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之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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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之中原-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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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对这个天地师太念念不忘,不过一来她是个绝情寡义的尼姑,四大皆空二来是个实打实地天字中品高手,一身天地四十八手使得出神入化,掌下不知毙掉了多少江湖好汉的性命,所以后来大家提起天地师太的名号,大多都是既敬且畏了。”

    顾仙佛撕扯下一大块鸡肉扔进嘴里,含糊不清问道:“她为人如何?”

    虎头儿皱眉答道:“据说她初出江湖之时,为人倒是爽利得很,虽说是一个女子,但是行事却颇具侠义之风,所以在江湖上名头极其响亮,江湖好汉提起她的名号,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但是在她三十余岁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一件什么变故,导致此人性情大变,甚至可以用孤僻乖张来形容,一言不合便与人生死相搏,在江湖上掀起了好一阵子的腥风血雨,不过过了五六年之后,她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干脆就隐居了,所以现在很多江湖后起之秀已经没有听说过当年杀了无数英雄威风的天地六十四手了。”

    顾仙佛吐出一根吮吸地干干净净的鸡骨头,笑道:“天地师太可没有隐居,不仅没有隐居,还在谋划着一件大事。”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可怜人



    翌日,顾仙佛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在房间内盥洗完毕,与虎头儿二人偷摸着吃完昨夜剩下的半只烧鸡擦干净嘴上油渍之后,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门。

    院子里,春光明媚,猴子狂狗二人站在院门口懒洋洋地晒着初生的太阳,看到顾仙佛出来之后,立即站起身恭敬问好,顾仙佛含笑点头回应,心中暗道郭念锋这人虽是山匪,但是治下的本事却当真不赖。

    昨夜一夜未见的冯青在净缘的指导下津津有味地翻着菜圃里的土地,虽说今日翻得土壤不多,但是看冯青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初生朝阳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看到顾仙佛出来,冯青站直身子,兴奋地向顾仙佛挥挥手。

    流苏跟在自家小姐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亦步亦趋虎头儿跟随在顾仙佛身后两尺远的距离,寸步不离。

    仰首眯着眼睛看了看并不刺眼却有些暖意的朝阳,顾仙佛有些怔怔失神,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刻,让他由内而外感受到了极大的舒适与放松,一直紧绷着的灵魂也终于松弛下来。到了最后他索性闭上眼睛,用脸庞,用双手,用灵魂去感受暖洋洋的阳光。

    这一刻,白云庵似乎成了时间长河中的一枚弃子。

    听着山中春风的声音,顾仙佛不经意间终于触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听见浩浩荡荡的空气大潮从他头顶涌过,正是他灵魂里潮兴之时。正如身上里划开,龙竹笋剥剥地爆去笋壳,直翘翘地向上。潮兴时要乘兴而舞,退潮时他也随之安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把顾仙佛从物我两忘的禅定状态中解脱出来:“我娘亲曾经说过,夏日暴热,秋日肃杀,冬日严寒,只有春日最养人,尤其是早晨时初生的朝阳,多晒晒是有好处的。”

    顾仙佛睁开眼睛,朝香汗淋漓地冯青笑了笑,心中先是不免有些遗憾,仅仅是这一会儿的禅定功夫,他便感觉到浑身通泰,四肢百骸内被燃魂封闭的七十二处大穴有一丝若隐若无的松动迹象,若是没有冯青出言打断,顾仙佛从这次禅定中所获益处应当更甚三分。

    但是转念一想,此次禅定本来就来得极其突然,也算是上苍无意间的馈赠,若是再过纠结,失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淡然心境反而不美。

    顾仙佛伸了个懒腰,从袖口中拿出一方顾烟留给自己的手帕替冯青细致地擦去额头汗水,冯青小脸无声无息之间绯红一边,一双白嫩小手紧紧抓着沾了些许泥土的衣角,却还是低着头没有后退半步。

    把手帕收起,顾仙佛边走边问道:“黄大哥呢?大清早起来就没看见他。”

    冯青落后顾仙佛半步,听到顾仙佛问询之后低声答道:“我早晨起来也没瞧见黄叔叔,听净缘师傅说,黄叔叔出去遛狗去了,顺便给黑龙打点猎物,白云庵里不能见荤腥,黑龙昨晚都没怎么吃饭。”

    说到最后,冯青黛眉紧蹙,显然甚是担心那健硕如牛犊的黑龙一顿饭不吃怕是饿出什么病来。

    虎头儿听到白云庵里不能见荤腥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地看了顾仙佛一眼。

    后者理直气壮地点点头:“冯小姐这句话讲的对,白云庵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礼敬菩萨,拜佛求经的地方,在这等佛门净地,别说见荤腥,就是说都是不恰当的,黑龙健硕如牛,饿他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青一听顾仙佛理直气壮地说辞,当即伸手捂住嘴巴,深深对自己方才提起荤腥二字有些懊悔。

    虎头儿又看了顾仙佛一眼,不过这次的目光里不是心虚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和敬佩万分。

    白衣小尼净缘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顾善人这话未免把白云庵这方小庙抬得太高了些,白云庵庙容不下大菩萨,师傅之前也说了,我们白云庵这辈子也不可能给菩萨塑上金身了,还好菩萨它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计较,有多大饭量,吃多少米饭,我们白云庵能做好替人解签写信之类的小事,便足矣了,好啦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去用早饭吧,小尼平日里与师傅久居白云庵,吃的都是随便做一些,今日早饭有些简陋,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说到最后净缘微不可查地咽了两口口水,对她来说恐怕除了礼敬菩萨之外再也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情了。

    顾仙佛当即笑着应下,带着冯青先去洗了洗手,然后才到客房大厅里坐下,等到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流苏才帮着净缘把早饭端了出来,看到这分量十足的早饭,顾仙佛才知道净缘之前说的简陋二字所言非虚。

    何止是所言非虚,简直是谦虚的不能再谦虚了。

    顾仙佛看着这一大锅素面苦笑不已。

    流苏帮众人盛上素面,冯青也是一个一日无肉不欢的主,昨天吃了一顿全素菜之后本就嘴里淡得很,而现在又看见一锅素的不能再素的面条,小嘴一扁,差点委屈的哭出来。

    顾仙佛一看冯青姿态就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当即向其使了个眼色,伸手轻轻做了个撕扯鸡腿的手势,冯青在吃这一事上聪慧至极,当下便明白过来顾仙佛的意思,瞬间破涕为笑,再吃起素面来也感觉香甜可口了。

    顾仙佛捧着海碗就着咸菜喝了一大碗的素面,原本他看到这素面里一点油星都没有之时,心里早就对这顿早饭判了死刑,尝试性地吃一口也是为了安抚净缘的小心灵,谁料吃了一口顾仙佛才骤然发觉,这素面虽然确实不占荤腥,但是面条却筋道可口,爽滑弹牙,吃惯了山珍野味,偶尔吃一顿朴素素面,顾仙佛才惊觉这味道各有千秋。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净缘最后一个放下手里的海碗,极其秀气地以手帕擦了擦嘴角,看着锅里仅剩的一点素面,犹豫片刻向顾仙佛问道:“顾善人,那那受伤的善人是您的伴当吗?虽然郭善人说他十恶不赦,但是但是他一个人躺在厢房里,小尼看了心中确实不太好受,这位善人,当真是一个坏人吗?”

    坏人?

    顾仙佛叹了口气,轻声道:“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白衣男人笑了笑,歪头打量虎头儿数眼,才道:“你是虎头儿也好龙须儿也罢,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为何要屈身与西凉谍子之中?纵使你争夺魔道第十人失败,也没必要来这所谓的西凉卫中做一谍子吧?顾仙佛到底能给你什么?”

    虎头人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思考白衣男人的问题,良久之后才抬起头认真说道:“你这个问题真的很白痴。”

    白衣男人先是一怔,然后仰首大笑。

    虎头儿撇撇嘴,不知道这个白痴在笑什么。

    良久笑毕以后,白衣男人才恢复平静,看着虎头儿轻声道:“龙虎头儿,你为了那两个谍子自愿深陷死地,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但是你现在还能为了他们两个甘愿在这与我拖延时间,更让我意想不到,你别这么看着我,滴水成血的副作用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怎么样,现在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不好受吧?像不像被人仍在滚烫的油锅里炸了一圈?西凉卫的凶险恐怕对你来说连屁都不是,你有多久没体验过血液沸腾的感觉了?”

    虎头儿瞳孔深处已经有点点红芒闪现,虽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正在慢慢的朝失控的边缘走去,诚如白衣男人所言,他现在身体非常不好受,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变得灼热,这在带给他充足力量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十倍的痛苦。

    滴水成血门槛不高阻碍不多,但是此次一途之上却鲜有大成者,原因便在于此。

    虎头儿强行压下自己心底的淡淡烦躁,吐出四字:“关你屁事。”

    白衣男子摇头而笑,自空中慢慢落下,待他完全落地之时虎头儿才看清,原来这白衣男子并非领悟了滞空的神仙手段,只是站在了随身携带的微小如花生粒大小的羽毛上。

    虎头儿微微松了口气,这说明白衣男子只是轻身之术高明一些,但是实力却还是被天字门槛死死关注,没有到达那种非人的境地。

    白衣男子落地后笑道:“虎头儿,你既然愿意与我讲,那我便陪你聊聊,你当真以为你那两个袍泽能跑的了?后又数百骑兵追击,其中还有十余名我的弟子,而你那名伍长又受了我一刀,不出一里地,他就流血而亡了,虎头儿,你的打算是好的,只是恐怕你的死,一点价值也没有。”

    闻言,虎头儿竟仰首大笑,笑毕之后方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豪爽道:“区区马上步卒耳,安能挡我何伍长?”

    白衣男子拍掌而笑,道:“虎头儿,我原本有些不屑于你,但是此时却有些由衷佩服你的豪气,你肯定也知道我肯与你花费这么多口舌所为什么,我诚心问你一句,要不要入我麾下?”

    虎头儿不屑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白衣男子微微有些恼怒,但还是轻声细语道:“虎头儿,你现在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代表着谁,你不理解我不怪你,我可以告诉你,我乃”

    白衣男子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虎头儿粗暴打断:“我不关心你是谁,你身后代表的肯定也不是皇帝,既然不是皇帝,有谁还能比王爷更大?”

    白衣男子微微一窒,脸色上已经浮现出一丝恼怒,冷声道:“虎头儿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敬你是八尺汉子才诚心要你共谋大事,你莫要”

    可惜这次白衣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虎头儿粗暴打断,虎头儿看着原形毕露的白衣男子平静道:“其实我很讨厌你这种人,跟你说话都让我觉得恶心,没有滞空的本事随身带着羽毛也要做出高人的风度没有容人的气量偏偏要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稍微一受刺激就原形毕露,你这等跳梁小丑不知疲惫的追求面子功夫,对你武道”

    “住口!轮不到你这魔道余孽来教训我!”

    白衣男子一声怒吼打断虎头儿的话语,瞬间化作一道苍白闪电疾驰而上,虎头儿方才平静的一番话正中白衣男子痛点,白衣男子含恨出手,话还没有说完,不知何时摸出的一支一尺左右的金属羽毛已经欺近了虎头儿咽喉。

    虎头儿是身经百战之辈,自然一直便在防备着白衣男子的突袭,白衣男子刚动的时候虎头儿也动了起来,此时他再也不用苦苦压制内心的烦躁与杀意,如猛虎一般嘶吼一声便倒提着西凉刀迎面冲了上去。

    面对森然欺近自己咽喉的那支羽毛,虎头儿向后微微一仰身,羽毛擦着虎头儿鼻尖划过,与此同时虎头儿右脚已经抬起,在做出躲避动作的同时脚板已经直向白衣男子小腹踹去。

    白衣男子收回羽毛的同时左手向外一推,正中虎头儿沾满泥泞的脚板,一阵巨响震得周围观战之人血气沸腾,虎头儿倒退三步后方才站稳阵脚,白衣男子没有后退,只是轻飘飘地倒飞出半丈有余便卸去冲劲。

    只是虎头儿脚底上的泥泞却沾染到了白衣男子手上并且溅射到了其白袍之上,白衣男子脸色恶毒,正待斥责却见虎头儿提起西凉刀便朝着其面门横扫而来,无奈在心底暗骂一声只好暂时后退避其锋芒。

    可谁知那虎头儿得理不饶人,一步占了先手之后变像个贪心的泥腿子一样拼了老命也得把这优势扩大,一刀狠过一刀一刀快过一刀,匆忙之间失了先手的白衣男子连连后退,无奈之下只得屈指弹出一枚稍小一些的金属羽毛格挡住虎头儿西凉刀,这才抽身跳出战场之外倒飞出去十丈有余落在一只战马鬃毛之上。

    而那战马犹自打着响鼻东张西望,丝毫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站了一个人。

    虎头儿面色阴沉,他知道失了先手之后自己不太好过了,这种能缠斗的灵活对手是最克自己的,滴水成血不仅会给虎头儿带来莫大痛苦,更是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若是一次运功过度,会给自己终身留下损害不说,到了战斗后期心智更会渐渐迷失,很容易被敌人抓到破绽一刀毙命。

    欲速战速决的虎头儿一脚踢飞地上的三口军刀,两口军刀直直飞去贯穿挡在自己面前的二十余人,最后一口军刀则直直飞向白衣男子面门。

    白衣男子手里拿着的那支金属羽毛轻轻一挥便磕飞了这口军刀,他盯着虎头儿冷漠开口传令说有马贼:“给我杀了这个魔道余孽,凡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者,赏银百两断其一臂者,赏银千两,恢复平民身份取其头颅者,赏银万两良田百亩,封子爵。若有胆敢后退者,不仅你们要死,就连你们在大营里的妻儿老都会受到你们的牵连。”

    或许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亦或许是这些马贼真的见识过了这个白衣男子比死还恐怖的手段,在白衣男子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嗷嗷叫着挥刀冲了上去,想以人命填满自己与这一位魔道余孽的差距。

    剩余的七名西凉卫齐刷刷的起刀,跳下战马之后便一路奔杀到虎头儿身边,结成一个简单战阵后便护卫着虎头儿朝那白衣男子杀去,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杀死那名白衣男子才能获得一线生机,盯着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宛如一群老狼盯住了来自己领地冒犯的老虎,拼命也要撕扯下几两肉来。

    自古以来,人海战术一直便是最简单的战术,但是于此同时却也是最实用的战术,两百多有马的步卒和随后赶来的五百步卒把这八个人围绕在中央,犹如一片大海包围住了飘摇的小船,一次次发动波浪试图淹没这艘小船,但是这艘小船却格外坚定,虽然在风浪之下摇摇欲坠,但是却始终屹立不倒。

    不过所有人心知肚明,这艘小船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白衣男子站在马颈之上,负手于背后眼神冷漠地看着有条不紊地收割着马贼性命的八人,一个接一个的马贼死去丝毫没有让他心智有一点动摇,在他眼里马贼不是人,性命的分量与大街上的烤鸭烧鹅没有一点差别,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得多久才能耗光虎头儿的最后一丝力量。

    面对这名已经砍废了三把西凉刀已经几乎彻底入魔的魔道余孽,白衣男子格外谨慎,每当虎头儿欺近自己三丈以内他便轻轻一跃来到另外一处地方,然后虎头儿与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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