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余睹吗?”林靖文听得眉头大皱,问道:“义州有多少骑兵?”
那朵的话让林靖文放下心来。“义州只是小州,其地养不了太多的兵马,更罔论骑兵。义州地补给全从大定府运来,那耶律余睹手下只有三万兵马。其中骑兵不过数千,具体的数字无法探得,但肯定不会超过五千。”
—
“五千骑兵还不足为虑。”林靖文大为放心,“那耶律余睹再善战。但区区五千骑兵能做什么?他若是带步兵来我正好让他尝尝弓骑的滋味,若是带骑兵,呵呵。区区五千人不足为虑。”
“好了,那朵,此次出征我只带弓骑,待休整两日后便出兵,这两日你多派探马去查探锦州方面的情况,义州方面也多多关注。”
“喏!”
过得一日,那朵派出的探马还没带回什么情报,王散的信却是到了,他在信里只说了一句:女直人上钩了。
林靖文大乐,金国一直躲在北方的黑龙江流域,那里人烟极其稀少而且气候恶劣地形复杂,不管是辽国还是辽东想出兵讨伐金国都很费力,至少讨伐军的补给很麻烦,所以,一直以来金国给林靖文的印象就象躲在暗处的毒蛇。事实上金国也地确扮演着毒蛇的角色,躲在一边看着辽东和辽国打生打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冲出来咬上一口,这一口还不知道会咬谁。这次,林靖文却是想用那两万女直奴隶——这个金国无法拒绝地诱饵将金国引出来,至少引到明面上来。
金国也该跟辽国干起来了,事实上金国才是辽国的死敌,但现在打得热闹的却是辽东和辽国,真是让林靖文感到郁闷。
按下显州这边的情况不提,我们来说说辽阳城这边。
完颜吴乞买等了六天就坐不住了,急忙忙地又跑去找王散:“王大人,你家大王的回复来了没有?”
王散看了完颜吴乞买一眼,堆起了一脸的笑容,道:“我家主公同意了,这些奴隶可以卖给你们,不过这价钱嘛……”
完颜吴乞买连忙说道:“价钱好说,大人说个价钱我们应下便是。”
王散笑得更欢了,完颜吴乞买刚一说完他就接了下来。“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可以商议一下了。我家主公给出的价钱是一名奴隶五匹马,或者是二十头牛,再或者是两百只羊……”
完颜吴乞买还没听完就跳了起来,气愤地指着王散道:“一名奴隶五匹马?你们卖的是什么奴隶?五匹马在我们金国都可以买将近一百名男奴了。”
“我们卖的是女直奴隶。”王散就象没看到完颜吴乞买的气愤,依然笑咪咪地道:“女直奴隶知道么?那可比扶桑和吕宋奴隶强壮多了,扶桑奴隶可以修桥铺路、开挖河流、挖矿修城,而吕宋奴隶可以做地事就少多了,很多重活都不能干。但女直奴隶就不一样了,不管多重的活他们都能承受得起,渤海府用两万四千余女直奴隶开山挖矿疏通河流,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不过累死了不到两千奴隶,要是换作扶桑和吕宋奴隶,至少得累死五千以上,所以说,这样强壮能干的奴隶换五匹马并不多。”
别看王散说了这么多,但他强调地就只有三个字:女直、死,意思很明显,这些女直奴隶你们金国不买就得活活累死,当然,现在你们不买这些奴隶就会被坑掉,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们不求你们买,王散就是这个意思。
“能不能便宜点?”完颜吴乞买气愤地瞪了王散半天,吹胡子瞪眼的,可这家伙愣是连笑脸都没变过,弄得他很没脾气,只能委婉地商量。
“便宜是不能再便宜了,不过你们可以少买点啊,别一次买这么多,依我看,你们买个四五千也就够了,也就是两万匹马而已,你们金国财大气粗,区区两万匹马应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皱眉,但会吐血。完颜吴乞买现在就想吐血,可他受到的打击还没完。
王散象是突然想起来似地,大惊小怪地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四个月前我们送了五万户女直奴隶给高丽人,我们攻打辽东的时候他们出了三万仆从军,这三万人现在还驻扎在连山关呐!虽然这三万人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不是,我家主公体恤属下,赐了五万户女直奴隶给高丽。现在想起来还真可惜了,五万户奴隶,至少也值个百万匹马呀,亏了,亏大了。”
“还有五万户?”完颜吴乞买这下是真的忍不住要吐血了,他们金国想女直男丁都快想疯了,可生女直人口就那么多,能搜刮到的他们都搜刮了,也不过得了两万男丁而已,实在是没办法。而这些唐人倒好,居然将至少五万女直男丁拿去送人……
完颜吴乞买咬牙切齿地盯着王散,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如果你们连那五万户一起卖的话——我们买,价钱就按你们说的办。”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旧地 第十六章 劫掠锦州
起来金国是很可怜的,“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当然不可信,金国的根基与其说是女直人,还不如说是辽东,没有辽东广袤的土地、丰富的物产、密集的人口和众多的工匠,金国想崛起那是难比登天,实际上林靖文占了辽东就意味着断了金国崛起的可能。
现在的金国号称有十万大军,实际上以金国的实力能养活五万兵马就顶天了,再多的兵金国养不起,饷银可以不发,但军粮总得要吧,生女直本来就是以渔猎为生,生产力根本就是无限接近于零,即使他们先后占了宁江州、黄龙府等州府,但这些地方都是人烟稀薄之地——金国养不起太多的兵马,也无兵可招。
所以,林靖文的意思是,在算计金国一把的同时,也增强一下金国的实力,让它有能力跟辽国继续死掐。五万户女直,这近二十万的人口需要用牛羊马匹来换,金国当然拿不出来那么多,那就只有从辽国去抢了,而且,多了近五万兵马的金国其野心当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经过统计,辽东这边还有女直奴隶两万一千余人,都是丁壮,这部分人完颜吴乞买虽然觉得肉疼,但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而高丽那边真的有五万户女直,不过经过多次出兵屠杀,那五万户女直中的男丁不过只有还不到两万人,其余尽为老弱妇孺。
“男丁我们尽数买了,男童也买,女子和老弱就不买了。”完颜吴乞买计算了半天,算出一个结论,这超过五万达到六万多的男丁男童以金国的实力还买不起。三十万匹马啊,金国是能拿出三十万匹马,但一旦拿出来了金国的马匹估计就剩不下几匹了。“首批我们就交换渤海府的那两万一千奴隶,两个月以后我们会赶马匹牛羊到沈州北方一百里地地方跟你们交易,其他的人则在一年之内交易完毕,大人以为如何?”
王散连连点头,笑得都跟只狐狸差不多,“善!那下官就等候完颜大人的佳音了。”
“如此,我等先行回大金国筹备牛羊马匹,两个月之后我等开始交易。”完颜吴乞买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辽东了。恨不得马上飞回黄龙府,哦,现在叫会宁府了,他恨不得马上飞回去,虽然他做主将这些女直人都买下来,他相信他的大哥完颜阿骨打也会同意,但怎么也得商议一下才是。
不过,走之前完颜吴乞买想起了这次来辽东的目的,反正都到了这份上,不如一并说出来吧。“还有两件事下臣希望你家大王能考虑下。一是我们双方结盟共抗辽国,二是我大金国希望从辽东购买重甲。就是甲骑的那种,希望两个月之后下臣再来辽东时大人能给个答复。”
“好,下官会将大人的意思禀报我家主公的。”
“金国还没有甲骑?”林靖文收到王散的传信地时候傻眼了,没有甲骑的金国还叫金国吗?不过想想也对,女直人生产力落后,冶铁都勉强,更别说制造骑兵重甲这样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活儿了,貌似金国连刀枪等常规兵器都要从辽国抢,他们不能制造重甲才叫正常。“不过,先不管这个了。传令王散注意防备金国,金国人不过就是土着而已,未脱蛮化,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趁着跟我们交易的时候暴起发难。让沈州方面注意戒备。”
三军准备完毕,是时候出兵了。
重和二年七月,林靖文带着两万弓骑出征。没有誓师,没有大张旗鼓,就那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显州。
四万余匹马渡过绕阳河往大凌河进发,先下安市县,休整半日之后,未留人马守城,全军从安市县渡过大凌河,朔河北上攻下海城县,后伐凌州。
这些小州小县因地处中京道腹地,原本是没有几个驻军的,但自从这里成为边境之后辽国增加了不少兵马,但这些个小县能有多少兵,最多的凌州也才不到三千兵马而已。林家军两万骑寇凌州,凌州城一日三惊,派往锦州求援的快马一拨接一拨,竟是达到了一日三报的地步。
凌州城下,两万骑虽然不能将诺大的州城围个水泄不通,但以弓骑地来去如风,却是让整个凌州成为死地,不管城中从哪个方向派人出去,最多不过片刻林家军的弓骑便能呼啸而来,然后一阵箭雨将其赶回城。
“主公,我军为何不趁机攻城?等锦州地辽军增援来了,他们与凌州内外夹击岂不糟糕?”耶律山奇儿很不明白,城里不过区区三千人而已,可林靖文将这区区三千人一围就是好几天,就是不见真正攻城。
林靖文没有回答,问萧里得显:“锦州城的援军到哪儿了?”
“已离开锦州两日,有三万人。”萧里得显想了想,补充一句:“凌州离锦州不到五日路程,主公,是时候了。”
耶律山奇儿这一听却是明白了,“主公可是想围点打援?”
林靖文和萧里得显对视一笑,长身而起,道:“正是。两位将军,我军该开拔了,再不走就错过战机了。”
是夜,两万骑兵连夜撤个精光,一兵一卒都没留,凌州城却是被来去无踪的
打怕了,硬是直到几天之后才敢派人出城查探,可那是大势去矣。
刚开始的两天凌州城求援的快马一拨接一拨,由不得锦州不派人去增援,而且增援的人还不能少了。听说林家军有两万人之后,锦州除留万人守城之外,将其余的兵马都给派了出来,日夜兼程驰援凌州,不过还好,凌州虽然求救甚急,但天幸还未沦陷。
三万大军兼程赶路,却是累得可以,一到晚上都累得直接倒头就睡。
睡得正熟的时候,却感觉大地一阵颤抖。林靖文带着两万骑滚滚而来。
前头的骑兵射掉哨卡之后,用绳索勾住简易的栅栏,调转马头往回跑,依靠马力将原本就不扎得不甚齐整地木栅栏拔起,弓骑从栅栏地缺口蜂拥而入。
每个弓骑都举着一支火把,于路碰到营帐就将火把丢过去,点起一片又一片的大火,骑兵纵马在辽军大营里四处践踏,一有辽兵就是一刀掠过,碰到成群结队的辽兵更是兜头一阵箭雨再冲上去一阵看杀……回跋人在鸭府地时候被萧里得显的一次夜袭打得很惨。印象十分的深刻,现在他们照着做下来效果也还不错,四处制造混乱,不能让辽军有集结地机会。
林靖文却是没有随军冲进去厮杀,他现在家大业大,用不着亲自上阵了,他却是立在辽军大营外不远处的山坡上观察。
半个时辰之后,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跑过来禀报:“主公,辽军统帅已死,辽军大溃。已然投降,萧、耶律两位万夫长正在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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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文点点头。吩咐道:“锦、来二州的辽军多为汉、奚兵士,传令两位将军不要多加杀戮,能迫降地尽量迫降。”
“喏!”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局势已经大致稳定下来。
此次夜袭大败辽军,三万辽军战死者四千,伤残过万,另有几千人逃散,而林家军这边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万弓骑,受伤的也不到千人。阵亡的不及百人,是为大胜。
两万余辽军被林家军士兵驱赶着走到一处空地上,看着这些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士兵,林靖文下令:“尔等互相检举。平日里欺压兵士乃至凌虐百姓者挑出来,斩。”
俘虏们一阵骚动,却是渐渐平息下去。没有人出来检举揭发,只是不时有人拿眼去瞄一些军官模样的人。
林靖文脸色一冷,再令:“知情不报者连坐,一人不报全伙全队皆斩。”
这下这些俘虏热闹了,事关自家性命,那些军官积威再重现在也必须检举,不然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让俘虏们互相检举揭发之后,共得欺压残害士兵、百姓的军官和士卒一千多人,其中大多为契丹人,还有少部分汉、奚军官,基本上这三万俘虏中的军官除了阵亡和逃散地其余都在被检举之列。
“斩。”
林家军士兵将这些被检举出来的人集中到一片空地上,随着林靖文一声令下,一千骑挥舞着钢刀冲了上去,当着两万俘虏地面将那一千多人屠杀殆尽,血流满地,人头滚滚。
众俘虏看得心惊胆战畏惧不已。
林靖文再将这两万多俘虏打散编制,组编成二十三个千人队,十夫长、百夫长令其自选,千夫长则由弓骑中抽调军官委任,另选派几个千户各统领几支千人队。
林靖文没有趁胜攻锦州,而是带着两万骑和这两万多刚投降过来的辽军回头再攻凌州,这次凌州却是一鼓而下。
林靖文下令大洗凌州,城中官吏富绅任由兵士劫掠,但严令不得骚扰平民。一时间凌州城火光四起哭声遍地。长城之北的辽国,虽然汉人也是占大多数,但跟南京、西京道不同,南京西京两道的汉人实在太多,契丹人少得可怜,因此在这两道契丹人不敢过多凌虐汉人,只是剥削得狠了点。但其它三道就不同了,东京、上京、中京三道的汉人十分凄惨,尽为平民,偶有富裕者也是勾结契丹异族欺压同胞而富,所以林靖文下令杀起来毫不心软。
随后,锦州下属各州县狼烟四起,两万弓骑带着那些投降的辽军破州寇县,但有城破无不下令大洗全城,任由士兵尽杀官吏富绅,却将平民都迁往显州,林家军所过之处,各州县都成为白地,空无一人。
锦州城里惶惶不可终日,出兵抗击林家军吧,区区一万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守在城里不出吧,可眼看着除了锦州城之外的地方连人都口都空了也不是个事,只得派快马请求西边的大定府派兵支援。
大定府此时集结了超过三十万辽军,大多是从南京道和上京道刚调来的,等从祈律府和大定府周边调来地粮草到齐之后就兵发辽东,粮草不齐却不时出兵的时机,所以,面对锦州的求援,大定府也只是令其坚守而已。
眼见锦州周边都被掠夺一空,林靖文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锦州城,四万大军将锦州团团围住,并从显州调来了火炮。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旧地 第十七章 破义州,降兵两万
轰。”
锦州城墙经受不住火炮的接连轰击,终于倒塌了,两万步兵呐喊着蜂拥而入,这些还未来得及更换铠甲的原辽军降兵嗷嗷叫着扑向锦州城的辽军,论战力他们还差强人意,论战术素养不值一提,论作战意志更是让人汗颜,不过军纪现在还可以,令行禁止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这些降兵的军纪想不好都不行啊,林家军军纪森严,五赏五罚令到现在都还有效,令进不进者斩,令退不退者斩,还祸及家人,临阵脱逃、降敌都有严惩。而另一方面,奖励也是十分丰厚的,林家治下首重军功,立下军功好处多多。这些降兵现在是知道了,以林家军的选拔条件,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在此战之后得退役为民,只有少部分勇武善战者才有机会留下来,他们现在争的就是战功,战功多的就留在军中继续打拼,战功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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