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鸿儿过来告诉他已经快到了广州,他才走上甲板,出来透一口气。咋一出来,感觉到阳光特别的刺眼。
天气已经隐隐露出升温的迹象,但是对于从后世来的他说,相对还是觉得十分凉爽,望着还在远方似曾可以看见的广州城,问问今天的日期,才猛然的记起在五月初一,也就是三天后,就是粤王登基的日子,看来去找现在的粤王已经不可能了,何况回到了朝廷,又能怎么样,连陈宜中和文天祥都被排挤了出去,自己到了那里,还是不会有半点话语权的。
那就干脆放弃了这种想法,反正他心里已经早有计较。所以当鸿儿问他还要不要进广州城,他果断的摇了摇头,“去潮州吧,去看一下文天祥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拆开了自己的锦囊,正在笑话自己的胡言乱语呢。”
心里暗怪自己多心,不过也隐隐担心自己在文天祥心目中的份量。当船离广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却停了下来,船家告诉大家,广州城正在准备打仗,已经戒严,严禁闲杂人等进城。方才着人去打听消息了,等人回来以后再做打算,姜明知道后,让鸿儿喊王阿强出来,辨认一下现在到那里,好再做计较。
然后就回船舱,过了一会,王阿强敲门进来告诉他,已经过了鼎湖,现在正停在沙埔村,姜明也不明白在哪,直到王阿强解释了半天才知道已经过了肇庆,到了现在的佛山境界了,想想现在离崖山已经很近了,强制按捺住自己先去崖山等粤王的冲动,继续在船舱里面等着消息。
到了晚上。船家派人通知说不进广州城了。直接在沿西江一直入海。并劝慰要进广州城地人下船。姜明突然灵机一动。白天地重叠又回到了脑海里:“我要是通知文天祥先到崖山一步。占住崖山。那么结果会是怎么样呢?至少可以得到一个地主之谊吧。量张世杰等也没有什么办法再说什么了吧。”
既然想到这里。马上就写了一封信给文天祥。又让鸿儿现场缝制了一个锦囊。将信放在里面。由于文天祥没有见过王阿强。直接就取出“寸芒剑”出来。一起交给王阿强。让他上岸之后直奔潮州。找到文天祥交给他。并想法催促其带领大军迅速赶来。尽量在五月十五之前赶到崖山来。
王阿强手里捧着寸芒剑心里激动不已。想想只有不到二十天地时间。就连夜下船动身。直往广州而去。姜明想他是本地人。语言上没有什么障碍。地形也是比较熟悉。所以十分放心。心里也在暗自得意自己能想到这么好地办法。就安心地睡了下来。等待着船到江门镇附近地时间好下船。自己去四周先看一下地形再说。顺便看看与自己在后世时游玩地时间有什么不同。
一路无话。
小皇帝赵昰终于驾崩了。时间是景炎三年。元朝地至元十五年。四月二十日地时候。从即位至驾崩在位尚未满二年。年龄才十一岁。
就在这段时间内,杨太后悲伤欲绝。宠爱她的度宗皇帝在四年前死去,现在又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为了拯救病重的儿子,杨太后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加以看护,而且还不时地焚香跪拜恳求天地。然而种种的努力却丝毫没有得到回报。
但是悲伤归悲伤,各位大臣们不得不思考拥立继位天子之事。候补者只有一位。也就是度宗皇帝的另外一个儿子、俞修容所生粤王赵昺。年龄八岁。因此众人达成一致,即刻拥立粤王为皇帝。
杨太后并无异议。因为粤王的母亲也在临安出逃时遇难死了。而她对粤王疼如自己亲生儿子般。杨太后既然是不反对了,那杨亮节也不反对。
但是开始商议在粤王那里登基的时候,大臣们发生了很大的争执,本来杨太后想着听姜明之言,不要在碙洲长久呆下去,说的要回广州,因为反正粤王也在广州,正好在那里即位,当时得到了以张世杰为首的很多大臣的反对。
到底是为什么,杨太后心知肚明的,但是也不好直说出来,开始只是一味的拖延,但是谁知道大臣们竟然假传他的旨意将粤王召了回来,等到杨太后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已经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一死,这些大臣们就如此的不把自己看在眼里。杨亮节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是暴跳如雷,幸好粤王的母亲已经在逃出的时间遇难,要不,自己的地位能不能保住还有另外一说,隐隐中,杨太后也感到十分的恐惧。
倘若是粤王母亲还在或者尚有极欲扩张势力之族人的话,或许自己连这个太后的称号也保不住吧。然而粤王基本上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亲人了,目前也只剩下祖父俞如珪一人而已。这个俞如珪原本是个身份低微之武人,自从逃离杭州临安府以来,虽然一直都在朝为官,但是却从未要求过权力。这个也许是大臣们对他也十分放心,有坚决拥立粤王的原因吧。
就在这样的决定之下,粤王在碙洲即位成为大宋第十八代的天子。
随着新天子即位,陆秀夫叙任左丞相之职。尽管左丞相早有一位陈宜中在,但是陆秀夫却仍然被重新任命。这样也显示出朝廷之正式表示“陈宜中不会再回来”。彻底的将陈宜中排除在外了。本来也是自从陆秀夫回来以后,政事方面有陆秀夫,军事方面有张世杰,宫中则有杨亮节分别处理一切之事务。陈宜中根本没什么发言机会,枯坐的时候相当的多。这次的占城之行,真的是陈宜中自己愿意的吗?谁也不知道。
张世杰亦受封做太傅、越国公。由杨太后垂帘听政,改元祥兴。
由于皇上新丧,大军士气一时之间极为低落。人们会有“已经不行了”之念头也是在所难免。
然而成为左丞相之陆秀夫却仍旧俨终地维系着纲纪。所有的朝廷行事全都比照在临安同样之方式进行。由于形式不好而导致追随朝廷者士气丧失,这样的事情是陆秀夫绝对不容许发生的。这也算是朝廷的一大幸事。
“诸君为何散去?度宗一子还在,他怎么办呢?古人有靠一城一旅复兴的,何况如今还有上万将士,只要老天不绝赵氏,难道不能靠此再造一个国家么?”这句话是陆秀夫说的。
马上进入五月,年号就要重新改元为祥兴元年。就在这个粤王即位即位之时,在距离行官相当近的海面上,据说有人看见出现了一尾黄龙。人们说此乃“吉兆”大家都感到十分喜悦。也仿佛看到了一些希望。
但这些真的是希望吗?为了表示出对新帝的支持,可能也是为了振奋军心,张世杰决心收复雷州以壮人心,于是亲自领兵,以张达为先锋,以原参政知事衔设督府于雷州的曾渊子为向导,率兵围攻雷州,一时间大获全胜。城中绝粮,蒙古守军只能以野草为食。人心顿时振奋起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元广西宣抚使史格通过漕运将钦州、廉州、高州、化州等地的粮食供给戍守的元军,雷州因此转危为安。并设伏将张世杰杀的大败而归。士气又是大落。
张世杰不甘心,领兵再战,皆是铩羽而归,反而惹怒了元军,步步为营,往碙洲杀来,这个时候探子来报,张弘范和李恒的援军已经到达附近,碙洲顿时岌岌可危了。于是张世杰和陆秀夫召集众大臣商量对策。商议了两天,还是害怕会腹背受敌,决定驾船回走,沿海再寻落脚之地。
第九章 崖山初始
崖山海战是宋朝末年宋朝与元朝的一次战役,这场战争直接关系到南宋流亡朝廷的兴亡,最终宋军全军失败告终。此次战役标志着宋朝的灭亡。——姜明穿越之前的真实历史结局。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鸿儿告诉他快到江门镇了,姜明从船仓中踱出来,倚着栏杆看这夜色中起伏不定的西江。风呼啸着劈面而过,蕴寓着一股浓浓的咸味,并把一个个浪头沉沉地打来。他知道,现在已经离海很近了。
看着两岸的一片淡黑,正在沉思默想中的时候,柳七伤指着远方隐隐约约黑沉沉的一片山脉告诉姜明:“那就是崖山了。”
姜明的心里一下子感慨起来。崖山,这座现在并不知名的小山,在这个时候恐怕知道它名字的极少;然而,在一年之后,它却要见证一个伟大文明的最后湮灭。想到这里,心里便是索然无趣起来。
怏怏的回到船舱里面,不在言语,这个时候,船已经停了,由于接近入海口,水流的很快,在这个情况下航行,难免不会有触礁情况的出现,所以船家宁愿在这里歇息一晚,这个也正合姜明他们三人的意思。恰巧可以在船上过夜,待到天亮的时间在上岸出发。
在新会南端,濒临南海,山之西有银洲湖经此出海,而山嘴与对岸汤瓶山夹峙如门,故出海口称崖门。崖门依山临水,港内可藏舟,形势险要。位于广州湾入口处西边的一个岛屿叫做崖山。由于粤江在河口部分分流而形成无数之三角洲,因此前方临海,后方则为遮断水路之大型海角。
岛屿之形状相当复杂,面积大小南北约四十里,东西约十里。低缓的丘陵在到了南边忽然急遽隆起而形成高山,在面海之方向又以陡峭角度落下,所以这座山便被命名为做崖山。
岛西侧有一道水路,周边更有无数之小岛,可说是海陆交错混杂之地形。随着复杂之地势,连带着海流与气流也极不单纯。姜明在后世来到过这个地方,却是没有如此清晰的看到过这样的地方,那时早就被水泥混合砖瓦修建成一座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宫殿。而七百多年的沧海桑田今已使崖山与陆地相连在一起,再也看不到现在的风光了。
站在这儿很久,脸上现出悲伤之色,鸿儿和柳七伤也不敢惊动他,最后无法,只有留下鸿儿陪他,而柳七伤去四处寻找落脚住宿的地方。
看着海浪“哗哗”的拍击岸上礁石的声音,想着自己身上正要担负的使命,姜明不禁在心里默念着文天祥的《过伶仃洋》:“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不知不觉的就念出声来。
把鸿儿弄地一愣。以为姜明有什么吩咐。连忙走上前去询问。姜明这才醒悟到自己跑神了。不禁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自己没有朗读出来。要不真地要剽窃他偶像地诗句了。但是心里有隐隐地宁愿文天祥做不出来这首诗。那么就证明着他不会被俘。也不会心灰意冷到如此。那样地话形式也许会有所转机吧。
这么一打岔。姜明顿时就没有了再看下去地兴致。只是柳七伤还没有回来。只能是在这里等一会。
一阵带着咸味地海风吹来。鸿儿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姜明看在眼里。才感觉到春寒料峭这个词地含义。有心解下衣服帮鸿儿披上。但是古人们地衣服真地让他不习惯。解开衣服了。他就剩下了一个短衣。还比较宽松。实在是没有办法暴露出来给鸿儿看。只得作罢。
喊上鸿儿沿着岸边走了一走。希望可以能够帮鸿儿驱去一点寒意。鸿儿彷佛是知道他地心意一般。只是甜甜地笑着。也不说话。任由两个人在那里无语地漫步。
到了已近黄昏地时间。柳七伤才回来。此刻地崖山附近。几乎没有什么村落。柳七伤走了十数里路。才找到了一个名唤“平沙村”地地方。这个村子地名称使姜明想起了令狐冲地“平沙落雁式”。不由从心里就笑了出来。但是没有办法。只是担心文天祥大军到了怎么找到自己。谁知道这个担心刚刚说出来。就被鸿儿和柳七伤打消了。全真教自己有自己地联络方式。只要王阿强到了附近。自然地会发出讯号。两边就能见面了。
姜明这才放下心来。随柳七伤回到了那个平沙村。
说是一个村子,其实也不过有几处房子而已。稀稀落落的住着十几户人家,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临近海边的一个小山包。它背海面山,如果不爬上山顶,就看不到海;不是狂风巨浪,也听不到海的喧哗。而山前却平畴相连,有溪流,有草地,有竹林,有成片的相思树,还可见到许多认不出名的花。使人感觉到自己漫步在某一座园林之中。鸿儿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他们到这个村子的时候,由于柳七伤已经打过招呼并且已经给过银两,所以他们到来的时候,房子已收拾好了,村民们将被褥之类事宜也安排得井井有条,显得这里暂时的还是一片祥和宁静,村民们暂时也没有收到什么骚扰。
姜明想到就先索性在这里暂时住下,一是了解一下周围的地形和民风,然后就是等待文天祥过来再从长计议,但毕竟文天祥离这里走海路的话听村里的老人讲也有八百余里路,不是短时间内能赶过来的,那样还不如耐心的等待。
时间过的很慢,但是姜明他们却很快的和这十几户村民混熟了,并且由他们在外面传播着朝廷要到这里驻跸的消息,一时间人心绿色起来,这个事情传播的相当的快,一时间有志之士纷纷赶了过来,前来拜会大宋国师。
原江西省广信任知府邓荣,在乡间募集民兵数千到崖山准备拱卫行宫。鹤山李宗月,原在封州任职,闻国师驾临,崖山准备行朝,本来已经弃官回乡下的他,毅然捐粮1000石,并分拨民兵入卫。伍隆起,因三世受禄,贡米700石存储以备供应军糈。有凌村陈元辅、陈英辅兄弟,携粟数千石来投。
另外还有水南村廖汝楫,起义勤王。还有香山县马南宝,募集义兵准备前来护帝;黄梁都赵若榉募集乡民数百为义兵,誓师卫宋抗元。这个消息更快的传到新会、中山、顺德以至钦州、廉州的水上居民(旧称旦民),组成乌旦舟师,抗元战火,一时间遍及新会外围的要塞通路。
更有主动者大兴土木,建行宫三十余间,以备奉皇上和皇太后居住,曰“慈元殿”。
这个是姜明始料未及的。没有想到在这个通讯比较闭塞的时代,消息还会传那么快,一时间手忙脚乱,只顾忙着接待来投义士。声势迅速壮大起来。
在姜明和鸿儿还有柳七伤在平沙村等待文天祥的同时。王雪武和张子夏已经到了河南路。张子夏被雪武拉到此地,还不知道做什么。本来是满腹怀疑,摸不着头脑,待到投宿住下以后,再也按捺不住,夜里来到王雪武的房间,非要问一个所以然不可。
王雪武被纠缠不过,想到反正也瞒不住,就告诉他了,原来姜明临分别前竟然是嘱托十三少回大都,看看能不能伺机把被伯颜送回大都的德佑皇帝给带回来,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大元的北方已经非常稳固,在自己的后方必然是防范比较松散,而现在德佑皇帝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用途,如果联络全真教其他愿意帮助大宋的人一起,想来将其带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子夏听了以后顿时目瞪口呆的,没有想到自己接了这么一个任务,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从大都将被俘的皇帝带出来,也不知道国师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是认为他们二人有三头六臂不成。于是问王雪武如果就算能救出又能如何。
王雪武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国师早有安排,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而已,搞得张子夏郁闷不已。一路上晓行夜宿,到了大都。投了道观住下,便先要打听三宫及德佑皇帝的住处,及元人将三宫如何看待。
原来伯颜到临安时,虏了谢太皇太后、全太后及德祐皇帝去,只因谢太皇太后抱病在床,在路上把她停下来。叫押全太后及德祐皇帝先去。想要等她病好了,才送到燕京。所以全太后、德祐帝先到,谢太皇太后后到,元人便把他们安置在两起:全太后、德祐帝住在一起;谢太皇太后,独自住在一起。
守卫虽不是十分森严,但是做起来却真的有些棘手,只有投长春宫而去,先暂时联络一下平素交往较密的同门,慢慢谋定而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