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他以前曾经犯个一个错,因而不太可能重蹈覆辙,杜布林告诉自己。
“刚好五万码。”萧肯少尉回答道。
“这家伙没有进行任何疯狂的回转动作。”克莱格现在才想到这个。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追猎吧,不是吗?”瑞克斯问道。
“我想是如此,但他的拖曳式阵列声纳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么优秀。”这艘鲨鱼级潜艇正在进行一种阶梯形的搜索路线。基本的航向大约是西南向东北方,每隔一段约五万码的距离(相当于二十五涅)时,他就转向东南方搜索,在经过相同的距离后,再转回原航向,走的路线就像一个阶梯。不过这也代表苏联的拖曳式阵列声纳的有效距离大概在十三哩左右。克莱格心想,至少,情报处的人员是这么说的。
“你知道,我认为我们应该保持五万码的距离,尽可能小心一点,”瑞克斯在想了一阵子后宣布道。“这家伙比我预期得还要安静得多。”
“主机的噪音减少了不少,不是吗?如果这家伙不是在巡逻,而是想偷偷摸进来的话……”克莱格很高兴他的舰长现在说话又像个保守的工程师了。他并不特别惊讶。当情形改观时,瑞克斯总是又恢复原状,但这位副舰长不在乎,他并不认为在一艘价值十几亿的弹道导弹潜艇玩攻击潜艇的游戏是件谨慎的事。
“我们在四万码的距离依然可以追踪对方,最多接近到三万五千码。”
“你认为如此吗?如果他的航速低一点,其拖曳式阵列声纳的性能会改善多少?”
“很好的问题。应该会有一点改善,但情报指出,这种苏联新式的拖曳式声纳阵列是一种薄线式的阵列,与我们的很类似……也许不像我们的那么好。即使如此,我们将获得许多有关于对方特性的资料,不是吗?”瑞克斯咬文嚼字地问道。他可以因此在记录上获得一颗金星。
“那么,傅玛丽,你对这份情报有什么看法呢?”雷恩问道。他的手上正拿着译稿。而傅玛丽习惯看俄文的原本。
“嘿,毕竟是我征召他的,雷恩。他是我的人。”
雷恩看看手表;时候差不多到了。查尔斯顿爵士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他的保防电话在此时分秒不差地响起。
“雷恩。”
“我是老查。”
“你有什么消息给我们,老兄?”
“上次我们谈论的那些事情,我请我们的兄弟查过了。实在查不出什么,小子。”
“甚至连证实我们的情报不正确都不行吗?”雷恩问道,他的眼睛紧紧地闭起来,好像不想听到这个消息一样。
“没错,雷恩,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有。我承认我自己也觉得这有点奇怪,但这还是有可能的,即使机会不太大,我们在那边的朋友本来就不应该会这方面的事务。”
“谢谢你们的努力,老友。我们欠你们一次。”
“很抱歉我们没帮上什么忙。”电话接着便切断了。
这是所有可能中最糟的消息,雷恩想到。他的眼睛便注视了天花板一下。
“英国人在苏联政府里的内线,也没有办法证实或否定三角帆的情报,”雷恩宣布道。“这意味着什么呢?”
“情形果真如此吗?”古德烈问道。“那我们还是要靠自己的意见决定了?”
“古德烈先生,如果我们真的聪明到能够预知未来的话,我们早就可以到股票市场赚大钱了。”雷恩怒道。
“但你就曾经在股票市场上赚过大钱啊!”古德烈指出。
“我只是在某些热门的投资上运气还不错。”雷恩转移话题。“傅玛丽,你有什么看法呢?”
傅玛丽看起来很疲倦,毕竟她还要担心一个婴儿。雷恩认为自己应该叫她放轻松一点。“我必须支援我自己的干员,雷恩。你也知道这一点。他是我们在苏联政治情报方面最好的来源。他单独和奈莫诺夫举行会议。这就是为什么他是如此有价值,也是为什么他的报告很难透过其他管道加以证实——但他的报告从未错过,不是吗?”
“最令我害怕的部分是,我开始相信他了。”
“这为什么会让你害怕呢;雷恩博士?”
雷恩点了一根烟说道:“因为我认识奈莫诺夫这个人。这个人过去在莫斯科一个寒冷的晚上,本来可以令我从此在世界上消失的。我们后来达成协议,他也信守诺言。一个相当有信心的人才会做像这样的事情。如果他已经失去他的信心,那么……那么整件事情就会迅速且无法预测地开始崩溃。你能想像有任何事情比这还更可怕的吗?”雷恩的眼睛横扫整间房间。
“我几乎不敢去想像这种后果,”这位情报处的俄罗斯部门首脑同意道。“我想,我们只有相信三角帆的报告。”
“我也是这么认为。”傅玛丽同意道。
“小古,你呢?”雷恩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相信那个家伙。他所报告的资料,正可以支持你在哈佛发表的那一篇论文里的论点。”
古德烈博士并不喜欢这样被人质问。他这几个月在中情局里花了很多代价学到一个相当重要的教训:在学术圈里发表一种新见解,或在哈佛的教职员午餐桌旁与同事高谈阔论,都是很容易,但在这儿不同。国家政策是根据他们所提出的意见而制定的。而他了解,这才是被系统征服开始腐败的真正意义。
“我实在不愿这么说,但我已经改变我的看法。这里面可能还有我们没有找到的炸药。”
“有可能是什么呢?”这位俄国组的组长问道。
“抽象一点地想吧。如果奈莫诺夫下台,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呢?”
“凯迪雪夫是可能的人选之一,他的机会大概有三分之一左右。”傅玛丽回答道。
“就学术观点而言——妈的,不管以什么狗屎观点——难道不能算是一种利益的冲突吗?”
“傅玛丽?”雷恩看着傅玛丽问道。
“好吧,那又怎样呢?他以前何时对我们说过谎呢?”
古德烈决定坚持自己的意见,假装好像在做一次学术讨论一样。“傅玛丽女士,我奉命寻找任何三角帆情报可能错误的迹象。我已经检查过所有能够找到的资料。我唯一发现的东西是,他报告里的语气在最近几个月有些微的改变。他所用的字眼稍微有点不同。他所作的评论比往常更肯定,在某些部分比已往少用了许多猜测性的字眼。现在,这可能符合他自己的报告——我的意思是说,报告的内容——但……但这也可能代表某些意义。”
“你的评估居然是根据他所用的句读?”这位苏联事务的专家嗤之以鼻。“小于,我们在这儿的工作可不是这样子做的。”
“好了,我还得把这份报告带到白宫去,”雷恩说道。“我必须报告总统,我们认为三角帆的情报无误。我要安德鲁及甘特诺维兹两位苏联专家对此作一评估——有任何反对意见吗?”没人反对。“好吧,谢谢你们。小古,你可以留下来一会儿吗?傅玛丽,这个周末好好休息。这是个命令。”
“我的小女儿半夜哭闹,因此我昨晚没睡什么觉。”傅码丽解释道。
“那么叫你丈夫晚上起来照顾小孩呀。”雷恩建议道。
“我丈夫没有乳房。我得喂奶,记得吗?”
“傅玛丽,你有没有曾经想过,喂奶是懒惰的男人施在女人身上的阴谋!”雷恩微笑地问道。
傅玛丽眼神里疲倦的表情,已经盖住她的幽默感。“是啊,在每天清晨两点钟左右。周一见罗。”
古德烈在两人离开后,坐回自己的位子。“好吧,你现在可以骂我了。”
雷恩挥手叫他轻松一点。“你指的是什么呢?”
“那才不是个馊主意。你是第一个想出这种可能性的人。你做得不错。”
“但我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位哈佛学者怒道。
“是没错,但你找的方向并没有错。”
“如果三角帆提出的可能性是真的话,你从别的情报来源,证实这个假设的可能性有多高呢?”古德烈问道。
“应该超过百分之五十,也许最多不到百分之六十。傅玛丽说得没错。这家伙所提供的情报,并不是我们很容易就能从别的地方加以证实的。但你说得也没错:他在这件事上说谎,可以从中获利。我必须在周末之前,向白宫报告他的情报。然后我要请甘特诺维兹及安德鲁飞到这儿来,在下周看看这份情报,请他们加以评估。这个周末有任何特殊的计划吗?”雷恩问道。
“没有。”
“现在你可有了,我要你过滤你所有的笔记,提出一份评估报告,要做得很好喔。”雷恩拍一下桌子。“我要这份报告周一早上在我的办公桌上。”
“为什么呢?”
“因为你相当诚实而且理智,小古,你真的可以撇开自己的好恶来观察事务。”
“但你从未同意过我的结论啊!”
“我是不常同意你的意见,但你找来的支援资料却都是第一流的。没有人一直都是对的。也没有人一直都是错的。过程才是重要的,这是追求知识的原则,而你在这件事情上做得相当好,古德烈博士。我希望你会喜欢华盛顿特区的生活。我想请你永远在这儿干下去。我们在情报处里准备成立一个特别小组。其任务是专门提出相反的看法,等于是局里的第二种声音,直接向情报处处长负责。你将可以成为苏联事务部门里的第二号人物。你认为你可以应付吗?仔细考虑一下,小古,”雷恩赶紧补充道。“将来你接受这个职位后,当然在工作上会受到持相反意见的人的攻击。工作时间将会相当长,薪水又不高,工作起来会相当没有成就感。但你可以接触到很多机密的东西,而且时常还有人会注意到你的意见。无论如何,我刚刚要求的报告将等于是你的入学考试——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并不在乎你的结论到底为何,但我要一个能跟其他人持相反意见的人。你要不要参加?”
古德烈在回答之前,在座位上显然有点坐立不安且迟疑。天啊,难道他想断送自己的事业吗?但他实在不能不说出这件事,不是吗?他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口:“有一件事情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好的。”
“当艾略特博土派我来这里——”
“是派你来这边批评我。我知道。”雷恩感到相当有趣。“前阵子的我表现的确可以让你好好地在这方面发挥,对不对?”
“雷恩,不止是如此而已……她要我对你进行一些私人档案的调查……寻找一些她可以用来对付你的东西。”
雷恩的表情转为相当严肃。“还有呢?”
古德烈感到面红耳赤,不过他紧接着说:“而且我也拿给她这些资料。我查到你接受证管会调查的档案,而且还拿给她一些你其他财务上的安排的报告——例如:卡洛一家人。”他顿了一下。“我对自己实在感到很羞耻。”
“有没有因此学到什么呢?”
“有关于你吗?你是一个很好的上司。凯伯特实在是个懒鬼,只是外表很有官架子罢了。艾略特则是个阴谋的贱人,她很喜欢操纵别人。她把我当作猎犬一样。我是学到了一点教训没错。我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情。长官,我以前从未这样子向人道过歉,但你应该知道。你有权利知道。”
雷恩盯着古德烈的眼睛不下一分钟,看看他是否有退缩的迹象,考量他心里到底真正在想什么。最后他捻熄他的香烟。“你的报告最好要做得很出色,小古。”
“你将看到我最佳的一面。”
“我想我已经看到了,古德烈博士。”
“好吧,有什么事呢?”福勒总统问道。
“总统先生,三角帆报告,他敢肯定苏联陆军的确遗失了一些战术核武器,而国安会正疯狂地在找寻这批武器。”
“在哪呢?”
“他们搜索的范围遍布全欧洲,包括苏联境内。从表面看来,国安会对奈莫诺夫应该还是忠心的,至少大部分是忠心的,奈莫诺夫是作如是想——而我们的人却没那么肯定。苏联军方绝对是不服奈莫诺夫的;他说阴谋政变是极有可能的,但奈莫诺夫却没有采取强硬的行动来化解。勒索的可能性已经是很明显了。如果这份报告是真实的话,苏联政坛发生权力快速转移的可能性就相当高,而其后果根本无法想像。”
“那你有什么看法呢?”邦克有条理地问道。
“我们总部的评估是,这也许是一个可靠的情报。我们已经对于所有相关资料做了详细的检查。两个对于苏联事务了解最详细的顾问,一个是在普林斯顿,一个是在柏克莱。我会请他们两个在星期一到总部里看看我们的资料。”
‘那么你什么时候才会有比较肯定的评估呢?”塔伯国务卿问道。
“这就要看你所谓的‘肯定’是什么意思。在下个周末之前,我们将会有一份初步的评估报告。‘肯定’则得多花一点时间。我曾经请我们的英国同行设法证实三角帆的情报,但连他们最深入苏联政府的内线也没有办法。”
“那些武器有可能在哪儿出现呢?”艾略特问道。
“苏联是一个很大的国家。”雷恩回答道。
“而且这个世界也不小呀,”邦克说道。“你想事情最糟糕会演变到什么地步。”
“我们还没有开始进行这方面的评估,”雷恩回答道。“但当事情扯到失踪的核武器时,情况是好不到哪去的。”
“中情局是否有任何理由可以怀疑,苏联军方失踪的核武器将来可能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吗?”福勒问道。
“没有,总统先生。苏联军方是个理性的组织,而攻击我们将会是个愚蠢的行动。”
“你对那些军人的信心还真令人感动;”艾略特说道。“你真的认为他们的军人比我们的士兵们更有智慧吗?”
“当我们要求他们效命时,他们会奋不顾身.”邦克尖锐地说道。“我希望你起码能对他们表现一点点敬意,艾略特博士。”
“我们改天再讨论这个话题,”福勒说道。“他们威胁美国会有什么收获吗?”
“什么也没有,总统先生。”雷恩回答道。
“我同意雷恩的看法。”塔伯说道。
“如果那些SS18洲际弹道导弹能够先拆除的话,我会觉得好一点,”邦克说道,“但雷恩说的没错。”
“我也要一份这方面的评估,”艾略特说道。“我马上就要。”
“我保证你拿得到。”雷恩向她保证。
“墨西哥行动进行得怎样?”
“总统先生,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
“你们说的是什么?”国务卿问道。
“塔伯,我想该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雷恩,请你对国务卿作一下简报。”
雷恩先筒略地提过所有的背景资料,和这次行动的动机概念。总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
“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们会做这样的事情,这简直令人愤怒。”塔伯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来看这次的超级杯罗?”邦克微笑地问道。“塔伯,我相信日本人会做出这种事。雷恩,你们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过滤出飞机上的监呼内容?”
“从他抵达华盛顿的预定时刻看来,再加上电脑的处理时间……应该在那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就可以过滤出来。”
“老福,你还是赶得上超级杯啊。”邦克说道。这是雷恩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那么随便的态度跟总统说话。
福勒摇摇头。“我可以在大卫营看电视转播。我要为这次美日高峰会议储蓄精力。再说,刚侵袭丹佛的那股暴风雪周日可能还在那儿。到时候回华盛顿可能很麻烦,而且密勤处早已花上好几小时的时间,说服我观赏足球赛对我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当然指的是对他们的负担会加重。”
“这场比赛将会很精彩。”塔伯说道。
“赛前的预估怎样?”福勒问道。
天啊!雷恩心想。
“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