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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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臣与王子-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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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多是平原,原本平原战骑兵占有绝对优势,但皓月国大军却有绝对优势的火器,在火器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炸得灰飞烟灭,最主要的原因则是皓月国大军原本的意图肯定是希望能够在北陆关下与东陆各军展开决战,一战就可以完全击溃对方,可大军后撤入江中后,战线立刻就会被拉长拉开,从长时间来看有利也有弊,利在于如果战争的时间持续得够久,可以完全拖垮皓月国大军,毕竟他们在东陆无法找到后备兵源,且从皓月国本土运送兵源到东陆又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弊在于战线一旦拉长拉宽,联盟也会随之破裂,各自为战,皓月国大军便可以各个击破,逐一吞噬。

原本,在我得知蜀南王要迎娶苔伊的消息时,恨不得马上长出一双翅膀来飞回蜀南,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感觉离蜀时卢成梦与我的那番话,好像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他不让我带上苔伊一同离开,最终的目的就是自己要迎娶苔伊?虽然我心中很难受,但这十五天的时间却同样让我冷静了不少,一旦冷静下来,先前的怒火便逐渐熄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疑问。

首先,以卢成梦的性格来说,他并不近女色,眼中只有东陆的局势,这一点多年前就已经证实,试想择秀时皇朝为他挑选的妻子万中挑一,他都在乱世开始后休妻,放那位女子回家。其次,苔伊深爱的人是贾鞠,我很清楚这一点,周围的人也相当清楚这一点,她对我来说只是抱有愧疚,所以基于这两点,这两人没有任何理由会走到一起。

退一步来说,就算卢成梦威逼苔伊,以苔伊的性格宁愿去死也不会从了他。

我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也意识到就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事已至此当面对质,卢成梦不会告诉我,苔伊也同样不会告诉我。

在战局突然变化的时候,卢成梦迎娶苔伊,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而且在敬衫在信中写到,卢成梦到达了军中后又突然离开,紧接着白甫出现号令大军继续赶赴北陆关下,随后也突然离开,离开时告诫敬衫与远宁二人暂时接替蜀南军统帅与军师两职,同时还写到军中多了一个新人,而这个新人和卦衣一同负责蜀南军斥候营。

看到那新人的名字时,我很惊讶,天冲?天佑宗九门主之一?

瞬间,我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卢成梦和苔伊受制于人,会不会被天佑宗所控制?

不得而知,天佑宗到底想做什么,到如今都只是疑问,没有准确的答案,很多人都以为天佑宗只是为了报复当年大滝皇朝剿灭他们,从而控制了龙途京城,但就我来看,就算当初大滝皇朝不剿灭天佑宗,天佑宗迟早也会控制皇族,那才是他们最根本的目的。

「又来信了」马车外的尤幽情跃起抓起一只飞来的白鸽,随后取下来信递给我。

我拿着信,立刻打开,短短几个时辰内连续收到两封蜀南军的战报,难道说几个时辰内北陆关下的战局就起了变化?难道说纳昆军已经到了?不可能,焚皇带领的纳昆军现在是以龟速向北陆关下行军,目的就是想其他三方势力在那消耗得差不多了,自己才坐收渔翁之利。

我展开信,信依然是敬衫所写,信中很简单明了地说了一句话:皓月国大军已经兵出北陆关,与刚刚在主营休整的天启军和铁甲卫鸡战,蜀南军正在急行军赶去迎战。

我看完信后递给苔伊,说:「糟了,皓月国大军出了北陆关,一路追击铁甲卫和天启军而去,廖荒和远虎这次算错了。」

尤幽情飞快看完信,喝令卫士将马车停住,然后问我:「再前行十里,就是官道的岔口,往右去就是北陆方向,你是如何打算?回蜀南,还是直接前往大军之中?」

我沉思着,如今回蜀南,已经无法挽回卢成梦与苔伊成亲之事,况且战局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卢成梦与白甫必定会立刻赶往大军中,我就算回去在苔伊那也得不到任何答案,但转而一想,我现在到军中只会让军中局势更为紧张,军中将领大部分都知道我与苔伊之间的关系,现在卢成梦又迎娶了苔伊,很多人都会认为我会召集旧部发难卢成梦,军中一乱,战局也会发生变化。

从大局上来讲,我现在既不能回到蜀南也不能前往军中。

想到这,我问尤幽情:「轩部之间是否有其他比较隐秘的联系方式?」

尤幽情点头,问:「何事?」

我道:「敬衫毕竟是卢成梦的弟弟,他写的战报虽然可信,但永远会站在他哥哥那边,但我信得过的只有卦衣、张生和远宁三人……」

「还有一人。」尤幽情道,「原天启军将领千山,你别忘了,在贾鞠死后,他的遗言是让千山携苔伊来投奔你,现在蜀南军中有四人是完全忠心于你。」

「话是这样说,但现在我们的敌人不是卢成梦,我也从未想过与他为敌,只是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能够联系到卦衣等人,通过轩部的渠道来探明现在战线前方的情况到底如何。」

「好,我会想办法,但我们现在到底去什么地方?」

尤幽情说完,我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幅麝鼠从前留给我的地图,指着地图上平武城说:「我们去你的家乡,平武城,在那里静待一段时间,看看战局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只要一天卢成梦不亲自书信一封给我,让我返回军中,我就暂时不能动,有白甫在,军中不缺军师,上路」

我提到平武城之后,没有半点迟疑,立刻让卫士上路,担心的就是尤幽情会阻止,毕竟平武城是她的一块心病,可我却一直想如果不驱除尤幽情这块心病,她永远都会活在噩梦之中。几年以来,我知道尤幽情几乎夜夜都会从噩梦之中惊醒,而那个梦也必定是多年前平武城都尉府惨案……

「上路吧……」尤幽情低声道,但并没有如先前一样拍马在前,相反是远远跟在马车后,许久又问我,「我们临走时,阿克苏所说让我们留心千机城,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摇头道:「我现在手中没有任何兵马可以调动,要留心的也是他们,阿克苏说得很对,皓月国既然与殇人商业协会有盟约,说不定会取道商地,从商地重新杀向江中,不过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只有三成,因为他们的兵力不足以支撑他们兵分两路,而且还得留下一部分兵力留守北陆关。」

「如今是一个机会……」尤幽情抬眼看着我说。

我问:「什么机会?」

「建立一支属于你自己的军队。」

我笑了,问:「你是说学反字军吗?」

尤幽情点头:「我有预感,联盟军会溃败千里,如同你先前所说,所谓的联盟军一旦退到江中土地上,就会各自为战,百姓也会苦不堪言,不如你趁这个机会,学当初宋一方一样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

「名不正言不顺。」我道,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至少在第二次离开武都城时就已经想过。

「要名正言顺,很简单,利用你不被人得知的身份。」尤幽情道。

我很诧异,从离宫之后就几乎没有认真思考过的她,如今却突然有了这种念头,不知是早就打算好了,静等着这个机会还是这个念头突然从她脑子中一闪而过?

我下了马车,和尤幽情行离开那七名卫士后,我才开口问:「你的意思是假冒某人的身份,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

「为什么不呢?」尤幽情道,「这个机会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没有办法了,我、卦衣与张生、远宁四人追随于你,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开启一个新的时代,不在受制于人寄人篱下。」

我点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将话说完。

尤幽情又道:「卢成梦在蜀南有势力,是因为他是蜀南王,大滝皇朝的王子,同样焚皇也是,而天启军廖荒是多年前就着手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可也是因为北陆的赤羽部落一直仇视大滝皇朝的前提下,宋一方建立反字军是基于百姓不满朝廷,这些都有先例,你可以从中参照他们的做法行之。」

参照?我笑了:「我不参照他们的做法,吸取各方的优点不就行了?」

尤幽情愣了,问:「什么意思?」

我道:「王子也可以不满朝廷……」

说完,我指了指我脸上的面具:「连我都不知道我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其他人会知道吗?我也可以是王子……」

我说完后,尤幽情半天竟说出那样一句话:「谋臣,你千万不要是为了报复,千万不要……」

我苦笑道:「我只是想为自己迷失的身份找个合适的归宿,仅此而已。」

 

'第两百五十回'麝鼠的女人

商地大漠,风满楼。

满是黄沙的大堂内,坐着一脸愁容的老大,还有在旁边像孩子一样玩着沙的天柱,两人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互相说过话,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等待着北陆关下战局的消息,还因为皓月国先遣军已经到了千机城,接管了城中防务不说,并且立即开始搜查与千机城无关的人,当然风满楼的杀手也在其中,原先帮助殇人商业协会训练守猎者的杀手们也全数被赶了出来,并严令如再进入,必杀无赦。

如果只是普通的军士那也罢了,关键是先遣军中还混了大批的隐者,这些家伙远比风满楼的死敌轩部还要难对付,这些人好像从不露面一样,永远活在黑暗之中,出手之后就立刻离开,绝不停留,也没有丝毫的感情,就算有人质他们也毫不在乎。

如果说风满楼的杀手残忍没有人性,那只是表象,毕竟他们曾经也都是普通人出身,为了金钱利益,没有自己的目标,没有自我,可那些隐者却不同,有信仰,有统帅,有明确的目标。

「我想我们应该是时候离开了。」老大忽然开口说话,目光转向天柱,想知道自己身边这个聪明人脑子中到底是什么想法。

「离开?」天柱依然玩着沙,这次他将水和沙子混在一起,开始堆砌小小的城堡,「离开我们去什么地方?别忘了这里那么多天赐之书,还有黄金,我们暂时可以为了保命离开,但结果就是天佑宗绝对不可能放过咱们,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遭到追杀。」

老大哼了一声:「难道说我们要如那个阿图里斯一样,归降皓月国吗?不,成为盟友我勉强可以答应,但成为奴隶,永远不可能,就算我答应,下面的兄弟也不会答应。」

「就算成为盟友,还不是为其卖命,只不过名略微好听一点罢了,你们只是杀手,不是军队,况且说暗杀,皓月国已有了隐者,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天柱玩着沙,话语中却满是讽刺。

老大将目光移向旁边黑暗的角落,沉声道:「什么你们?你难道不属于风满楼的一份子吗?」

「我?」天柱反手指着自己,笑道,「我不算,你自己雇我来查明天赐之书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的,其他的事情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现在有关系了,我们绑在了一起,谁会认为你不是?」

天柱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也看向柱头后那黑暗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很久之前就被抓回来的天佑宗门徒。

天柱道:「我如果要返回天佑宗,天佑老头子巴不得呢,不信我们打个赌,他不仅不会惩罚我,相反会委以重任,因为天辅已经死啦,现在九门主就剩下了八个,我算是其中一个。」

老大咧嘴笑了:「是吗?但别忘记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叫鳌战的宗主,是在你们九门主之上,而这个宗主如今正在千机城中吃香的喝辣的,被阿图里斯奉为上宾,皓月国现在也得依赖天佑宗……」

「不,你放心,皓月国将我们当做是威胁,其实也是怕了我们,而阿图里斯从前只是在我们的庇护下,现在有了皓月国先遣军便将风满楼踢到一边,下一步就是准备摆脱天佑宗对他的控制了,这么明显的做法你竟然没看出来吗?那个老家伙是个商人,商人总是唯利是图的,谁能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谁就是他的朋友,皓月国远远强于天佑宗,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否则为何愿意从说好的盟友降格为投降的奴隶呢?」天柱一针见血指出,「如今的东陆局势瞬息万变,说不定哪一方势力就会瞬间消失,而风满楼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如今虽不能与皓月国为敌,但必须依附某个势力,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投靠大门主。」

大门主?这个王八蛋,先前还一口一个天佑老头子,现在却直接称呼为大门主了,真是善变老大心中暗骂道,但又不得不承认天柱所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也是唯一的一个办法。杀手不是军队,不能与对方抗衡,也不能与谁为敌,这样会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况且就算皓月国大军断绝了与风满楼的合作,但表面上依然与天佑宗是盟友,如果自己依附天佑宗,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皓月国虽然对风满楼虎视眈眈,但碍于天佑宗之间的关系,暂时不会动自己。

「依你所言,我们谁去告诉大门主关于要……归顺的事?」老大半天才想出了「归顺」这个词。

「我们谁也不用去,我们只需要呆在这不动就行。」天柱又蹲下来玩沙。

「为什么?皓月国的先遣军随时可能杀过来。」老大很是担心。

天柱笑道:「放心,永远不会,你要记得我们屁股下面坐着的可是东陆六成的黄金,还有那些藏着不知道什么秘密的天赐之书,你认为大门主会放任不管吗?不会,我相信,之所以派那个宗主来千机城,其中之一的目的也是为了盯紧这些东西,否则的话,他上次怎么会雇佣我们去暗杀那些江中各州城的达官贵人的家眷呢?你回想一下,表面上那样做是为了帮助皓月国大军,实则却是为他们出难题。」

老大「嗯」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伪装成为隐者去暗杀那些人的家眷,无疑是让他们对皓月国充满仇恨,这样一来,皓月国侵入江中,各州城就算原本带有投降意图的官员,也会寻思一旦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保有气节,与敌军一拼,也落个好名声。」

「是的。」天柱把刚刚堆砌好的沙丘城堡一巴掌打翻,「在那个鳌战雇佣风满楼去做那件事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大门主实际上并没有将皓月国当做是盟友,而是利用他们。」

「利用他们?」老大不解。

天柱抬起头来,看着老大:「利用他们消灭东陆上立起的各方势力,这场战争不管打多久,消耗的永远都是他们的实力,而藏在龙途京城,凭借镇龙关流沙天险的大门主没有任何损失,到合适的时候,天佑宗的皇立圣教铁甲团就会兵出镇龙关,顺理成章收复失地。」

「你是说大门主在下一盘很大很长的棋?」

天柱点头:「对,很漫长的棋局,把所有人都拉进去,所以我们不需要担心,另外我们抓到的那个混裔贼,还可以派上很好的用处。」

「你说那只脏老鼠?」老大看着黑暗的角落。

天柱起身,走向角落,将双手双脚带着锁链的麝鼠给拖了出来,拉到正堂之中,又蹲下来:「大门主将这个家伙从武都城时就渗入谋臣的身边,必定有他的目的,反复拷问了这么久,这个家伙却一个字都不说,哪怕是一个谎话都编不出来,我想大门主的目的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过我们可以和他达成某种协议,用一条他在乎的命换一条我们需要的消息。」

天柱说完,拍了拍手,掌声过后,大堂外两名杀手拖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殇人女子走了进来,将那名女子直接扔到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麝鼠旁边。

女子摔到地上后,缩着头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发现麝鼠后仿佛看到了救星,可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因为她看到麝鼠全身上下被铁链所绑,随后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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