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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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记-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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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登天!但对于顾桓来说,颜维认为便要更加的轻而易举!因为他认为,若是他有心让顾桓干间谍特务这一行,至少在上墙入室破门开锁这个领域内,他定是特务界的佼佼者!
显然秦媛是不愿意这样过早的结束与颜维的这场“工作”的。在这个大院儿里谁都知道,就凭颜维与上海李士群的特殊关系,说他是这里的常青树那是客气话!定海神针还差不多!
虽然颜维确信此刻顾桓应该是已经按照原计划回到自己汽车的后备箱中了,但现在他也不便立刻离开。接到了电话举报,又出动了总部的所有留守值班儿外勤人员去搜捕!这么大的事儿既然被他一个副区长给碰到了,那他便怎么着也得等个水落石出吧?
颜维觉的此刻自己长时间的留在马啸天专职机要秘书的办公室内不是很合适!毕竟这个秦媛是马啸天的亲信——策反处处长沈光初,根据马啸天的私人性取向,特意为马啸天量身挑选的!而自己也实在是犯不着为了这个自己并不是很来感觉的女人,跟马啸天闹出什么隔阂来!但颜维此刻却明白自己不能离开这个女人!他需要她从头到尾的为自己做环境上的时间证人!并且用谁,都不如用这个女人更加可靠!因为放眼整个的特工总部南京区,可以说上上下下全部都是愿意效忠自己的嫡系亲信!唯有眼前这个女人,才是马啸天躺在被窝里愿意信任的自己人之一!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的男人都愿意相信跟自己有过白头之约夫妻之实的女人更可靠!殊不知,感情往往是这个世上最不堪一击的事物!
只恨夜太长!
不过夜再长也终究还是会有其尽头的。
面对早就是铁板钉钉的结果,面对行动处韩瑛手下那名奉命带队但悻悻而归的上尉副科长,颜维笑道:“非常时期,这样的情形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下去告诉弟兄们,今夜所有的留守值班儿人员,月底全部加报一个加班儿!”
不花自己本钱的慷慨,总是显得那么轻松!刻意之为的恩赐,更是显的泽波天下!不过即便这样,还是大有扔了、烂了也不愿意恩泽属下成人之好的领导长官!只能称此类人为心理严重变态人士!但颜维绝不是这样的人!他对特工总部所有下属的仁慈慷慨,甚至实实在在的真是笼络了这座大院儿里的几乎所有人!下定决心誓死追随颜维的人,在这个单位里大有人在!若是现在颜维暴露被揪了出来!怕是还会有一半儿的人都愿意誓死周旋到底!力保颜维不倒!
不过颜维此刻最为欣慰的便是等不了多长时间,他便可以在王方凯家的暗室里,亲眼见到冲洗出来的这份他与生死老朋友的见面儿大礼了!
看着王方凯用镊子一张张的从显影液中将湿漉漉的照片夹出来,小心的用穿在一根线绳上的一串木夹子夹好等待晾干。其实颜维心里知道,也许他真正所需要的资料就只在其中一张照片之内或者几张之内而已。只是微缩下来的胶片底版字迹实在是太小了,他容不得关乎于傅道军生死命运的大事有丝毫含糊。
忙乎到后半夜丑时时分,颜维明白自己下一步将要花主要精力谨慎应对的便应该是接踵而来的内部泄密排查了!
“我会在明早安排翎如拿着情报去交给他们老胡,让你的人千万莫要误事。”
颜维说罢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认为今夜他定会倒头就睡!若是心不静,即便是下午便早早上床,那也只是伴随着一夜的翻来覆去等着远方传来雄鸡报晓!若是心静如水,短短几个小时的睡眠也还是高质量的!说这个人有失眠症,说那个方子药到病除!失眠是一种病吗?睡不着是身体状况吗?来,闹个三天三夜不合眼,就是不睡觉的人过来我认识认识!我看看他第四天睡不睡!第五天又如何!失眠那是胡侃!只不过是不能按照正常人的作息时间休息罢了!为何啊?说什么生物钟紊乱,说什么内分泌失调!没西医的时候又该如何评述?连中医也没有的时候又该如何作解?说你内心是否平静罢了!所谓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禅。
一百六十一
其实老实说,在所有共产主义忠实追随者,所共同向往并怀念的那个时代,中共的某些行事作风的确够效率够水准!这也让颜维急切想要见到他人生中曾给过他重生之恩的傅道军,没有耗费太多的期盼。
只是如何相见确是个麻烦!亲身拜帖登门,简直就是变相要急流勇退!通过中共南京地下党,简直是将自己的性命拱手相送!派谁去?怎么约?却足足使颜维一个下午头痛不已。
无奈,思前想后终不得万全之策。颜维决定冒险一见!
跟颜维想象的没有出入,让王方凯花钱随便雇来的这名老百姓,刚进入傅道军部的外围警戒区域,便被其部下将人给闹住了!
“贵军是华东敌后抗日游击纵队的吗?我要见贵军最高长官傅道军司令!我有重要口信带给傅司令本人!你们若是信不过我,那我现在便直接说给你们听,然后你们放我走人也行!”
用花钱雇来的人便是这个结果了。看来一场改朝换代的革命,始终不是凭借完全的利益便可成事的!但有时看似简单直接的方式,一样也可办事。
傅道军部两名外围警戒哨兵,见这个贼眉鼠眼的所谓送信之人如此一番简单直白,又如何敢放他轻易离开呢?不能是行迹败漏临时瞎编,企图蒙混过关吗?于是,这个花钱雇来的家伙,也没有费什么周折,便被送到了这两名哨兵所在连队的连部里。连部指导员和连长两人一合计,觉的万一真有个事儿,自己两人官阶轻微担不住!于是这个人又被送到了他们所在营部。还是出于同样的原因,这个人最终被送到了傅道军司令部的保卫处!毕竟这个送信之人口中提到了傅道军本人的名字!于是,同样深谙政治的司令部保卫处长,最终亲自提着这个人来到了傅道军的面前。
这里便显的官僚了一些,不过相信哪朝哪代哪个国家,也还都是一样的!毕竟,有身份的人总是显的很神秘很遥远的!即便你跟他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里,一辈子在马路边儿碰不到一次的情形,也是绝对不稀罕的!
傅道军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跟政治、军队沾不上丝毫关系的男人,在听自己的司令部保卫处处长说完这个送信之人早就已经重复了好几级的口信之后,立刻神经反射似的快步上前,走到这名送信之人的身前右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快速拽到一旁俯首轻声确认道:“叫你送口信之人说:荆州城外,楚江为证,深情厚谊,永世不忘!落款是猴头菇的确好吃?”
“傅司令,话就是这么个话了,小人就是贪人钱财,收了人家五十块钱的重金!这才不得已冒犯虎威,照着人家给的地址,拼死进入贵军军营给傅司令您传个话,其个中轻重关节小人则是一概不知啊!若有冒犯不敬之处,望傅司令大人海量,莫要怪罪的才好啊!”
显然此人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个传话钱绝不好挣!但反应伶俐见事不慢的他,当时便亦已知晓,既然这场看似好运实则凶险的小“福贵”偏偏找上了自己,怕是自己当时即便推脱不干,也同样不是那么的容易全身而退了!即便是现在,自己也只能妄图忠钱所托之后,可以全身而退进城回家后,赶紧连夜带着老婆孩子走人逃命的才是要紧!
“就这一句话?”
傅道军认定这是真正送话之人为了让自己采信的凭证,其后定有下文!
“有,还有!我刚才只跟领着我过来的那位长官说了!”
“再说一遍!”傅道军已经意识到他就可以再次跟他一生之中敬重之人绝对不算是很多的知己之辈,再度聚首了!
“明晚戌时七点半整,南京城内二区尚书桥旁的聚朋茶楼内,不见不散!”
这个送信之人说罢便想起来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具体的都记不清了,就记得说一个送信之人,当给人家完成任务将信件送抵后,信中却言明要诛杀此送信之人的意思!此刻自己的任务可以说全部都已完成了,就是不知自己接下来会是何下场了!
“就这?”
傅道军问这话也就是一个人的下意识反应了而已!他已经九成九的猜到是谁要约见自己了!他与这个人的结识虽只匆匆,但他确信自己还是了解这个人的。他定会给自己留下线索与证据,使自己确信是谁在约见于他,但同时,他也绝不会留下过多的线索,在这个非常时期将彼此都置于危险之中!
“还有就是……小人只是个传话之人照实原说啊,若有大不敬之处望傅司令见谅。他说:若是傅司令觉的不值进城冒险一见,或是根本就进不了城,那他也不愿再见到您了!还说,若要决定进城一见,切不可通过贵军南京地下党的安排!此会见纯属老朋友之间的个人相聚,没有任何的政治成份!”
此刻傅道军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是谁要见自己了!
傅道军将此人再次拉至墙角一处俯首低声道:“为了感谢你小子今天给我送来的这个好消息,我今天就不公事公办的杀你小子灭口了!”
看着立马浑身哆嗦就要开口求饶的那个送信之人,傅道军揪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拽正道:“不都说饶你不死了嘛!听着,等会儿我会派人送你出去,管好自己的嘴,便今后还有可能再赚到五十块钱!另外,我的这位老朋友他亲手杀过的人,比你小子这一辈子骂过的人都要多几十倍!出去后,千万莫要惦记着城里的家眷了,立马的找地方先去投奔亲戚朋友处躲上一阵子再说!等日后风声淡了下来,再悄悄回城去接了家眷寻别处落脚也就是了!”
傅道军说罢随手掏出两块儿银元道:“我是没有我的那位老朋友阔气了,但本司令身上还有两块儿硬货!今天实在是真高兴!全赏了于你了!警卫员,派人将这个人安全的给送出去。”
那名保卫处长见此,正在一旁权衡此事自己处理的是否有妥当,便见傅道军已走到他身边道:“他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都已经被你给审过了?”
“报告司令员,刚才那个人跟司令员后面说的话属下没有听清楚。但前面的的确是出于安保原因,属下确是已经审过了。”
说罢这名保卫处长已经凭借多年的政治经验,意识到今天此事自己处理的不够得当了!
傅道军点点头道:“听清楚了,我不管刚才那个人在见到我之前在你们手里转了几级,总之,听到过他刚才跟我所说之话的所有人,全部都要立刻分别谈话,已保密条例和军纪要求他们切勿要对他们今天所听到的任何一句话,做到绝对的保密!没有我本人的亲口命令!不得向任何人透漏分毫!违令者,枪毙!”
“老傅啊,我刚才听说下面儿抓了一个奸细进来!人呢?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正在这时,一个人一进门便向傅道军询问刚才的事。傅道军则不用回头也知道便是那个成天到晚半点儿用处也没有,上级硬给他派下来的中共中央华中局,支前特派员卢永春了。
对于这个人傅道军的理解就是,上面儿的一些高级首长们,总觉的在下面儿的各部队里放上一个由自己亲命派下去的人,无论从政治上还是心理上,都感觉踏实舒服一些!好像如此一来,下面儿的这支部队,就算是打到天边儿去,即便是壮大成了一个集团军!那么,从感觉上来说,也总是好像由一根看不到的绳子,牢牢的将这支部队系在自己手中一般!那么能担当此任,能成为首长身边最为亲信的内臣之人,自然也就绝不会是个笑傲疆场纵马杀敌的真英雄真好汉之辈了!因为原因很简单,能上阵杀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真枭雄,是绝对干不了这卑躬屈膝揣摩上意,顺着主子说好听话的龌龊事!这种真英雄,揣摩敌意料敌制胜还将就!但要做能得到主上的绝对信任,用起来舒服万分的内臣之辈,却又绝对不可能胜任!因为这些内臣之辈的全部作用,原本便是逗主上玩儿高兴闹顺心的!于是自打这个卢永春与傅道军前后脚的一到任,深谙政治的傅道军,对他的政策便是能哄就哄能捧就捧!再不行了诈唬两句吓吓他兔崽子也未尝不可!就是万万不可闹僵了来硬的!因为这种人从历史上看,绝对不可轻视小觑!这种人深受主上恩宠,虽无实权但有嘴如刀!可谓是成事不足但败事绝对的有余!
“哦……没什么,战士们让上一次的日伪联军清乡给搞虚了!草木皆兵的过于神经紧张了!将一个外乡的游民闲汉,当成日伪汉奸给我捉了过来!我亲自审了几句将人给放了!我这不正在这儿批小田儿呢嘛!是人不是人的都一率给我带上来亲审!那我这个纵队司令员还到底用不用再干正经事儿了!”
傅道军说罢扭头一看自己的保卫处长,一个对共产主义绝对忠诚,久经革命战火考验的老牌儿政保专家田葆久道:“还站着干什么啊?还不下去照我的交待好好的反省!”
田葆久则心领神会的对着傅道军与卢永春一个立正敬礼,然后快步下去办理刚才傅道军交待的善后事宜了。跟着傅道军这样的军中铁血长官当抗日英雄,还是跟着卢永春那样的阉贼之辈当狗一样的奴才!这名曾经四度战场挂彩受重伤,饱经革命战火洗礼的中共优秀军官,还是心里有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老傅啊,目前形势紧迫,非常时期有些非常之举,我们作为党信任并托付重任的高级指挥员,还是不可掉以轻心麻痹大意的啊!”
不知为何,傅道军自打第一眼见到这个卢永春后,便觉的跟此人如何也亲近不起来!内臣之辈他这一辈子是见的多了!但惟独对这个卢永春,总在内心深处有一种怎么看着也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党’相信的是你不是我老傅!要不我的这个革命抗日队伍里,怎么又会多了你这样的一个无聊之徒呢!
但这样的话傅道军一辈子也只是在心里说说罢了,他永远都不会超越自己对政治藐视的底线!否则他傅道军也早就如前反水川军旷继勋之辈一样,含冤莫白遗恨千古了!傅道军看着卢永春尽示和睦的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他知道,有时候对待这种内臣之徒,硬顶虽能吓死他们个王八蛋!但往往一个绵绵的软顶,更能顶的他们一个大跟头,回家活活的气死!更重要的是,还不留给他们下黑手干黑活的口实!
一个无奈的民族!
“傅司令员,都照你的指示全部办好了,我的交待是:只要风声泄漏,从我至下包括我本人在内,全部开除军籍,一律按逃兵枪毙法办!不过傅司令员,你不是明晚真要以身犯险进城去会你哪位什么老朋友吧?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两句话,大有激将架您上马的意思啊!”
傅道军坐在司令部外的一颗大槐树下,听过田葆久的汇报后显然很是满意。于是笑着对田葆久道:“你小子上午不是跟我说那个送信传话之人,后面儿跟我说的什么你都没有听到吗?合着你小子这是在跟我虚与委蛇的蒙蔽长官啊!”
田葆久笑道:“司令员,上午在司令部当着下面儿的人我不好多说,但我就是干保卫这一块儿的,这有关首长安危的大事,我若都听不清楚,那你就该以渎职罪枪毙我了!不过……只是目前敌我形势极为复杂!城内我们的人与日军特高课特务,警察署下属特务,汪伪二十一号特务,国民党中统、军统两大集团特务,都在虎视眈眈的找机会将各自对手一口咬死!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暗流涌动!目前除了我们在城里的地下党势力之外,任何一方的特务势力,都有可能对您的个人安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鉴于目前情况不明敌我不清,我建议,您不应该考虑明晚的城中赴约!”
傅道军面露满意笑容的对着田葆久点头道:“小田儿啊,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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