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惊奇的发现那支能征善战的一七四军忽然间好像不见了,现在的武汉到处都是激烈的枪炮声。何平苦笑一下:“将军,我的部队刚刚进城,地形不熟悉,而那些敌人却占据着绝对有利的条件,他们熟悉脚下每一条小路,能够从我的眼皮底下跑掉。”
史迪威也知道巷战最忌讳的就是地形不熟,当下点点头道:“日军随时可能反扑,何,你应该向你们委员长求援。”何平点点头:“电报我已经拟定好了,但我想是不是应该签上您的名字?”史迪威想了一下:“好吧,就用我的名字发电报过去。”
重庆的蒋总已经接到了何平的三封求援报告,第四封是史迪威的。陈诚把电报递给蒋总,蒋总把电报一摔:“危急个屁,肯定是何平糊弄这美国老头的。一七四军自己跳到坑里了,再出来就是了么,还要把我给拉进去。”陈诚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蒋总沉默半天,电话喊来白崇禧。
蒋总知道白崇禧有些小聪明,所以有事情也喜欢问问他。“我知道何平现在的处境,凭他们一七四军,想留在武汉根本不可能。但现在连日军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走,他何平将成为千夫所指。所以他才想把委员长也拉下去。”白崇禧慢慢的说道。蒋总点点头:“日军还没到非要放弃武汉的地步,稍后的反击肯定是雷霆之力。何平如果等日军发动再走,可能就来不急了。”
白崇禧点点头:“委员长决定怎么走了么?”蒋总闭上眼睛:“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白崇禧笑了:“这其中的关键在何平会不会死守武汉,如果他们提前撤退,委员长大可不必去,事后治何平的罪,就说他丢弃武汉就行了。没有人会说您什么,但是,”白崇禧的话锋忽然一转:“如果何平死守武汉,哪怕他只守了一分钟。但他提前发了四封求援报告,别人就不会说他何平什么了。特别是还有史迪威那老头在他那边。到时候不光是国内,国际上的责难之声也会迎面扑来。委员长,根据您对何平的了解,他是会死守还是会放弃呢?”
接着笑笑:“最怕的,是何平一怒之下宣布史迪威战死,那就不妙了。”蒋总幽幽说道:“他胆子没那么大吧?史迪威比他何平的地位还高,就是死也先是他何平。”白崇禧摇摇头:“日本人的子弹可认不得军衔,特别是何平那里并不缺少日本造的子弹。何平的胆子倒不用怎么去怀疑。”
蒋总愣住了,要是何平真的这么做的话,美国人又知道史迪威曾亲自发过求援电报,那结果将会是如何呢?白崇禧等他想明白了,这才说道:“有时候,明知道是陷阱,也得往下跳。不过要跳的有技巧一些。”蒋总点点头,“先派一部分部队去武汉,马上召开军事会议,讨论一下日军可能的动作和我们的应对策略。”
谁都看的出日军随后将有大的行动,但人就是这样,收复武汉的功劳可不小,有要钱不要命的。蒋总的军事会议才开到一半,汤恩伯的电报就发来了,说他听说武汉战况胶着,愿意领军前去。一收武汉以扬国人志气,二杀敌寇以报校长恩情。
蒋总经过研究决定,就派他去了。让汤带机动精锐部队三天内抵达武汉,其余大军于十日内赶到。薛岳的大军则随时准备从南方支援武汉,李宗仁的大军也准备妥当,暗中在湖南集结。
汤恩伯的大军没用三天,两天就到了武汉城下。何平根本没和他见面,汤军从东边入城,一七四军从西边就撤出去了。汤恩伯虽然喜欢抢攻,怕损失部队,并且祸害老百姓,但你要是把他当成草包那就错了。他一进城也没有去找何平,马上一面加紧修筑城防工事,一面对武汉城内残存的敌伪势力展开搜索,他的宗旨是宁杀错不放过。
他不知道日本人下一步会怎么做,但守卫武汉肯定不会轻松。于是他在城南的长江口布置了大量的船只,不得已的时候撤退用的着。
南京的日军派遣军司令部正在召开各军司令官会议,火田看着阿男喂鸡司令:“阁下,我已经接到了刚村宁次的报告,他的汇报和你的如出一辙,一七四军确实是一支让值得我们注意的部队,他也建议我安排专门的兵力来对付这只喜欢捣乱的老鼠。”阿南喂鸡马上说道:“请司令官让我去对付他们!我将给他安排我们陆军的骄傲第四师团做他的对手。”
火田没有说话,在地图上指了一下:“你们看现在支那部队的形势,他们好像对是不是要死守武汉还没有下定决心。”日军第十三军司令官泽田茂马上说道:“支那军队总是这样犹豫不决,蒋介石吃了很多次亏,可他却不知道悔改,这一次我们要让他接受更大的教训。”
火田点点头:“官酒仅隆司令,这一次我们能不能做到出其不意就看你的了。”官酒仅隆马上站了起来:“我的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想支那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把目标定在长沙而不是武汉。”火田马上说道:“第十一军,一个星期过后发动对武汉的作战计划,十三军声援,把声势造大。等支那人把部队全部集中到武汉地区的时候,官酒司令挥军北上指长沙,十三军配合攻击。速度一定要快,只要拿下长沙,武汉的支那军队将陷入被包围的境地。”三名司令官同时站起身来:“哈依。”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汤恩伯在武汉一面搜索汉奸,一面会见各国的记者。他俨然以一副攻下武汉的功臣自居,将那些已经被何平夸大的巷战渲染的惨烈无比。而何平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洪湖地区。
电影洪湖赤卫队表现的抗日红火场面何平也并没有见到,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导演的夸张到了什么程度。由于该地区一直处于敌伪顽势力的包围之中,活动范围仅仅被限制在狭小的几片芦苇荡之中,共产党的游击队几乎是在一种不可能的状态下生存。
何平见到第一个游击队队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身褴褛的衣服和几十个人十几条枪,无不向人们诉说着战斗的环境如何恶劣。是小武先找到他们的,那时候他们正被两艘鬼子快船包围,这些人就在那几条小木船上用步枪和鬼子的快艇对射。
他们看见岸边有国军部队出现却并不靠过来,反向鬼子那里冲了过去,小鬼子仿佛也把小武他们当成透明的,继续绞杀这些游击队员。最后,小武的几发炮弹将那两艘无视自己存在的快艇打成碎片,游击队这才有一艘小船靠了过来。
船上只有那队长一人。“你们看见我们怎么不靠过来?如果你们当时靠上来,就不会再牺牲那几条人命了。”小武看着那队长,语气中有一些责备。那队长却问道:“你们真是国军?”小武点点头:“怎么?不像?”那队长笑了,把头摇摇:“不像,以前国军和日本人看见我们,都是一起把我们先灭了,然后他们各走各的。”
小武的眼睛眨了几下:“就算我们要打你们,冲上岸也比在水里和鬼子拼划算,你怎么不冲过来?”那队长笑的更开了:“既然明知道要死了,何必再和中国人拼?”小武拍拍他的肩膀:“我带你去见我们军长,然后把哪支部队打过你们告诉他,只要他不打日本人,我们就收编他。”
整个洪湖地区的地图被商越放在桌子上,那队长慢慢的说出一些鬼子据点的位置,兵力,以及他知道的一切情报。商越在地图上慢慢的用铅笔画着,时不时的问一些问题。最后,商越把地图展现在何平面前:“日本人差不多都撤走了,现在这些据点由一些伪军驻守。由于以前这里的国军只剿灭游击队,从不和他们冲突,所以他们也不担心国军前来进攻。据我们抓住的一个伪军大队长交代,鬼子对他们承诺会回来的。”
日军在洪湖地区为了限制游击队的活动,仅自己所在的这一个区就设立了上百个据点。何平来到那队长面前:“我要借你的人用一下,我的部队路不熟悉,由你的人带路,把这些据点都给我敲了。战利品全是你的,怎么样?”那队长笑了:“没问题,我亲自带队伍去。”
何平却忽然拦住:“你不能去,你帮我联系周围的游击队,打完你这里我还要打其他的地方。”那队长的脸忽然红了:“我也找不到他们。”刘虎上前:“兄弟,我们真的不是来打你们的,只是找你们带个路罢了。”那队长说道:“不是那意思,关键是我真的找不到他们,这样吧,我去找一下我们的联络员看看。”何平点点头:“尽量快一点,这几千伪军的枪等你回来我交给你。”
何平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日军是说行动就行动,而自己刚刚改编的上万人需要训练和磨合,日军不可能留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何平真的感觉自己的导演欺骗了,电影上显示这里的游击队是异常的活跃,何平本以为有一个现成的可以练兵的地方,看来这地盘还要自己去打回来。
虎踞一方 带血的眼泪
武汉素来有火炉之称,如今又正是炎热的八九月份,驻守在这里的汤恩伯日子过的并不舒服,他有些怀念河南的那阵阵黄河凉风。衣服还不能解开扣子,因为他现在是功臣,是记者的相机捕捉的对象,他的仪表不能不注意一些。
但一日之间,所有的外国记者都撤出了武汉,中国记者也只有少数人留在那里,原因只有一个,日本人又来了。日军第十一军分三路浩浩荡荡的杀向武汉,而十三军则迅速从浙江向西杀来,一副要断去汤去归路的姿态。
商越把最新的战报放到何平面前:“军长,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动了?”何平看着地图上各路的日军的进攻路线图,良久没有说话。他总觉得日军的这次行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来。刘虎在一旁催促道:“再不走,可能就赶不上了。这一个月部队边战斗边磨合也差不多了。”
何平把头抬起来问商越:“汤恩伯有什么动静?”商越马上说道:“他把一半的兵力集中在汉口,在长江上搜索了上千条船,还布置了专门的火力保护桥梁。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死守了。”何平笑笑:“这由不得他,蒋总不会让他这么快就撤退的。”
历史已经多次证明,蒋总总是想让自己的部队坚守到胜利的到来,而等他发觉胜利不可能来而命令部队撤退的时候,那支部队往往已经面临覆灭的边缘。何平把头抬起来:“再等一等。”
虽然中国方面占据了绝对的空中优势,但日军的进展却没有因为空中轰炸带来的损失而阻断,必竟现在在中国的飞机数量并不是很多,无法对日军的大军团进行歼灭性轰炸。一个礼拜过后,阿南喂鸡司令的士兵已经开抵武汉城下。按照以往的惯例,首先给汤恩伯送了一份劝降书。
汤恩伯将那书信撕成碎片扔给送信的汉奸:“告诉你的日本主子,这些文邹邹的我看不懂,想让我投降就得用大炮开口。”他虽然胆小,但他更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能力并不出众,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可以说完全是拜蒋总所赐。到了日本人那里,自己的日子不会有现在好过。况且现在的空中优势完全在中国方面,而自己的装备和兵力都不逊色于小鬼子,坚守他还是能办到的。最不济也可以突围而去,南边就是薛岳的大军。所以,他可能避战,可能逃跑,但他绝对不会投降。
阿南喂鸡听到这话以后笑了,日军也没打算马上攻下武汉,他只是要重庆方面把大军都集中到这里和他进行所谓的会战,然后再奇袭长沙。一但得到长沙,武汉的中国军队除了投降就是被歼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阿南喂鸡对武汉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攻击。
李宗仁的大军在一个星期之后出现在武汉地区,与汤军一起对攻城的阿南喂鸡形成了夹击之势。薛岳则率领大军牵制日军第十三军。战场的形式似乎已经开始倒向中国方面。
然而,三天之后一个让蒋总的所有人吃惊的消息传来:官酒仅隆一军从福建广东一带迅速挥军北上直逼长沙。薛岳想回身去救,可日军第十三军忽然一该之前守势,主动对薛岳发起攻击,牵制薛岳的大军。日军直到现在才暴露出自己的作战意图。
整个战局由于这支日军的忽然出现发生了彻底的改变。“长沙绝对要守住!绝对不能丢!”蒋总来回的急走着,很注意养生之道的蒋总很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但他现在确实很着急,长沙丢不得,一但丢了长沙,那薛岳,李宗仁,汤恩伯的三路大军将无路可退。
蒋总用手指着陈诚:“你的部队不是正要去武汉么?不用去了,给我去守长沙。”陈诚这时候也顾不上表现的要比蒋总逊色一点了,毕竟战局是第一位的:“绝对不行,打仗不能被日军牵着走,他们打哪里我们就加强哪里,这样会慢慢的把兵力的优势丧尽,给日军寻找到突破口。”
蒋总吃日本人这样的亏已经不少了,自己的兵力明明是日军的两三倍,可就是显得兵力不够用。陈诚接着说道:“我建议以少部分部队守长沙,派两支精锐部队迅速占领衡阳和萍乡,与长沙相互呼应。主要精力就集中在武汉,看看是日本人先攻下长沙还是我们先消灭第十一军。”
白崇禧在一旁忙的说道:“对现在的战局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蒋总马上点点头,负责守卫衡阳和长沙的是刚刚远征回来的陈明仁。虽然这一次他们的作战任务相对较轻,损失也不是很大。但依然只能守住长沙和衡阳,至于萍乡,蒋总实在是抽调不出合适的部队。
“何平呢?他的一七四军呢?”蒋总的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陈诚,陈诚小声说道:“联络不上。”蒋总把桌子上的烟灰缸一下扔在地上:“他把天捅个窟窿,就这么消失了么?”陈诚低着头都不敢看蒋总。蒋总的火气发泄后,马上坐在椅子上,心里把部队的将领又翻了一遍,然后说道:“告诉陈明仁,三个城的防御都交给他,给我守上半个月,我相信他。”陈诚忙的点头,出门后脸上一阵无奈:“何平,这次你把祸惹大了。”
何平看着地图,他看的并不是武汉或者长沙的地图。因为他在薛岳的大军一动之后,马上收到了延安送来的情报。他的电台是关着的,情报是延安通过交通站送到游击队手上的。延安告诉他广东的日军有北上的迹象。他收到情报晚了几天,再赶去已经来不急了,薛岳的大军已经开拔。
所以何平来到安徽,既然你攻我必救之地,我也来攻击你的必救之地。何平的陈诚的作战思维不谋而合,都是想和日军比速度,不同的是,何平走的更远一些,更险一些。安徽省的定远县,这是一个没有丝毫战略意图可言的县城。何平的部队就驻扎在定远西南的岱山附近,这里丛山密布,是平原地带少有的几片大规模的山林。
当地的游击队开展的相对不错,原因是定远的鬼子总数不过两个中队,还要分一个中队驻守距离县城几十公里外的火车站。“你们来晚了几天,要是早点来,我能请你们吃日本牛肉。”游击队长笑着往何平的碗里放了一大块红烧肉。刘虎却喝了一大口酒后说道:“杨队长,我看你们那有好几坛子酒,平时小日子过的不错么?”
杨队长哈哈一笑:“那是自然,这里虽然不是什么战略要冲,但是公路和铁路都走定远,鬼子有什么都得给我预备一份。”何平笑了,那时候的游击队就是这样,洪湖那里又穷又苦,这里却是啥也不缺。匆忙吃了两口饭后,何平说道:“好了虎哥,少喝两口,晚上还有行动。杨队长,我们还要麻烦你带路。”言下之意是你也少喝点。
杨队长却并不理会:“何军长,这你就弄错了,误事是人误的,跟酒没关系。我喝酒从来不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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