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会落于他人之后。”
不愿意当天子,却愿意当突厥的将军,李承乾与明朝那位荒唐的正德皇帝有一拼。不同的是,人家正德皇帝愿意当的还是大明的将军,而他要当的则是突厥的将军。
咋想的呢?
或许可以套用某位至善文化大师的话,“因为文化”。
如果说李承乾酷爱突厥文化还只是个人爱好问题,那么同性恋,就是十足的离经叛道了。不用说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就是在当代,同性恋依然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从李承乾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属于双性恋。他有子嗣,这说明他并不排斥女人,他又喜欢一名姿容美丽的乐队男童,这说明他也不排斥男人,综合评定:双性恋。
李承乾喜欢的这名乐童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字,只知道李承乾称他为“称心”,称心,称心如意。
有了称心之后,李承乾与称心同起同睡,感情亲昵,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两个人或许还可以留下更多的“佳话”。
然而意外还是来了,意外的制造者就是李世民。
怒不可遏的李世民将称心以及另外几个受李承乾宠爱的旁门左道人士一网打尽,一个字,斩。
这次意外给李承乾的打击很大,“称心”已去,夜风冷冷,谁与共眠?
有情有义的李承乾在家中腾出了一个房间,供起称心的塑像,早晚焚香祭奠,感伤不已。同时又将称心的遗体埋葬在东宫的花园里,并且追赠称心官位,竖立墓碑,以示纪念。
有情有义,有爱有心,可惜用的不是地方。
电视剧《大明宫词》中有一个桥段:高宗李治的皇太子李弘莫名其妙暴死之后,一直与他相恋的男童主动来到李治和武则天的面前,承认自己与太子李弘的恋情,并主动要求为李弘殉葬,唯一的要求是合葬,最终高宗成就了这段凄美的爱情。
显然这是败家编剧恶搞的桥段,但这个桥段的取材应该就来自李承乾和称心的爱情故事。
或许在李承乾看来,同性恋不是罪,爱情更不是罪。
同生活突厥化和同性恋比起来,李承乾喜欢列阵厮杀其实对于他而言,实在算不上致命的恶习,这条恶习严格算来是充数的。
与李承乾一起玩列阵厮杀的是李承乾的叔叔汉王李元昌,这个李元昌是李渊的儿子,李世民的弟弟,并非出自窦皇后,很有可能是李渊称帝后与后宫美女在工业化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
前面我说过,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这是李渊与窦皇后精耕细作的结果,后面的多数都是工业化流水线的结果。因为这个原因,李承乾和李元昌有可能年龄相仿,甚至很有可能李承乾年龄长于李元昌,可没办法,见了李元昌还得叫叔,谁叫人家辈大。
不过这个李元昌实在没有个叔叔样,时任梁州都督(总部位于今陕西汉中)的他经常违法乱纪,已经多次受到皇帝哥哥的训斥,为此心里非常不爽,对李世民不免也有些怨恨,“牛什么牛,谁不知道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与哥哥李世民关系紧张,而与侄子李承乾的关系却非常铁,两人经常一起游玩,他们经常玩的游戏就是列阵厮杀。
每逢此时,两人将所带领的手下一分为二,两人各率一队,队员们身披毛毡缝制的铠甲,手持竹枪竹刀,列阵扎营,呐喊厮杀。每次冲锋都得有挂彩的,不然没效果,不真实。
即便如此,李承乾还是觉得不过瘾,常常不无憧憬地说道:“我要是做了皇帝,明天就让两个万人军队相互争斗。我跟汉王一起分享,这不是件很开心的事吗?”
除了憧憬“战斗”,李承乾还曾经展望过登基后的生活,说:“我要是做了皇帝,就会好好享受。谁敢上谏的,我都给杀了。杀他个几百人后,就没人敢说话了。”
胡亥再世,商纣王轮回,这孩子没救了!
酷爱突厥文化,同性恋,喜爱列阵厮杀,三大不良嗜好叠加,李承乾的储君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尽管李世民还在用《礼记》维护着李承乾,然而《礼记》不是避风港,《礼记》不是防弹衣,只要再来一阵风,等待李承乾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风从北方来
贞观十七年,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的相互倾轧还在继续,彼此都在给对方下套,此时的两个人如同纠缠在桅杆上去争夺顶端的彩球,那彩球就是未来的大唐皇位。
在这期间,李泰授意他人打小报告以达到诋毁李承乾的目的,同时李承乾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想出了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
这一年的某一天,有人自称为魏王府典签(管理信件收发的官员)向李世民呈递“亲启密奏”,在“亲启密奏”上历数李泰的种种罪恶,看得李世民触目惊心。惊心之余,李世民想与此人面谈,没想到一查找,这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生无对证。
只要稍有点智商的人都会推测出这是李承乾搞的鬼,可为什么李承乾还要这么做呢?因为他没智商,尤其是政治智商。
屈指一算,李泰和李承乾的争斗已经进行了七年,这七年中他们表面和睦,暗地争夺,在父亲心中的那架天平上上蹿下跳,折腾不已。如果没有外力介入,这天平的两端的均势还会持续,现在,一股外力出现了,风从北方来。
这股北方来的风是从齐州(总部位于今山东济南)刮过来的,风暴中心是齐州都督齐王李祐,在李世民十四个儿子中,李祐排名第五。
李祐并非出自长孙皇后一脉,因此在皇位的争夺战中并没有他的份,不过无份参与并不代表与世无争,他其实还是想争一争,即使争不到皇位,也需要给自己争一争生存的空间。
基于此,他的舅舅尚乘直长(皇宫御马管理局副管理官)阴弘智游说他说道:“大王你的兄弟很多,等皇上去逝之后,只怕会有灾难。你应该找一些将士来保护自己。”
闻听此言,李祐不断地点头,是啊,兄弟十四人,个个都是白眼狼,一旦父皇挂了,这些白眼狼还不把脑浆子都打出来?不得不防啊。
随后阴弘智向李祐引荐了自己的大舅哥燕弘信,深得李祐赏识。自此之后,燕弘信就成了齐王府死士的头目,在他的手下,有一群誓死效忠李祐的死士。
死士归死士,效忠归效忠,说到底李祐招募这些人是为了自保,至于谋反,还是想都不敢想。
李祐之所以最终会谋反,都是被齐王府长史权万纪给逼的!
权万纪这个人,有能力,有忠心,有官德,就是少了一点人性。别人做官是既做官又做人,到他那里,变了,只做官不做人,说到底,这是一个能吏,同时是一个酷吏。
酷吏权万纪被作为正直的人派遣到齐王府做长史(政务秘书长),李世民交给他的任务是辅佐齐王,劝谏齐王,齐王有过失时及时向皇帝汇报。
二十出头的李祐跟李承乾一样,也酷爱打猎,这可能是李世民的遗传。然而频繁的打猎不仅劳民伤财,而且还有不务正业之嫌,为此权万纪没少劝谏,结果跟张玄素一样,他们的劝谏都成了一阵风。
除此之外,权万纪还对李祐手下的一些死士看不惯,最看不惯的两个人叫昝君謩和梁猛彪,借着给李世民上书的机会狠狠地弹劾了这两个人,后来由李世民下令把这两个人驱逐出了齐王府。
然而不久之后,齐王李祐又想起了这两个人的好,私下里又把这两个人接了回来,权万纪算白折腾了。
眼看劝谏无用,弹劾无用,权万纪想到了明哲保身,在他看来,齐王迟早会出事,自己一定要趁早选择清楚。
要说权万纪这个人也挺黑,在自己择清楚的同时还摆了李祐一道。
权万纪先是找到李祐,告诉李祐:“你做那些事皇帝都知道了,你自己上书承认一下吧,争取一个好态度,我会在皇帝面前替你辩解,保你无事,同意的话,就按着我写的这个东西上书吧!”
李祐一看,权万纪居然详细列出了自己的种种过失,非常全面,如果按照这个上书能有好果子吃吗?
看看权万纪坚定的眼神,李祐相信了他,一一承认了这些过失,然后把这些汇总起来给父亲李世民上了奏疏。
随后权万纪从齐州动身到了长安,面见了李世民汇报了工作情况,并且向李世民声明:齐王一定会改好的,陛下您放心。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权万纪和李祐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然而李世民的搅和让两人的关系从此势如水火。
李世民是怎么做的呢?
他一方面对权万纪勉励有加,一方面又对李祐进行训斥,针对李祐自己上书列出的种种过失一一训斥,这下让李祐的心态彻底失衡。
“闹了半天,你权万纪是拿我邀功请赏呢!先让我承认这些过错,然后再把我的表态认错当成你的功绩,这不是坑人吗?迟早有一天我会杀掉你。”
时光飞逝,李祐和权万纪之间的龌龊还在升级。
有了在长安时李世民的勉励,权万纪对李祐的约束越来越严,每次李祐想外出打猎,权万纪都不批准,别说打猎,连城门都出不去。想打猎,门都没有,就在齐王府内转圈吧!
这还不算,权万纪还私自做主,把李祐打猎用的苍鹰和猎犬都放了,猎都不打了,还要鹰和犬干什么?更令李祐气愤的是,权万纪居然又一次把昝君謩和梁猛彪驱逐出齐王府,不准他们再与李祐见面,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双方的龌龊升级,权万纪紧张的神经也在绷紧,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不已,不久终于发生了一个土块引起的血案。
土块血案的起因是这样的:一天深夜,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土块落到了权万纪家的院子里,这个土块究竟是什么人扔的呢?土块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呢?神经紧绷的权万纪一下子想到了昝君謩和梁猛彪,这两个人两次遭到自己的驱逐,一定是这两个人想谋害自己。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权万纪索性派人把这两个人囚禁了起来,同时通过朝廷的驿马向李世民发去了奏章:齐王李祐及其同党数十人为非作歹。
这下李祐与权万纪的关系彻底崩了,势不两立。
接到奏章的李世民责成刑部尚书刘德威前往齐州调查,发现事出有因,查有实据,齐王李祐确实问题很多。
李世民下诏,齐王李祐与权万纪一起进京面圣。
此时的李世民未必真的想处理李祐,或许只是叫到长安当面训斥一番,然而他高估了李祐的心理素质。接到诏书的李祐居然反了。问题严重了。
李祐接到李世民的诏书后,几年来的怨气彻底爆发了,其实他的怨气主要是针对权万纪,这个酷吏几年来把自己折腾的够呛,这一次又是恶人先告状,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已经先李祐一步动身的权万纪此时正在通往长安的路上,他以为这一次可以在李世民面前澄清自己,没想到,他已经再也见不到李世民了,因为他先看到了李祐的箭。李祐派出二十多名骑兵一路疾驰追上了权万纪,二十多名骑兵一起放箭,酷吏权万纪倒在了乱箭之中。
其实即使射死了权万纪,李祐也没到非谋反不可的地步。只可惜,这孩子,轻浮急躁,做事不过脑子,脑子一热,索性造起了老爹李世民的反。然而造反是一件高智商的工作,不只是一咬牙一跺脚,爷爷李渊能造反是因为他处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再加上本身有那个能力,而你,孙子李祐,你难道没有发现时代不同了?难道没有发现你是个低能儿?
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低能的人从来不知道自己低能,都是悲剧。
冲动的李祐在射死权万纪后举起了造反的大旗,开始任命自己的文武百官,同时大开仓库,滥赏随从,磨砺武器,增强城防,一番新起炉灶开国奠基的模样。
贞观十七年三月六日,李祐谋反的消息传到长安,这既在李世民的意料之外,又在李世民的意料之中。
李世民平静的发布命令,命兵部尚书李世勣集合怀州、洛州等九州兵马前往平叛,同时李世民给李祐写了一封亲笔信:“我经常告诉你不要亲近小人,就是为了避免发生今天这种事,可惜你没听。”(吾常戒汝勿近小人,正为此耳)
事实证明,李祐原本不想造反,他也没有能力造反,在李世勣率领九州兵马向齐州逼近时,他还在与死士的头目燕弘信的哥哥燕弘亮一起开怀畅饮。为了打消李祐的焦虑,燕弘亮说道:“大王不必担忧,我右手拿酒杯,左手拿刀就能把他们全打跑。”(王不须忧!弘亮等右手持酒卮,左手为王挥刀拂之)
吹牛不上税吗?
吹牛能迷惑李祐的内心,却挡不住大兵压境。在李世勣的九州兵马还没有到来之前,青州、淄州的兵马已经进入了齐州境内,齐王府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为了避免被一锅烩,齐王府内的一些人开始自救,领头的是齐王府兵曹参军(军务官)杜行敏,在杜行敏的身后是一批李祐的随从以及齐王府的卫兵,在李世民和李祐这道二选一的选择题上,他们齐刷刷的选择了李世民。
三月十日夜,齐王府外鼓声喊杀声乱成一片,杜行敏开始行动。在内室之中的李祐惊恐地询问侍从发生了什么事,侍从们欺骗他说:英公李世勣统飞骑已登城矣。
李祐目瞪口呆,惶惶不安坐在内室里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与此同时,杜行敏已经将李祐布置在王府外的党羽砍杀干净,李祐已经孤立无援。然而齐王府内依然还有部分忠于李祐的卫兵在抵抗,这也难不住杜行敏。杜行敏瞅准一处防卫空虚处,从院墙上愣是掏出了一个洞,顺着这个洞,杜行敏等一千余人一拥而上,把李祐的内室包围的严严实实,留给李祐的时间和空间都已经不多了。
李祐还想死守,杜行敏一句话让李祐放弃了抵抗,“你以前是王子,现在是国贼,不出来就烧死你。”
不出来,就烧死你!
没有比这更恐吓的恐吓了,受到惊吓的李祐只能与党羽们灰溜溜的出来投降,齐王叛乱就此结束,刚开头,就结了尾。
不久之后,与此事件相关的各方人等都有了不同的结局。
齐王李祐因谋反被赐内侍省自尽;
党羽四十余人处决;
杜行敏因平叛有功晋升巴州刺史;
权万纪因忠于王事追赠齐州都督,追封武都郡公,谥号敬公。
东宫勇士纥干承基因与齐王谋反有牵连,羁押大理狱,按律当斩。
不起眼的纥干承基,阴差阳错的受牵连,却在不经意之中让这场争储之战有了出人意料的结果。
事败
在无数的电视剧或者是颁奖礼上,总有一些成功男士哽咽地说:“我感谢我的家庭,然而我亏欠家庭的太多,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说到动情处,竟无语凝咽,此处无声胜有声。
其实,严格说起来,李世民是个好皇帝,他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或者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教育责任。在他的教育下,李承乾,李泰野心勃勃,李祐性格轻浮急躁,李治貌似忠厚实则心眼不少,总之每个儿子都虎视眈眈,李世民这个父亲却始终无法平复皇子们的狼子野心。
或许在皇权至高无上的背景下,只要不是独生子女,皇帝就注定无法一碗水端平,也无法做一个完美的好父亲,所以李世民的父子关系注定要以悲剧告终。
贞观十七年三月,齐王李祐自酿悲剧,最终自杀身死,而与此同时,太子李承乾也在行动,种种迹象表明,他试图想复制一次“玄武门事变”。
这一次,李承乾是认真的,他的手下不再是以前那些乌合之众,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重要角色。这个名单包括吏部尚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