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高地,甚或以色列的每一块土地。”
“如果——”
“老班,你问到如果。如果那个真的发生时,将军,我会亲自飞到这里与你们共患难。我曾经也是个陆战队员。你也知道我曾经被人用枪射击过。犹太人集中营的事将不可能再发生了。在我活的时候不可能发生。我的同胞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美国人必须以鲜血来保护这个国家的话,那么美国人将不惜一切以保护以色列。”
“贵国也曾经对越南说过这种话。”克拉克听到这句话时眼睛不禁冒出怒火,班雅科也注意到这一点。“你想说什么话吗?”
“将军,我不是一个政府的高官,只是一个拥有自尊的小喽罗。但我的战斗时数远比贵国每一个人还多,而且我告诉你,长官,此地令我最害怕的是,你们还在重蹈我们在越南所犯下的覆辙——我们学到了教训,你们却没有。而且雷恩博士所说的是对的。他在必要之时会跟你们共患难。我也会,如果战争真的来到,我也会尽责任杀敌。”克拉克以低沈平稳的声调说道。
“又是一位陆战队员吗?”班雅科笑着问道,虽然他对克拉克的底细相当清楚。
“够接近了。”克拉克说道。“而且我还一直注意着时代的趋势,跟他们说的一样。”他微笑地加了这句话。
“那么,你的同事如何呢?”班雅科指着查维斯,他此时正故作轻松地站在街角,监视着街道上的活动。
“跟我过去一样优秀。而且那些骑兵团士兵的状况也是如此。再说此时谈论战争的可能性未免太荒谬了一点。你们两人都知道这一点。长官,如果你们想要安全,就必须先解决贵国的内政问题,然后和平将会像暴风雨后的彩虹一样出现。”
“从你们的错误中学习……〃
“将军,我们在越南时有四千里的缓冲区可以退后,再说越南离地中海也不远。你们最好能从我们的错误里学到一点教训。你们比我们当初在越战时更有机会达成真正的和平,这是好消息之一。
“但让我们的边界暴露在——”
“长官,如果和约行得通的话;你们会感谢我国的。如果行不通的话,我们会有一大堆士兵站在贵国部队之旁,与你们一同浴血作战。”克拉克注意到查维斯此时从他的岗位轻松地走到对街,他的举止很像一个观光客,似乎在漫无目地地游逛。
“包括你在内吗?”
“将军,我敢职你打赌。”克拉克回答道,他现在又开始提高警觉,监视在街上的人们。查维斯到底看到什么?他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呢?
他们是谁?葛森实在有点纳闷。他花了一会儿的才认出是莫刹德副局长,班雅科将军,这是他在脑海中寻找他所记得的一大堆照片后,才认出这位以色列情报界的第二把交椅。他正跟一个美国人谈话。不知道这个美国人是谁……葛森的头故作轻松地慢慢转向那两人谈话的地方。那个美国人可能有好几位保镖……最靠近的那个人显然就是一个保镖。看起来是相当有经验的安全人员,虽然有点老……也许快五十岁了。此人眼中有一股紧张——不,不能说是,应该说是警觉性。一个人可以控制他脸部的表情,但无法遮掩他的眼神——啊,那个人又把太阳眼镜戴回去了。不止他一个人。一定不止一个保镖,再加上以色列的安全人员。葛森知道自己的眼睛注意他们太久了,但——
“哦。一个男人不小心撞到了他,他的体格比葛森小了一号,深色的皮肤,甚至可能是一个阿拉伯兄弟,但他说的是英文.在葛森有时间了解到自己已经被快速且技巧性地搜过身之前,此人只留下一句“抱歉”,便掉头就走。葛森无法确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一名以色列或美国的安全人员检查过。好在他并没有携带武器,甚至连一把刀子都没有,只带了一个装满书的袋子。
克拉克看到查维斯好像在脖子上赶一只苍蝇,但这个普通的动作却是代表一切安全的讯号。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目标的眼神——任何人只要对他所保护的人有兴趣的都是他的目标——为什么这个人要停下来并留神观看呢?克拉克转头看看四方。隔两张桌子处有一名漂亮的女孩。她不是阿拉伯人或是以色列人,可能是哪个欧洲国家来此观光的女孩,所说的语言听起来像是日耳曼语系的语言,也许是荷兰语。相当漂亮的女孩,难怪会引人注视。也许他和班雅科及雷恩只是挡在注视者及被注视者之间。也许,身为一个安全人员,再加上懂得一切刺杀的技巧,实在很难在警觉及妄想之间划分清楚,而且克拉克对这一点也很清楚。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们此次的会面是在随便一条街上找个餐厅坐下,而且雷恩在此,还有班雅科及他已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的事实……没有人的情报会做得那么好,即使在一个单独的城市也没有一个国家有那么多的人手能在整个城市布线——也许除了苏联的莫斯科——能够造成这种威胁。但为什么那个人的眼神那么奇怪呢?
好吧,克拉克决定记下这个人的脸孔,所以这个人的影像已经存在他脑海里,混在数百个脸孔的记忆中。
葛森继续自己的观察。他已经买到所有他需要的书,现在他开始观察瑞士部队,例如他们行动的模式,及他们有多强悍。他又想到班雅科将军。一次失去的机会。像班雅科这样的目标并不是每天都有机会遇上的。他继续朝着那条凹凸不平的街道走下去,故意使他的眼神空洞,好像在随意地观看街上的景物,尽量不吸引别人的注意。他在下一个街口右转,然后增快行走速度,企图在瑞士卫队趟到下一个十字路口之前赶在他们的前面。他对于所见到的瑞士卫队觉得既欣赏,却又因为这些瑞士卫队实在太强悍了,让他心里发毛。
“做得相当好。”班雅科对着克拉克说道。“你的手下受过相当好的训练。”
“他是相当有前途的年轻人。”克拉克一边说道,一边看着查维斯绕了一走到对街的监视岗位上。“你认得那张脸孔吗?〃“不。我的人可能已经照到一张照片了。我们会加以比对查证,但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具有正常性欲的年轻男子而已。”班雅科把头转向那个荷兰女孩,如果她是荷兰人的话。
克拉克对以色列安全人员没有采取行动感到惊讶。一个袋里可能藏着任何东西。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东西”通常是代表着负面的意义。老天啊,他真恨这种工作。为了自己小心是一回事。他习惯利用机动性,不同的路线,不规律的速度,而且一直注意着逃脱的路线或埋伏的可能性。但雷恩,他也许有相同的直觉——依克拉克自己的判断从战术上来说,这位副局长的身手算是相当灵活副局长此时已经太过于信赖自己的两名保镖。
“所以,老班你的意见呢?”雷恩问道。·
“贵国骑兵团的第一支部队刚刚驻进营区。我国装甲部队人员相当喜欢贵国的狄格斯上校。我必须承认,我觉得他们的团徽有点奇怪——毕竟,野牛只是一种畜牲罢了。”班雅科笑道。
“野牛就跟坦克一样,老班,你可能不会想站在一头野牛的面前。”雷恩不知道当美国的第十装甲骑兵团跟以色列的军团时行第一次全面演习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美国陆军相信以色列部队将会被比下去,况且狄格斯上校在战术方面享有极高的声誉,他们绝对是占优势的。“看起来我可以向总统报告,此地的状况显露出和平到来的可能性很高。”
“还是有一些困难的。”
“当然一定会有。老班,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是两三年就来一次。”雷恩指出。“但你认为,事情会那么快就进行得这么顺利吗?”
“是的,我从不敢这么想。”班雅科承认道。他掏出钱付帐后,两人都站起来。克拉克做了一个记号后,走向查维斯。
“情况如何?”
“只有那个家伙比较奇怪。他的购物袋很重,但看起来好像都是书——事实上是一些教科书。里面有一本甚至还有标价在。你相信这些书籍都是有关于核物理方面的吗?至少,从我看到的一本书名来判断应该是的。都是一些又大又厚又重的教科书。也许他是个研究生或相关人员,再说那里有一名漂亮的女士,老兄。”
“让我们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查维斯先生。”
“她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克拉克先生。”
“你觉得那些瑞士卫队如何?”
“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壮得跟条牛一样。除非我能选择时间及地点,否则我不愿意跟他们发生冲突,老兄。”查维斯停了一下。“你有没有注意到我搜查过的那个家伙,他看雷恩与班雅科的眼神相当奇怪?”
“没有。”
“他……他看起来好像知道班雅科是何种——”查维斯顿了一下。“我想此地的人对于街道上出现的士兵都司空见惯了。无论如何,那个家伙观察那些瑞士卫队的眼神有点职业化。这是我第一个注意到的地方,并不像他看你及雷恩博士的眼神。那个家伙的眼神很脱利,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还有什么呢?”
“行动很敏捷,体格满不错的。虽然他的手看起来满柔软的,不像士兵的手那么粗硬。他的年龄太大不像是大学里的学生,但很可能是个研究生。”查维斯再度停顿了一下。“老天啊!老兄,我们从事这一行真是偏执得快发疯了。那家伙根本没有带武器。他的手看起来也不像是练过武的。他只是到街上看着那些卫队,眼睛不小心扫过雷恩博士及其朋友而已,然后他就走了。只是如此罢了。”查维斯有时希望自己还留在陆军里,那么此时他可能已经得到官阶,不必像现在晚上得在乔治梅生大学的夜校上课,白天还得担任雷恩的保镖。不过至少这位博士是个好人,而且跟克拉克一起工作实在是……相当有趣。但从事情报这一行的生活真是奇怪。
“该走了。”克拉克说道。
“知道了。”查维斯的手检查藏在松垮垮的衬衫下的自动手枪。而以色列的安全人员早巳移动他们的位置了。
葛森如自己所预期的一样赶上那些博士巡逻队。事实上瑞士人自己也帮了葛森一个忙。一名年老的回教教士挡住了带队的瑞士班长问了一些问题,但又有翻译上的障碍。这个回教教士不会说英语,那些瑞士士兵的阿拉伯语又不够好。这对葛森而言,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不起。”葛森向教士说道。“我能帮你们翻译吗?”接着在他听完那名回教教士像连珠炮般地讲出一大串阿拉伯话后,转头向着瑞士士兵。
“这位教士是刚从沙特阿拉伯来的。这是他自幼以来第一次到耶路撒冷,他想知道如何到宗教执政团的办公室。”
在认出这名教士的地位后,那名班长立刻脱下他的钢盔并点头表示敬意。“请告诉他我们将很荣幸送他去那儿。”
“哪,你在这里啊!”另一个声音响起。从声音判断,这显然是个以色列人。他的阿拉伯话说得很流利,但还是有个腔调。“早安,班长。”这个人用英语说道。
“你好,雷文斯坦教士。你认识这个人吗?”这位士官问道。
“这位是法索尔教士,他是来自多地那的一位杰也学者及历史学家。”
“他们还说了更多!”这位犹太教士回答道。
“对不起?”葛森必须问道。
“你是?”雷文斯坦问道。
“一位学生。我本来想在语言问题上帮点忙。”
“喔,我知道。”雷文斯坦说道。“你真是太好心了。法索尔来此查看我们在古迹内发现的一份手抄本。内容是一名博学的回教徒对于一份相当古老的犹太教神谕所作的评论。著作的时间是第十世纪,这是一次非常奇妙的发现。班长,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同时也谢谢你,年轻人。”
“先生,需要我们护送吗?”这位班长问道。“我们也要往那条路前进。”
“不了,谢谢你,我们两个都太老了跟不上你们的脚步。”
“好的。”这位班长敬礼致意。“早安。”
瑞士卫队离开,继续他们的巡逻。一些人看到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不禁在旁指指点点,并且微笑。“那份评论的手抄本是由夸尔达自己所写的,而且似乎引用了圣人奴契姆的研究。”雷文斯坦说道。“保存的状况真是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那我必须看看这份文件!”这两名学者开始以他们两人的老腿能负担的最高速度往街道走了下去,对身旁的事情似乎都视若无睹。
葛森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他只显霹出对瑞士士兵所做的好事感到神奇且有趣的神情,他看到这些瑞士士兵现在已经走到这条街的一半,旁边跟了一大群小孩子。他从前所受的训练,先侧身而行,在街角转弯,然后消失在窄巷里,不过他刚刚所见的一切令他十分沮丧。
法索尔教士名列五位最伟大的回教学者之一,是一名极受尊崇的历史学家,而且是沙特阿拉伯皇当选耶路撒冷的三人执政之一——因为政治原因,他们选了一位有巴勒斯坦血统的学者。他向来不是以色列的朋友,而且是沙特阿拉伯宗教领袖中最保守的人员之一,而现在他也被这条约所朦骗了吗?
更糟的是,这些瑞士卫队对法索尔表现了极高的敬意。最槽的是,那名以色列教士也露出相同的态度。而且在街上的那些民众,大部分是巴勒斯坦人,以有趣的心情看着这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呢?容忍?是接受,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似的。以色列人的嘴巴对他们的职权拉伯邻居向来都不留情,但这一点并不能保证情况将永远像过去一样继续保持下去。
当然雷文斯坦过去也不像这个样子。他跟法索尔一样,只是一个生活在充满古老事物及理想的小世界的学者,他经常跟阿拉伯学者一同研讨学术上的问题,并且和回教徒研商他的考古挖掘……而现在……
而现在他是犹太世界及阿拉伯人之间的精神桥梁。像这样的人会继续做他们的向来做的事情,但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被视为是离经叛道了,对不对?
“和平,这是可能的。和平可能即将诞生。它不再是个旁观者强加于此地区的疯狂想象。一般老百姓试着适应和平共存的速度真快。以色列人抛下了家园。瑞士卫队已经将屯垦区作为营地,并直摧毁了好几个屯垦区。沙特阿拉伯刚成立一个委员会,准备开始为一些以色列归还的土地寻找正主。在耶路撒冷的郊区已经计划成立一所伟大的阿拉伯大学,将由沙特阿拉伯人出资建造。一切都改变得太快了!以色列人固然排斥这些变化,但反抗的程度并不如他预期的那么高。在一个礼拜内,他已经听到二十个人谈论着观光客将蜂拥地来到这个城市的消息——向旅馆订房间的电话简直令人应接不暇。并且已经有两家大型的新旅馆正在计划建造中以迎接蜂拥而来的观光客,单是以刚起飞的观光事业来看,巴勒斯坦人便可从此获得经济上莫大的利益。他们已经宣称在政治方面完全战胜以色列,而且共同决定将对他们的战败者展现宽大为怀的态度——如此做,其实也有经济的考虑。巴勒斯坦人在阿拉伯世界里有着最高度的商业眼光。
但以色列仍然能生存下去。
葛森停在一家街间的咖啡店里,放下他的袋子,并点了一杯果汁。当他在等待时,松弛的眼睛凝视着这条狭小的街道。此地住着犹太人及回教徒。观光客即将充斥此地;第一波的观光客已经几乎快挤破当地的机场。当然,回教徒会为此感谢真主阿拉。美国人甚或日本人会带着他们的钱在这个古老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