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逵无话,林冲笑着道:“李逵兄弟莫要气馁,你可知道那去年上山的急先锋索超?”
李逵急忙答道:“大家伙都在校场上见过,如何不认得?”
林冲点了点头,道:“那索超的武艺比之你如何?”
李逵和这索超较量过,道:“索超的武艺自然非凡,就连山寨的不少主将都在索超之下。若是步战我不惧他,若是马战,我不如他。”
林冲满意的对李逵道:“兄弟,这索超这般武艺却只能屈居一个副将,所为何事你明白么?”
李逵一脸的不解,道:“哥哥莫要为难小弟了,还请哥哥说来。”
林冲叹了口气,道:“兄弟,因为索超性急如火,这才有个绰号,唤作急先锋。也正是因为他这个脾气,哥哥才把他放在花荣军中。兄弟来了山寨,在亲卫军历练一年之久,还不懂得哥哥的爱护之心么?可惜的是你这刚放出来成为一军主将,脾气却不见好转。你说,哥哥还会放任你带兵么?”
李逵也不是傻子,林冲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当即点头道:“哥哥,小人知道了!”
响鼓不用重锤,林冲满意的道:“兄弟,哥哥对你的期望甚大啊!”
……
见众人都走远了,宋清对着张叔夜道:“张太守,自从我宋清来了梁山后可有劫掠地方?”
张叔夜摇摇头,道:“没有。”
“可曾危害百姓?”
“没有!”
“那先生可知为何朝廷屡屡兴兵?”
一句话把张叔夜问倒在当场,梁山不光没有下山劫掠,反而常常接济附近百姓。若说梁山杀害山下士绅,也说不过去,这两年整个济州反而比别的州县安定得多,不仅犯奸做科的少了,就连士绅也收敛的许多。
为什么呢?还不是一个利字!
最近两年道君皇帝屡兴宫室,偏偏梁山的神仙酿的生意太过红火,连皇帝看了都眼热。
张叔夜不是不明白这般道理,但是,他说不出口啊!
诺大一个宋朝,要和梁山这弹丸之地争利,好说,不好听。
见张叔夜不说话,宋清又道:“先生,这赵匡胤身为人臣,却窜了柴宗绍的江山,得国如此不正,千古罕见!”
原本就计划好了攻略青州,所以宋清不准备防着张叔夜了,所幸将自己的抱负托盘说出。
张叔夜心头一惊,宋清这话的野心可见一斑,急忙争辩道:“我朝优待士大夫百年,寨主不可自误啊!”
宋清哈哈一笑,道:“先生,优待士大夫,那苛待的谁?”
说完宋清转身离去,不在看张叔夜一眼。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第一百九十五章:吴用的连环计(一)
寒冷的北风刮了一天,济州城大街小巷上行人甚是稀少,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急匆匆的一闪而过。
只有那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进进出出着济州城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
突然有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骑着马从街道上飞驰而过,一个在酒肆吃酒的军汉笑道:“诸位,我看这八成是那刘延庆那厮的部下!”
旁边一个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汉子,呲着牙道:“刘延庆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要不然我哥哥也死不这么惨!”
这汉子的兄长没死在梁山的刀下,反而死在了刘延庆的刀下,不禁令人唏嘘。
几人一边骂着刘延庆,手中却丝毫不停顿,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往肚里灌,只是屋里躺在血泊里的一对夫妇有些扎眼。
这几日高俅忙的头都有些大,偏偏裆部的痛楚痛的扎心,令他时刻处于暴怒的边缘,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王飞尘,不禁怒道:“这帮士卒都是要血战之人,做点错事值得了什么?先都给我压下去,等到战事打完了,再说!”
这王飞尘乃是大观年进士出身,但是却是正经的文人,只因为看不惯蔡京的做派,屡次上书,这才被发配到济州。
虽然并不是极有才学之辈,但是最起码的傲骨还是有的,怒道:“太尉,你要来我济州,我不反对,可是这帮鸟人把好好的济州城弄得乌烟瘴气,就是那梁山的贼人也比这好啊!”
高俅刚想起身,却碰到了伤口,呲着牙怒道:“来人,给我将这厮拿下!此人通贼!”
两个亲卫听到了高俅的呼喊,不敢迟疑,急忙走了进来,将王飞尘按在地上。
王飞尘怒目瞪往高俅,道:“高俅狗贼,我乃是朝廷大吏,你敢拿我?”
高俅不怒反笑,道:“如何不敢?来呐,将这厮交给王瑾!”
这王瑾乃是高俅新收的心腹,此人本是济州人,乃是积年的老吏。因为这厮平生克毒,人尽呼为剜心王,此人被王飞尘拨调给帅府供给,因为王瑾善于察言观色,被高俅视为心腹。
王飞尘心中一寒,这王瑾的手段他也是有所耳闻,心道:恐怕这一次要遭了。
就在此时,门外有一人敲门道:“太尉,有紧急军情。”
高俅忙对着两个亲军道:“还不压下去?让他进来。”
两个亲军连胜道诺,压着心如死灰的王飞尘走了下去。
那小厮走了进来,还带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那人一进屋就跪了下来,道:“太尉,大事不好了!那梁山贼寇突然来犯任城,现在约有三千余军队就在任城城下。我家大人被逼无奈,只好派出来十余名死士出城报信,结果到了济州的只有小人一个!城中的士卒都被太尉调走了,恐怕最多撑到明天,还请太尉火速派兵救援!”
高俅心头一惊,自己拿下王飞尘不算什么大事,若是在丢了城池可就不妙了。现如今高俅和王黼的关系有些微妙,万万不能让他抓到把柄啊!
高俅忙道:“可有凭证?”
那汉子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书信被保护的还算可以,上面只是零零星星有些血迹。
高俅接过来,验明真伪后,对着那哨探道:“速让刘延庆过来一趟!”
那哨探领命而去,屋里只留下了这汉子和坐在床上的高俅。
高俅问道:“不知城中情况如何?”
这时那汉子突然站了起来,道:“回大人,城中慌乱无比,只盼大人速速派军想救。”
高俅点了点头,身子有些乏了,便闭上了眼睛。
那汉子见状心头一动,不动声色的朝着高俅走过去,谁料想刚到了高俅身边,就听到了门外的一声敲门声:“太尉,刘将军来了!”
高俅睁开了眼,发现这送信的汉子就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出言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急中生智,忙道:“我看太尉没盖被子,恐太尉着凉。”
高俅不疑有他,对着外面喊道:“让刘延庆进来吧。”
刘延庆推门而入,单膝跪下道:“太尉。”
高俅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任城之事说了一遍,又道:“刘将军,你命人带上三千将士,去把这任城的贼人给我拿下!”
刘延庆连声道诺,对着高俅道:“太尉,此人可否交于小人做个向导?”
手却指向了那任城来的汉子。
那汉子连连摆手,道:“大人,小人身上受了伤,恐怕去不了了。这帮贼人老弱病残都有,但是苦于任城无兵,不然也用不到来济州了。”
高俅有心为难刘延庆,笑道:“延庆,不过是一帮流寇罢了,速去速回吧,莫要误了明天的大事。”
刘延庆急忙道诺,离了太守府。
那汉子见人都走了,对着高俅道:“大人,小人先下去了。”
高俅点点头,吩咐道:“来人。”
立马有小厮走了进来,高俅指着那汉子道:“带这位壮士下去看看医师,换身干净的衣服。”
小厮领了命,和那汉子正要出门却碰上了王瑾,王瑾不由得看了两眼那汉子。
那汉子见王瑾看向自己,不由得低了低头。
“王瑾。”
听到高俅相唤,王瑾急忙上前一步,道:“太尉,小人来了。”
高俅和王瑾商议了半晌关于如何炮制府尹王飞尘的事情,末了,王瑾道:“太尉,那浑身是血的汉子是何人?我怎么有些眼熟?”
高俅笑了笑,将事情和盘托出,王瑾却犯起了愁,自己在任城认识的人中并没有这个人啊!
王瑾告了退,却对于此人的面貌身形有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尤其是那汉子躲避自己的目光,更让这个积年老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等到晚上用饭的时候王瑾才反应过来,放下饭碗玩命似得朝着太守府中冲去。
那侍卫都识得这个太尉眼前的红人,不敢相拦,放他进了太尉的院落。
王瑾急促的敲了两声门后,道:“太尉,小人王瑾,有要紧军情!”
良久,里面才传出来一声声音:“进来吧。”
王瑾顾不得其他,推门而去,直接道:“太尉,中午那个任城送信的,他是以前青州的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
见高俅一脸茫然,王瑾急忙解释道:“此人已经投了梁山啊!”
高俅脸色惨白。
第一百九十六章:吴用的连环计(二)
说实话,刘延庆对于这帮胆敢围攻任城的流寇并不在意,草寇他剿灭的多了去了,就这小小的三千人能成得了什么事?乌合之众罢了。
回到军营后,刘延庆也没找别人,唤过来了自己的儿子道:“平叔,任城有一帮草寇正在攻城,约有三千之数,你带上本部军马兵去一趟吧。”
刘延庆之子的本部兵马也有三千左右,正当合用。
选用自己的儿子有两重意思,一是三千草寇如同泥捏的一般,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功绩;二是刘延庆对于明日的战事并无十足的信心。
那梁山贼寇的战力惊人,主帅也不是无能之辈,又有八百里水泊这般天险。再加上自己早有听闻那宛子城城高五丈,宽逾三丈余。如此坚城怎么可能一战而胜?况且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朝廷的军力正正好好是梁山的五倍,再加上梁山的那种火炮,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拿不下来。
刘延庆之子连连道诺,刘延庆又道:“平叔,于路小心。”
刘延庆之子颇有些不以为然,这京东两道都是安稳的有些不像话,就连那占山为王的强盗也少得可怜。
当即点起本部兵马,兴致勃勃的朝着任城而去,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却见路边有两座山峰,都是一样的模样,中间却是一道宽阔的驿路。
刘延庆之子不由得啧啧称奇,看向向导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连忙回道:“三将军,此地唤作对影山,几年前还有强人出没,现如今都是一些猎户在此打猎,没什么人烟。”
刘延庆之子笑了笑,道:“等回来的时候,我要到山上去看看,若是能打上一只猛虎倒也快哉。”
正当他想着如何打虎,回去如何炫耀的时候,山上响起了一声梆子响,两边的山上杀出两彪人马,左边旗上书:梁山马军第四军铁棒栾廷玉,右边大旗上书:梁山马军第七军金枪将徐宁!
刘延庆之子大惊失色,不是说一帮草寇么,怎么都是梁山的序列军?
这帮贼人的战斗力他也知晓,心中一惊,急忙道:“将士们莫慌,朝着前面杀出去。”
可惜的是吴用定下的计谋怎么会给他机会?
只见前面又杀出一彪人马,大旗上书着:“梁山马军第三军霹雳火秦明”!
往后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后面也跟上来了一只军马,大旗上书着:“梁山马军第一军玉麒麟卢俊义”!
刘延庆之子心道:苦也!
这四只军队加起来不下万人,怎么打得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梁山的四只军马已经压了上来。
这部西军只有三千之数,见了如此多的敌军一时胆寒,纵使各级将校呵斥不断,但是丝毫阻挡不了溃散的趋势。
正当刘延庆之子心中苦思如何脱身的时候,秦明已经压了上来,一杆狼牙棒好似泰山压顶一般朝着他劈来。
好在刘家本身就是将门,他一身武艺倒也不俗,挥舞着钢枪堪堪抵挡住了秦明。
秦明并无杀他之心,杀招之下屡屡收手,这才让两人交手了二十余回合。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将,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听闻此话,秦明急忙收了手,退出了战团。
刘延庆之子转目看去,说话的却是一个文人样子的,手中还拿着一柄羽扇。
再往四周看去,如今带来的三千官军已经不足千余,而且人人带伤,个个挂彩。那卢俊义、栾廷玉、徐宁等人也已经围住了自己,说由得悲鸣一声:“我刘光世累世将门,怎可投降?来来来,且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秦明不禁对此人也生出一丝怜悯,对着栾廷玉使了个眼神,栾廷玉立马会意。
秦明又舞起狼牙棒,对上了刘光世,数回合后,栾廷玉嘘了个空隙,一棒打到了刘光世的手臂上,只听的咔嚓一声,刘光世感觉手中一阵惨痛,再也拿不住手中的武器,落于马下,随即被赶上来的喽啰给绑了起来。
擒了刘世光,吴用看向身边的石秀道:“石秀兄弟,城中情况如何?”
石秀忙道:“军师,一切按照计划中,高俅又派来了三千!”
吴用大喜过望,急忙吩咐道:“诸位,按照原计划行事!”
众人齐声道诺,加紧了君度,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这些士卒拿下。
紧接着其余军马都撤了回去,只留下徐宁一部留在战场上,然后单延圭带了数千人马,开始扒起来官军的衣甲。
被困在一旁的刘世光眼中漏出了一丝绝望,很明显,这帮梁山的强人先是埋伏自己,等到官军被全歼之后,再派人去报信。梁山贼人再扮作正在交战的双方,等到朝廷的援军来的时候,在来反戈一击,好毒的连环计啊!
正当刘世光为梁山的计谋胆寒的时候,单延圭走了过来,指着刘世光道:“杨将军……”
杨志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脱了吧,刘将军。”
刘世光脸色一变,可惜的是没人理会他,单延圭一摆手,随即上来两个士卒,将刘世光的盔甲扒了去。
单延圭脱下自己的衣物,换上刘世光的盔甲倒也合身,不由得指着刘世光笑道:“这厮是来送盔甲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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