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后,伤势渐愈的陈嘘云接受了新华社前线记者的采访。当记者告诉他:国民党中央社报道说,*的17个旅被歼于临沂地区,你对此有何看法时,陈嘘云满脸涨得通红,气愤地说:“那是放大屁!中央社一贯造谣,是个出了名的谣言公司。”
不久,陈嘘云被送到华东军区解放军官训练团学习改造,全国解放后被特赦,回到南京安居,1980年当选为南京市第6届政协委员。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蒋介石本欲处死黄百韬、李天霞两人以平愤恨,但黄百韬一肩担起汤恩伯在此战中的责任,使汤大受感动,遂使汤在军事检讨会上大力为黄疏通辩解,把失败责任一股脑地推到了死去的张灵甫身上。黄还哭诉所部伤亡达万人,听者无不动容。蒋于是给他以撤职留任的处罚,后来黄在淮海战场上还担任过第7兵团司令一职。李天霞虽然被撤职并被押解到徐州“剿总”军法处审判,但他花钱自赎,以几十根金条买了个无罪释放,后来还担任过73军军长的职务。张灵甫若地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整编第74师——“蒋家御林军” 兵败孟良崮(10)
整编74师的覆灭当然给*中央,给东北、陕北、山东的解放军以极大的振奋,据说毛泽东得悉这一战果后,当晚即吃了满满一碗红烧肉!
陈毅司令员兴之所至,挥笔写下了气壮山河的诗篇:“孟良崮上鬼神号,七十四师无地逃。信号飞飞星乱眼,照明处处火如潮。刀丛扑去争山顶,血雨飘来湿战袍。喜见贼师精锐尽,我军个个是英豪。”
余音
张灵甫杀死原配之后,又续娶了两任夫人,但均因故仳离。1945年,芳龄不足20岁的长沙姑娘王玉龄与张灵甫结婚,2年后,张灵甫死,遗腹子不久出世,现在,王玉龄及其子均定居美国,从商为业。
2004年元月,王玉龄将张灵甫的灵位迁至上海浦东“天逸*?玫瑰园”二楼的“室内葬纪念区”。在那里,一块纯白的玉晶石上刻着张灵甫的名字,姓名左侧为其戎装肖像,下方是其生年与卒年,石上并留有旧体诗一首:“当年有幸识夫君,没世难忘恩爱情。四七硝烟伤永诀,凄凄往事怯重温”。下面是诗作者,也是“立碑人”的姓名:
王玉龄
新一军——“天下第一军” 诞生在印度的一支抗日新军(1)
史迪威欲将兰姆珈的中国军队改造成一支由他本人控制的美国军队,蒋介石气得头皮发炸
10月的南亚是这一地区一年中最好的时节,但1942年的10月却是史迪威心绪最糟糕的日子。
自这一年的1月蒋介石就任中国战区盟军最高统帅后,中方根据中英军事同盟的协定,于次月成立了“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司令部”,指挥三军在缅甸与英军并肩对日作战。在随后进行的6个月战斗中,尽管英军擅自撤走,中国远征军第5军第200师戴安澜部与敌激战同古达12日之久,新编第22师廖耀湘部逐次抗敌于斯瓦河南北两岸,第66军新38师孙立人部营救英军第1师及装甲第7旅于仁安羌,杜聿明率部历经千难万险,走过原始林区——野人山——退到了印度,但面对溃不成军的败局,史迪威作为美国派往中国战区的参谋长,中国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他把一腔怨气发泄到了中国军官身上。他认为中国士兵英勇、顽强,坚韧,有吃苦精神,而军官方面,除了孙立人等少数留美的之外,大多数都协作精神差,拉帮结派,贪图自保,因而在这位西点军校高材生的脑子里很早就酝酿出了“要中国兵不要中国官,尤其不要中国高级军官”的想法。
9月,经史迪威与英国驻印当局多方接洽,英方同意开辟兰姆珈(加尔各答西北)作为中国军队的训练基地,撤往印度的中国军队遂陆续向该地集结。
面对这支溃散大军的繁重整训任务,史迪威自是不敢相信他手下的中国军官的。当初远征军入缅时,以第一路司令长官司令部副司令长官兼第5军军长杜聿明为首的中国军官惟蒋介石之命是从,而对他史迪威则抗令不遵,多有冒犯,史迪威至今记忆犹新:1942年4月乔克巴当之战中,史迪威和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罗卓英坚持要将第5军的机械化师——200师——调往乔克巴当迎击当面之敌,而杜聿明却认为,乔克巴当并无大敌,调远在300里外的200师前往迎敌实无必要。为此,杜与史、罗唇枪舌剑,争辩激烈,杜骂史是“瞎指挥”,史讥杜是“畏敌怯战,保存实力”,以致杜聿明在其面前愤然将玻璃茶杯摔得粉碎!远征军撤至印度后,杜聿明奉令回国,史迪威对罗卓英的不满也日渐膨胀起来。“罗长官终日绕室彷徨,对于军队之教育训练毫无办法”,他打电报给蒋介石,历数了罗卓英的10大罪状。
既然对中国军官信任不过,史迪威遂向其总统罗斯福提出:从美国调来军官,接替营长以上的中国军官,罗斯福批准了这一计划。史迪威的意图很明显,通过这番抽筋去骨的大换班行动,将兰姆珈的中国军队完全改造成一支由他本人控制的美国军队!
蒋介石开始并不知道史迪威的这着“歪招”。当300多名美国军官突然从飞机上走下来踏进兰姆珈营地,新22师师长廖耀湘将此消息电告于他的时候,他当即气得头皮发炸:“娘希匹,这个美国佬是在抢夺我的这支军队呀!岂有此理!”
盛怒之下,他反戈一击,急召美国总统驻重庆的特使,要求特使速告罗斯福总统:撤换史迪威!
史迪威是个十足的“中国通”。自1911年首次踏上中国之后,他就被东方的这片神奇之地所吸引,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深谙中国的历史和文化,他的足迹遍及中国各省。他担任过美国驻华了陆军首任语言教官,受聘过国际赈济委员会修筑山西公路的总工程师,后又成为美国驻天津军队的营长和团长,美国驻华武官。在罗斯福的眼中,史迪威是代表他协助蒋介石抗击日本人的最佳人选,现在蒋介石要他走马换人,他自然不会轻易答应,他只是表示,那300名军官史迪威会妥加安置,绝不给中方为难,以安慰愤怒中的蒋介石。
新一军——“天下第一军” 诞生在印度的一支抗日新军(2)
中国的抗战此时正处在极度艰苦的时期,急需美方的援助,作为支持中国的军援大国,蒋介石当然也不想因史迪威的个人企图而与罗斯福闹翻。于是双方各作让步:蒋介石召回罗卓英,另派人去整编驻印部队;史迪威则将300多美国军官分成三部分加以任用:一部分去昆明建立训练基地,培训中国中下级军官,一部分配备到驻印军充当各级联络官,更多的则担任兰姆珈基地的教官和管理人员。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了下来。
1942年12月经中美双方商定,中国驻印部队拟改编为一个军,军长人选由中国派去。对于军长人选,蒋介石首先想到的是邱清泉。邱清泉以选拔考试第一名的成绩留学德国,学习军事,为蒋所器重,但何应钦认为,邱清泉刚暴,为人狂傲,易与美国人闹翻,影响美援,乃向蒋介石建议改派郑洞国。
郑洞国是湖南石门人,黄埔一期生,参加过台儿庄之战和昆仑关大战,胆略兼具,刚柔并济,也为蒋介石所倚重。听罢何应钦的意见,蒋介石便点头允可了郑洞国的任命。
1943年1月,郑洞国率军部人员赴印,新1军正式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升起了自己的军旗。这是自1840年以来,中国人在国外组建的第一支军队。
新一军——“天下第一军” 美国军装中国心(1)
对日本人的仇恨以及对美国人凌人气势的切肤之感,兼之远离祖国的孤悬生活,使得身着美国军装的新1军官兵有着强烈的国家归依感
新1军组建之初,下辖新22、新38两个师,这两个师的编制,装备及训练办法完全按美式作法进行。
按规定,新1军每师设步兵3团,炮兵2营,工兵1营,通讯兵1营,辎重兵1营,特务兵1连,野战医院1所。每团设步兵3营、迫击炮、平射炮各1连,通讯连1个,卫生队1个,特务排1个,全团约3000人。另外,以史迪威为总指挥的中国驻印军总指挥部下辖的直属部队有:炮兵团3个,每团重炮36门;汽车兵团1个,有载重汽车400辆;工兵团2个;重迫击炮团2个,每团有重迫击炮48门,骡马辎重团1个;特务营1个;通讯兵营1个。
新1军的补充兵是在蒋介石的“十万青年十万兵”的号召下,由高中生或大学生组成,士兵身高、体重要求严格,体质甚好。他们从国内来印度后,主食为罐头和面包,营养高,医疗条件完善,虽然各团均有卫生队,但平时患病者极少。
尽管当初替换中国军官的意图由于中国军官和蒋介石的极力反对而没有成功,但史迪威还是紧紧把握着这支部队的大权。诸如指挥、训练、人事、卫兵,尤其是物资分配等权力,他都集中到总指挥部,而对新1军的军部则用压缩编制(最少时只三四十人)的办法来削弱军长的作用。
对士兵的训练,史迪威力图通过训练场的摸爬滚打来加深教官与士兵的感情从而达到控制中国士兵的目的,因此兰姆珈基地的教官最初全由美国军官充任。但之后不久,让美国人大伤脑筋的问题接踵而来:他们以自己的思维模式来武装中国士兵,要没有什么文化知识甚至文盲的中国士兵接受他们讲授的力学原理和数学方程式!中国士兵不懂,开始在课堂上装聋作哑睡大觉,他们便大骂中国士兵“笨蛋”,中国士兵则反唇相讥,骂他们是“榆木疙瘩死脑筋”!
实枪操作的时候,美国军官硬是把枪支射击机械地分解成十几个动作,像流水作业似的,一个教官教一个动作,美国军官如同这条流水线上的“操作工”,而中国士兵就象这条流水线上的“零件”,一步一个程序地教。程序合格,用绿牌子表示OK,程序不合格,用红牌子禁止其进入下一道“工序”。
这让中国士兵很难接受。他们在国内受训时,无论是投弹射击,还是劈刺格斗,样样简明易学,哪有这么多麻烦的程序?于是,他们不买美国人的账,不听美国人的话,双方之间的冲突就时有发生,训练场的秩序不时混乱,史迪威最后不得不要中国将领参与管理,事态才渐渐缓和下来。
更让中国人气愤的是,美方联络官为了造成架空中国军官的定势,往往直接调动营以下的部队,直接带领连队到训练场,而中国军官事前、事中均一无所知。总指挥部下辖的直属团部,美国人更是为所欲为。联络官如认为某个军官不行,只需向总指挥部汇报,就可随时撤换,并送上飞机回国,事后中方部队长才知道。军权即主权,中国人当然不愿意造成这种官不知兵的局面,遂与美方据理力争,双方争论的结果,史迪威也作了让步,规定各部队联络官在调部队到训练场时,应事先与中方部队长联系,并向师部汇报。
史迪威的参谋长鲍德诺更是个喜欢弄权的人,他曾坚持参谋长有权直接指挥部队,这自然遭到了中方部队长的一致反对,鲍德诺则由此对中国将领怀恨在心。
新一军——“天下第一军” 美国军装中国心(2)
新1军的军部原分配有一辆小汽车,鲍德诺认为军部人数不多,兰姆珈训练基地也不大,用吉普车代步即可,坐小汽车实属浪费,遂将小轿车调回了总指挥部。
有一次,中国外交部长宋子文因参加新德里会议,顺便到兰姆珈视察,中国将领就安排了一排仪仗队迎接宋的到来。鲍德诺事后即在中美高级将领会议上提出质询说:“是谁命令派仪仗队迎接宋部长的?如果不经过总指挥的同意随便派部队的话,那我们美国军官打道回府好了”。鲍德诺正坐在史迪威的身边,史迪威点着头,也表示支持鲍德诺。这话惹翻了廖耀湘这个湖南人,他当即站起来反驳道:“前几天印度的一位省长(英国人)到兰姆珈参观时,总指挥部曾派1个营的仪仗队列队迎候,现在中国的部长远道而来视察,我们用了1个排的仪仗队,有什么过分的吗?”鲍德诺被问得哑口无言,史迪威也一脸的窘态。
对日本人的民族仇恨以及对美国人凌人气势的切肤之感,兼之远离祖国的孤悬生活,这就使得新一军的官兵有着强烈的国家归依感,军官也随时抓住机会开展爱国教育,“打出军威”,“打回祖国去”成了官兵一致的愿望。其军歌唱道: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采石一载复金陵;冀鲁吉黑次第平;破波楼船出辽海;蔽天铁鸟扑东京!
一夜捣碎倭奴穴;太平洋水尽赤色;富士山头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妾。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汉风!
新一军——“天下第一军” 重返野人山(1)
野人山留给新一军官兵的是恶梦般的经历和刻骨铭心的惨痛记忆
经过半年多的休整,新1军精神饱满,装备一新,已具备了杀回缅甸,与敌决战的实力,而且随着中国国内及太平洋地区反法西斯形势的进展,中国对海外物质援助的需求也越来越大,重新打通滇缅公路的问题也正式摆在了中国驻印军的面前。
原来,前一阶段远征军失利之后,滇缅公路为日本人所遮断,海外援华的陆上运输线遂全部断绝。为防止远东地区完全沦入日本人之手,增强蒋介石政权牵制日本人的力量,美国人不惜血本,组织飞机从印度飞越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脉——向中国运输物质,是为历史上著名的“驼峰航线”。但这条航线运输成本巨大,地形复杂,危险极高,经常发生机毁人亡事故,许多中美空中勇士为此献出了生命,加之受天气等因素的影响,运力亦受限制。因此,中、英、美三方除正在修筑一条连接中国和印度的公路之外,另一个办法即是出动中国驻印军,打垮缅甸日军,恢复滇缅公路。
对于新1军的进攻路线,中国驻印军和英国殖民当局的分歧很大。作为军长的郑洞国力主在印度亚三省的英普哈尔地区出发,突入缅甸中南部,进而占领滇缅路。但英国当局反对这一方案,且态度坚决,他们只同意驻印军经缅北崎岖绝岭的野人山区开山辟路,再南折孟拱、密*,以攻占滇缅公路。郑洞国清楚,英国人是害怕中国军队深入其缅甸殖民地的心腹地带,以免造成其日后控制的困难。史迪威见英国人一百个不愿意,也顺风使舵,不仅不支持郑洞国的主张,还以有空军支援,路险山重不足为惧做说词,附和英国人的观点。最终,英、美两国将领的意见占了上风,新1军走上了一条重返野人山的艰难之旅。
说起野人山,新1军的官兵有着恶梦般的经历和刻骨铭心的惨痛记忆。
8个月前,也就是1942年5月曼德勒会战失利之后,史迪威和罗卓英独自向印度退却,而杜聿明则带着第5军的直属部队及所属的200师、新22师、96师则被迫转入缅北的野人山,拟从打洛到新平阳,再寻出路。
顾名思义,野人山人迹罕至,山高岭绝,林深蔽日。自古以来,这里即是原始森林地带,大树粗藤,盘根错节,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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