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震现象,是一个连锁反应。
如今再次地震,王扬只能归结于,这个年代的星球不稳定,或者,这又是一次促成冰期降临的预兆。
“冰期应该不会直接影响到热带。”定了定心神,王扬摇头晃脑的走出了大殿,在森林的周边转一转。
他去看了一下那一千人的野外训练,锻炼他们的生存能力,更重要的是警觉性,就怕他们在安逸的环境下生活久了,到了野外还是吊儿郎当,不当回事儿。
之后他又去看了一下鸽子的饲养,鸽子有很多种,这些鸽子不是后世那种出了名的白色和平鸽,而是有着多种颜色的鸽子。
有的是全灰色,有的是灰色中,夹杂着其他颜色,还有蓝色的,多种多样。十分绚烂。
王扬一度怀疑这些鸟是不是鸽子,毕竟鸽子是一个古老的物种。准确的说,有返巢情节的鸟类很古老。
他判断不出来。也不打算弄明白具体的原因,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实际意义。
此时在建筑群中的一处广场上,除了许多人正在清理一地的鸟屎外,再也看不见一只鸟,饲养鸽子的鸟舍也是空荡荡的,非常的安静。
但忽然间,一只鸽子从头上闪过,在广场上空盘旋了一圈。迅速的落下,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然后在一旁观察之人就走上前,看了下那只鸽子的牌号,记述下来,写上:“100”。
这是评价鸽子能力的纪录,一只鸽子的素质,基本体现在速度、判断上。
速度快不一定就是好鸽子,还得判断出下面的鸟舍,自己应该不应该落下。
有的鸽子得在天空盘旋好一段时间。才会确定。
这不,头上又飞来了几只鸽子,分别盘旋了一些时间,有长有短。然后落下,回到鸟舍。
“85分!”看着一只鸽子落下,王扬微笑着轻轻呢喃。做出评价。
评分的方案,是王扬和那弼鸽温在多次讨论以后。由弼鸽温制定下来的。
主要是通过测试,来衡量各种鸽子的素质和特点。因为王扬抓的鸟里面,可不一定都是鸽子,而且鸽子里也有好多种。
测试的结果多了以后,最后决定哪一种更适合传信。
走出广场,便是众人居住的区域,今年人口又多了一些,从以前的大约四千人,到如今的五千人左右,热闹了许多。
尤其是大晚上,众人聚在一起,一边呼喝,一边用纸笔交流,不少人玩起了简陋的乐器,时不时能听到滴滴答答的不连贯声音。
王扬可没兴趣教他们吹拉弹唱,难得过了这么轻松的一年,整个人都感觉年轻了不少。
而那些益智的玩具,也被他们推行。
王扬走累了,就坐在街道旁的一个秋千上,在大大的树阴下轻轻晃荡,他的对面,也有一个秋千。
应该说,整条街都有秋千,绿化工程被落实得相当完善,虽然最初的目的,是让这些树遮遮太阳,好乘凉。
秋千这种简单的乘凉玩具,便被众人兴起了,又可以乘凉,又可以舒服的晃着。
有几棵树的下方还是高级秋千,悬吊着一条精致的小船,可以躺在里面眯个下午觉。
百官们也在竭尽所能的各司其职,兢兢业业的维持着所有事务的运转。
加上没有大事,不需要王扬出面,王扬还是过得很轻松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离派人出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跑来一队人,那队人是开矿队的队员,专门采集燧石和黏土,他们神色惊慌,貌似正抬着一个人,往隔离区跑去。
王扬叹了口气:“又是什么人不小心受伤了?还是去看看吧。”
他起身,往隔离区快速跑去。
隔离区便是那两个病人居住的地方,是王扬专门划出一块,让生病之人居住的地方。
偶尔,也有受伤的人会往那抬,因为那里有所谓的“药材”,尽管那些“药材”暂时没看见有什么作用,但好歹是一个心理安慰。
不过好消息是有的,那两个病人终于把身子调养好,“出院了”。
话不多说,王扬进了那房间以后,便上前察看,从一旁的屋子里拿出了他的“听诊器”,来到那人面前。
那人年轻很轻,是个少年,用力的咳嗽着,满脸是汗,脸色极其苍白。
王扬小心的解开他的衣服裤子,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丝伤疤。
“是刚进开矿队的人?”王扬问向旁边的人,那几人用力点头。
“他怎么了?怎么把他送到这里来?没有伤势,也没有被蛇咬过。”王扬很是疑惑。
几人立刻学着那人之前的表现,大口的喘着气,按着胸口,好似被沉重的物体压着,接不上气。
“劳累过度?”王扬眉头一皱,几人茫然的表示:“他们也不知道这少年怎么回事,见他太怪异,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王扬压压手,拉了把椅子,开始替那少年把脉,长期下来,他又发现了几种脉象,如今算是个专门替人把脉,诊断病情,但不会开药方的半个小郎中。
少年的脉象十分突出,准确来说,是突出得吓人,每分钟都要远超常人,好似正在进行剧烈运动。
王扬眉头一皱:“这少年的脉象挺好的呀,很有力量,就是有点急促。”
“呜~呜~呼……”但是那个少年的喘息声,却不是这么表示的。
他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不停的抓着什么,瞳孔已经放大,眼中的聚焦正在快速散去。
“让他抓着!让他抓着!”见众人没反应,王扬顿时急着,抓起身旁一旁的手,塞到那少年的手里。
刹那,那人脸色就白了一分,那少年手上的劲,在这一刻变得极大。
王扬也是焦头烂额,不明白这少年怎么回事,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还是无法帮他凝聚焦点,而少年的呼吸却是越来越弱,连咳嗽都没了。
甚至……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怎么回事?”王扬把手伸到那少年的鼻间,果然,那少年只把气呼出来,并不吸进去。
“哮喘?”王扬冒出了这个念头,对于怎么治病他是不了解,但他却可以通过症状,结合自己的见识,大致判断一下。
只是到底是不是哮喘,他也没有把握。
“呼吸,呼吸啊!”王扬按了一下那少年的胸口,结果那少年吐得气更多了,气若游丝。
“你倒是快吸气啊!给他做人工呼吸,你们吹气,我按他胸口,帮他出气。”王扬急了,直接下了这个命令。
其他人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之前他们还在担心这是不是会传染的病,这会儿已经火烧眉毛,他们也对疾病不太了解,没那么多恐惧。
一闭眼,身旁的大人就吹了下去。
他用力的吹,把那少年的嘴巴都吹得鼓了起来,可那少年根本就吸不进气,气管好似被卡住一样。
眼看那少年就要失去气息,王扬顿时把他那锥形的“听诊器”拿在手中,又唰的一下,从身旁大人的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照着听诊器的尖端就削。
这个“听诊器”其实就是一个小型漏斗,原理简单方便,王扬把那尖端削尖,往少年胸口一摸,找准两根肋骨间的软肉。
“不是哮喘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双目一狠,就把漏斗型的听诊器尖端,一下子扎进胸腔之间。
那尖端透过皮肤,刺进肺叶,空气往里一灌,胸腔顿时剧烈收缩,爆发出强大的反弹。
只听“噗噗噗”连续几声,血水如喷泉一般,通过“听诊器”喷了出来。
少年如释重负的重新开始了呼吸,“嘶~~~喝~~~~”。
王扬的身上沾了些血水,很脏,但不多,额头上全部是汗,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停的抹着额头,看看王扬,又看看那少年。
尤其是那个被少年抓着的大人,手上已经乌青一片,一脸便秘。
“怎么样?怎么样?会呼吸了吗?”王扬手上的听诊器不放,依然扎在少年的胸腔内,头探了过去。
那少年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又重重的落下。
众人见他恢复了呼吸,眼睛里又有了神采,欣喜的笑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他又活了!”几个大人很是激动,然后指指还插在少年胸口里的“听诊器”。
“现在,是不是可以拔出来了?”
王扬眉头一皱:“我不知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病发
“您别开玩笑了?您会不知道?”
“就是,不说笑话,您都知道这样救他,怎么会不知道该不该拔出来?”
“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能是刚刚参与了一场生命的营救,几人心情很好,又见到王扬用这么新奇的手法救下了少年,信心大增,直想说一句王扬真乃神人也。
于是对眼下的情况非常的乐观,以为王扬是在开玩笑。
王扬则是脸色一怒:“事关人命!我有心情开玩笑吗?”
几人顿时愣了,见王扬又愤怒,又压抑着愤怒,不禁不过脑子的写道:“您……真的不知道?”
王扬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那少年,脸上的担忧不减分毫。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救,他这么干,是因为少年不呼吸,不呼吸就会死。
其他办法又行不通,只好出此下策,让肺部与空气建立一个通道,自己呼吸。
理论上是行得通的,所以他这么做了,就目前来看,有效果。
肺部果然自主呼吸,暂时救了那少年一命,可是问题并没有解决。
按照王扬的设想,最好的情况是,当他刺下去的时候,尖端刚好刺破肺叶,不会刺得太深。
现在是深呢?还是不深呢?王扬不知道。
更麻烦的是,这个“听诊器”肯定要拿下来,不然那么多细菌不都从伤口处跑进去了?
好,那么拿下来以后,破掉的肺叶要不要缝起来?
肺叶在身体里面。要怎么缝?
开一个口子?拿针来缝?这个在现代条件下,一定行得通。
但在这里。又有几个问题。
要缝,是不是要开一个大口子?
那少年能不能忍住这样的剧痛。保证不乱动?
他一乱动,大出血怎么办?
好,就算没有大出血的情况,他能忍住,有关二爷刮骨疗伤的硬气,医治他的王扬,也不是华佗。
就算以上条件都达成了,王扬也变成华佗了,拿针线来。可这里又没有消毒过的医用针线,把肺叶缝起来,是不是会感染?
感染了怎么办?吃两片阿莫西林?上哪儿找去?
这么多的问题,要缝肺叶,要缝皮肤,或者乱动一下,弄出大出血。
随便一个环节出问题,那少年就得去见上帝。
这么多的环节,怎么能不出问题?就王扬的医治水平。就他们的医疗条件,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王扬懵了,在其他方面,他都可以想办法。利用二十一世纪的见识与阅历,找出或许好,或许不好的主意。
可是面对疾病上的问题。他能做什么?他又不是超人,虽然当初穿越过来时。也努力的打坐了一段时间,可不是没成仙吗?
面对这种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看向那少年,写了一句话:“我不治你,你肯定死,我治你,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甚至连十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
“你是少受点痛苦,安静死去呢?还是多受点痛苦,去拼那渺茫的生存几率?”
少年茫然的看着王扬,眼睛红了,得知自己要死去的消息,绝对不是舒服的事情。
“救我。”少年恳求的看着王扬,这时候的他只想活下去,哪怕苟延残喘。
王扬点点头,赶紧对身旁大人写道:“你去把那几个科学家叫来,叫他们带上研究出来的大麻提取物,还有酒过来。”
这大人立刻离开,王扬又对身旁一大人表示:“你去找根针和线,烧点火,把针放火上烤一下,杀杀毒,然后串起来给我。”
那人正要去,王扬“呜”的叫了一声,然后继续写道:“先把你的手洗干净。”
那大人点点头,然后离开。
没过多久,科学家带着东西过来了,其他还在建筑群里的人,也闻讯而来,可惜被王扬瞪了一眼,赶了出去。
“用不到你们,不要进来。”
科学家们一进来,也不说话,看了看伤情,就把一些瓶瓶罐罐放在一旁桌上,束手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
“你,去拿块薄薄的铜片,在火上杀下毒,然后拿过来。”
不一会儿,杀毒过的通红铜片,轻轻的夹着,盖到了听诊器上,隔绝了肺部和空气的直接接触。
“你试试,能不能自己呼吸?”
少年吸了两口气,痛苦的对王扬点点头,虽然隔绝了肺部和空气的渠道,但铜盖下的空间,还有空气,那些空气被铜片烤得炙热,传进肺部,炙烤着肺叶。
“好,给他上麻药。”王扬拿起一瓶贴着麻药标签的瓶子,递给了一个科学家。
“你给他普通的基础上,多上一点,让他睡得沉一些,久一些。”
大麻的提取物,经过许多的实验,把大麻分解成几部分,一部分一部分的给野猪试,判断出哪部分有麻药的效果。
然后再给人试验分量,等人沉沉睡去之时,就代表成功了。
这方面的试验很危险,一旦没有去睡觉,挺过了大麻的麻醉效果,就会爽上天,然后上瘾,所以王扬每次都叮嘱被实验者,感觉困了就去睡,不用担心工作问题。
瓶子里倒出绿色的液体,用票根量了剂量,给少年服下。
“去把匕首杀毒一下!准备洗干净的布。”
过了一会儿,少年睡去了,匕首和布都准备好了,王扬拿着匕首,开始往皮肤上切割。
皮肤被割开的时候,是鲜白色的,纯白纯白,还有点透明,和鳕鱼的鱼肉一样白,然后才出现血水。
王扬一边用布擦拭着血水,一边往里面看去,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晰。
旁人适时的举起火把,将胸腔内部照亮,只见白色的胸骨下,内部通红的内脏纷纷亮起,一股刺鼻的腥味直冲鼻子。
有一个科学家直接作呕,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都活得太舒服了,没见过死人,也没宰杀过死动物,猛然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哪里站得住?
王扬很冷静,从小就徘徊在生死之间,天天和野兽挂着肠子玩命,什么没见过?一眼就看见了肺叶。
肺叶的表面很光滑,非常的红,如果把血水冲掉,可以看见上面少许的毛细血管,那血管是深蓝色的,有点带黑。
能看到的,就是一个手机按键大小的洞,一个个血泡沫从中吹大,然后“波”的爆裂。
王扬不敢用布去擦掉血水,布上面的细菌太多,就算洗干净了,也还是很多。
只能怀着肺积血的隐患,直接用针缝。
少年昏昏睡去,并不知道王扬正在缝着他的肺叶,那细长的手指,在两根胸骨间穿梭,轻轻的缝着。
过了一会儿,终于缝好了。
“把酒倒在地上我看看。”
一年的时间,那群科学家们终于找到了发酵的方法,于是酿制了麦酒。
众所周知,酒这种东西,可以消毒,最早的人类发现,只要把奶或者水果农作物,放进一个容器里,等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腐烂,再过一段时间,就变成酒了。
实际上,这是发酵的过程,如果直接研究出了发酵粉,那会方便很多。
科学家们不负众望,找到了办法,虽然没有直接提取出发酵粉,但会拿一些东西当作酵母,加速发酵。
这酒倒在地上,是浑浊的黄色。
“这酒没用,里面的细菌比布还脏,要是倒在肺上,这孩子也是醉了。”
消除掉了用酒消毒的办法,王扬还有点犹豫,就这样缝隙,感染的几率很大。
因为不仅是肺叶要缝制,这手术的口子,也要缝制,到时候不是肺叶感染,就是手术伤口感染。
他在犹豫,要不要用出杀手锏,后来想想,还是不忍。
“就这么缝了,有问题算你命不好!”王扬一咬牙,就把伤口缝上。
“呼~”终于手术完,少年还在皱着眉头,紧紧沉睡,这个梦,估计不是好梦。
而王扬则是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衣服上,手上,全是鲜血。
旁人端来一碗水,让他洗洗手,他点点头,将水洗成红色,接过一块布擦了擦额头,精神放松,脸色却依旧紧绷。
“这段时间,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