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如果我们想把目前这种情势注入一点理性的话,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很好。福立蒙将军,你有什么建议呢?”
“长官,我们在现今应该将我们的战略部队的战备性提高到一级警戒状态。提高到这种战备的密语是急速倒数。在这种警戒状态下,我军将处于最高的战备性。”
“这么做不会激怒他们吗?”
“总统先生,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有两个理由。首先,我军已经处于极高的战备状态下,他们知道这一点,再说尽管他们对这一点相当关切,他们并没有以任何方式表示抗议的意思。这是目前为止,苏联所表现出来的一点理性。其二,除非我们告诉苏联我们的警戒状态已经提高至一级战备,否则他们不会知道的。而我们也不必告诉他们这件事,除非他们做出什么挑战的行为。”
福勒喝了一口新添的咖啡。他知道,等一下,他一定得上洗手间了。
“将军,我得先缓一缓这次的行动。先让我对这种做法考虑个几分钟。”
“是的,长官。”福立蒙的语调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失望之处,但是距离大卫营一千里处的战略空军司令部里,这位司令官转头看着他的副参谋长(作战部门)。
“那是什么?”派森问道。此时他已经没有事情可以做。他已经打了他的紧急电话,并决定让他的小组人员掌管实验室的工作,所以接着他决定去帮在场的医生。他带来了一些仪器,可以评估消防队员及屈指可数的生还者所受到辐射量,医生平时很少在这方面下过工夫。情况并不怎么乐观。在体育馆核爆中幸存下来的七名生者中,有五名已经显露出受到极高辐射的症兆。派森测量他们身上的照射量,读数在四百到一千仑目之间,尽管有些病例显示,一些病患在接受更高的仑目数辐射照射后,经过细心的医疗都有可能生存。假使再活一、两年,且深受三、四种不同的癌症的侵挠,还可以称之为“生还”的话。最后一名生还者很幸运地似乎是受到照射量最少的一名。他的体温仍然很低,尽管他的手及脸部受到严重的烧伤,但至少他还没有开始呕吐。不过这名生还者目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道金斯警员仍然处于深度休克的状态,几乎毫无知觉。由于湿冷,更由于经历过任何人都没有度过的恐怖且存活了下来,他不断地在发抖。他的心思已经分成三、四个不同的领域,每个领域以各自的途径及速度在运作,而且没有一个部分是特别合理或者彼此有关连的。占满其中一部分的是平常他所受的训练。当派森用某种仪器检查这名警官在不久之前所穿着的制服时,道金斯受伤的双眼看到派森身旁站着另一具穿着蓝色塑料制的手术衣的人,在袖子上及胸前都印着“联邦调查局”。这名年轻的警员立刻弹坐起来,挣脱了第四号点滴管。这使得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立刻想把他推回手术台上,但道金斯略带疯狂地挣扎,拼命地对着那名联调局干员伸出他的手。
这个名为克林顿的干员也吓了一大跳。因为排班的阴差阳错才救了他一命。他原本也有这场球赛的门票,但他不得不把票让给另一名同事。因为这件发生在四天前的倒楣事,这位年轻干员原本还恼怒不已,然而现在却使自己的小命逃过一劫。他在体育馆现场所看到的那种惨状让他感到怵目惊心。他暴露在辐射线下——根据派森的测量,只有四十仑目——这吓坏了他自己,但克林顿也是一个警员,所以他拿下道金斯手上的那张纸片。
他看到的是一张车辆的清单。其中有一辆用笔圈了起来,旁边还加了一个问号。
“这代表着什么呢?”克林顿的身体向前倾地问道,根本不顾身旁正急着安接道金斯的第四号点滴管的一名护士。
“一辆客货两用车,”道金斯呻吟道,虽然还听不到,但他也了解对方的问题。“进了体育馆……我请组长去查看,但是——停在南边的停车场,就在电视转播车的旁边。是一辆美国广播的车,车子不大,有两个人在车上,是我让他们进来的。他们两人不在我的名单上。”
“停在南边,这有什么意义呢?”克林顿问派森道。
“那儿就是爆炸发生的所在点。派森也俯身向前问道:“他们的模样是什么样子,那两个男人?”他指着纸上,然后再指着自己和克林顿。
“都是白人,都是三十出头,长相很平常……说他们是从奥玛哈赶来的……带一部录影机过来。我觉得奇怪,他们从奥玛哈过’来——”我告诉杨基维渠组长。”马上查查看。”
“听着,”身旁一名医生说,“这人的状况很糟,而且我必须……”
“让开。”克林顿说道。
“你看到卡车内部了吗?”
道金斯只盯着两人。于是派森抓了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辆客货两用车,用自己的铅笔指着所画的图案。
道金斯神智不清地点点头。“有个大箱子,三尺高,上头有‘新力’的宇样——他们说,箱子里是一台录影机。从奥玛哈来的车子……但是——”他反映着车辆的清单。
克林顿看着清单说道,“是科罗拉多州的牌!”
“是我让他进来的。”道金斯在昏倒之前说道。
“三尺长的箱子……”派森喃喃自语道。
“跟我来吧。”克林顿跑出急诊室。附近最近的电话是在柜台。所有的四支电话都有人使用。克林顿从一名医院职员手里抢下了电话,挂断后,马上拨往总部。
“你在于什么!”
“闭嘴!”这名干员命令道。“我要找霍金斯……老霍,我是克林顿,现正在医院里。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科罗拉多的车牌E—R—P一五一二一O,是体育馆内一辆可疑的客货两用车的车牌号码。有两人驾驶,都是白人,年纪约三十出头,长相平常。作证的目进者是一名警察,便他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好的?现在是谁跟你在一起?”
“派森,是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的人。”
“回来这里——不要,还是待在那,但要使这支电话保持畅通。”霍金斯先把这条线路拨成保留,然后利用电话记忆库中的一个号码拨通另一条线路。这是打到科罗拉多机动车辆监理所的。“这里是联邦调查局,我需要迅速查看一个牌照。你的电脑没有受损吧?”
“没有,长官。”一名女性的声音回答道。
“E—R—P一五一二一O。”霍金斯看自己的办公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牌照号码听起来好耳熟。
“很好。”霍金斯听到对方的键盘声。“找到了,那是一辆全新的车子,车主是罗根镇的佛瑞德先生。你需要佛瑞德先生的驾照号码吗?”
“天啊。”霍金斯说道。
“你说什么,长官?”他拿出手边的资料,读了牌照号码。“一模一样。”
“你能帮我查另外两个驾照号码吗?”
“当然可以。”他念出那两组号码。“第一组号码是假造的……第二组也是一样——等一等,这些号码就像是——”
“我知道了。谢谢你。”道金斯挂上电话。“好的,道金斯这次你得放聪明一点……”
首先他必须从克林顿那儿搞来更多的资讯。
“我是摩瑞。”
“摩瑞,我是霍金斯。我刚刚发觉一些你必须马上知道的事情。”
“快说。”
“我们那位马文先生在体育馆停放了一辆客货两用车。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的人员说,他停车的位置相当接近炸弹爆炸的地方。至少有——不,等一会儿——好,车内还有另一个人,所以这个人一定是开那辆租来的车子的。好,那客货两用车载着一个大的木箱。这辆车子还漆成像美国广播公司的车子,但是马文在几里外的地方又发现被,害身亡。所以他一定把车子停在那儿,人就跑了。摩瑞,看起来好像是他们把炸弹带到那里的。”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资料吗,霍金斯?”
“我有其他两名涉嫌人的护照照片及其他的身份证明文件。”
“把这些文件传真过来。”
“马上进行。”霍金斯跑到通讯室里。在半途上,他找到另一名干员。“马上跟丹佛市警局凶杀组负责马文案的家伙联络——不管他们在哪,马上找到他们,请他们打电话给我。”
“那么,又回到恐怖分子的可能性罗?”奥戴问道。“我认为那枚炸弹太大了,不太可能是恐怖分子干的。”
“马文是一个恐怖分子,而且我们认为他也许——妈的!”摩瑞叫道。
“你想到什么事,摩瑞?”
“告诉记录处,我要他们把有关于马文在雅典的所有照片送来。”这位副局长等着电话接通。“希腊的警方曾经问过我们,他们的一名成员被谋害,并寄给我们一些照片。我那时候就认为可能是马文,但是……还有其他人跟他同车,我想是如此。这认为,档案里一定有他的照片……”
“从丹佛来的传真。”一名女职员说道。
“把它带过来。”摩瑞命令道。
“这是第一页。”其余的迅速地出现在他眼前。
“班机的机票……转机的机票。奥戴——”
奥戴看了之后,说道,“我会问问航空公司。”
“妈的,看看这张照片。”
“很面熟吗?”
“它看起来像……也许是夸提?我不认识另一名。”
“胡子和头发都是假的,老摩,”奥戴拿着电话转身说道。“也太瘦了一点。最好请记录处送来他们最新的资料。老大哥,这种事可不能乱下结论。”
“没错。”摩瑞拿起电话。
“好消息,总统先生,”波斯坦在夏鞍山下的基地里对着电话说道。“我们有一枚KH11侦察卫星正要经过苏联的中部。那儿现在差不多是破晓时分,而且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睛天,我们将可看到他们的一些导弹发射场。我们已经设定好那枚卫星。华府海军空照判读中心会立刻把画面传达到我们的总部及战略空军司令部。”
“但却传不到我这儿来,”福勒骂道。大卫营的设备从未在这方面加强过,福勒心想,这真是了不起的远见呀。但是这些画面的确可以传到国家指挥机上,早先他有机会的时候,他应该赶上那架飞机的。“好吧,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一切。”
“我们会这么做的,长官。这应该对我们很有帮助。”波斯坦说道。
“画面现在出来了,长官。”一个新的声音说道。“报告长官,我是克斯提罗少校,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情报官。这次的时机真凑巧。这枚卫星刚好要通过对方四个导弹团,由南向北通过宙及兹托比、亚力斯克、乌卓尔以及葛雷卡亚,除了最后一个基地之外,其他三个都是部署SS18弹道导弹。葛雷卡亚部署的是较老式的SS11导弹。报告长官,部署在亚力斯克的导弹,依条约的进度原本应该已经销毁,但是苏联却还没有……”
亚力斯克今早的天空是一片睛朗。每一道曙光照亮了东北方的整条地平线。但这批战略火箭军的士兵根本没有心情观赏这一片美景。他们的进度已经落后几个礼拜,而上级最新的命令是要他们赶上进度。如此的命令几乎不可能完成,然而却没有人客。此地的四十个发射地窖旁都有一辆重型的起重卡车。这些SS18洲际弹道导弹——苏联其实称它们为RS2,表示第二十型战略火箭——其实是老式的导弹,已经有十一年之久,这也是为什么苏联会同意销毁这批导弹。SS18导弹的发动机是液体燃料引擎,所使用的燃料及氧化剂是危险且具高腐蚀性的化学品——非对称性双乙基联胺以及四氧化氮——虽然它们被称为“可储存性”液体,但这只是相对性的字眼。它们比早期的低温火箭燃料稳定得多,因为它们并不需要低温储藏,但这种氧化剂及燃料毒性、活性都极高,人的皮肤只要一碰到便会立即毙命。苏联在这方面的安全对策是把整颗导弹包覆在一种钢制的容器里,使得导弹能像一枚大型的步枪子弹般装入地窖里,这是苏联的一种创新设计,可以保护地窖里精密的仪器不受到化学燃料的腐蚀。苏联会在这种系统上花那么大的心思根本不是——如同美国的情报人员指出——要利用液体燃料较高的推力,而是因为苏联在发展可靠且有力的固体燃料上受到严重的挫折,他们一直到最新的SS25导弹才使用固体燃料。SS18虽然巨大而且有力,SS18——北约组织为它取了撒这个不祥的名字——维修起来相当困难而且危险,其工作人员都很高兴能摆脱这种导弹。已经不止一名战略火箭军的士兵在导弹的维修与训练的意外中丧生,就跟美国使用泰坦二型导弹时,也有士兵在意外事件中丧生一样。所有在亚力斯克的导弹都已经上标签,准备销毁,这也是这些士兵及运输车辆会出现的原因。但首先他们必须先拆下导弹的弹头。美国人可以在苏联销毁导弹的过程中在旁观察,但弹头的所在地仍是最高机密。在一名上校的监督下,第三十一号导弹的鼻锥已经为小型起重机所移开,露出里头的多目标弹间重返大气层载具。每一枚载具威力相当于五十万吨的三级热核弹头。士兵们皆小心翼翼地处理这些载具的拆卸过程。
“好的,现在我们收到一些画面。”福勒听到卡斯提罗少校说道。“并没有太多的活动迹象……长官,我们只针对几个地井,我指的是,我们看得最清楚的那些地窖——总统先生,那儿有一整片的森林覆盖着,但由于卫星的角度,我们可以知道哪几个地窖我们看得最清楚……好的,这里有一个,托比基地的第五号地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指挥碉堡还在那儿……我看到一些卫兵在附近巡逻……比平时多……我看到五名——七名士兵——我们能用红外线把人体的活动看得相当清楚,那儿实在很冷,报告长官。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长官……很好。好的,现在卫星到亚力斯克的上空——天啊!”
“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我们正用四个不同的摄影机观察四周地井……”
“那些是维修的卡车。”福立蒙在战略空军司令部里说道。“在所有四个地窖旁,都有维修的卡车。地井门已经打开,总统先生。”
“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卡斯提罗回答了这个问题:“总统先生,那些全都是SS18第二型导弹,已经是相当老的弹种。这些导弹原本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销毁了,但是苏联的进度落后,我们现在已经看到五个地窖,长官,全部五个地窖都有维修的卡车在旁。我可以看到其中两辆卡车附近站有士兵,正在对导弹进行一些工作。”
“维修卡车是做什么用的?”艾略特问道。
“这些卡车是用以运输导弹的。卡车上还有导弹作业所需要的所有工具。每一枚导弹都配有一辆卡车——事实上不止一辆。具买这是大型的半终身带卡车,事实上有点像登机梯的车子,卡车内有储藏柜,可以容纳所有的工具及东西——波斯坦将军,看起来俄国人把鼻锥拆掉了——没错!画面里已经出现了弹头,已经被吊起来,他们可能想对那些载具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是什么呢?”
福勒听了几乎快爆炸开来,就好像听收音机报导足球赛的感觉一样,而且——“这些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报告长官,我们实在无法辨别……瑞卫星已经到乌卓尔的上空。并没有太多的活动,乌卓尔基地部署的是最新的第五型SS18导弹……并没有卡车出现,我又看到了平常的卫兵。总统先生,据我估计,他们的卫兵数理比平常多。接下来是葛雷卡亚———这得花几分钟的时间——”
“那些卡车为什么在那儿呢?”福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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