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黎开,广东。佐证:谭人凤“烈士名册”、《黄花丛录》。
(二十四)王英。佐证:罗仲衡“烈士姓名表”。
(二十五)陈志。佐证:谭人凤“烈士名册”、当时报纸。
(二十六)李海书,湖南宜章。佐证:同上。
(二十七)赵耀珊,江苏。佐证:罗仲衡“烈士姓名表”、谭人凤“烈士名册”。
(二十八)何天华,广东。
(二十九)窦鸿书。佐证:黄兴在“黄花岗周年纪念会”演讲词。
(三十)李君荣。佐证:同上。
(三十一)李全,广东南海。佐证:《黄花丛录》。附注:攻总督衙门中弹,回家自杀。
(三十二)朱荃,广东茂名。佐证:同上。附注:攻军械所后被捕,自沉于白鹅潭。
(三十三)赵宗贤。被俘牺牲。佐证:当时出版的《南风报》。附注:《南风报》说他是在师范学堂前牺牲的。
(三十四)黄森。被俘就义。佐证:同上。附注:同上。
(三十五)黄顺基,被俘就义。佐证,同上。附注:同上。
(三十六)廖六。被俘就义。佐证:同上。附注:同上。
(三十七)李祺远。被俘就义。佐证洞上。附注:同上。
(三十八)陈顺。被俘就义。佐证:同上。
总结起来,牺牲于辛亥三月二十九日广州之役的烈士,共有一百零四位,或是更多。(胡国梁在《辛亥广州起义别记》里面说,还有一个姓于的,原在香港统筹部管煮茶饭,来了广州,临时参加,“后来也就殉难了”。)
生还的人,除了黄兴、何克夫、朱执信、莫纪彭、徐维扬、郑坤、李应生(沛基),郑烈、熊克武、但懋辛、刘梅卿、黄轶欧、胡国梁、柳聘农,我们所已知的十几位以外,其余的人便不太容易查考了。为了崇德报功,我们实在也应该努力于这一项查考的工作。我曾在白云山沙河镇遇到一位,当时记下了他的姓名、籍贯、经历在一本小簿子上。可惜,这一本小簿子,已在变乱之中失去。
《细说民国创立》四八、四川保路风潮
在广州三月二十九日之役以后,四川发生了波澜壮阔的保路风潮。
引起这个风潮的,是清廷的所谓“铁路国有政策”。这政策的制定人,是邮传部尚书盛宣怀。他藉口全国铁路的干线必须由政府官办,只有支线才能让老百姓自己筹款兴筑,就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怂恿摄政王载沣,以粤汉铁路北段(从湖南宜章到湖北武昌)及川汉铁路广水、宜昌段与宜昌夔州府段交给英、美、德、法四国修建管理,换取六百万镑的借款。公,可以苟延清廷典当度日的残喘;私。可以抽取回扣。
盛宣怀未尝不知道,这粤汉铁路与川汉铁路早已在光绪二十八九年(1902年、1903年)间由清廷准许老百姓成立公司,集款自筑,官督商办。单就四川一省而论,老百姓所缴的款子已有一千二百四十万两以上。
摄政王依照他的奏章。于宣统三年四月十一日(1911年5月9日)颁了一道上谕,说“所有宣统三年以前,各省分设公司、集股商办之干路,延误已久。应即由国家收回,赶紧兴筑。除支路仍准商民量力酌行外,其从前批准干路各案一律取消。至应如何收回之详细办法,着度支部、邮传部,凛遵此次谕旨,悉心筹划,迅速请旨办理。”
度支部与邮传部才定出了所谓“收回”的办法:(一)湖南、湖北两省人民所缴的股金,十足发还。(二)广东人民移到了五月二十一日所缴的股金,只发六成。(三)四川人民所缴的股金,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已经在宜昌被用作川汉铁路工钱与材料钱的,换给“保利股票”;第二部分,现存七百余万两,“或仍入股,或兴实业,悉听其便。”
如此的办法,对于业已激动的四川人心,等于是火上加油。在成都的川汉铁路股东已经约集了各团体代表,于五月初一日在川汉铁路公司开会,议决由翰林院编修伍肇龄领衔,向护理四川总督王人文递上一件呈文,请王人文代奏清廷,说:“川汉铁路纯依国家法律而成立,既无收回国有之理由,恐致酿成外有之惨祸。应即合恳督部堂据情电奏,请旨收回成命。且按照公司律,非开股东大会不能决议。似此朝旨迫切,少数股东谁敢承认接收?并应速恳督部堂迅子电奏,请旨饬下邮传部督办大臣,暂勿派员接收,免致激乱人心,别生枝节。”
参加此次大会的,有四川咨议局的代表在内。王人文不便替股东大会代奏,便在他的奏文中说是替“四川咨议局代奏”。结果,遭到清廷申斥。
护理四川总督王人文碰了清廷钉子以后,又在五月十五日替四川铁路公司代奏了一次,而且于五月二十三日,亦即“保路同志会”成立以后的第二天,奏请清廷治盛宣怀以欺君误国之罪。
保路同志会的成立经过,见于王人文在这一件奏折之中的是:“本月二十一日,成都各团体集铁路公司大会,到者二千余人,讨论合同,及于国家与铁路存亡之关系,一时哭声震天,坐次在后者多伏案私泣。臣饬巡警道派兵弹压,巡兵听者亦相顾挥泪。”
“三余书社主人”在他的《四川血》一书之中,叙述得较为详细:“路公司以川路收回国有,事机危迫……因于五月二十一日招集在省股东及各团体筹商,到会者数千人,皆以收路国有,川人可从,收路为他国所有,川人死不能从。此次铁路借款合同,名非抵押,实则拱(手)奉(人)。况因此借债,路权、政权两受干涉。埃及覆辙,危机在即。佥谓吾辈今日之集会,实亡国民之集会也。死中求生,惟先决死。能舍一部分之死,或可得全部人之生。会时人人号恸,人人决死,组织保路同志会,拼一死以破约保路。四座痛号,哭声干霄。”
这一次开大会的地方,是杨遇春的宫保府。四川铁路公司本就设在这宫保府。先由邓孝可报告了盛宣怀所签的借款合同。合同是在四月二十二日签的,共有二十五款。借款金额是六百万镑,按九五折实付,实际上借了五百七十万镑,而还本付利按照六百万镑计算。利率是年利五厘,每半年付利一次。开工前后,由四国银行团先在借款内垫出六十万镑,作为备用款,年息六厘。分期还本,从满了十年以后开始。未满十年,中国政府即使有钱,也不许还本(企图省掉利息)。十年以后,未满十七年,中国政府可以随时自备款项,还清本利,但利息须照债票票面加付百分之二点五(也就是多付半年利息)。满了十七年,中国才能够随时自由还清本利。
作为此次借款的抵押品的,是(甲)湖北厘金,每年约关平二百万两;(乙)湖北盐税每年附加江防经费与新加二文捐,每年约七十万两;(丙)湖北赈籴捐,每年约二十五万两;(丁)湖南厘金每年约二百万两;(戊)湖南盐道库正厘,每年约二十五万两。以上,总计约五百二十万两。这几种税收。倘若中国政府不按期交付此次借款的本息,便必须连同“他项合宜之内地捐”,“即行交与海关管理”。
借款的另一条件,是筑路的总工程师,武昌宜章段必须用英国人,广水、宜昌段必须用德国人,宜昌、夔州段必须用美国人。
筑路的器材,除铁轨由汉阳铁厂供应外,都必须由英、法、德、美的人优先供应,都必须由中英公司及德华银行经手,加给佣金百分之五。
这借款合同的种种条件,都带有浓厚的“势力范围”色彩,而势力范围在历史上每每是瓜分的前奏。不仅四川的爱国同胞,预感到亡省亡国之痛,湖南、湖北、广东的爱国同胞也是如此。湖南巡抚杨文鼎曾经奏告清廷,说:“湘省自闻铁路于路收归国有,群情汹惧,哗噪异常,遍发传单,恐滋煽动。”湖南省咨议局而且呈请杨文鼎代奏:“湘路力能自办,不甘借债。”湖北的人民,在表面上虽不如四川、湖南两省之激动,然而其后武昌起义之所以一举成功,却与保路运动很有关系。广东境内的粤汉铁路,原已由清廷给美国的合兴公司建筑,因此而触英国之怒,于是在这一次的借款合同中,清廷不得不答应立刻从六百万镑的借款之中,扣去美金二百二十万二干元,还给合兴公司,外加利息,把美国人的势力,从英国的势力范围之中排挤出去。广东老百姓,对这一点也看得很清楚。
邓孝可在五月二十一日的大会所报告的,只能是借款合同的简单内容。不过,合同的全文,当时已传遍成都。在邓孝可报告了以后,提议组织“保路同志会”的是罗纶。罗纶在当时是四川咨议局副议长。他的提议被热烈通过。他被举为副会长,咨议局的议长蒲殿俊被举为会长。
依照保路同志会简章,该会的宗旨是“拒借洋款,废约保路”。该会的会员,不限于四川本省人。会员每十人公推评议员一人,评议员每五人公推评议长一人。会议分为大会、评议员会、评议长会,皆无一定的会期。会中事务,由会员自由担任,分为四部:总务、演讲、文牍、交涉。各部每星期必须开会一次。
在保路同志会成立的一天,大众于开会以后全体走到布政使衙门,向布政使兼护理总督王人文请愿,进了衙门,站在大堂门前。王人文亲自出来,对他们讲话,表示同情,答应他们对朝廷力争,说他在任一天,决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结果是,他自己出面,参了盛宣怀一本。过了若干天,摄政王叫人通知他:“贵护督具奏折一件,奉旨留中钦此”。所谓“留中”,便是留在宫中,不予答复。
王人文在六月初二日,又上了一道折子,代奏罗纶等二干四百余人联名的呈文。呈文的主要内容,是请求“谕旨敕下内阁,会同各部妥议具奏,速将邮传部所订借款合同,即行废弃,嗣后关于外债事项,请敕下资政院照院章十四条第三款议决施行。其川路公司办理及款项事件,请敕下四川总督,令该公司照钦定股东公司律召集股东会解决,呈请查核施行。至盛宣怀蔑法媚外,误国殃民,尤恳严治其罪,以重国典。”
王人文在这篇奏折的末尾,替保路同志会的人士说了很多句的好话:“讲演虽甚痛切,然从无扰乱治安及不守秩序之言论行动,未便辄加干涉,致激他变。”
清廷给王人文的答复是:“铁路国有政策,早经宣示;借款合同,系有旨谕令签押,决无反汗之理。该护督一再禀奏,殊属不合,著仍凛遵迭次谕旨办理。倘或别滋事端,定惟该护督是闻。”
不久,王人文便丢掉了“护理四川总督”的职务,奉召以“督办川滇边务大臣”的职衔到京“候讯”。他遵旨离开成都北上,于八月十一日走到西安。被护理陕西巡抚钱能训留住。钱能训把军机处寄来的一道命令交给他看,这命令是叫他留在西安“听候查办”。查办他什么?原来,四川保路风潮已经在七月初一以后一再扩大,清廷要他负责,治他的罪。(所好,八天以后就有了武昌起义的事;清廷不再将他查办,而仅仅撤去他的侍郎衔,开去川滇边务大臣差使,“交部议处”。部议,将他革职了事。九月初一(10月22日),陕西独立;王人文折回四川,由四川转赴上海,由上海去天津。其后,在天津隐居了几十年,与世无争。)
赵尔丰在闰六月初九日接任四川总督。他是汉军正蓝旗人,历任知县、同知、道员、川滇边务大臣、驻藏大臣。在永宁道任上,捕杀了一百多名会党的领袖,博得了“赵屠户”绰号;在边务大臣与驻藏大臣任上,屡屡对藏胞作战,厉行改土归流政策。
赵尔丰有办法对付会党与藏胞,却没有办法对付保路同志会的人士。保路同志会不仅在成都有广大的群众,在多数的各府州县也都设了分会。在重庆的领袖,有朱之洪;在自流井的,有曹笃(叔实);在井研的,有方潮珍;在青神与荣县一带的,有萧参与张颐;在威远与富顺一带的,有刘裕光。这些人,连同成都的蒲殿俊、罗纶、张澜、邓孝可等等,并非都是革命党人,其中蒲殿俊而且是著名的反对革命、主张君主立宪的分子。清廷坚持收铁路干路为“国有”,弄得立宪党人情愿与革命党合流,区区赵尔丰怎能挽回这个局面呢?
在保路风潮之中推波助澜,给清廷帮倒忙的,又有端方、瑞瀓。端方是满洲正白旗人,姓托忒克氏,考中举人,捐得了员外郎,历官郎中、道员、按察使、布政使、巡抚、总督。宣统元年(1909年),他在直隶总督任上,于慈禧太后梓宫奉安之时,因“横冲神路”而丢官。宣统三年,他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买得了“督办川汉粤汉铁路”的肥缺,一心向盛宣怀讨好,希望挤走赵尔丰,取得四川总督的地位。瑞瀓是满洲正黄旗人,姓博尔济吉特氏,贡生出身,当过笔帖式(录事)、主事、员外郎、道员、接察使、布政使,因端方之荐而升为江苏巡抚,最后作了署理湖广总督。此人最怕端方抢他的湖广总督,便竭力怂恿端方挤赵尔丰。而且不惜以湖北的兵交给端方带到四川去。
赵尔丰对于保路同志会,起初也不想采取强硬手段。他替四川铁路公司股东会颜楷等人,代奏了一篇弹劾盛宣怀的呈文,于闰六月二十一日寄到清廷,清廷给他一个置之不理。七月初七,清廷又收到他一道电报,里面说:“此时如纯用压力,反抗必藉此而起。”清廷在这一天,早已知道,成都及若干外县已经从七月初一日开始,相率罢市罢课了。
成都及外县的罢市罢课,可说是端方与盛宣怀引起来的。端方派了一个李稷勋,充任所谓“川汉铁路驻宜(昌)总理”。这李稷勋不与股东们商量,便把公司存在宜昌的现款数百万元交邮传部。股东会要求撤换李稷勋,盛宣怀反而请旨,以“钦命”的方式提高李稷勋的地位。“钦命李稷勋为川汉铁路驻宜总理”的电文。在七月初一目到达成都;当天下午,成都便开始罢市、罢课。
罢市罢课的另一导火线,是瑞瀓与端方两人的一篇联名会奏,奏文中有这么几句话:“自铁路国有命下,反抗者尽少年喜事之人。公正绅董,多不谓然。询之蜀人,众口佥同。……请饬川督严重对待,以遏乱萌,而靖地方。”赵尔丰把这篇奏文交给保路同志会会长蒲殿俊看,蒲殿俊在初一日的上午的股东大会中报告给大家听。“报告甫毕,会场一片哭声、喊声、骂声、捶胸跌足声、演说声、纠察整饬秩序声,会长静众声,轰动会场。时有拍案大哭,致推翻几案者数起,又茶碗破裂声、几案倒声,满场热焰欲烧。于是会场有喊须罢市者,有喊须停课者……”
七月初一日这一天,成都的空气真够紧张。上午,开了股东会大会,蒲殿俊报告了端方与瑞瀓的会奏,引起公愤;中午,钦命李稷勋为川汉铁路驻宜总理的电文到达成都,立刻,全城便飞满了传单,传单上说:“自明日起,全川一律罢市罢课,一切厘税杂捐,概行不纳,邀求收回成命。四川七千万人同白。”差不多同时候,赵尔丰出了一张告示,告示上说:“谕尔商民,莫听浮言。如有误犯,拿办可怜。妥议路事,必须文明。何若妄举,自害安宁。苦言相劝,大众敬听,贸易照常,各谋营生。”下午两点钟,保路同志会举行会员大会,到会的传说有数万人之多,情况的悲壮热烈,更甚于上午的股东大会,公推罗纶与邓孝可到督署见赵尔丰。散会的时候,全城的过半数商店已经关门。赵尔丰向罗、邓二人表示:“为邮传部而罢市,则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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