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院士介绍说,从上一次极端天气应对会议后,他们团队对“息壤”技术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进,在“息壤”生长过程中能够提取砂石中的金属元素,形成自成网络的能源输送通道,原先“息壤”生长利用集束微波的无线能源供应方式将不再使用,以避免对全球产生严重的电磁污染。只要有大量的能源供给,“息壤”将如同能够自我生长的细胞一样,迅速在地球上形成数千万平方公里的碳硅质“皮肤”,可以根据指令调节入射的太阳能量。用超级计算机模拟计算表明,如果这层“皮肤”分布合理的话,将能够对全球的气候实行完全的人工调节。
吕院士说:“毛主席曾经在诗里畅想过‘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吕院士停顿了一下,激动地说:“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多么伟大的设想,如今将有希望变为现实。为此我们已制定了详细的工程计划,该计划就命名为‘昆仑’,而羲和就是我们的倚天剑。我认为应尽快开展‘昆仑计划’的国际协调工作。”
吕院士的话音刚落,国家先进技术制造中心的黄主任就发言了:“吕院士所说的‘息壤’实际是属于“万应制造”技术的一种,核心基础是‘可编程物质’的制备。只要有充足的能源供给,我们可以打开物质的化学键作为源源不断的基础原料,通过计算机控制‘可编程物质’的生长,不受限制地生产任何需要的物品。比如平地生长出大楼、汽车、飞机、轮船、日用品、芯片等任何我们需要的东西。甚至如果能量大到能控制原子核内部结构,将质子和中子作为建筑材料,我们就能象上帝那样创造任何需要的物质。简单地说,‘羲和’与‘万应制造’技术的结合,未来物质财富将极大丰富,完全可以做到按需分配。”
杜长武代表宇航界出席了会议,好不容易抢到了发言机会,他说:“我们是最早实际应用了‘羲和’技术的单位,要说经验嘛,比在座各位都要多那么一点点。我们已经开发出了‘羲和’推进的宇航发动机的原理样机,理论计算,持续工作一年能够将飞船加速到光速的80%,到时候太阳系内的旅行将成为家常便饭,跨星系航行也不是梦想。我预计30年内人类就将造访半人马座的比邻星系。太阳系内部行星的开发也将是未来的热点。我这里有个有个开发火星的预研报告,利用“息壤”技术,我们可以在十年内将火星大气改造成适合人类居住的条件,这将象盘古开天辟地一样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地球。”杜长武谢顶的脑袋发亮起来,激动地说:“我老杜搞了半辈子宇航,以前自我感觉还不错, 其实也就象只蚂蚁在蚂蚁窝周围爬行了几圈而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赶上大宇航时代。”
国防工业的代表也兴奋得两眼放光,说:“羲和前期型号在航母、核潜艇等作战平台上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实验,一举解决了我们海军的心脏病问题,‘羲和3号’的成功更是让我们如虎添翼。过去哪些空天飞机、激光反导、等离子炮等概念性武器系统都将很快达到实战状态,我预计五年内,世界上其他所有国家的武器系统与我们相比,将有不可逾越的代差,没有任何国家敢再与我们的军队一较高下。”
交通行业的代表也畅谈了在交通系统中淘汰石油能源,开发悬浮式汽车,规划立体化的城市交通体系的设想。水利部门提出了长距离输送淡化海水改造沙漠的计划。还有很多人仍然在举手要求发言,二号首长看了看表微笑着说:“同志们的心情可以理解,我看时间有限,还是把发言的机会留给能源界的同志们吧。”
庄铭季老先生是电力系统的老专家,他颇为落寞地说:“我搞了一辈子的超超临界发电机和超高压输变电设备,好不容易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现在全都变得几乎一无用处。技术的更新换代是不可阻挡的趋势,今后家庭和企业使用羲和进行自备式供电将成为主要方式,所有发电企业和电力传输网络都将被淘汰,这也意味着今后电力工业的整个行业都将消失。我个人的失落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数百万电力系统员工的出路希望中央有一个统一的过渡安排。
石油和煤炭工业的代表也应声附和,煤炭、石油等一次能源今后将仅仅作为化工原料存在,整个行业规模将大幅度缩减。从事煤炭、石油开采、运输、加工,以及相关设备实施制造的从业人员都将面临失业的问题。 二号首长当场统计了能源工业的现有从业人员数,达到了三千多万人,占到了整个产业工人人数的35%,加上其他受冲击影响的行业,预计全国有超过一半的就业人口都会受到影响。
与会的外交部领导也就此作了发言:“无论如何,羲和对国内的冲击和影响是可控的,可以通过国家的统一调配,部门间协作来安排过渡时期的生产生活问题。但对其他国家来说,尤其是原先的能源输出国,可以说完全就断了生计。这段时间我接待了几十个国家的外交部长,他们都很焦虑地等待我国政府的答复。如何应对‘羲和’对国际政治经济体系的冲击我们必须有一个考虑成熟的安排。”
二号首长说:“对如何安排国际协调的问题,今天只是议而不决,最终决策权在中央。今天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不要设定条条框框。”
正当我要求发言时,突然刘斌和负责会议安保工作的人员冲了进来,大喊着:“赶快撤离!”
第三十七章 特洛伊木马
天津港大沽口集装箱码头的清晨,轻雾还笼罩在海面上,初升的太阳把薄薄的云层渲染成了耀眼的橙红相间的颜色,城市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码头上的港机林立,满载集装箱的巨大货轮正沿码头的岸边一字排开,等待着装卸作业。数架直升机陆续越过集装箱堆积如山的货场上空,向外海的锚地飞去。这些直升机属于港务公司和油气服务企业,每天都在执行陆地与海上的人员和物资交换任务。
外海的3号锚地,停泊着一艘名叫 “鄂木次克斯基”号的巴拿马籍巨型货轮。该货轮所属的公司,近年来雇佣了大量的中国籍船员,因此将天津港作为船员换班作业的基地,每班次船员在海上漂泊半年后,在天津港下船,同时由下一班次船员接替。由于该货轮没有在天津港装卸货物的任务,每次换班作业“鄂木次克斯基”号都是在港外锚地停泊,由直升机接送船员。
上午,“海燕32”号直升机与往常一样搭乘二十名将要登船的船员平稳地降落在“鄂木次克斯基”号的直升机起降平台上。直升机的螺旋桨还没有完全停止旋转,船员就已鱼贯而出,老船长安德烈波夫冒着呼啸的海风和直升机螺旋桨激起的气流,已站立在一旁迎接,他热情地与新登船的船员们一一握手。“海燕32”的机长大刘略感诧异,以往即将结束工作离船登岸的船员们早迫不及待地等在一旁了,今天怎么都这么沉得住气,一个也没出现。
安德烈波夫走了过来,微笑着解释:“刘先生,非常抱歉,本次航班是我最后一次出航,完成这次任务后我就将退休。昨天晚上全体船员们为我举行了告别酒会,大家喝了很多酒,很晚才休息。现在才刚刚起床。” 安德烈波夫还盛情邀请大刘和副驾驶一起到船舱休息一下共用早餐。
大刘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这些长期漂泊在海上的船员们,枯燥单调的生活中,只要有一点理由就会大肆庆祝一番,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刘和副驾驶随着安德烈波夫刚进入到船舱,几支冰冷的枪口已顶在了脑门上。七八个戴着黑色头罩的家伙把所有刚登船的人都撵到角落里。
为首的人开始发号施令:“所有人员请注意!‘鄂木次克斯基’号已被我接管,如果遵从我的指令,我保证不会伤害任何人,一天后一定会把大家都送回岸上。”然后威严地下达了命令,把所有中国船员和两名直升机驾驶员都押送到了船舱的底部关押起来。在黑洞洞的枪口威逼下,大家只能就范。船长安德烈波夫害怕大家没听明白,让翻译重复了刚才人的指令,然后才抱歉地向大家解释,他自己也身不由己,并一再保证会保护大家的生命安全。
这时候顶层甲板被打开,升降机徐徐升起,一架灰色的直升机露了出来,这是一种最新型号的隐形直升机。有人把“海燕32”上的身份识别装置和无线应答器拆卸下来后,转移到了隐形直升机上。接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人员迅速登上了直升机。为首的人拿着对讲机说:“木马程序开启,上帝的荣耀笼罩着我们。”一场代号为“上帝之光”的特种行动开始了。
从塘沽口外1、2、3号锚地的三艘不同国籍的货轮上,同时起飞了三架满载武装人员的直升机,越过繁忙的集装箱码头,在一片空旷地上空完成集结后,朝着西北方向飞去。从十多年前放开通用航空管制后,我国对开放空域三千米以下的合法飞行器不再有严格限制,三架冒用身份的直升机沿路上并没有引起特别关注。接近北京上空的禁飞区时,三架飞机同时降低了高度,以超低空方式成功躲避了雷达的侦测。
当刘斌和安保人员冲进会议大厅时,直升机轰鸣的声音已把大家惊得目瞪口呆。我迅速观察了现场态势,来袭的直升机共有两架,已经准备在楼前后的空地上降落了,螺旋桨激起的尘土四处飞扬,飞机还未落地,舱门已经打开,离地面四五米就有武装人员往下跳,他们携带有重型武器,外围安保人员的轻武器看来根本抵挡不住,地面撤离的路线都已被封锁,情况万分紧急。负责首长安保的冯队长没有应对这种大型恐怖行动的实际经验,一时有点应对失措。
已来不及商量,我当机立断,直接对冯队长说:“冯队,你马上带人保护首长从地下通道撤离,刘斌负责带路。”我同时命令刘斌,带江波一起随首长撤离,因为他显然是行动的主要目标。我告诉刘斌要立即控制住位于地下实验室中的总控室,保证首长能够通过地下交通网安全快速撤离。并在地面失控时立即封闭住地下室的入口。
江波还要分辨几句时,被刘斌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随首长和第一批撤离的人员迅速转移了。很快院内就传来了短暂的交火声,和平时期在座的人谁也没有经历过这阵势,都吓得目瞪口呆。
我仔细分辨了枪声,有三种外军装备的制式突击步枪,“妈的,这是什么来路?”我暗自思忖:“看这阵势也不像杂牌军啊。”
看来这决非一般的恐怖事件。第二批人员刚撤离,武装人员已经冲了进来,并迅速控制了整座大楼。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其他人员已不知所措。我一面安慰大家,一面让大家双手抱头,伏在会议桌上,降低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冲进会议室的是十来个武装人员,全都戴着黑头罩,露出的眼睛部位戴着一副镶金属边的眼罩,镜片有一层奇怪的反光膜。对这玩意我是识货的,这是A国给最精锐的特种兵部队装备的“视网膜”设备,是A国最新式的C4ISR战场指挥系统,集通信、摄像、战场态势感知、情报查询、侦察、监控、增强现实等尖端功能于一体。我在六年前参加“安德鲁波依德”国际特种兵大赛时见识过,曾经艳羡不已。回国后与国内的信息技术专家探讨过仿制的方案,但由于研制难度极高,直到我转业时也未能实现。
我张开十指手心向前,将双手举在面前,做出毫无威胁的姿势,镇定地向进来的人喊话:“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请跟我说。”
为首的人轻声喊出了我的名字,随后四五个人呼啦上前用枪口对着我把我紧紧围住,似乎对我十分忌惮。其他人喝令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进行一一甄别,我知道他们寻找的目标是江波。这时间江波应该已随首长通过地下交通线转移了,地下通道的入口想必已被刘斌封闭,想到这里我心里稍稍安心。
这帮人暂时还没有伤害人质的举动,只是命令靠近窗户的人拉上了窗帘,并让所有人蹲坐在远离窗户的地面上。我在四个武装人员的包夹下动弹不得,他们给我蒙上了黑头套,我一下陷入了黑暗中。从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中我已经判断出周围有十多名武装人员,从前后两架偷袭的直升机的装载量来看,至少应该还有三十多名武装分子没有出现,大概分布在大楼内其他地方执行搜索和控制要点的任务。为首的家伙除了跟其他人简单地交谈几句外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不过声音好像似乎还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大概四十分钟后,我凭声音已经听出了至少有我军的五架“獴”式武装直升机已飞临S所上空,周围的道路上除了呼啸的警笛声,已经听不到平时车辆来往的嘈杂声音,应该已经戒严了。另外,还能隐隐约约听到轮式装甲运兵车发动机的声音,看来卫戍部队也快速行动起来,这个反应速度和平时期算是是相当快了。毫无疑问这已经升级为军事行动了。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武装分子把我带到了隔壁的房间中,把我头套摘下。还在我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时,有人给我戴上了一幅“视网膜”眼罩,一个熟悉的家伙立即出现在眼前,我知道这是“视网膜”上的密集微型激光阵在我视网膜上形成的3D影像。眼前的这个家伙名叫汤普森,是A国的特种部队首脑人物,曾经在“安德鲁波依德”国际特种兵大赛的赛场上交过手,是相当难以对付的对手。
汤普森说:“陈,我们又见面了,我跟你介绍几位一起来的老朋友:埃布尔和安东尼。”我眼前又切换到了这两个家伙的3D图像,尽管剑拔弩张,但还是互相简短地打了一下招呼。这几个人都是在“安德鲁波依德”国际特种兵大赛上同场PK过的对手,都是所在国特战精英中的精英。从“视网膜”显示的画面上看,一个似乎在轮船上,一个应该就在大楼附近负责警戒任务。
“哦,对了,还有你身边的鲍里斯。也是老朋友了。”听汤姆森这么说,我心想:“今天真是风云际会,加上我,当年大赛上进入决赛的五支队伍的队长今天可都聚齐了。这帮家伙还真瞧得起我。”
不过让我更为震惊的是,这四人分别来自四个核大国,这些国家上次对我国采取联合行动还是一个多世纪前的清朝了。看来“羲和”的成功让他们感受到了非常急迫的压力,打破了过去的国际战略平衡,我国已经陷入了空前的战略孤立状态。而且来袭之人不忌讳暴露自己的身份,说明这四大国联合行动的意志和与我国公然敌对的决心是非常坚决的。
第三十八章 上帝之光
六年前,在A国沃尔夫堡特战训练基地,这是“安德鲁波依德”特种兵比赛的决赛赛场。进入决赛的是当今五个核大国选派的队伍,这个结果也基本反应了各国的特种作战的军事能力。决赛是一场难度非常高的拯救人质的课目:设定的场景是在一栋结构非常复杂而又戒备森严的建筑物内,要从恐怖分子的手中搭救出分布在三处的人质。比赛规定,除了指定的装备外,每支队伍可以自带一件自有装备。
我带领参赛人员制定了非常周密的行动计划,以非常巧妙的方法从意想不到的薄弱环节侵入到建筑物内。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最终在我军刚研制的微型智能飞行器的帮助下,成功搭救了全部人质。但在行动中突如其来的暗藏火力造成了人员“伤亡”。其他队伍的情况是,汤普森带领的A国参赛队伍的结果是零伤亡和救出全部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