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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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较量-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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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瑶笑了笑,上了车。

“昨天你怎么没来?”

“去抓人了,一个共党的高级报务员,还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份电台密码,一番严刑逼供,软硬兼施,折腾了一宿,这家伙就说了一句话:我叫彭旗,代号风车。”

戴天明轻描淡写地说着,秦慕瑶似乎无动于衷。戴天明接着说:“共产党不是铁打的,要我看,这家伙撑不过今晚就得全招了。”

秦慕瑶摇摇头:“说点别的吧,你说这些我又听不懂。”

听到秦慕瑶这样说,戴天明有些疑惑了,难道……

吉普车拐了个弯,停在了城南小剧场。戴天明看着秦慕瑶走进剧场,摇了摇头。

老三躲藏在一个角落里,掏出手枪,对准了戴天明。就在这时,有行人从戴天明身边走过,老三只能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当老三枪口再次对准戴天明的时候,戴天明已驾车远去。老三收起手枪,走进了小剧场。

秦慕瑶来到化妆间,坐在镜子前,正在思索着戴天明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镜子里。秦慕瑶吓了一跳,转过身见是老三,急忙起身将门栓插好。

“你怎么来了?”

“风车被捕了。”

“我知道。”

老三感到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秦慕瑶说:“刚才听保密站的人说的。”

老三已经猜出了是谁:“就是那个一直监视你的特务?”

秦慕瑶点点头。老三继续说:“刚才我差点打死他。”

“你怎么没经过允许就擅自行动?”

“他杀死了不死鸟,一定得除掉他。”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慕瑶急忙问:“哪位?”

“我,戴天明。”

秦慕瑶赶紧把老三藏在一排衣服架后面,然后走到门前,拉开门栓。

戴天明走进来,在屋内来回走动着,然后站在服装架前。

躲在演出服装背后的老三慢慢掏出手枪。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马团长的车里有一本书,是你的吧?”戴天明试探着问。

戴天明想起了自己把折好的风车夹在书中的情景。如果秦慕瑶是我党的地下党,对于自己放进去的“风车”,应该不会不警觉。

“是啊,是我的书。”秦慕瑶答应着,也在观察戴天明的神情。

“能借我看看吗?”

“我记得你一直不喜欢看爱情小说。”

“没事做,挺无聊的。”

“那本书还在马团长的车里呢。还有几页没有看完,等我看完了再给你行吗?”

“那好吧。”戴天明察觉到衣架后面微微动了一下。

“还有事儿吗?”秦慕瑶也察觉到了戴天明的举动,便连忙发问。

“没有,就这事儿,你忙,我先走了。”

戴天明临走的刹那间,又往服装架那里看了一眼。秦慕瑶把戴天明送出门外,赶紧锁好房门。老三从服装架后走了出来,轻声说:“这个特务,真想一枪毙了他。”

秦慕瑶摇摇头:“他身上疑点太多,你不能擅自决定。”

老三茫然地看着秦慕瑶。秦慕瑶突然有些伤感地说:“我找了他六年,人找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却成了我们的敌人。”

“秦慕瑶同志,你可不要因为个人情感影响我们的任务。”

“不会的,做我们这种工作,是有原则的。可我总有一种预感,他是我们自己的人,要不然他怎么会几次把情报泄露给我?”

老三分析说:“这很可能是个圈套。那云飞叛变以后,很有可能已经出卖了你,因为没有证据,所以那个特务才和你说这些,也许是在试探你,为了进一步证实你的身份。”

秦慕瑶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我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和不死鸟的接头暗号呢?”

听到这个消息,老三心里一惊。

秦慕瑶继续说:“这个暗号他跟我说了两次,我都没有接应。”

老三也疑惑了:“这就奇怪了。可我亲眼看见他打死了不死鸟。”

“你想,如果是他杀死了不死鸟,那么不死鸟为什么会把接头暗号告诉他呢?”

“不死鸟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同志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所以说,你现在还不能对他采取行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清除那云飞这个叛徒。”

“现在不能动那云飞了。”

秦慕瑶大惑不解:“为什么?”

老三说:“联络方式有变化,上级的意图是:利用敌人,消灭敌人。”

十三

戴天明从小剧场出来,回到家,打开一个皮夹子,准备给茶茶针灸。

茶茶手拿钢笔和小本子,坐在戴天明跟前。

戴天明盘起茶茶的头发,轻按了几下头部,然后将银针一根一根消毒。

茶茶举起本子,上写:为什么不说话?

戴天明低沉地说:“又有一名同志被捕了,他的代号叫风车,手里掌握着江北指挥部和容城地下党员联络的最新电台密码。”

茶茶惊愕,迅速写字,举起本子:怎么会这样?风车是我们最好的报务员。

“他的被捕和那云飞有直接关系,如果当时我们把那个叛徒铲除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容城的地下工作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可组织上却好像忘了我们两个。没有任何人再和我们联系,也没有任何任务交给我们,我成了断了线的风筝,你也成了摇不响的风铃。”

茶茶举起了本子:要尽快找到风鸟。

戴天明叹息一声:“风鸟?风鸟很可能已经牺牲了。”

刑讯室内,张登和两名特务在一旁赌钱。沈腾戴着拳击手套,不停地击打着吊在刑具上的彭旗的腹部。彭旗已无惨叫和挣扎的力气,软软地挂在那里,就像一个带血的麻包。

张登揣起赌资,递了一支烟给沈腾:“沈组长,歇会儿吧!别累着。”

沈腾摘下拳击手套摔在彭旗的脸上:“你真他妈有种。”

彭旗怒目而视:“有什么招儿你们尽管使,老子不在乎。”

沈腾无奈地冷笑着:“行,还能说话,我出去喘口气。”

沈腾甩着胳膊走出了刑讯室。

张登走向前,看着彭旗,诡异地笑着:“下一节目,开始?”

彭旗满不在乎地看着张登。张登身后的两个特务盯着彭旗,冷笑起来。

张登诡异地笑着:“你以为我还是沈组长这个打法啊?你想得美啊!”

刑讯室里架起了一根铁管。张登轻轻一跃,双手抓住了铁管,两臂弯曲用力,两腿悬空绷直:“看清楚了吗?来,扶他上杠。”

两名特务站在板凳上,将彭旗的手按在铁管上,然后迅速闪开。然后将地上的一个铁钉板抬到彭旗悬空的脚下。彭旗朝下看了一眼,钉板上密密麻麻的长钉闪着金属的寒光。

张登阴险地说:“千万要抓紧,不然的话,你的脚就会千疮百孔。知道什么叫蜂窝式的伤口吗?这就是蜂窝式的伤口。你缝,缝不了;你补,补不成,再好的医生也无济于事,医生他只能和你一起眼巴巴地看着这双脚慢慢烂掉、臭掉。”

彭旗的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子开始往下沉。

“我出十块,赌他用不了一分钟,就得掉下来。”

“我感觉他还能坚持一分钟。”

“我的钱刚才都输了,我押这块手表,顺便可以计时。”

特务们七嘴八舌,鼓噪不止。一个特务摘下手表,放在了桌子上。三人盯着手表倒数:“59,58,57……”

彭旗额头冒着汗,指尖钩在铁管上,濒临脱落。

戴天明在走廊里遇到沈腾,看到他疲惫的样子,便问:“沈组长这是怎么了?”

沈腾喘着粗气说:“还能怎么?审犯人,体力活;不像你,花前月下,旧梦重温。”

听沈腾这样说,戴天明故意笑了笑:“怎么样?招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看是早晚的事儿,一般人是挺不过刑讯这一关的,除非他是铁打的。”

“走,看看去。”戴天明拍着沈腾的肩膀,补充一句,“注意身体,体力活儿让手下人干。”

见戴天明如此关心自己,沈腾心头一热:“戴组长,有句话我本不该说,但咱们都是共事多年的交情了,不说出来,我觉得对不住你。”

“你说。”

“我原来很喜欢秦慕瑶,但现在,我得离她远点儿。到此为止,其余的你就别问了。”

戴天明马上明白,秦慕瑶很可能就是地下党,而且被那云飞出卖了。

“11,10,9……”刑讯室的特务们正在倒计时。

门外的戴天明听到刑讯室里面的特务们在数数,很是纳闷。

沈腾、戴天明推门走进刑讯室。彭旗在他们数到“3”的时候掉了下来。

戴天明手疾眼快,箭步上前踢开钉板,彭旗“砰”地摔在地上,顿时失去知觉。

沈腾上前,伸出手试了试彭旗的鼻息,转过脸怒视着张登:“干他妈什么呀?站长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回头这小子走不了路你们抬着呀?都给我滚,滚!”

张登等三人拿起桌上的钱和手表匆匆离去。

就在这时,尚九城、那云飞走进刑讯室,楚荷背着相机,拿着注射器跟着走进来。

“怎么了?”尚九城看到彭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随口问道。

“没事儿,晕过去了。”沈腾赶紧回答。

“那就用不着这个了。”楚荷晃了晃手上的注射器。

沈腾看看尚九城:“要叫醒他吗?”

尚九城摇摇头:“不,给他擦擦脸,换身衣裳,准备拍照。”

那云飞在一边开始慢慢解开上衣扣子,换上了一套血淋淋的脏衣服。两个特务把那云飞吊在刑具上,然后帮彭旗穿上了国名党军官军装,擦净脸,戴上一副墨镜。

两名特务端着酒菜,拎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

戴天明看着这一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尚九城看着彭旗穿着国民党军服的样子,不禁冷笑起来:“彭旗啊彭旗,一个可怜的肉身,一个丧失灵魂自由的躯壳……你先是被同伴抛弃,接着又被组织所遗忘,你那卑微的生命也只能在死神那里得到庇护了。在这个野蛮、暴力横行的时代,妥协、屈服是你唯一的出路,背叛、顺从才是你可以继续活在人世的理由。”

特务把彭旗抬到酒桌前,嘴上还叼上了香烟。

尚九城挥挥手,楚荷把相机镜头对准彭旗,开始拍照。

在几名特务的摆弄下,闪光灯下出现了几幅画面——彭旗带着墨镜手持皮鞭抽打那云飞;彭旗与楚荷勾肩搭背开怀畅饮;那云飞愤怒的眼神,彭旗卑微地为沈腾点烟,倒酒……

特务们为彭旗摆出的造型栩栩如生,尚九城看着看着,阴险地笑了起来。

戴天明走出刑讯室,来到灯光昏暗的楼梯口,掏出一支烟,苦涩地吸了起来。他在心里想:斗争形势越来越严峻了,跟组织又失去了联系,在这紧急关头……

刑讯室内,按照尚九城的吩咐,摆上了一桌酒菜。

尚九城、那云飞、沈腾、张登围在桌前。戴天明走进来,喊了一声站长。

“快坐吧!”尚九城满脸兴奋。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躺在地上的彭旗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眼前模糊的影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尚九城看了彭旗一眼,然后问沈腾:“他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吧?”

“从昨晚被抓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

“去,喂他吃。”尚九城拿起一个鸡腿递给那云飞。

那云飞接过鸡腿,点了点头,走到彭旗跟前:“吃吗?吃吧。”

彭旗笑着,看了看那云飞,点点头,又把嘴巴张得老大。那云飞轻蔑地看了一眼彭旗,晃动着手里的鸡腿,慢慢递到了彭旗嘴前。彭旗突然一口咬住了那云飞的手,死不撒嘴。

那云飞疼得嚎叫起来:“放开我,混蛋,我让你咬,我让你咬!”

那云飞抬起另一只手,攥起拳头猛击彭旗头部,彭旗又昏倒在地。

沈腾、张登看着那云飞手上鲜血淋淋,不禁笑了起来。

尚九城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都看见没有?我们这位彭旗老弟不但嘴硬,这一嘴的钢牙也是不容小觑啊!”

楚荷拿着照片走了进来:“站长,照片洗好了。”

尚九城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翻看:“彭旗老弟真的是很上相啊!有没有兴趣欣赏一下?”

一张张照片展现在彭旗眼前,彭旗不屑地看了尚九城一眼。

尚九城站起来,饶有兴趣地说:“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共党分子彭旗刚到容城当天,就被我保密局容城站特工拘捕。被捕后,这名共党分子因忍受不了皮肉之苦,于是举起双手,跪地投降。此名共党投降后,为表忠心,向我站提供了另一名潜伏在容城的共党地下报务员的姓名及住址,因此我们才顺利抓到了这名共党分子,也就是他,代号风标的那云飞。同时,彭旗还为我站提供了大量共党绝密情报,并使得多名潜伏在容城的地下共党相继落网。怎么样?故事虽然不是很精彩,但很完整,如果你认可的话就点点头,明天就可以见报。”

彭旗冷冷地回应:“卑鄙!”

“卑鄙?卑鄙不算什么,你知道吗?我还将利用那云飞的叛变,把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算在你的头上。我要给你制造一个天衣无缝的冤案,让你难以向上级组织澄清事实,就算你浑身都长上嘴,你也未必说得清楚。怎么样?我们合作吗?”

彭旗低头不语。

尚九城继续说:“彭旗老弟,我跟你说实话吧!这可是我最后一招了,如果你还无动于衷,那我无计可施了。我只能把这些消息全都发出去,然后再让你在这个刑讯室里慢慢死去。目的很明确,就是死,都不让你成为共党的烈士;死,我也要让你在共党那里留下千古骂名。”

彭旗听了尚九城这番话,垂着头,有些沮丧。

尚九城拿着一杯酒递到彭旗面前:“怎么样?彭旗老弟?想合作就喝了这杯酒。不想合作,建议你现在开始就倒计时,你的血会一滴一滴地流干,在十天之内,你会慢慢死去,在这十天里,你的收获将非常大,你一辈子没有尝过的滋味都将在这240个小时里一一品尝,最后到地狱里慢慢回味。”

彭旗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特务们看到这一切,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尚九城拍了拍彭旗的肩,又伸出了一只手,把彭旗扶到桌前。

“我代表全站的弟兄感谢你。来,彭老弟,咱们喝上几杯。”尚九城转过头,看看沈腾:“沈腾,开香槟酒。”

“砰”的一声,沈腾打开了一瓶香槟。

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彭旗刚刚放下酒杯,便发现一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尚九城用枪使劲地顶着彭旗的脑袋,冷冷地说:“你彭旗吃了这么多苦头,遭了这么多洋罪,终于洗心革面,脱胎换骨,成了我尚九城的人。说实话,我相信你,但是,我手里的这把枪,它不相信!”

尚九城的话冰冷、生硬、无情。

彭旗灰丧地说:“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您又不给我生路,看来我只能死在这儿了。站长,请您开枪吧。”

尚九城冷笑起来,预压扳机,“啪”的一声,是空枪。尚九城放肆地笑着,放下手枪,端起酒杯:“好兄弟,我敬你一杯。”

二人碰杯对饮。彭旗随后问道:“现在几点了?”

沈腾看下表:“9点35分。”

彭旗一副着急的样子:“10点之前,我必须发一封安全到达的电报给我的上级,不然,他们就会知道我已经出事了。”

尚九城听到这个消息,看看手腕上的表,挥挥手,命令特务将彭旗架到电讯室。

楚荷将彭旗带来的密码本递给了尚九城。

尚九城接过来翻了翻,将密码本递给遍体鳞伤的彭旗:“先说说这本密电码。”

彭旗平静地说:“这部密码用了安全检查信号系统,这个系统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同时拥有两个检查信号,具备双重检查体系。”

尚九城看了看表:“说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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