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女兵宁死不屈:烈女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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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女兵宁死不屈:烈女玉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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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地下党员,他的家是地下党的联络站。爸爸是非常进步的,早在“五四”运动时,爸爸在北大读书就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爸爸在济南金融界某银行担任要职,以此作掩护,从事党的秘密工作。
    妈妈在中学教书。虽然她和妈妈都不知道爸爸的秘密工作,但在爸爸的红色思想熏陶下,她和妈妈,包括她的祖父,也都近朱者赤了。祖父给她举办画展时,就将义卖所得,全部捐献给了抗日将士。最不放心的是妈妈。妈妈说:“静怡,你还不到19岁,还在读书,什么也不懂,出去兵荒马乱的,又是女孩子,怎么能行?”静怡说:“如今这书还能读吗,天天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学日本鬼子的话,唱日本鬼子的歌,还要给日本鬼子的膏药旗敬礼!”
    妈妈开导说:“静怡,这是国家的事,老百姓有什么办法。不过妈妈打算把你送到美国留学,我和你爸爸也商议了。特别是你已到了完婚的年龄,妈妈打算给你赶快成个家,女孩子嘛,就是要嫁人吃饭。我看中了你爸爸同事的儿子,他现在美国留学,学音乐的,人很聪明,长得也很帅气。正好你也喜欢音乐,我打算托人说说,将来你们可以在美国定居。”静怡不加思索地拒绝道:“妈妈,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家!再说,不是抗日男儿,我也绝不会和他结婚!”
    爸爸也不放心女儿离开身边,想让女儿以女孩子身份作掩护,协助他做一些党的秘密工作,对她说:“静怡,抗日不一定非要到根据地去,在省城做抗日宣传,也是抗日。再说,你妈有心脏病,你要是走了,她还不牵挂死。”静怡说:“爸爸,省城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至于妈妈,我会说服她。我只希望你能支持女儿。”女儿的勇敢和正义举动,爸爸无言以对。
    妈妈看女儿倔强,无可奈何,总是天天心疼地盯着女儿。静怡也十分心疼妈妈,她安慰妈妈说:“妈,女儿知道,您是怕女儿吃苦,特别怕女儿打仗。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年轻人吃点苦,有什么坏处,能更好成人呀。至于打仗,扛枪都是男兵,八路军没有叫妇女上战场的。到根据地,要做的工作很多,比如通讯呀、宣传呀等等。再说,领导还要发挥个人特长,我会唱、会画,可以搞文艺,做宣传嘛!、妈妈,您就放心吧!退一步讲,即使让女的扛枪打仗,那也没什么可怕。苏联卫国战争,斯大林就动员了80万妇女上战场。听说国军里边也有女兵,红军里头更有女兵。人生自古谁无死,为国家而死,死得值得,死得光荣!而今无论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已经有多少抗日将士为国家捐躯了呀,哪个有良知的中国人不景仰他们呢?”
    爸爸妈妈是知道女儿个性的,外表看似柔弱文静,但却自信要强,认定的事,谁也别想阻拦,只好点头答应。
    临别前一天,全家到月明湖餐馆为静怡送行。点了满满的一桌菜,可谁也高兴不起来。老祖父满脸愁云,呆呆地端着茶杯;爸爸默默地抽烟;妈妈则偷偷地转身抹泪;弟弟妹妹则低头不语。最终还是老祖父坚强,说:“来,我们举杯。先人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静怡去抗日救国,我们都应高兴。静怡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全家祝愿她平安、顺利!”大家勉强举起酒杯,无心地沾了口酒。
    静怡知道,此时全家既有骨肉难舍的留恋,更有吉凶未卜的担忧,也不由心酸。但为了让亲人放心,她坚强地说:“爷爷,爸,妈,我已经18岁了,若永远在你们面前,可能永远都长不大。象小鸟,只有飞到天空,翅膀才会逐渐变硬。我知道怎样做人,怎样生活,你们就放心吧!再说,我走后,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为了让女儿放心上路,爸妈也露出了笑脸,弟弟妹妹也说了些让她宽心的话。
    当夜不知什么时候,当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妈妈守在她的床边。妈妈没有睡,在身边陪着女儿。就象小时侯她刚独立睡觉害怕,妈妈坐在床边给她作伴一样。那时侯,当她醒来发现妈妈时,只感到壮胆;可如今,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女儿要离开妈妈了,要远别了,特别是要飞向风风雨雨的战场了,妈妈是怎样的留恋和牵挂啊!是无言的深深的慈母爱,是血缘的浓浓的骨肉情,是无尽的难舍亲人的眷恋!她没有惊动母亲,她只感到一股热流立刻涌遍全身,还有些许说不出的酸楚,她蒙蒙头,直任泪水涌流……
    次日,她带着亲人的眷恋和牵挂,和白素云,和一批进步同学,在省城地下党的引领下,悄悄走进了云蒙山区,踏上了抗日救国之路。
    静怡走了,妈妈的心也跟着她去了。静怡自幼没有离开过妈妈一步,从咿呀学语到蹒跚迈步,从入托儿所到进幼儿园,从背着书包上小学,到跟着妈妈读中学,妈妈是每天看着女儿长大的。吃饭,妈妈千方百计照着女儿的胃口去做;睡觉,妈妈每天要守着女儿睡着;上学路上,妈妈总是牵着手把她送到学校。而今上学,身边少了女儿,进家,女儿的卧室空空荡荡,妈妈心里忽然无限的失落。
    而且静怡漂亮可爱,聪明好学。望女成凤,从小学,祖父就教她学绘画,妈妈就教她学钢琴。到初中,静怡的绘画和钢琴都已有相当水平。读到高中,祖父打算让她报考美术学院,妈妈计划叫她去考音乐学院,而她最爱还是音乐。妈妈满怀着理想,希望女儿将来能成为一钢琴家或歌唱家,而今却想不到女儿选择了革命,原来一切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她心里无限地失望和郁闷。
    从此她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白天下班回家无心做饭,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晚上,睡不着觉,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卧室,有时一直走到天亮。吃饭,馒头塞在嘴里咽不下,再好的鸡鱼肉蛋,美味佳肴,也不想动筷。每天必练的钢琴,如今也落满铜钱厚的灰尘,无心再动。人很快瘦了整整一圈。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一天,家里突然闯进一群伪警察,说公公是共产党,将退休在家70多岁的公公送到日本宪兵队。丈夫赶快设法营救,但无济于事。公公被一夜严刑拷打,死在了日本宪兵队。丈夫找到伪警察局,问父亲究竟犯的什么法,伪警察局说:“你父亲募捐抗日。”丈夫想起父亲曾给静怡举办画展,将义卖所得全部捐给了抗日救国会。日本人占领了省城,实行反共大清洗,凡知情不报者,杀。父亲因此被汉奸出卖。公公的不幸,她和丈夫悲痛欲绝。她心疼胸闷,心脏病发作,丈夫也血压飙升,双双住进医院。
    可康复不久,天又降大祸。一天她放晚学回家,突然看到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押着一车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大街上疾驶而过。女孩子都很年轻,短发,裙装,衣着时髦,都象是城里的少女或姑娘。她很纳闷鬼子抓这么多姑娘干什么呢,去打仗吗?
    晚上回到家她问丈夫,丈夫说:“抓年轻姑娘,那是逼做慰安妇的。”她第一次听到“慰安妇”这个词,不明白问丈夫:“慰安妇是干什么的?”丈夫说:“慰安妇就是姑娘用身体慰问日本兵,让日本兵发泄性欲。”“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她惊得目瞪口呆。
    丈夫说:“日本鬼子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这不奇怪。日本兵都是青年,欲火旺盛。日本政府为解决他们的性欲,让他们安心为天皇效忠,所以广招慰安妇。开始日本政府主要从其国内公开征调年轻姑娘,动员她们说男人为帝国圣战流血,女人要为男人献身。后来日本发动侵略战争,本国的姑娘不够用的了,就从被占领的国家强抢年轻姑娘,逼她们去做慰安妇。慰安妇的命运十分悲惨,一夜要接待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日本兵,往往天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说不清有多少姑娘被凌辱摧残致死,也说不清有多少姑娘染上性病。日本兵究竟抓了对少慰安妇,也不计其数。”
    她心跳得喘不过起来,说:“日本鬼子怎么这么毫无人性?那车姑娘岂不是上了火坑?”丈夫痛心道:“亡过奴,悲惨啊,有什么办法!”这时丈夫忽见天晚了,二女儿静然还没有放学回来,心里疑惑。静然在妈妈的学校读高一,和姐姐一样的文静聪明,每天总是在妈妈进家前后几分钟就回来,可今天妈妈回来已有半个小时了还没来,便问她:“静然怎么还没回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在学校有的老师说班里突然失踪了好几个女生,还有的说一早看见日本兵公开在街上抓女学生,感到大事不好。她立刻疯了一样往学校跑,丈夫紧跟其后。
    家距学校半里多路,夫妇先跑到竟然的教室,一眼见教室的门紧锁着,他们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上。想到女儿常到音乐室练钢琴,又跑到音乐室,见音乐室的门也挂着锁,他们的头上立时嗤嗤冒汗。又想到女儿有时去图书室看书,又手跑到图书室,恰遇图书室主任正在关门,说没见女儿。夫妇又到其他教室,到操场,到传达室,最后到女生厕所,找了个遍,都未见女儿的踪影。她失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胸口,再也站不起来。
    丈夫赶快叫了辆黄包车,把她送到医院。丈夫安慰她说,女儿说不定到其他同学家玩去了。可是过了一夜,仍不见女儿回家,丈夫就跑到到学校去问,然而女儿的老师、同学,都说没见女儿。
    丈夫回到家中,左邻右舍都跑来关心询问,突然白素云的母亲进门大哭道:“老文啊,不好了,我家的小凤和你家的静然都被日本鬼子抓走了。我找了一天一夜,有个熟人告诉我,说亲眼看见的,小凤和静然一早在上学路上,被一群日本兵抓走了。”犹如晴天霹雳,他血压急剧上升,忽感天旋地转,晕倒在地。众人赶忙雇车,将其送往医院。
    夫妇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病情方慢慢稳定。妈妈怎么也忘不了小女儿,她的心又跟着小女儿去了,噩梦般的情景揪着她的心:慰安妇……日本兽兵……一个接一个的日本兽兵……如狼似虎的发泄……女人的挣扎……女儿,可怜的小女儿,她才17岁……她一天到晚目光呆滞,神情木然,眼泪汪汪,总是双手捂着胸口,喃喃自语:“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啊……”
    爸爸同样心如刀割,但他想非常时刻他无论如何不能倒下,他要坚强地支撑这个家。他总是抱着妻子极力安慰说:“国家危难,多少人家破人亡,骨肉不幸,何止我们啊!你想,仅那一车姑娘,就牵去多少个父母的心,何况日本鬼子天天在作恶,又有多少母亲父亲,怎样的痛心?难道他们就不活了吗?不,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我们的三个孩子,更为了我们的小儿子静思。他还小,在读初中,我们要是垮了,那他怎么过呀!”
    一天妈妈忽然对爸爸说:“这个伤心之地,暗无天日之地,我感觉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咱们走吧?”“到哪儿去?”爸爸问。“到我娘家,到河湾村。哪儿偏僻,都是树木遮天蔽日,犹如世外桃源。”
    河湾村属省城所辖区的一个边远小镇。爸爸根据地下党情报,知道自省城陷落,那里早不太平。摇摇头说:“那儿是汉奸的天下,狗腿子天天领着鬼子催粮逼款,抓人修路修碉堡。静怡姥姥家又是有二亩地的富户,肯定不得安宁,那儿不能去。”
    “那就去我妹妹家吧,栗子林,那儿是穷山沟!”
    栗子林属河湾镇,距河湾有二三十里地,是偏僻山沟,但那儿更不安宁。地下党曾多次在那里秘密开会,后被汉奸察觉,专门派特务到那里蹲点,地下党已不敢再涉足那儿。但这,爸爸不能告诉玉娇妈妈,于是哄骗她说:“那儿更不能去,鬼子发现有游击队在那儿活动,专门在那个村安了个据点。”
    “那怎么办呢?”妈妈想了半天,忽然说,“那咱们就去云蒙山吧,去找静怡,把静思也带上。要死,咱一家人死在一起,省得牵挂。”爸爸半天不语。他是地下党,他的家是省城地下党的重要联络站,他的自由不属于他自己,他怎么给妻子说呢?
    妈妈见丈夫不语,疑问道:“你的思想不是很进步吗,难道你不愿投奔共产党,当八路吗?”爸爸编了个理由说:“我是考虑静思,他正读初中,根据地可没有中学,静思的前途……”妈妈说:“这中学还能读吗?静怡的学业那么好,不也是半途而废了吗?谁叫他们命苦,生不逢时呢?等鬼子灭亡了,叫孩子再好好读书吧!”
    爸爸似乎无言答对,但他想了想又说:“听说最近鬼子出动大批人马,要对云蒙山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那儿要打仗,可是十分危险。”妈妈一听说那儿打仗,十分担心起静怡,连忙说:“打仗,那静怡……”想了想决然道,“打仗我不怕,我想静怡。她都走了4年了,音信不通,我想看看静怡,她什么样了。只要能看看静怡,我死了也心甘。”
    “噢,咱一家人都走,这可是大事。家怎么办呢?银行的事怎么办呢?我想想再说……”爸爸说。事实上,他是很想去根据地的,但没有地下党的批准,他是做不了主的,他只好搪塞妻子。他又心里高兴,妻子不怕死,敢去云蒙山,我可以向地下党提出申请试试。
    静怡爸爸叫文君儒。省城地下党鉴于他家的不幸遭遇,批准了他的申请。他将银行的工作向副董事长做了交代,又把家里值钱的家当做了变卖,携妻带子,奔向云蒙山区。
    按照地下党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云蒙山腹地群山怀抱的一个叫王家庄的小山村。在一个茅草房,石磊院墙,干干净净的农家院落,主人热情接待了他们一家。院子里摆着一张农家低矮的方形吃饭桌,四周放着五六个小板凳。桌上景德镇白瓷茶壶已沏上热茶,精致的白瓷茶碗刷得透明,中间竹子笊篱里盛满了炒花生,炒栗子。看起来,主人是按当地农家最高的礼遇招待贵宾。
    一个自我介绍是根据地党委副书记、政府副主任陈浩的秘书的萧文,把他们引到桌旁坐下,然后热情地给他们倒茶,并恭敬地双手把茶杯捧给客人,说:“老同志,你们长途奔波,辛苦了,请你们稍息,陈浩主任正在开会,一会就来。”
    话音刚落,文君儒忽见从大门走进一个青年,约莫30多岁,一身简朴的军装,但洗得干干净净。高高的个子,白净英俊的面庞,鼻梁上架着一副白边近视镜,气质儒雅。青年向着客人快步走来,快至跟前,文君儒看他笑容满面,一双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辉,带着热情,带着谦虚,又透着精干潇洒的风度。
    萧文立刻向客人介绍说:“这就是我们陈浩主任。”
    文君儒心中暗暗惊讶:“噢,这么高的职务,想不到这么年轻,真不象个大领导,颇似个书生。”他和妻子,儿子都连忙站起,他微笑着伸出右手,陈浩快步向前,双手紧紧握住,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静怡的爱人陈浩!”
    “噢,什么……”文君儒一家都立刻傻了眼,面面相觑。看到岳父一家满脸的惊讶,陈浩一面亲热地称呼“爸爸、妈妈、弟弟”,一面问道:“难道静怡给家里的信你们没有收到吗?”文君儒吃惊地点点头:“是的,从静怡离家,已经4年多,静怡的情况一无所知。”
    原来,静怡和陈浩结婚已经一年多,期间静怡给家里写几封信信,家里都没有收到。实际上自从静怡来到根据地,发给家里的无数封信,因省城陷落,邮路不畅,家里都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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