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血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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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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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你答应我的东西,可准备好了?”元昊奸邪的细语笑到。

我愣住了,不知道元昊在说什么。

“六弟,难道你想反悔不成?”元昊见我一脸的迷茫,不快的问到。

“四哥,我答应什么东西?小弟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耸肩坦言到。

“什么?你不知道。那这信是怎么回事?”

元昊甩手丢给我一封信,我拾起信展开一看,乐了。原来,此信并非我所为,而是夏侯莺临摹我的笔迹,跟元昊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由于当时的我忙于公务,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不想今天元昊还真拿着信来找我了。想到这里,我收住笑容,板脸回到:“四哥,这信是我写的吗?小心我拿他去四嫂那里评评理。”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信本来就不是我写的,而且,你还拿它真的来问我要人了。足见四哥是有心折一春枝,要背着我那可怜的四嫂,做下十恶不赦的勾当。”

我是无心插柳,不想却柳根生。元昊一听我那略现奸邪的笑声,全身都不自在了,嘟囔着回到:“六弟,这个可别乱说啊。不然,我家里的那头大虫,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见我没有回答,元昊死气八咧的用肩膀耸了耸我,央求道:“六弟,这信是不是能给哥哥再看看啊?哥哥想知道这是谁写的。”

此刻,我已经明白了一条真理,男人有时候还是怕女人的。至于元昊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主,我何不借此信,将他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呢?想到这里,我淡淡的回到:“四哥,这个就不必了。信我还有后用,要你借去了不还我,我该怎么办啊?”

“那你想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哥哥给你跪下吗?”元昊哭丧着脸,哀求到。

我捻指掂了掂信,略带同情的口吻,回:“四哥,以后小弟有什么事,您可要帮我啊。不然,我们的兄弟情谊,怎么说的过去啊?”

元昊一愣,苦涩的笑点了三下头。

收拾了元昊,我又开始琢磨起了二哥符坚。不过二哥还真的不是一般地难对付,即使是与他朝夕相伴了五年的王猛,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破绽,何况是我这个与他熟知不到三个月的人。再想也是无趣,我索性呼呼大睡了三夜两天,直到风起的日子。

“起风了?”我一个鲤鱼打挺,光脚冲出了寝帐。

“不知这东南风是否搅了大将军的睡梦?”

我顺着来语,转头却见了一个此刻最不愿见的人——韩亮。

“起风,不过是天道五行之常事,这有何希奇的?”

韩亮扑哧一笑,指着我的光脚丫子,郑重其言:“大将军,若是按您所说,那您怎么偶遇风声,便光着脚丫子到处乱窜啊?莫非,您打小就害了恐风症吧。”

“岂有此理。‘熟可忍,士不可忍’。”我斜眼打量着眼前不过一丈之余的韩亮,手上的青筋随着功力的运聚,而历历可见。随着我接下来的丹田气运七成,两鬓的鬓发根根倒竖,于风中劲立。

“大将军,有密报。”

该死,这个刘芒什么时候不好来,偏要在我正欲教训韩亮的时候,插上那么一杠子。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芒,抓起密件,头也不回的溜进了自己的寝帐。

“末将初入康地,但见逃难之康人,绵延数十里。不解问之,乃知都涅海斥巨资,接连苦寒之颠的塞种蛮人,兴兵十万,欲屠尽长清将军所据之地百姓。末将惟恐难民拥塞我军命道,或其走露我军动向,斗胆分兵五千于红树林筑塞,收众十万屯守。望大将军见信,速调大军驰援我等三部,以解我等累卵之危。公闻敬拜,已亥五月三十日。”

怎么又蹦出了个塞种人?相关的南西域录志中,怎么没有过塞种人的记载?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拍击着欲炸的脑袋,在寝帐中,来回的打着旋。

不管那么许多了,先派人去增援才是关键。想到这里,我张嘴唤到:“刘芒何在?”

等一下,我现在有兵派吗?看着刘芒,我苦笑着,摆手示意其退下。

站在距浑源塞四五百丈外的高岗上,迎着徐徐而来的西南风,我在沉思。一天了,风虽至,然雨却迟迟不达,我烦啊。

“大将军,韩亮已登台作法了。”

我回首看了一眼刘芒,冷笑到:“如此把戏,三岁孩童亦可活用。”

刘芒面带伤感,不语,立于我的身后,久不肯离去。我观刘芒似有心事,便问到:“善道,何事不能与我明说?我不会怪你的,说吧。”

“大将军,秋兄弟与符兄弟战死了。”刘芒扑通一声跪倒,泣道。

我心欲碎,顿洒串串玉珠,仰天长啸:“苍天,你为何又折我心腹二人。”良久,我才探袖拭去面颊上泪水,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回大将军,他们都是被人从背后射杀的。”

我怒了,出离的愤怒,一把揪起刘芒的衣襟,狂吼到:“谁干的?是谁?我要诛了他的九族。”

“是,是…”

“到底是谁?你给我说啊。”

“是,是您的伯父。”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我,刘芒脱口而语。

我的手,渐渐的松开了。难于置信的痴言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事出有因,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说,是什么原因?”我再次揪起刘芒喝问到。

刘芒低语到:“秋兄弟与符兄弟是因为多次谏阻大将军王的剿灭令,才被大将军王的亲随怀恨于心,于没藏一役时殒命沙场。”

“剿灭令?什么剿灭令?”

“凡是败战后出卖主家之编户,男丁过车轮者,坑。”

我无语了。松开手,低语到:“去,去把秋兄弟与符兄弟的家小送往双城,让双城侯好生的照顾。至于两位兄弟的事,切记,不可走漏半个字。若是日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也不想说的太多了。”

刘芒点头退下。

“回营,升帐议事。”

雨,滴滴答答的砸落在我的披风上,带着一丝丝伤感。我紧裹披风,将头深深的埋在坎肩与狐皮毛领中,踉跄的往大帐奔去。

云萝正欲为我换去外衫时,韩亮再一次莽撞的冲如了我的寝帐,言:“大将军,雨借来了。”

“出去。”

见他没有反应,还躬着身站在门口,我怒喝道:“给我滚出去。”

韩亮这次识趣了,转身离开了我的寝帐。

“云萝,还愣着做什么?”

云萝手一抖,迅速的为我退去有些湿的外衫,并利索的给我披上了干衣,乖巧的帮我把所有的纽扣都扣上。然后,畏畏缩缩的退在一旁,嘟囔到:“世子,万事不要攻心上脸,要能藏的住。”

“你也学会教训我了?”我转身,甩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刮子。

“奴婢该死。世子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云萝颤身跪求到。

我闭目沉思了片刻,启唇道:“云萝,今天你就陪我一起升帐吧。”

云萝恐惧的看着我,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世子,奴婢不敢。”

她还没有说完,我一把拎起她,不顾她的哀求,径直奔向中军牙帐。




小试牛刀

凡是遇到曹羽的人,都惊愕不已,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都到齐了?”曹羽扫视着众将,问到。

刘芒近前一步,谏阻到:“大将军,您是否可以让云萝…”

“这与你有关吗?还不退下。”

曹羽随手丢下云萝,恶狠狠的向众人问到:“如果一个奴才敢于过问主子的事,教训起主子该这该那的,按西海的规矩,我该怎么处置她?”

众将一阵骚动,惟有韩亮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冷眼观瞧。

曹羽甩袖来到案台前,一拍惊堂木,喝问到:“我问你们该怎么处置她,又没有叫你们吃哑药。”

“依照西海的祖制铁律,应先剜口舌双目、去耳、剁十指,再装袋以十骑践为肉泥。”都护府主薄低语到。

“你们的意思呢?”

随着曹羽的目光扫过,一个接一个的人,点头表示赞同主薄的意见。曹羽强忍不满,缓缓地将自己的目光照射在韩亮的身上,在等待着最后一个无关者的回答。

一拄香的时间过去了,曹羽依然死死的盯着韩亮,而韩亮则在漫无目的地在拨弄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空气凝结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搅的空气振动许久,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滴答、滴答、滴答…

“不好,雨停了。”

曹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邪笑道:“韩将军,还是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吧。不然,在等上两天,我就不能保证还会有雨水了。”

“噢?”韩亮看着势在必得的曹羽,微微一笑,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态度,又何必要拘泥与他人的闲言碎语呢?”

曹羽听罢,转身扶起面无血色的云萝,拉手来到正位旁,冲众人冷笑道:“诸位,韩将军的话,可对否?”

“没有话了?”曹羽再次扫视着众人,猛的一拍惊堂木,断喝到:“以后在西海,我的话就是铁律。我要谁生,他就不得去死,即使是想也别想。我要谁死,他就不能有半个不字,即使是腹诽。不然的话,我会让他知道生不如死、万念具灰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哆嗦,连连称是。

“以后,只要是我的人做了错事,即使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没有我的命令,谁也无权处置。如果有谁没听见,或者是有心一试,我会让他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样。”

见众将不语,曹羽扶案而坐,令到:“升帐。”

曹羽掂着手中的令箭,环顾众将,语:“韩将军业已请来三日的风雨,破敌之日就在今夜,你等可有什么话要讲?”

“大将军,亮不才愿引所部为前驱。若损所部三成人马,请大将军重责,要杀要剐,席听尊便。”

曹羽点头,随手甩出先锋令牌,语:“将军此去切莫为了争强好胜,而轻了身子。”

韩亮手执令牌,笑回到:“大将军放心,我自有妙计。”

曹羽点头,心中暗道:“此人有才不假,然心气太傲,盛久则必折。若能假以时日多加磨砺,则大器可成。”

“大将军,末将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望大将军能答应。”

“说吧。”

“您能不能将全营的毡毯与我一用?”

曹羽微微一笑,言:“可以。如果不够,你可执我的将令,于其他营塞征取。”

“得令。”

“野狸玉、野狸乞,你等引所部两千,于浑源塞西五里,多设绊索,待敌军败退于此时,击之。”

“沙通天、拓拔炎,你等引所部三千,与浑源塞西十里,待伏。待敌军败退于此时,与二位野狸将军一道击之。”

“慕容笮、封序、仇闵将军,你等引所部一万,待南门火起急攻之。”

“符洪、慕容峒、慕容霍将军,你等引所部一万,待北门火起急攻之。”

“拓拔臻、傀名道将军,你等引所部三千,游击各门。其余诸将率所部,与我伏于东门外,待韩将军举火为号,一起击之。”

随着曹羽的号令一一发下,众将领下各自的军令状,回营。

晚风中,曹羽拄剑于高岗上,目送韩亮部消失在黑暗中。此刻的曹羽,早已麻木不仁,眉宇间只有一个字:“杀。”对于云萝的死,曹羽没有自责,也没有伤悲,有的只有遗憾与无奈。

“大将军,时辰快到了。”

对于刘芒的提醒,曹羽的表示,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他。

刘芒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因为朋友的自裁,而变了,变的彻人尺骨。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唤起他的一丝感觉,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若是换了旁人,估计就和那两个冒失的卫士一样,去见佛祖释家摩尼了。

“出发。”曹羽见东门火光四起,知韩亮得手,翻身跃马,令到。

随着信号的发出,寂静的草原上,顿时万马奔腾。马蹄的轰鸣声中,夹杂着各类攻城器械的怒吼,都护府的刀锋直指惊恐中地吐谷浑人。

咚、咚、咚占据了外墙的韩亮,正指挥着部下,披着覆盖有厚土的毡毯,用早已准备好的冲车撞木,狠狠的撞击着包铁内闸门。对于吐谷浑人的箭镞、热油、投枪,滚木檑石,以至于是铅水,韩亮都得意的一笑了之。在他看来,吐谷浑人的守备器械与手段,远逊色与桑林河人,就更别说是圣龙的军队了。

“兄弟们,别叫那些蛮子轻了我等,也轻了寄予你们厚望的大将军,给我用力狠狠的撞。”

嘿哟,嘿哟,嘿哟,用力…

咣铛,随着一声闷响,厚重无比的包铁内闸门,轰然倒下。八百双城子弟,随着韩亮的剑指,档住一波飞羽,迎着攒刺而来的戈矛,突入浑源塞。

已无退路的吐谷浑人,排着密集的队型,在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的指挥下,随时准备投入到东门争夺战当中。

此刻的城门口,韩亮部以及随后赶到的长孙师部,正被数倍于己的吐谷浑人围堵在城门内侧,动弹不得。不时,还要防备着后面的吐谷浑人,用飞羽袭射自己。面前吐谷浑人的尸身,正在一尺一尺往上叠加累积着,却看不见胜利的希望。韩亮抹去脸上的血污,冲着不远处同样血污满身的长孙师喊到:“长孙将军,你那里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我,我这里还好。”

“那就好。我们再加把力,冲过去,夺了他们的信灯。”

“好。”

而在临近东门的塞墙上,慕容归所部正与不记代价反扑的吐谷浑人,展开着殊死搏斗。此时,慕容归在亲随的协助下,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便又投入到战斗中。头扎红绸带,手持环手鬼头刀的慕容归,身先士卒。冒着随时有被流矢击中的危险,与敌短兵相接。此刻他,还念念不忘曹羽交代的任务——夺取几门炮,给双城的克虏伯送去。

“兄弟们,给我冲,援军马上就到。”

“别让敌人接近那些炮,我们还要拿它去做贺礼。”

扑哧,慕容归低头一看,一支狼牙箭穿甲透肋,深深的扎入了自己胸甲。他一咬牙,腾出左手,握箭杆一折。随后,将箭杆高高举过头顶,喊到:“我没事,不过是擦破了点皮。”

“慕容将军威武。”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兵甲,与子偕行!”随着慕容归轻唱着,一个人附和,两个人附和,…无数的人在附和。一曲《秦风·无衣》便由塞墙上,传到了城门口,再又传遍了都护府大军。

曹羽轻轻的抖了抖披风上的雨珠,问到:“我军损失如何?”

“回大将军,我军前锋各部损失已逾三千九百人,致残者两千三百余。”

“该我们动手了。”曹羽说到这里,拨转马头,冲身边的将士高声喊到:“将士们,我的手足们,敌人就在前方。我们的兄弟手足在流血,在牺牲,我们该怎么办?是怯弱地期待明天的曙光,还是为了无尽的荣誉,奋勇直前?”

“勇往直前。”

“前进。”曹羽侧马扬鞭,吼到。

“前进,为了荣誉,为了大将军,为了西海。”

一万铁骑,在曹羽的率领下,如暴风骤雨般袭向浑源塞。

封氏骑手们,在曹羽的指挥下,冲在队伍的最前端,将手中早已点燃的松油火箭,密集的射向浑源塞内。虽然有半数火箭在细雨中熄灭了,但是,其余的却引燃了浑源塞内的民居、仓库、兵营、马厩、柴草垛,顿时整个浑源塞的东半部陷入了火海之中。吐谷浑人的呼救声、哭喊声、咒骂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即使是数里之外的人都能依稀听见。

“善道,我限你部在半个时辰内,把塞墙上的吐谷浑人全部赶下去。”

“子希,我给你五百人,务必给我在一拄香的时间内,把吐谷浑人的联络信灯,统统的捣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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