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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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宋-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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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之劫难,无过于此者。蒙古所欲图者,天下也,非国家也,蒙古所欲杀者,万民也,非一姓也。此诚王侯将相、士农工商同仇敌忾,誓死以抗,求存全种之秋也。
夷狄旧邦,射雕牧马,鹰飞草长;禽兽类人,丛林为则,强者恒昌。不耕不读,无渔无商。弃诗书之教化,赖骑射之精良。与我华夏,言不通,性不入,无同书之文字,少有路于桥梁。只知蛮夷,何云友邦?斯酋长者,学儒借法,宏手足之论,惠腹心为实。然彼之道,尊夷攘汉,愚黔欺士,舍义求生,非孔孟之所谓道也;彼之法,扶强除弱,劫贫济富,分族论等,非韩商之所谓法也。斯儒,以乱我中华之正统,斯法,为败我华夏之纲常。斯论之出,乃酋惧我正气之浩然,计穷而为之,然道行逆施,何以服众?尚图扰我耳目,惑我灵台,岂不谬哉。
青天有上,其道大光,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符坚狂妄,败于淝水,颉利猖獗,献舞厅堂。故知胜负之道,不在众寡,存亡有数,无分弱强。蒙古灭金屠夏,拓地万里,挡者披靡,可谓强矣。然不施仁义,终遭天弃。故远有蒙哥之诛,近有东南诸地之败,恃强而不能夺我寸土。况今天下一心,气愤风云,四海旗聚,誓清妖孽。东起闽越,西连巴蜀,兵甲成群,行伍相接,鼓声动而南风起,剑气冲而北斗平。万众悲歌,气吞山河。以此敌虏,何愁不催。诸君但尽人事于日下,必垂青史以永芳。圣人之云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者,尽在今朝。共之,勉之,励之!!!!

第八十五章 各怀鬼胎

檄文随着诏书一起发出,很快的就先落在了张弘范的手里,此时的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准备收拾行装,然后处理着潮汕之地的善后工作。只待接到正式的命令就开始着手复辟宋室的任务。
但是当看到在去年还被自己追的海上乱逃的伪帝竟然大模大样的在福州举行登基典礼,又漫天遍野的发布诏书和声讨蒙古的檄文,脊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凉气。
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真的应该不顾一切的收复福州,现在只是稍作犹豫,恐怕已经是为时已晚了,既然诏书的内容和檄文能传到自己的手中,那么在整个江南恐怕已经是人人皆知了。
这个时候他的行动要愈加的小心才是,因为冲着这个小朝廷发出的诏书,足可以吸引很多有欲望的人站出来,偷偷磨利已经藏了很久的钢刀,正在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占一县为县主,男爵世袭三代,占一州则为知州,伯爵世袭三代,占一路为安抚使,侯爵世袭三代,这个小朝廷好大的手笔啊。
也就是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朝廷敢这么做。这不是有些败家吗?这样需要多少俸禄才能养活起这么多的爵位啊,还世袭三代。恐怕一向以豪爽著称的忽必烈大汗也不敢吧。
现在家大业大的元朝还真。的比不起,否则光发俸禄也能发的皇宫点不起油灯,出这个主意的人有些不简单啊,明知道汉人,特别的江南的汉人现在还是奉大宋为正朔。大元只顾打仗,还没有来得及收买人心的机会,出台这个决定。
那么一来,想光宗耀祖的人肯定。会心动的,先不说做大元的顺民会有什么好处,说破了天也不会有宋室这么优待了,宋室又来个不计出身,不计家世。岂不是街上的泼皮无赖只要有人响应,那么也可以做伯爵、侯爵吗?
一向注重出身的汉人怎么会。用这种办法呢?张弘范一时也想不透,但是也不容他多想,马上命人将檄文和诏书抄了一份,星夜送往杭州,然后通过水路送到大都去,这样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然后给家人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江南的形势,然后。请家人注意皇上的动向,必要时,一定要将消息传给在北方准备作战的伯颜,请老恩师帮自己说些好话。
写罢之后,让亲兵用信鸽将其传出,然后自己却倒。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出声,背后又隐隐作痛起来,这是在崖山时留下的毛病,当时知道福州陷落,泉州和漳州全部被宋军侵犯时,曾经一度气的昏倒过去,醒来之后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背上却长出一个瘤子来,红的如同血要流出来一般。
让郎中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说可能是。虚火上升所致,开了几副清火败毒的方子给他服用,可是总是时不时的疼痛,特别是生气的那一刻。
遇到这种情况,。张弘范只能坐在那里慢慢的放松着心情,但是又怎么可能真的放松呢?这个消息只要传到大都,忽必烈震怒是不可避免的,而自己又是征宋的大元帅,是首当其冲的一个最佳的撒气目标。
当下也不敢怠慢了,只是稍作休息一下,就命令自己的儿子张珪进来,让他代替自己去各处打个招呼,明日就挥师福州,但愿兵锋所至,宋军还是那么不堪一击吧。如果能在震怒来临之前将宋军还赶回还上去,那么还有将功折罪的余地,否则,什么都完了。
第二天,在潮阳驻跸的范文虎也是一脸的死灰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手里的讨蒙古檄文还有登基诏书。两只手有些发抖。这些都是张弘范派人抄后送给他的,言明要去福州平叛,让他安心守护潮汕之地。
不由的想起当初在接到圣谕,说是要他协助董文炳水军到南方讨伐宋朝余孽的时候,本来以为是一件好事,也正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一直以来,他都被蒙古人所看不起,认为他一点本事也没有,只是忽必烈为了招揽更多的宋人而竖起的一杆旗帜,谁还记得在降元之前他也曾经是一方大员呢?
虽然做到了两浙大都督、中书右丞和行省参知政事等职位,但是并没有什么实权,只是利用他往日的威信负责招降或攻战沿江州军,据可靠的消息,招降这些军队,不过是为了挞伐日本时去送死而已。
本来以为这次可以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但是没有想到会落到如此的下场。眼见着张弘范要东去福州,在潮汕之地所剩的陆上人马并不是太多了,眼见着周围近处如揭阳、潮阳、潮州和海阳等地。远处如诏安、惠州和循州等地,据自己所知,每个地方驻扎不过数千人马,而且还是步卒居多。
真的不敢想象,要是这份诏书起了作用,将会出现多少男爵、伯爵和侯爵。这么点人分散在各处,够人家邀功领赏吗?
越想就越坐不住了,匆匆放下手中拿着的诏书,向外边的守卫喝了一声:“去请张僖将军过来。”他不敢请别人,在现在的大营中,大都是董文炳的余部,或者是张弘范留下的人马,自己从杭州带来的那一万余人,由于要阻击宋军的追击,损失了近三千人,只剩下张僖这个部将还算是靠的住。而且张僖当初是他一手从安庆带过来的老人,说话比较放心一点。
张僖过来之后,看了诏书也是沉吟不语。现在的形势比较奇妙,陆上的兵马四处乱跑着举棋不定。但是自己的水军却是隐藏在内海中不敢露头,还没有搞明白宋军用的是什么火器。出去也是送死。自己根本挨不着宋军战船的边,怎么接弦而战呢?
派出去的几十拨斥候都灰溜溜的又回来了。茫茫大海中上哪里去找啊,陆上潜伏至漳州附近的斥候还是没有回来。不过据说在沿路的山民十分警觉,稍有不慎就会被看出破绽,估计要回来还要一段时日吧。
过了一会,张僖突然道:“将军,不如我们起义了吧,这个侯爵别人做还不如自己做好。”范文虎吃了一惊,猛然抬头向外面看去,才想起是在自己的大帐中,连忙示意张僖压低声音,然后才回答道:“我们和别人不同,我们是降过蒙古的,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叛徒,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怎么能再送上门去呢?”
“不然,我看他们上面写着不计出身,我们如果响应,他们必会接纳,否则就会丧失信用,而且,福州方面也需要表率。如果肯接纳我们,肯定会引起其他路人马响应,对于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张僖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继续劝着。
其实当初范文虎降元,他是不赞同的,但是苦于范文虎对其有恩,更何况开始时也瞒着他,到张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大错铸就已经无法挽回,为了自己的妻儿只能是将错就错,更何况当初他对贾似道也是极为的不满。
看到范文虎的脸上稍微的好看一些,张僖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起义举事,对于他们来说是雪中送炭,要是落在别人的后面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到时间要是宋军知道在潮州的步卒很少,再引大军前来,别看我们人数还不少,但被堵在内海中,只能等着宋军用火器屠杀了。那时侯就不是起义了,就是叫投降。待遇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我们只要行动小心,只是将蒙古人和一些冥顽不灵的人杀了,剩下的就可以收编为己用,到时大军在手,只要我们不放松,任是谁也奈何不了我们。如果我们再以帮其攻打元军的理由要求装置那种厉害的新式火器,那么我们大军纵横四海,还能怕谁呢?”
范文虎让张僖过来,本来心里就有这种想法,但是顾虑太多,所以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现在被张僖这么一说,心里马上想开了。接着就说道:“只要我们装置上新式火器,元军势盛的时候,我们再投元,到时间有了宋军的火器,我们还是大功一件。你说是不是?”
张僖的呼吸一窒。差点没有被范文虎这种想法给气晕过去,半天没有出声,还是压制着自己的火气,沉声说道:“将军果然是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竟然没有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范文虎笑着对其说:“这件事情就交与你去办吧。记得隐蔽一些,另外,你派亲兵偷偷回到杭州,让我家人暂避一时,说不定蒙古人会找我家人的麻烦。到时间再立新功,若得升迁。我肯定举荐你我的位置。”
张僖的脸色有些发青了,连忙弯下腰抱拳一礼,大声道:“谨遵将军吩咐,谢将军提拔。属下现在去安排了。”
待到范文虎挥手让他离开,张僖走时的脚步很重,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跌倒一般,慢慢的走了出去,遥遥的看见西边的那一抹残红。脸上不觉显出狰狞之色来,从大帐内就紧握的拳头,到了现在才慢慢的舒展开来。
长出了一口气,张开嘴呸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恨恨的转过身看了一眼。看到有兵卒正在看向他,马上脸色又恢复了正常,慢慢的向一边走去。

第八十六章 患得患失

取用浴佛香汤,回到宫里沐浴了一番,忽必烈从心里上就有些舒畅了很多,经阿合马提醒,才想到该是筹划宋帝还朝的事情了。
由于浴佛节的原因,早就应该付诸于行动的复宋计划被暂时搁置,何况,作为大元帝国,帮助藩属复国,自然是不能轻视。要大肆的准备一下,万万不能让人家小看了。
不过从内心来说,这都是忽必烈自己在找的借口,吃到嘴里的肉,还要将其吐出来。是怎么粉饰也无法让人心里好受,就算是这块肉迟早还是你的,那又怎么样呢?首先这就是一个示弱的表现。这个要是说出来,一生都十分要强的忽必烈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所以尽管已经准备这样做,忽必烈也还正在给自己找着各种借口,太子真金已经去和林伯颜的军中很久了,那边的形势也该明朗清晰了吧,怎么还没有见到有什么音讯全无。这个也可能是他心里唯一的寄望了。
在寝宫内,边闭目沉思着有关于复宋的一些细节,一边享受着宫女为其轻轻按摩着双足的爽利。不管西北战事如何,已经明诏后的东西还是需要实现承诺的。
就算是伯颜和阿术等人在。西北战场上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不需要再复宋牵制南方。那么他也会让赵显暴毙,而不是自己失言失信。蒙古男儿本来就应该是言而有信的。
不过他也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西北战场上给忽必烈带来的隐患远远不是江南所能比拟的。
江南是什么,不过是他大元准。备经营的一个粮仓,而西北却是他们蒙古大元生存发展的根本,如果连家都没有了,还要那么多的粮食做什么呢?那只会成为别人眼红的对象,掠夺的目标。
就像江南那个窝囊的宋朝一样,失去了中原之地,。退居长江以南,可谓说十分果断的抛弃了自己起家之根本的中原。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被大元兼并的下场,他们是有钱,多的让忽必烈都觉得有些心惊。
大元的每一次战争结束,都能从哪里捞得很大的。好处。无论战争多么的残酷,都能得到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回报,这也可能是大元一直垂涎于江南的原因吧。
就这样想着想着,在双足传来阵阵的温柔众酣。然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守在门口的宫官,看见皇上醒来,忙走过来伺候着。虽是已经四月,但是大都的天气还是阴冷的可怕。风一个劲的刮着,据郭守敬他们禀报,听说还会有雪降。
进入了四月还会有雪降,谁听着都有些觉得发冷,更何况是已经六十四岁的忽必烈。
一边抱怨着天气,一边任由宫官帮助自己披上皮氅,只听到那个宫官在身后轻声的禀报道:“太子遣人送信过来了,皇上要不要立即召见呢?”
“唔?”忽必烈心里咯噔一下,凝住了身子,随即马上恢复正常,道:“让他去御书房吧,大殿里太冷了一些。”
帮皇上系好皮氅上的带子,躬身退出去安排了。心里还在想着,果然是太子的使节受到重视,能在书房内禀报呈交奏折。但是想归想,还是要赶紧准备,在书房内先添置炭炉,守候皇上多年的他知道其近两年有些畏冷了。
第二天临朝,忽必烈脸上阴晴不定。脸上虽带着笑容,但是明白其脾性的官员可以看出,在笑容的背后,还有浓浓的杀气。没有等百官奏事,就命令宫官将太子真金的奏报宣读了一遍。
至元十六年三月,拖拖木儿领兵南下,进袭杭海山东。大将别乞列迷失采纳刘国杰建议,趁其“全军而来,巢穴空虚”,径率大军直捣谦州,直至兀速地面。
待拖拖木儿回军时大军以逸待劳,击败叛军,拖拖木儿所部渡河而逃,大批人马溺死在谦河之中,大军俘获生口畜牧万计。并沿唐五路追至按台山西。刘国杰部迫近也儿的石河,侦知当地的窝阔台系宗王拖忽与昔里吉勾结,大军偷袭得手,又乘势进攻昔里吉,再次获胜。
但是大将别乞列迷失虑叛军有伏兵,决定撤回。却是失去了一战功成的机会。令拖拖木儿和昔里吉、药木忽儿、撒里蛮等又连成一线,刘国杰见敌众我寡,只得隐忍再次退回石河以南备战。
众朝臣听候有些犹豫不定,摸不清忽必烈的心思了。这是一件好事啊,虽然有大将别乞列迷的多疑错失了一些良机,但是整体上看,开春首战是以胜利为主。为什么忽必烈却是显得脸色不太对劲呢?
百官那里知道此刻忽必烈心中的患得患失,要是大将别乞列迷失不犹豫那么一下,甚至可以直捣拖拖木儿的老巢。那时再左右开弓,令叛军首尾不能相顾,在解决起来就会容易了很多了。
但就是别乞列迷失那么一犹豫,错失了良机,也让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虽然伯颜随后就带着大军赶往支援,但是茫茫的草原上,遇见一次决战是多么的不容易。主动攻击损失又太大,怎么能不令忽必烈恼怒呢?
看着朝臣们那犹豫的表情,忽必烈马上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着什么。心里叹息着,自从十三年开始宋室献临安投降后,一直积极出谋划策的百官却是也消极了一些,看事情也没有那么长远了。
竟然现在还没有明白自己恼怒的原因。正在感叹,阿合马出列奏道:“大将别乞列迷失贻误战机,辜负了皇上的厚望,恳请皇上给于撤换,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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