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羽一愣,有了。挣开夏侯莺的钳子手,曹羽说道:“莺妹,你明天就去双城,将姑母火速接到西海镇来,我要让姑母来对付这个维多利亚。”
“你就不想利用下这位未来的维多利亚女皇吗?”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夏侯莺一跺脚,骂到:“木瓜脑袋。你就不能开窍吗?”
“你是说…”
“你既然明白,那还犹豫什么?只要你不假戏真作,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看着羞涩的夏侯莺,曹羽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微微的点头同意。
夏侯莺一个飞扑,一头扎进了曹羽的怀中,娇嗔到:“你可不能跟她来真的。不然的话,我可真的要去姑母告你一状,叫你生不如死。”
曹羽展双臂,楼住夏侯莺,泪语到:“羽今生得你与慧娘两位红颜知己,已别无他求。”
夏侯莺微微抬起头,看着热泪滚滚的曹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风起云涌
公历新年伊始,曹羽再度假手维多利亚,以七成五购得一批魔法炮与魔法水晶。然而,经病愈复出的克虏伯鉴定,曹羽两批所得,均为西大陆的过剩物资,其价仅适中而已。曹羽不解,问其所以。克虏伯据图,一一道破机关,并将长子威廉推荐给曹羽。随后,威廉以西海兵器监副司监,授七品佚,专司各类魔法炮的保养与维修事宜。
岁末年关,曹羽看着海赞叔侄的条陈,心中按奈不住喜悦,转身与慕容垂商议到:“伯父,你看海赞叔侄是否可以实补其职了?”
“贤侄,你就看着办吧。”
曹羽看着有些忧郁的慕容垂,不解的问到:“伯父,您怎么了?”
慕容垂不语,眼神却留在了霍光辅主图上。曹羽顿时明白了老人的心思,婉转的提议到:“伯父,我的两位哥哥,近来在上吐谷浑与海南四部经略的有声有色,我想上表朝廷,为他们请封。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他们已经官至朝廷正四品游击将军,按都护府制,怎可在请?”
曹羽微然一笑,语:“西海如今还能算外化吗?据羽所知,依朝廷定制,外化都护府一旦授假节,外放一从征督帅,即朝廷已默认都护府为治内之事实。因此,我西海已经不是外化都护府,所有官员治民凡有功之人,皆可依中原惯制请于朝廷。”
慕容垂轻叹一声,言:“但愿如此吧。”
“伯父,不必担心。我会连同我家泰山与姑母,一道上表圣上的。”
对于曹羽的话,慕容垂丝毫没有为之一动,继续看着他的霍光辅主图。只不过,他那拨动念珠的手,明显加快了速度。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忠臣,忍辱负重的辅佐起一代帝王之后,惨遭灭门。远了不说,就取韩托胄一门来说,其虽不在庙堂执掌风云,平章军国。但却依其军镇骁勇,威镇关中塞外,为慧帝的亲政,居功至尾。然而,他的下场又如何呢?韩氏一门又如何呢?曹羽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一寒——卸磨杀驴。
“伯父,这霍光因何身死族灭?”
“功高盖主,谋立宫闱。”
曹羽抓住慕容垂的手,语:“其实不然。霍光族灭虽史记为上述原因,然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一个字——权。如果其亲族不是过于迷信权利,触及宣帝的容忍底线,也至于落得个族灭的下场。”
“话虽如此,但是又有谁可以保证宣帝不是早有预谋呢?”
曹羽一震,低语到:“这就是人性。”
“贤侄,我们不说这些无趣的话。来,给我讲讲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事?”曹羽茫然的问到。
“就是征兵的事啊。”
“这事啊。我看暂时还是不要提上台面,我们要先稳定住各部族,再一步步的向他们暗示其中的厉害关系。”
慕容垂回到:“时不待我啊。”
“我看未必。”
“怎么说?”慕容垂吃惊的瞅着曹羽。
曹羽冷冷的解释到:“我们不如先等其他各番先动起来,抬高抬高自己的身价,让朝廷知道我们西海的重要性,加大扶植的力度。”
“这样不好吧?难道我王兄与圣上不会怪罪于你我?”
“口上说说而已。”
“没有这样简单吧?”慕容垂对于曹羽的态度,不屑的反诘到。
曹羽一笑,回到:“只要我西海没有表明态度,屯军双城至会州,料关中诸吴也不敢胡乱造次。再加之我西海如今装备精良,又有魔法炮助阵,桑林河必然会有所顾忌,不敢擅取攻势,而力主黑水至玉龙一线固防。”
“兵贵在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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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曹羽等人的准备充分,夏侯明的密令抵达后不久,西海便开始风传桑林河游骑越过沙漠戈壁深入到糠塞边缘地区的谣言。都护府此次却一反常态的保持了沉默,只有渐多起来的军队调防令,在整个西海的原野上传递着。
骊城商贾云集的丽阳楼里,一老一少两个跑小本买卖的商贩,就着几样小菜,正喝的兴起时,一个黑脸汉子,一甩褡裢,说道:“要征兵了,你们知道吗?”
“我早就知道了。我族里的一个堂兄就在大将军府办差,他前几天就跟我说了,叫我帮着他照管下家里的老人和孩子。”
“真的又要打仗了?”少年懵懂的问到。
黑脸汉子一扬脖子,将蓝边碗里的酒咕咚咕咚就倒下了肚子,涨红着脸,呵斥到:“小屁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
“黑三,别骂孩子。”老者说着,边拿起酒坛给黑三满上了,言:“我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又加上自己一把的年纪,腿脚也不灵便了,兴许就会托我那堂兄跟提点大人说个情,再当他娘的一回兵,好歹也能争他一口气。”
“你老哥是有门道的人,兄弟我比不得你。要不然的话,我就去报名了。不说多,我也能杀上他几个贼娃子,也拿上一份褒奖令,回去跟隔壁的小伍子摆弄摆弄。”黑三说到这里,有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倒进了肚。一抹嘴,问:“老哥,您的堂兄不是在大将军府办差吗?能不能帮兄弟一把。”
老者一皱眉,想了想,大声的回到:“兄弟,你的事,哥哥帮了。回去我就和我那堂兄说说,叫你们那的提点大人,把你编进乡勇行伍。”
由于老者借着酒兴,话说的太大声了,以至于大堂里的人都听见了。原本嘈杂不堪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众食客齐刷刷的都瞅着靠门的三人。
有一个好事的主,仗着酒兴,一步三摇,三步一晃的来到三人面前,问到:“真的要打仗了?”
“对啊。是不是真的?”其他人也问到。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他娘的,老子快憋死了。没仗打,没仗打叫我做什么啊。喝酒?耍钱?玩女人?全他娘的没意思。说说看,是真的要打仗了?还是你们拿我们这些汉子穷开心啊?”好事者一摔手中的碗,目露凶光,狠狠的说到。
“黑三坐下。”老者起身按住黑三,强打颜笑,回到:“我们的话都不算数。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等上三两天,说不定大将军的公告就出来了。”
“恩。老哥的话,我爱听。”好事者招手唤到:“小二,给大爷我换碗。”
随后,满堂的人把酒言欢,一个个性意昂然的陪着老者,摆起了龙门阵。
果然不出三日,西海的各个主要城镇,都在一夜之间,张贴起了征兵的告示,署名正是帝国镇西大将军曹羽。西海的汉子,看见了告示,一个个眼中微微的泛起了绿光,口水都流出了老长的一截。
“贤侄,你看怎么样?”
“西海的汉子都这样吗?”曹羽皱着眉,思索着反问到。
慕容垂纵声笑道:“我西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血性的汉子。”
“伯父,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紧锁眉头的曹羽,慕容垂不解的问到:“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伯父,如果有一天天下真的太平了,再也没有了战乱,那西海的人该怎么办?”
“这个,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想过。”慕容垂吱吾着回到。
曹羽、慕容垂四目一相交,在电闪雷鸣之后,又双双逼开了对方。
“伯父,真的有了那么一天,也就是我们头疼的一天了。不如趁着大家还有时间,我们应该联手教化西海百姓,尤其是男丁,勿要以无度的杀伐为生存目标。”
“恐怕你我有这样的心,也未必能改变。换句话说,就是你我这样年纪的西海人,注定是要为了百年来的梦,牺牲掉的。”
“难道就没有可以改变的可能吗?”曹羽吃惊的问到。
慕容垂苦涩的笑道:“可能吗?就是我和西海的人都愿意,那虎视耽耽的外敌能允许吗?”
曹羽彻底的无言了。推开窗户,曹羽望着远方的残阳,感到身上一阵阵的寒气在上窜,不由的直打寒战。
与此同时,原本是前往糠塞的各支队伍,在半道都不约而同的折了道——依密令,改换旗号,昼伏夜出,绕道赶往会州。单单一个月,就有三万多都护府将士,冒雪顶风,云集于会州东南三十里的泺水岩。而后续的部队,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加入到慕容光、慕容照军团的序列。
“洪儿,你爹什么时候能赶到?”泺水岩的正堂内,慕容光一边批着公文,一边冲符洪问着话。
符洪一欠身,回:“叔父,我爹他们,估计还要五天。”
“太慢了。你回去代我向你爹转达下,务必在三日之内赶到会州与我会合。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先行开拔了。”慕容光放下手中的公文,叮嘱到。
“叔父放心,我这就将您的话代为转达给我爹。”
“路上小心,别叫人认出了你。”
符洪回首回到:“明白。”
三日后,符坚如期抵达了泺水岩,并马不停蹄的会同慕容光、慕容照直奔黑水关。而在此之前,已在黑水关的韩亮,正与威廉一道督促着军士重新装卸调试检查所携魔法炮。
对于魔法炮,黑水关新任守备陆延年并不了解多少,只是凭着一时的好奇,而跟在韩亮与威廉的屁股后面,左瞅瞅,右看看。守将尚且如此,那就更别说下面的士卒了,各种流言不消一时三刻,就在被封闭了的黑水关军营中传开了。更有好事者,不顾上峰的再三重申的军令,向韩亮部士卒打探起了魔法炮。几天后,黑水关军营的辕门上,也就免不了多了几个一尺见方的笼子。
然而,纸毕竟是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耳目众多的桑林河人,仿佛是闻到了魔法炮的味道,开始试探性的逐次接近黑水关的几个延塞。夏侯明接到这个报告后,连夜召集心腹会商如何处置。
再看西海,随着曹羽的一纸征兵令下达后,不出一旬,西海的镇军便迅速的膨胀起来,人数直逼野战部队。而后续加入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排着队,等待着各甲卫保所提点们的恩典。
“还要多久才能整训完部队?”
王猛掐指一算,回:“禀大将军与大将军王,还要一月。”
曹羽一摇头,令:“景略,我再给你与明德两旬时间,务必要给我整训完部队。”
王猛与裴元双双欠身,称:“是。”
“长孙师,你的神火营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长孙师起身,恭敬的回到:“回大将军,本月初三即可。”
“好。我令你初五与元昊将军一道出征。若是中途出了任何的闪失,我唯你是问。”
“属下明白。”
“文彬,你也别闲着了。我令你接手善道的神火营,务必给我在月末给我准备好,随时与我同往。”
“文彬明白。”
曹羽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令到:“众将回去加紧准备,随时听我的号令出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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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大地,随着一声惊雷乍响,伴着淅沥沥的春雨,复苏了。
帝国皇帝的一道谕旨,却将大批正值盛年的农民,拉进了军营。或是早已荒废了多年的军营,或是临时征用的各司库场,都挤满了等待整训的农民。
如此一来,圣龙再也无法隐瞒自己的意图了。各国潜伏在帝都的密探们,都炸了窝,纷纷出动,试图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点什么。
辽阔的塞外草原上,依稀点点的出现了一群黑影,并时不时地在桑林河人的营地周围晃动着。
是凉军的游骑。所有桑林河人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起来。
幽怨深邃的号角声,划破了长夜星空,在呼唤着自己的同伴。然而,没有等到同伴的回音,号角声便嘎然而止了。刀光剑影,在红透了半边天的大火掩映下,是如此的诡异与狰狞。
初春的晨曦,来得太晚了。当第一抹阳光照射在余烟缈缈的高地时,惟有一颗颗插在长矛上的人头,在迎接着新地一天的降临。这里没有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也没有壮盛与妇孺的区别,更没有大人与孩子的区别,有得只是活人与死人的区别。
长孙师驻马高岗之上,挥鞭喝令到:“方圆五里之内,凡桑林河人,一个不留。”
令到即行,以五十人、一百人、五百人为一队的征剿队,分数十路出击,进击沿河五里之内的桑林河各个游牧点。人要过刀,毡帐要过火,牛羊马匹粮食能带走的一律带走,不能的,一律焚毁,下毒。至于桑林河人可能的水源地,只要是不威胁到己方水源地的河泽、水塘、暗井,一律投毒,并埋下已开始腐烂发臭的牛羊马匹尸体。
随着无人区的不断扩张,桑林河人,开始有计划、有组织、有目的地将自己的游牧点向后移动。而大批的壮丁,则被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召集在自己的身边,逐渐的凝聚成战斗力。
而在另一边,长孙师所部驻扎地,一群都护府军卒正在挖掘着沟堑,构筑着土垒木墙。一具具被红布包裹着的魔法炮,正如饥饿的秃鹰一般,时刻注视着河对岸的猎物,等待着进食的好时光。长孙师得意的听着随军文案的报告,并在心里不停地算着连日来的战果,更期待着桑林河人的莽撞与无知。
“将军,大将军的行文到了。”
“拿过来。”长孙师跳起身,一把抓过斥候手中的公文,展开阅到:“文范,汝等不可再进,可就地扎营设塞。依托精械,固守营‘塞’。”
长孙师看着最后的这个塞字,这个被曹羽用笔圈过的塞字,皱眉,愣上了老半天。
“将军,什么事如此烦忧?”
“狄先生,您来帮我看下这是什么意思。”
文案狄如来到长孙师的身旁,低首看着那个被打了圈的塞字,似有所悟的解释到:“这恐怕是指我军身后的黑延塞与水延塞。”
“您看我军与友军的态势。”狄如顺手一指牙帐内的锦缎态势图,语:“您看我部与韩将军部、文将军部的态势,是否象是一个倒品字形?我部居黑延塞左,韩将军部居水延塞右,文将军部居黑延塞与水延塞之间,并依托河岸营塞,将桑林河阻隔在大河之西北。如此一来,便可为我军后续腾展出一块难得的集结地,并有助于我军大部的腾挪施展。因此,我们可以判断出大将军所指代的塞,必然是指我部身后的二塞。”
“既然如此,我部当要多筑烽火台,将河水沿岸的各个地区严密的控制起来。”
狄如立刻制止到:“将军不如多多虚设烽火台,台上多置猛火之物,但不必每台都分兵守卫。可各两至三座屯下三十人,并昼夜派遣游骑往来各台之间巡视,若有异动,则举火为号。我…”
“我军大队出击,杀敌人一个猝不及防,是不是这样?”
“正是。这仅是大将军的重托,也是您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长孙师大笑不止,气急,语:“大将军与双城侯细心之至,令我辈汗颜。狄先生,今后没有我的令,您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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