留在林教头帐下效力!”
解宝面露难色,道:“哥哥,如今你身边就只有这些亲卫,我们都走了……”
宋清拉着钮文忠的手哈哈一笑,道:“有钮将军,还有呼延将军就在身侧,怕得了什么?速速去吧!”
呼延将军指的是水军主将呼延庆。
钮文忠心中一阵暖流流过,这般雄主光是这份心胸就丝毫不下与那河北田虎,当即跪下表态道:“解宝兄弟放心,只要有我钮文忠一条性命在,定不让任何贼人作乱!”
眼神却似有似无的飘向端坐一边的房学度,房学度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房学度还不是那般小人。”
在这船上,即无兵刃,又是独身一人,房学度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解宝领了命,带着李懹所部的八下将士下了船,朝着林冲所在而去。
到了跟前,解宝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林冲却不动神色皱了皱眉,心中却道:我的哥,既然计谋都订好了,为何又将这李懹部派来?这般怕自己战败,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林冲的念头一瞬而过,和李懹见过礼后,便道:“李懹兄弟,暂且在此压住阵脚便可,兄弟且看我如何破这官军!”
李懹抬头看去豪迈的林冲,心中不由得一阵的激昂动荡,这样的好汉着实令人敬仰,当即朗声道:“小人但听哥哥吩咐!”
林冲神色怪异的看了李懹一眼,这个汉子的一声哥哥喊得林冲有些拿捏不住。
按理说李懹是代表淮西王庆来的梁山,两者处在一样的地位,但是李懹的一声哥哥却有些自降地位了。
林冲也不好多说,只好道:“兄弟,你在这里看好便是!”
这时,高俅却有些慌张了起来,梁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这八千将士实在有些让人紧张。左边的四千马军,还有不知在何处的呼延灼部完全牵制了高俅的中军,令这四万将士不轻动,而且正面战场上官军虽然占据着优势,恐怕一时半会也拿不下。
若是这八千军卒投入进去,恐怕正面战场上也拿不到什么优势。
高俅按照自己的想法分析了半晌,对着身后的众将道:“诸位,这贼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将士!”
刘世光忽然道:“莫不是远在倭国的梁山主力回来了?”
说完刘世光自己都笑了起来,那倭国甚是遥远,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根本赶不回来,即使到了那时候,海面也会上冻,到时候如何近的了岸?
这一切都在朝廷的算计之中,所以才有了这次剿灭梁山的行动。
董平却不以为然的道:“梁山上面百姓不少,只怕是宋清又征调了百姓,这才凑齐了这么多的将士。”
众人众说纷纭,也没个确切的答案,高俅不由自主的看向闻焕章,闻焕章却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
等到将士们下了船,到了林冲那边却再无半分动作,高俅不禁笑道:“看来让董将军说中了,这帮匪徒不是百姓又是什么?”
说着高俅指了指远处的徐宁部和栾廷玉部道:“恐怕和这两只骑兵一样,都是给我军压力的。”
闻焕章突然口吐白沫,落于马下,口中支支吾吾的道:“太尉,小人羊角风犯了,乞回济州一趟。”
高俅不耐烦的拜拜手,道:“去吧,你这读书人,怎么这么多毛病!”
闻焕章如蒙大赦,被一队士卒引着,自回济州去了。
战事依旧进行,官军出于完全的优势,但是急切间又拿不下来,令人倍感焦灼。
闻焕章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骑士急匆匆的朝着高俅而来,这人身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看样子是经历过一番血战的。
那高俅的亲兵验明身份后,这才领着这人来到高俅面前,这人纳头便拜,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高俅,道:“太尉,有紧急军情!”
高俅看罢了书信,头上一懵,差点从撵上掉了下去。暗中掐了自己一下,强做镇定的道:“可曾探明是何人做下的?”
那骑士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高俅思索良久,对着身前的众人道:“诸位,有一群贼寇正在攻打济州,我意由董平将军坐镇中军,我带着刘世光部回去一趟。”
不待别人出言,董平当即单膝跪下道:“请太尉放心,有小人在,定无意外!”
不是董平心急,能替高俅坐镇中军这是何等的资历,等到战事完毕,自己一个兵马总管总少不了。
高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唤来了一个亲兵,小声吩咐道:“令牛邦喜刘梦龙部去五丈河渡口,这件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只许告诉牛邦喜。“
那亲兵连忙领命,取了印信飞马而去。
高俅又对着众人吩咐道:“济州的八成是呼延灼的那一部骑兵,我走后不要惊慌,中军不许降下我的军旗,再找一个身形相仿之人留在此处,莫要乱了军心。”
众人连声道诺,高俅思索了一圈,指着党世英和党世雄道:“你们两个也跟我去。”
两人连忙领命,高俅这才起身离了中军。
第二百零五章:反攻(五)
见敌人中军分出来万余人马,徐宁和栾廷玉有些拿不定主意,栾廷玉道:“林教头只是说敌人若是想逃就立即跟上,可是这敌人分了兵,可该如何?”
徐宁也有些踌躇,思索片刻才道:“依我看这部敌人必定被林教头说中了,不妨你我二人分开,你还是在此处,而我跟着这伙人,看他们想去哪里,在做决定。”
栾廷玉将背后的长枪拿了下来,握在手中道:“徐教师,你我都只有不到两千的军力,在这十余万人的大战中显得十分渺茫,还是兵合一处,我与你一同去吧。”
徐宁哈哈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求耳。”
见徐宁栾廷玉两支骑兵跟了上来,高俅不由得暗暗骂娘,早知道就让人把这只梁山马军引出来就好了。
骂娘归骂娘,高俅却想出来一条妙计,对着刘世光道:“贤侄,这部四千马军,加上不知所处的呼延灼部三千马军,已经超过七千了!为免我军处在危险之中,你派遣将士,持我军令,再去中军调遣一万大军!”
刘世光不敢违背,心中却高俅的这般举动有些不明所以,按说自己等人只是为了救援济州,只要杀入城内,敌人见攻城无望定会退去。再调遣军马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刘世光领了命,派遣亲信将士去军中传令,不多时唐斌就引着万余田虎军分了出来。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林冲,林冲见状不由得喜从心来,心头一动计上心来,对着身边的李懹吩咐道:“兄弟,你命令士卒大喊:高俅跑了!”
李懹道了声诺,对着身边有些懒散的纪山五虎道:“如此大战,你等怎可懈怠?”
马勥等人讪讪的笑了笑,急忙站了起来,将命令传来下去。
不多时,一股带着浓重的淮西口音的声音就响彻在整个战场。
梁山的将士们听了都是精神一震,官军听了却有些狐疑,不少将士都往后面看去。
好在,高俅的帅旗还在,打消了不少的想法,但是在最后面的一部分士兵就不一样了,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中军一分为二,竟有不少士卒不顾军法的严厉,四散而逃。
负责后阵的乃是酆美部下将领,唤作梁延昌,梁延昌倒也不是庸俗之辈,急忙点起亲卫,道:“传我将领,逃跑者立斩不赦!”
梁延昌引着亲卫当做督战队,顿时几十颗大好的头颅被砍于马下。
众人闻之不禁胆寒,就连往后看一眼都成了奢望,生恐被杀得起性的督战队拿下,平白被砍了头颅实在有些冤枉。
却说远处的刘世光听见了声音,急忙劝道:“太尉,贼人以为太尉已经走了,若是被人看破了恐怕于军心无益啊!”
高俅瞪了他一样,呵斥道:“恁地这么多事,殊不闻军令如山?往济州方向走便是!”
刘世光讪讪的笑了笑,不敢回话,亲自带着亲卫去后军整顿行军纪律去了。
令高俅欣慰的是,徐宁和栾廷玉两部虽然跟了上来,但是一直都是远远的挂在后面。
行不过十余里,前面有一片树林,转过林后忽听得一阵梆子响,林中杀出来三千军马,当先打着一杆大旗:梁山马军第六军,双鞭呼延灼!
刘世光冷笑一声,拍马来到了高俅跟前,请示道:“太尉,贼将现已经自投罗网,不妨一战擒之!”
高俅心中异常的急躁,摆摆手道:“不可战,我们先退去,救援济州事大!”
可惜的是,呼延灼却根本不给他转身离去的机会,万马奔腾般的朝着官军杀来。
刘世光见敌将只有三千之数,本想一战可擒,但是高俅却丝毫不允,只好亲自带领西军断后,让高俅唐斌等人先走。
刘世光只带走了五千西军,因而军中尚有一万五千余人,尚且不怕身后死死咬着的一干骑兵。
刚摆脱了呼延灼,高俅连连催促,令唐斌等人速行,好在于路平安无事,终于杀到了济州城下。
唐斌见城下没有什么动静,便请示道:“太尉,想来敌人已经退去,不妨太尉暂且进城歇息片刻,小人自引一只军马去救刘将军。”
高俅看着远处的城墙,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却说正面战场上高俅走后,有一将心里却泛起了狐疑,这中军一口气走了两万军马,只留下一些杂牌军还在中军,着实有些让人生疑啊。
想罢,这员将领离了一线,回到了中军,本想见一见高俅却被董平拦了下来,董平道:“刘将军,现在太尉正在休息,将军还是以战事为重吧。”
越是如此越令人发疑,刘延庆强硬的回道:“我有紧急军情,事关我军安危,务必要见太尉一面!”
董平一脸赔笑道:“将军,太尉连日未眠,如今刚睡下片刻,还望将军体谅体谅太尉,莫要让小人为难。”
刘延庆一脸鄙夷的道:“让你为难?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高太尉养的一只狗吧了,闪开,在不闪开休怪我无礼!”
董平脸上铁青,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的这么狠,强压了火气,还是声音有些发冷道:“将军,太尉有令,一切人不得打扰,若是将军有事,小将可以代为通传。”
刘延庆心中正烦着呢,对着左右使了个眼神,左右立马上前制住了董平。董平本来还有心反抗,但是想及自己现在不过仍然是都监的身份,这才作罢。
刘延庆龙骧虎步的来到高俅大撵处,上面坐着一个中年军士,这军士却是原本西军的,见自家主将来了,急忙跳了下来,行礼道:“刘……刘将军。”
刘延庆一把把这厮拉了起来,怒道:“高太尉呢?”
那人连连摇头,忙道:“小人不知啊,是那位董将军让我坐在上面的。”
刘延庆又命人将董平带了过来,董平的部下等人见状都是一惊,手中已经按到了剑柄。
董平连忙道:“诸位兄弟切莫乱动,切莫乱动,不过是一场误会。”
他还坐着升官的梦呢,要是内乱起来,恐怕别说升官了,就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刘延庆没有理会其他,指着那西军的军士问道:“董平,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六章:水泊撒下罗天网
董平也不隐瞒,当即将事情一一道来。
刘延庆听完后闭上了眼睛,董平想要说话却被刘延庆的部将给瞪了回去,只有这帮常年跟在刘延庆身边的人才知道,这是他在思索问题。
良久,刘延庆睁开眼,对着董平温言道:“董将军,劳烦将那信使唤来。”
董平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中一动,不敢犹豫,急忙吩咐一个裨将去将那信使带了过来。
信使行过礼后,刘延庆一脸和蔼的问道:“这位兄弟,你如实说来,这济州究竟是何等情况?”
那信使咬了咬牙,道:“回这位将军,济州有那呼延灼带领三千军马正在攻城……”
刘延庆有些不耐烦,对着身边的副将道:“这厮谎报军情,给我推出去砍了!”
那信使慌了,急忙跪下道:“大人,不是小人谎报军情啊,是高太尉让我这么说的!”
看着诸多将领直视的眼光,这信使才道:“今日大军刚出来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光景,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只军队,城中守军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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