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难道雷恩不再觉得她能让他兴奋吗?如果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不能呢?难道她不够漂亮吗?难道她没有尽到——甚或超过——一名妻子的责任吗?单纯的拒绝已经够糟了——这她倒还可以忍受,但知道他的精力是花在其他擦着便宜香水的不知名女人身上,就不是她可以忍受的事情了。
她必须面对雷恩,把一切事情摊开来说明白,她必须找出事实的真相。
要怎么做呢?她问她自己。这是个问题。她可不可以跟医院里的同事讨论这件事情……也许找个心理医生?寻求专业的咨询冒着让事情曝光的危险,要让家丑给别人知道吗?聪明美丽的凯西副教授,甚至连自己丈夫的心都抓不稳吗?人们会想她做错了什么呢?她的朋友会在她背后闲言闲语。当然,这些人都会跟她讲这不是她的错,但当她的朋友找不出安慰的话时,可能只会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她们心里一定会想,是否凯西原本可以挽救这一切呢?为什么她没有注意她丈夫的异状?毕竟一个失败的婚姻很少是单方面的责任,而且雷恩不是那种喜欢到处玩女人的人,不是吗?这件事被公开之后,这会比她一辈子所遭遇的事情还令她尴尬,她内心想道,远比一些早已经忘掉的丑事还要糟糕。
这实在不合理。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此刻她也知道,不做任何事反而更糟糕。难道这只是一个陷阱吗?难道她一点选择都没有吗?
“怎么回事,妈咪?”莎莉问道,手里还拿着一个芭比娃娃。
“没事,甜心,让妈咪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小杰克说他很抱歉,还问他可不可以出他的房间?”
“好,如果他能保证自己很乖。”
“好!”莎莉跑出房间。
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吗?凯西不禁纳闷。她几乎可以原谅雷恩任何事情。但她能原谅雷恩这件事吗?这不只是她想不想原谅雷恩而已,因为这件事不只牵涉到自己的自尊,还有孩子?而孩子需要一个父亲,即使是一个不太负责的父亲。难道她的自尊远比孩子们的需要还要重要吗?但换个角度来看——要是父母亲之间不和协的话,这还算什么家庭?这不会对孩子造成成更大的伤害吗?毕竟她永远可以再找一个……另外一个雷恩吗?
她又开始哭起来。她不但为自己哭泣,也为了自己无法作个决定而哭泣,为她的人格受到的伤害哭泣。这种哭泣对问题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只会使事情更糟。表面上凯西希望雷恩走得远远的,而内心深处希望他回到自己身边,她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要了解,这一切完全是机密。”这位调查员说道,其语气不你在请求。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又矮又胖,双手柔软且充满血色。他的俾斯麦式胡须显然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男性化。事实上,如果不仔细看他的脸的话,实在无法使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他那双眼睛却绝不会错过任何事情。
“医生习惯于机密的事情,”凯兹回答道,递还给对方证件。“请快一点。二十分钟后我要到病房巡诊。”
这位调查员认为自己的任务需要一定的技巧,虽然他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同意这种作法。问题是玩女人也不是真正的重罪。虽然这的确能使一人不能继续接触高机密的资料。毕竟,一个人如果会打破自己在教堂里所许下的诺言,那么就很难保证他不会违反在纸上签下的承诺。
凯兹靠在椅子上,尽可能耐心地等待对方即将亮出的牌,当然他不是那么有耐心。他是一个外科医生,习惯动手做事及自行作决定,而不是等待其他的人。当他在椅子上左右摇晃的同时,一手还玩着自己的胡须。
“你跟凯西博士认识有多深?”
“凯西,我跟她一起同事将近有十一年了。”
“你能告诉我一些有关于她的事吗?”
“她是一位杰出的外科医生;从事业能力上来讲,她有极佳的判断力以及高超的技术。她是我们医院里最好的老师之一。她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到底有什么问题呢?”凯兹盯着他的访客说道。
“很抱歉,我是发问的人。”
“是啊,我看得出来。请继续说。”凯兹冷冷地说道,仔细地端详眼前这个人?观察他的肢体语言、表情及一些小动作。他并不喜欢他所看到的一切。
“她最近有没有说些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家里有没有什么问题,诸如此类的事?”
““我希望你能够了解一点,我是个医生,人家对我所说的话也是机密。”
“凯西是你的病人吗?”此人问道。
“我过去曾经替她作过检查。我们在医院里都是这么做的。”
“你是个心理医生吗?”
凯兹几乎对这个问题吼回去。跟其他外科医生一样.他的脾气也不小。“你是明知故问。”
这位调查员从笔记里抬起头来看着凯兹,以就事论事的语气说道:“那么在此,你就没有保守机密的义务。现在,能不能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呢?”
“不。”
“不,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据我所知,她不曾把家务事告诉别人。”
“对她丈夫及其行为,还有他的举止有何异常,有没有跟你提过?”
“没有。我跟雷恩也很熟。我真的喜欢这个家伙。他显然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他们有两个很乖的孩子,而且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前几年发生在他们家里的事情,对不对?”
“没错,但人会改变的。”
“他们不会。”凯兹相当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似乎相当肯定。”
“我是一名医生。我靠我的判断过活。我想你在暗示的事情根本是无稽之谈。”
“我并没有在暗示什么。”这位调查员说道,内心很清楚这是个谎言,而且也知道凯兹知道他这句话是个谎言。他第一眼看凯兹这个人就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凯兹是一个热情洋溢的人,如果他认为不值得保守的秘密,绝不会费心去严守秘密。此外,他也可能是位很好的医生。
“我要回到我原本的问题上。凯西的行为跟一年前有什么不同?”
“她多了一岁。他们有小孩,小孩长大了一岁,而且有小孩可能会造成一些困扰。我自己也有几个小孩。好的,就算她也许胖了一、两磅——实在也不是一件坏事,她自己的标准实在是太瘦了一点——而且体力也不如前。可能是因为她通勤的时间长,而且在这里的工作也很艰苦,特别是对一个有小孩的母亲而言。”
“你认为只有如此吗?”
“嘿,我是个眼科医师,不是一个婚姻咨询专家。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
“为什么你要说,你不是个婚姻咨询专家。我从未提起他们的婚姻有问题,对不对?”
真是机灵的王八蛋,不是吗?凯兹想道,手里不再玩他的胡须。对方也许还拥有心理学的学位……更可能是自学的那一型。这些条子都相当擅长于判断人。甚至还想判断我?“对于结婚的人而言,在家里有问题通常是指着婚姻不美满,”凯兹缓慢地说道。“没有,凯西从来没说过任何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你敢肯定吗?”
“相当肯定。”
“好吧,谢谢你肯同意跟我见面,凯兹医生。很抱歉打扰你。”他递过一张名片来说道:“如果你听到凯西提到任何有关于这类的事情,而你能够通知我的话,我会相当感激的。”
“你到底握有什么资料?”凯兹问道。“如果你要我合作的话,我需要一个答案。我不能无缘无故监视别人。”
“医生,她的丈夫在政府里担任一个相当高阶且敏感的职位。基于国家安全的理由,我们会对这些人物加以监视,这是例行公事。即使你对这种事情不太在意,你也会做相同的事情的。例如有一名外科医生上班时满嘴的酒臭味,你会注意到并采取行动,不是吗?”
“这种事情在这里从未发生过。”凯兹向他保证道。
“但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你会注意到它。”
“我们当然会对这种事情采取行动。”
“很高兴听到这种话。你也知道,雷恩可以接触到所有相当敏感的资料。如果我们不对这种人加以留意的话,我们就是不负责任。而我们正在如此做——这是一项相当敏感的调查,凯兹医生。”
“我了解这一点。”
“我们握有一些迹象显示,她的丈夫的行为也许……异常。我们必须查一查。你了解吗?我们必须如此做。”
“好吧。”
“我们只要求如此而已。”
“很好。”
“谢谢你的合作,医生。”这位调查员握手后离开。“在这个人离开之前,凯兹一直试着不让自己脸红。他其实对雷恩认识的程度没有那么深。他们在宴会里碰过五、六次面,彼此交换了几个笑话,谈一些棒球或天气的话题,有时候会谈到一些国际关系。雷恩绝不会躲避任何问题,也从没有说过我不能讨论这种事情的话。凯兹觉得他实在是一个很随和的家伙。从各方面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他实在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
然而凯兹跟他认识的其他医生一样,大家都认为凯西完全是一个好人。如果他自己的孩子之中有人需要动眼科手术,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三个人,凯西便是其中之一,而这已经是他给任何人最佳的评语了。她在病理判断及手术过程上支援过他,相反地,他也支援过凯西。当两人之中有一个人需要意见的时候,通常一定会去问另一个人。他们是朋友以及同事。如果他们真的想离开霍普金斯大学附属的威尔玛医院的话,他们可能会一同到外面开个诊所,因为在行医上的伙伴关系要维持良好,远比维持一个美好的婚姻更难。凯兹认为,自己当初如果有机会的话,很可能会娶凯西。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她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她替很多小孩子动过手术。因为在有些手术上,外科医生需要一双小手,而她就有一双玲珑小巧的手,而且技术更是高超。凯西在她的小病人身上花了很多的时间。病房护士因此都喜欢凯西这个人。事实上每个人都喜欢她。她的外科小姐对她特别忠心。他们的素质也不逊于凯西。
“家里有问题?雷恩在凯西背后玩女人……伤害我的朋友?”
“那个一文不值的王八蛋。”
“凯西注意到。他又晚回家了。这次是过了九点才到家。难道他就不能早一点回家吗?”
“如果不能,那么是为什么呢?”
“嗨,凯西,”他在进入卧房时说道。“抱歉我又晚回家了。”
当他走出房门后,凯西走到衣橱旁打开门,检查那件西装。什么味道也没有。他一定是第二天就将这件西装送洗,然后只要编个理由,说这件西装上面有污点。凯西还记得,这件西装是曾经有过污点,但、但、但……要怎么办呢?”
她几乎又开始哭泣起来。
当雷恩经过这间房间前往厨房时,凯西已经坐回她的椅子上。他没有注意凯西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沉默不语。他太太还是待在她的位子上,虽然眼睛盯着电视萤幕,但并没有真正在欣赏,而且内心一再地思考这件事。想找出一个答案,结果只有令她更加生气。
她需要别人给她意见。她并不要她的婚姻就此结束,不是吗?她可以感觉到愤怒的情绪已经逐渐侵蚀掉内心的爱及理性。她知道自己应该注意它,应该抗拒这个情况,但她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做到,因为她内心的愤怒只有越来越高涨。凯西悄悄地走到厨房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明天并不要动手术。今晚喝一杯应是无伤大雅。她再度看着她丈夫,而他依然没有注意到。没有注意到她,为什么雷恩没有注意到她?她已经忍了够久。好吧,就算他们在英国过的那段时光还不错,她在盖兹医院教学时也度过了一段相当美好的时光;这件事并不会影响到她在霍普金斯大学的终身职。但其他的事情——他不在家的时间是那么的长!他在参与裁武条约的谈判时,进出苏联那么多次,还有许多其他事情,到处扮演间谍,把她和孩子丢在家里,迫使她不得不牺牲掉一些工作。她因此错过了好几次大手术,每次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就得必须强迫凯兹替她进行自己应该动的手术。
而雷恩这些时候到底到哪去了?她曾经甘愿接受这个她甚至连问都不能问的事实。他到底做过什么事情?是不是在背后好好地笑她一顿,他是否跟性感的女间谍在异国共度过良宵呢?就像电影中的男主角—样?雷恩坐在异国的一个安静昏暗的酒吧里,跟某位间谍会面,而一件事总是可能引到另外一件事上……
凯西回到电视前面,大口喝着杯中的酒。她几乎要把口中的酒吐子出来。她并不习惯这样牛饮着威士忌酒。
这完全是一场错误。
她内心好像起了一场交战,一边是善良的力量,另一边是邪恶的力量——还是该形容一边是天真的力量,而另一边是现实的力量?她不知道,而且她心里乱得无法判断。
反正她今晚也不在乎,不是吗?她的月经来了,假使雷恩想要的话——她知道他不会要的——她必须说不。如果他能在别处享受的话,他为什么会要求呢?如果他想要的话,为什么她必须说好呢?为什么老是吃剩菜?为什么要当人家的备用品?
这一次她小口地喝着她的酒。
需要人家给她建议,需要跟某人谈一谈!但找谁呢?
她决定或许可以找凯兹谈一谈。她信得过凯兹这个人。只要她回到医院里,马上可以求助于他。还要过两天。
“这应该可以过得了初赛。”
“当然可以,老板,”教练说道。“五角大厦的情形如何?邦克。”
“不像你的工作那么有乐趣,保罗。”
“这就是选择,不是吗?有趣还是重要。”
“球员们都好吗?”
“是的,长官!本季我们队里球员受伤率不高。而且我们在本周会进行一场淘汰赛,以挑选状况较佳的球员。我要让维京队受到重创。”
“我也是一样,”国防部长邦克在他的东厢办公室里说道。“你想我们这一次真的可以挡住威尔斯吗?”
“我们会奋力一试。不过他实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球员。自从萨尔斯退休之后,我还没看过像他这种速度的球员。防守他真是令人头大。”
“我们先不要想太多。我希望一周后能到丹佛去。”
“我们一次对付一个球队,邦克,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手是谁。我宁愿跟洛杉矶队对垒。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击败对方,”这位教练说出他的想法。“然后我们可能必须在复赛时干掉迈阿密队。这就比较难一点,但我们还是办得到。”
“我也是这么想。”
“我有一些记录片要看。”
“很好。只要记得,一次对付一个球队—一不过我们还要再赢三场。”
“你可以告诉我总统来丹佛看球。我们一定可以在那里的球场为他表演。今年是圣地牙哥队的丰收年。冲锋者队会一帆风顺打到决赛的。”
水闸打开后,杜布林看着海水灌入乾坞里。卢林上将号已经准备就绪。它的方向舵上方的鱼雷型整流罩里,已经装置了一套新式的拖曳式阵列声纳。其七叶的黄铜螺旋浆也接受过详细的检查?并且经过刨光。它的船壳已经恢复到完全的防水性。杜布林的潜艇已经可以出海了。
内部的船员也是一样。他终于赶走了十八名平常喜欢摸鱼的船员,然后以十八名新军官来替补。苏联潜艇队数量的巨幅减少,已经让许多潜艇军官遭受裁职。然后将这些学有专精的人才解甲归田,无疑是一种浪费——再说,民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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