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爸爸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他还要做事呢,你没看……爸爸也瘦了……”陈雨也哽咽着起来。
“嗨,快吃饭吧,你看你们俩,换着班儿哭,真是的。”倩倩的小嘴儿撅着,打开了饭盒。
我又问过了大夫,证实陈雨是因为过度劳累,神经不能自律,导致免疫力下降而患了结核,不难治疗。
王历来为了安慰我,他又来了遍电话要我如果能脱开身,今晚再度陪他喝酒,以释情感。
刘丫看到王历来的到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便问,“今晚也是自己吗?”
“不,两个人。”王历来说着又竖起两根指头。
刘丫心想这次准是一男一女了,便吩咐服务员把他安排到最里边那个隔音效果最好的小包间里。
“这间太小,闷死了,还有个抽烟的,换个大点儿的。”王历来对着服务员说道。
我走了进来,看到刘丫,“刘姨,这回还是我们俩。”我望着刘丫那发胖的体态,和她走起路来缓慢而又带着发沉的脚步,心里感触着,真是岁月不饶人哪。
“大哥,你别担心,嫂子会没事的,不过,可不能再让她过度劳累了。”王历来劝着我。
“嗨,都是为了我,她才搞成这个样子,嗯,不说这些了,整两口吧。”我说着便把酒倒平了杯子。
“你怎么离了?”我盯着他问道。
“嗨,都怨我,我和小花儿的事也不知怎么,让她知道了。”王历来说着端起了杯子和我比划一下便喝干了。
“别急呀,我们都已经喝一次了。”我喝了一小口,放下了杯子,想开导他能否与陈冬梅重归于好。
“以我看,你还是主动给人家陪个不是算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也是亲生的,”我发现王历来的表情有些犹豫,“我听陈雨说,你妻子还是个干部,为人处事不会是那么固执吧。”
“嗨,就因为她是个副校长,所以才特别耐着面子。如果……她要真能原谅我,当然,我会求之不得的,可是……”王历来一想起她那天的绝情,不免心有余悸。
“呵呵,人嘛,有时做事都会冲动,而后来呢,多半都在后悔自己的行为,所以,我看这事不能说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的,不妨……”我盯着他,又倒平了杯子。
这时,隔壁又来了客人,服务员说话的声音能听的比较清楚,“请问,两位要点什么?”
“你想吃点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随便点,主要是看你想吃点什么?我什么都行,今天主要是陪你聊天。”听动静,那个男的好象文质彬彬的。
“呵呵,我以前就喜欢自己动手做饭,先让保姆把菜洗干净,剩下的事就由我来亲自完成了。啊,那就来个香辣肉丝吧……”
我发现王历来的表情有些木然起来,他盯着那酒杯发起呆来。
“嗯?你怎么了?”我的声音并没有使他立即反应过来。
“啊,啊没什么,来,陈总,干了此杯。”他说着便一饮而尽。
“慢点喝,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这时,隔壁又传来了一阵男女的欢笑声,“我喜欢有才华的女人,一看到你,我的心就好象全亮了起来,你的长相,让我想起来一个名星来,你的手也特别性感……”隔壁的男人好象没了声音,显然是在做某个动作。
“哎,别这样,让人看见多不好,不过,我喜欢感情专一的,嘻嘻。”那个女人的声音甜味十足。
“历来,你怎么好象魂不守舍,你是不是又多了,那就别再喝了。”
这时的王历来已由木然转为愤怒,继而表情又尴尬起来,他站起身来,“啊,陈总,别再谈论我俩的事了,我去趟洗手间。”王历来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好半天也见不到王历来的影子,我便问起前来上菜的服务员,服务员说那个人已经埋了帐单走了。
第四十章 澄清
王历来的不辞而别,搞的我是一头的雾水。说实话,我真的想借此喝酒的机会劝他们能重归于好,而此番非但没有摸清他的想法,却连个人影也不见了。
“啊,先生您慢用。”服务员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出去了。
我想弃桌而去,可电话响起来了。是女儿倩倩打来的,她说妈妈现在好多了,可妈妈执意想出院,她说回家一样打针,在这里花钱太多。我告诉女儿等几天再说,可女儿说妈妈在医院里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还嫌医院里的味道不好,没办法,只好依着妈妈了。
这时,隔壁的谈话声又让我坐稳了饭桌。
“你是因为什么才离的?”男人问道。
“哼!都是因为那个叫小花儿的小妖精。”女人的声音好象挺气愤。
小花儿?我听着好耳熟。
“呵呵,是你多疑了吧?”男人说道。
“不,是有人给我写了封信,当然我开始也不相信,后来我按照信中给的电话,证实了他的确在暗中**了一个叫小花儿的**,还另有住处,你说现在的男人……”女人激动着,她似乎说走了嘴,“啊,对不起。”
我这才恍然明白,王历来为什么不辞而别的原因,她已经听出隔壁的声音就是他的前妻。那个男人已被王历来误会成前妻的男友或者是对象了。嗯,也许还不是什么误会。
有人给她一封信?我听到这话感觉王历来好象在社会上有什么仇人,否则,怎么会有人暗中出此阴招把他的家给捅破了天?啊,我想起来了,隔壁这个女人好象也给自己打过电话,试图打探有关王历来的隐情。
“一封信?谁给你写的?”男人问道。
“不知道,只是写着‘一个好心的人’”女人说道。
“这个‘好心的人’恐怕就是你丈夫,啊不,就是你前夫的仇人。”男人说道。
“仇人?他搞工程怎么会有仇人?莫非……莫非是他得罪了哪位领导?那他以后不是还会有麻烦吗?”女人说道,显然,她开始为儿子的爸爸担心起来。
“以我看,你还是留点心,虽然你们离了,可必定还有个孩子,最好……”男人说着,声音又变得很低,“最好你把这事情告诉他,否则恐怕还要有麻烦的,说不定还会央及到你,影响你在学校里的声誉。”
“可这封信是被家里的保姆在门缝里发现的,上面除了些电话号码,还有个不为人知的住处外,什么都没留下,根本无法知道是谁写的。”女人说道。
“号码?谁的号码?”男人问道。
“都是他熟悉的领导,还有亲戚的。”女人说道。
“看来,这个人对你的前夫比较了解,肯定是他周围的人干的。”男人说道。
“怎么会这样?”
通过排除法分析,这个‘好心的人’肯定就在王历来的周围,亲戚、领导都不会出此下策来恶搞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仇恨的家庭。那么,有一个人是最值得分析了,因为王历来的工程而让一个正要晋升的监理被业主清除了施工现场,莫非是他?
我干脆离开了刘丫的饭店,打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拔通了电话,“历来,你怎么走了?”
“啊,陈总,实在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没跟您打招呼就……”王历来客气着。
“没关系,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那个叫张一楼的监理是个怎么样个人?”
“啊,人不怎么样,他借工作之便吃、拿、卡、要,简直没有一点素质。”
“你俩的关系怎么样?我看你可没少贿络他,呵呵,请恕我直言。”
“呵呵,那是个白眼狼,我对他那么好,他还总找麻烦给我,不过,那天晚上让我狠狠地整治了他。”
“嗯,事情搞清楚了。”果然如此,这是张一楼对王历来的报复,所以才出现了那封信。
“什么事情?”
“是你家里的事,准确地说,是你们离婚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刚刚从饭店隔壁你前妻那得知的,怎么样?你在公司的家属区等我吧,见面再说。”
王历来听完我的电话,又是一阵子尴尬,他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更不能理解的是,我怎么会知道饭店隔壁那个谈话的女人便是自己的前妻呢?为解开迷团,他从弟弟家走了下来,站在家属区院子里等着我。
……
张一楼虽说被业主清除了施工现场,可他在单位可算是个业务骨干,为人处事也一向精明,尤其在领导面前,善于阿谀拍马,他能看出大老板的眉眼高低,就在大老板的妻子去世不多日,还亲自找个长相美丽而又温柔的小保姆送到大老板的家中,并自己承担着一切费用。因而,深得领导的推崇。
就在张一楼将要被大老板提拔为公司副经理时,接下来的事,差点儿断送了他的前程。
听了我的分析,如梦初醒的王历来犹如一只迷途返回的羔羊,又似一头被打伤而又寻机报复的猎兽,直接来到了张一楼的办公室里。
张一楼看到王历来的突然到来先是一阵的尴尬,继而又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他正了正小眼镜,伸出手来……
王历来眯缝着眼睛看着张一楼,随即又把手背了过去。
“啊呀,是王老板呀,多日不见啊。”张一楼见王历来没有理他,他尴尬地又把手缩了回去。
“不用客气,都是老朋友了。”王历来看看办公室里有其他的人,又小声地对他说,“我给你带样东西,就在我的车里,你看……”
“啊呀,王哥可真讲究,到现在还没忘了我,那我就先谢谢了。”张一楼说着便和王历来一起下了楼,走到了院子里。
他还以为王老板能给他带来什么贵重的礼物呢,这个“吃”习惯了的人,怎么能改变自己的本性思维呢。
王历来打开了车门,“请!”
张一楼犹豫了一下,便上了车。
“你还认识这个吗?”王历来从包里摸出一张纸来。
张一楼接过来,用手把住那总是往下溜的小眼镜看了起来,他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这?”
“这就是你在派出所里的供词,上面恐怕是你的亲笔签名吧,还有那手印。”王历来正视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张一楼的神色有些慌张。
“没什么意思,我要是把这张底案贴到你们监理公司的墙上,你看会有什么效果,你还能提升公司的副经理吗?”王历来看着张一楼那由红转白的脸。
“呵呵,王老板,你怎么会……”张一楼忽然想起了那封捅给他家人的黑信。
“我怎么会这样,是吗?那你怎么会给我的老婆写匿名信?搞的我妻离子散?”面对王历来的逼问,此刻,张一楼的额头上浸出了细汗,他不敢正视王历来那逼人的甚至是凶狠的目光。
“不要害怕,请你为我做一件事,这事到此罢了。”王历来说着,从包里又掏出了纸和笔,递给了张一楼,“你要敢作敢为,你要把上次那封信在这纸上给我‘澄清’,并且还要和我一起亲自到我老婆那里道歉,说这是为了报复我而采取的卑鄙下流的手段,写!”
“啊好,好,好。”张一楼不住地点着头儿,那小眼镜已滑到了鼻梁上,他掏出了手帕,擦了擦汗,正了正眼镜,便接过来笔。
第四十一章 证人之死
王历来**小花儿的事很快在陈冬梅的学校里传开了。为了澄清事实,好让陈冬梅在学校里有个说法,以挽回她这个副校长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想在儿子面前挽回自己当爸爸的尊严。于是,王历来打了电话,约她带着孩子来到了一家茶馆里。
热情的服务员询问要点什么茶,王历来看着有点精神不振的张一楼,“来点败火的。”随后便上来了一壶菊花茶。
“这位是……”当陈冬梅领着儿子刚刚走进茶馆里面的包间时,发现在坐的不仅是王历来自己,还有一位戴着眼镜的白脸儿瘦男人。
“啊,让我来介绍一下,”王历来站起来,手指着张一楼,“这位就是‘那个好心的人’。”他说着,目光又转向了儿子,可儿子只是皱着眉梢盯着爸爸,一声不吭。
陈冬梅明白了那封信八成就是眼前这位白脸儿先生写的,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在疑惑着,此刻,两个人怎么会坐到了一起?
“啊,嫂子,我今天来主要是向您道歉来了。”张一楼说着便站了起来。
“道歉?有什么好道歉的?难道你揭露的都不是事实?”陈冬梅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上次那封信是我写给您的,上面写的都是我为了报复王老板才说了些不实之词。”张一楼不敢正眼瞅着陈冬梅,他只是在观察王历来的反应。
“呵呵,这有用吗?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如果你的‘事实’都是捏造的话,那么你知道应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陈冬梅说着,目光又盯着王历来,“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在包庇一个陷害你的人吗?我看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哼!”
王历来和张一楼被陈冬梅说的一时没了应答,他俩互视了一下,一种难以自圆其说的尴尬。
“我只想让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我并没有什么**,我之所以让儿子来,就是想让孩子知道他的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王历来激动地辩解着,他想拉过儿子的手,可儿子又把手背了过去,看着爸爸那种既尴尬又激动的样子。
“哼,一会真一会假的,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又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显然,“**”二个字已经触及到了陈冬梅那根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她的内心更加愤怒,“哼!真是越抹越黑!丢人!”
“他有纸面为证。”王历来说着,便让张一楼拿出来一张“澄清书”来,递给了陈冬梅。
陈冬梅接过来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了地上,“呵呵,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苍白无力。像你们这些搞工程的人,在外面‘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已经成了职业病;‘吃、拿、卡、要’已经成了潜规则!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是你的偏见,其实,我们付出的要比常人多的多!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我只是想让儿子知道他爸爸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坏。”王历来越说越激动,他看到儿子今天的反应,知道是妈妈没少在儿子面前挑唆自己和儿子的关系,“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好人吗?”王历来的声音似乎是在吼。
“如果你不相信他,”王历来手指着张一楼,“那么还有一个人你总该相信了吧?”
陈冬梅知道王历来今天并不是想来重温什么旧情来了,他的确是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为人,证实自己的清白,她深感王历来此刻的内心有多么脆弱,有道是妻可离而子不能散。
“好了,我会理解你的,儿子也会慢慢理解你的,不过,你刚才说还有一个人,是谁?他能说明什么?”陈冬梅看着王历来,她不想在这耗掉太多的时间,因为自己已有了男友,而关于小花儿的传闻已无法再让她改变对王历来的看法,更何况眼前这个白脸儿男人说不定是王历来花钱雇来或者是威逼利用他来做假证的。
“这个人整天和我在工地上,他能证明我天天都干了些什么。他就是我们公司陈总的弟弟,陈小津。”
“陈小津?我不认识。”陈冬梅看着王历来说道。不过,她听到“陈总”的名字,感觉好象有过印象,她想起来了,那天自己好象给这个人打过电话。
“那么,陈雨这个人,你总该知道吧?”王历来问道。
“是保姆陈雨吗?”陈冬梅有些吃惊,她不明白王历来怎么会提到保姆的名字。
“这个陈雨就是我们公司陈总的妻子。”王历来说道。
“嗯?”
王历来掏出了手机,“陈小聿已经跟着我在工地上干两年了,你问问他,我起早贪黑的都干了些什么?天天都和谁在一起。”
一年前,我的三弟陈小津到公司来找我,非要我帮他找份工作,我有些为难起来,便和弟弟解释着……可后来又被走在门口的王历来听到了,他知道我安排自己的弟弟有些困难,因为我不直接管工程。因此,当弟弟出门时又被王历来偷偷叫了过去,要弟弟到他那里做事,待遇方面优惠。
弟弟给王历来在土路上开水罐车洒水,防止粉尘污染环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