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正观战的太守郭典也不比之前摸样,虽见麴义卖相不错但却也是暗暗担心,他只知道这个从羌族来的小将精于练兵,却从来没有见过其武艺究竟有多高,所以便觉得看他这年纪想来再高也比不过先前自己的两员爱将,只求他不要坏了性命好保护自己夜间突围才是。
大队人马已经扎营的黑山军三位首领正在营帐中为选在什么时候攻城而斗气,忽闻手下禀告说廮陶城杀出一员名叫麴义的武将正在营前叫骂,张白骑十分蔑视道:“哼,居然胆敢前来送死,待我前去结果了这厮!”
可张白骑还没等走出大帐便被于毒拦住,只听其假惺惺的说道:“这人乃是杀我弟弟的罪魁祸首,就不劳你出手了。”之所以阻拦张白骑出手,于毒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山贼中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与军中一样,那就是你立有多大的功劳就有多大的赏赐,这个张白骑已经连斩官军两员武将,而自己却只是重创一员武将,这相比之下面子上就直接被其比了下去,那日后所得到的分配也肯定很少,如今官军又派出这员武将来的正好,斩杀了他在功劳上也算是和张白骑这厮扯平了,甚至还要高上许多。
于毒说完身着轻甲拎着镔铁大棍就出了营帐,待打马来到两军阵前后,于毒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麴义,看摸样对方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着朝廷制式的中级武官甲胄,除了甲亮刀重之外,最吸引于毒目光的就是麴义跨下的那匹黄骠马,观其毛色体形一看便知是匹难得的千里良驹,武人一爱兵器二爱骏马,于毒自然也是不例外,见此心中高兴斩了此将,这宝马就是自己的了,而且又能报弟弟于氐根的仇,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黄骠马的白点多位于肚子和两肋处,最主要的是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即使喂饱了草料,肋条也显露在外,所以另有别名“透骨龙”,是西凉特有的一种宝马良驹。
远在于毒身后为其掠阵的褚燕与张白骑自然也同样看到,身为黑山军的他们说白了就是一群山贼,哪里能骑什么千里良驹这类的宝马,只有他们这样的首领才勉强能有一匹喂的体态壮实的普通战马,所以当他们看见麴义所骑乘的宝马良驹目光便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此时的麴义还不是那个日后八百先登死士消灭公孙瓒白马义从的猛将,只见这伙贼人居然如此轻视自己,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而是对自己*坐骑指指点点,火烈的爆脾气立即冲上脑门,见到对方出来一名贼将后,麴义连招呼都没打便拍马舞刀如一阵疾风般杀了过去。
透骨龙急如闪电,斩马刀力有千钧,马借风势,人借马力,暗运张角所教的调气法门,凝聚劲力灌入持刀双手,刀锋朝外散发出丝丝寒意,骏马四蹄响动,眨眼之间便已杀到贼将身前,紧跟着麴义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朝于毒面门劈去,看样子要将其人马两分。
对方出其不意的攻击吓的于毒连忙举起镔铁大棍横在身前抵挡,双方兵器交接见只闻听“镗朗”一声刺耳的金属交鸣,随后又是一声闷哼。只见于毒连人带马被击退出十几米远,握棍的双手不住的微微颤抖,虎口直接被震裂正滴滴答答的流血不止。
麴义眼见自己凝聚全力的必杀一击没有得手,心中暗恨手中的斩马刀不是什么宝家伙,不然这一下直接给对方贼将来个大开膛,虽然一下没有得手,但麴义丝毫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手上斩马大刀舞动如风,密集的刀网带出层层残影,犀利的攻击密集如雨。
被麴义这突然一手打乱阵脚,气势又完全被压制住的于毒,神情不由得从刚开始的不屑转为慌乱,此时让他连正常时候的一半实力都发挥不出,对方力沉刀重,攻击套路虽然简单,但却刀刀都将自己所有退路封死,双方就这样又战了十几个回合后,于毒便开始额头上直冒冷汗,手上棍招也开始杂乱不听使唤,他心里想不打撤回,但却又被对方纠缠的一时脱不了身,碍于颜面他想叫人帮忙却又怕被对方轻视,等最后他实在是抵抗不住麴义的刀招了,便扭头喊了一句:“快来。。救。。。”话还没等说完,便只听“扑哧”一声,随后只觉得自己似乎飞了出去,至此片刻之间黑山军首领之一于毒被斩于马下。
麴义抓起头颅丢进城中,豪言道:“用这贼将的头颅,祭奠两位阵亡的将军!”如此一来廮陶城中的军兵士气大振,助威鼓声,隆隆作响,城楼之上的太守郭典一见顿时喜出望外,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手下居然还有这等武艺高强的武将,比那主将韩忠偏将杨忠不知要强上多少倍,看来自己暂时可以先不用弃城而逃了,这场战斗要照这样打下去还真有点胜利的希望,等实在不行的时候,自己再带着大小老婆与金银开溜也不迟。
正所谓有喜就有忧,城中那头士气大阵,城外黑山军这头则恰好相反,这数日来已经折损了两位首领,对黑山军整体的影响十分巨大,本来为于毒掠阵的褚燕与张白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败了,而且还是身首异处,张白骑见于毒被人摘了脑袋心中既喜既惊,喜的是自己的对头终于死了,惊的是他没想到这城中还有如此武艺高强的武将。
黑山军二号首领褚燕对身旁的张白骑说道:“对方这员战将居然如此骁勇将于贤弟十数回合内斩杀,真想不到这小小的廮陶城还有如此英勇之辈。”
张白骑冷哼一声道:“二哥休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家士气,我看他不过就是仰仗马快刀重之利而已,待为弟前去会会他,取其狗头为自家兄弟报仇。”说着张白骑催马提着镔铁长枪来到两军阵前,而张白骑之所以十分有自信,那是因为他在黑山军众首领之中武艺仅次于二首领褚燕,而褚燕的实力并不弱于有着“河北四庭柱”之称的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四人。
麴义与张白骑果然双方一交手就打的难解难分,无论麴义什么刀招均被其一一化解,但张白骑想要在一时半刻取胜也是十分困难,等交手之后麴义的实力让张白骑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真没想到对方年纪比自己小上许多却有着惊人的武艺,别看其现在仅是个别部司马的官位,其实力虽然达不到上将的程度,但却也要强于一般主将许多,看来自己这回还真是碰上了个难缠的对手。
那边麴义也是心中暗吃一惊,自己的实力已经是今非昔比,但要想一时半刻胜了对方也绝无可能,真没想到这群黑山贼当中还有如此骁勇的战将,如此双方又相互打斗了二十回合,麴义猛然想起自己怎么把拿手绝活给忘记了,原来自幼生长在羌族的麴义除了马上的功夫了得外更善射,俗话说有力使力无力使智,自己何必费这功夫跟他在此硬拼。麴义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又战了几回合后,一拉败势,拨转马头便奔城南而去。
张白骑苦战一番也累的是浑身大汗,如今见对方不敌自己败逃而去,当即嘴角一咧,冷笑道:“匹夫休走,拿命来!”催动*战马,提着雪亮的镔铁长枪便紧追过去。
黑山军大营正在观战的褚燕本来正十分欣赏麴义的武艺,可见他战至五十回合后居然败逃而走心中不由一颤,因为褚燕旁观者清他看出麴义想取胜不宜但也绝不会败这么快,再见他败逃的方向居然不是回城,而是往宽阔的城南而去褚燕就明白其中有诈,可等他再想高声提醒的时候,张白骑却已经催马追了上去。
麴义驭马之术十分高超,*这匹透骨龙马蹄声虽急促,但却不出数奔跑的不是很快,麴义也不用回头只凭双耳听身后追赶的马蹄声,将斩马大刀挂起,手上暗扣住宝雕弓,等听见张白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大骂声也很近的时候,双方几乎只剩一个马身的距离,麴义手上张弓搭箭猛一转身,离弦之箭“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
追上来的张白骑心中正暗自奇怪自己这普通战马居然能追得上对方的宝马良驹,难道说对方想耍什么阴谋不成,想到这里张白骑就暗中加了小心,却没想到正在这时对方猛的回身一箭,张白骑虽然注意到了但奈何距离太近箭来的也太快,只得拼命压低身形躲避,但还是无法躲开这致命的一箭,只听张白骑惨叫一声,一支雕翎箭直接钉在额头之上,试想脑门顶中箭那结果能好的了吗,张白骑疼得摔下马身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麴义拨回马头见贼将如此痛苦,便手起刀落砍下张白骑的首级,也算是让他在临死之前少遭点罪,黑山军前又是一阵大乱,其中二首领褚燕心中疼得难受,他到不是心疼死去的于毒张白骑等人,而是心疼黑山军好不容易竖立起的威望名声,暗道短短数日我黑山军六位首领就折了一半,而且还全都是被这麴义斩杀的真是气煞人也,虎背熊腰壮得跟一头活熊般的褚燕猛然暴喝一声:“朝廷狗官,今日某杀你而后快,用你的首级祭奠我三位兄弟。”
双方也没多废话便交了手,等这一打起来麴义明显处于下风,先前的两场厮杀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如今再来这么一位力大无穷武艺高超活熊一般的猛将,麴义自然是招架不住,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麴义仅抵抗了七八回合便败归本队,也幸好他马术高超透骨龙跑得又快,所以身上才算没有受伤一丝伤成功退回城内。
褚燕见对方虚招一晃便仰仗着宝马逃回城中,不由得气的破口大骂。
谋算 '本章字数:338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17 11:45:58。0'
巨鹿太守府。
偌大的太守府此时是灯火通明,太守郭典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府中大厅内是大排筵宴给打了胜仗的麴义庆功,酒宴两排分别端坐着文武官员,因主将重伤偏将阵亡所以麴义顺理成章位居武将之首,酒席宴间气氛十分热闹,舞娘手捧酒壶在席间来回奔走,乐师的靡靡之音传出太守府传了多远。全身戎装端坐其中的麴义心中对此很是不满,心说你这太守怎么当的,三军将士在外面拼死抵挡黑山贼的攻势,而你身为一郡之首满脑袋除了想自己逃跑外没有别的,那些位于麴义之下的武官们也都是一脸愤愤之色,嘴里虽然喝着美酒却是不知其中的滋味。
太守郭典向来善于察言观色拍马屁捧臭脚,他见在座众将均面现不快之色,虽然心中颇有些不满,但他知道眼下还得指着这些人帮自己打仗,当即便挥退了舞娘与乐师,举起酒杯道:“今日,义威斩杀贼将有功,他日奏报朝廷提升为偏将军统领全郡兵马。”单凭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郭典对麴义有多重视,要知道偏将军之上便是杂号将军,想当年赵云立了那么功劳最后也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杂号将军,而且经过这次的加封麴义实际上就等于是巨鹿郡最高军事统帅,当然了巨鹿郡经过郭典这么些年来对部队的亏空,实际上麴义也是仅握有城中这手头上的二千多羸弱之兵而已。
麴义起身领命,暗道你这个贪官想收买我麴义,那你可是错打算盘了,按下心里活动不说,表面上麴义十分恭敬道:“多谢太守大人赏识,只不过属下虽然连斩两员贼将,但从整体来看贼军仍旧势大,还望太守大人早做安排才是。”
哎,太守郭典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已乱了心神,在座诸公可有什么良策?”
在场众人个个均是摇头叹气,只听有一幕僚出言道:“大人,贼人势强,麴将军虽然重挫了对方士气,但终究这伙贼人还是人多势众,如果他们强行攻城我军这二千多人又如何守得住,倒不如我们趁对方不备暂且先撤离,待汇集了其他郡的援兵之后再返回来讨伐这伙贼兵。”
啪,在场一名武官猛的拍案而起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自古以来哪有打了胜仗反而撤退的道理,更何况大人是受皇恩赐封的一郡之首,怎么会做出你口中临阵惧敌的事情,你岂不是要将大人陷入不义之地,你再敢胡言,小心你得舌头。”这名武官说话做出要拔刀的势头,顿时将那名幕僚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麴义对那名武将使了个眼色表示满意,那武官不是外人也是太平道的信徒,配合麴义控制城中的兵马。
太守郭典本想就着幕僚的话顺坡下驴,可突然被该名武官用这些话语一说,自己就算心里明明想弃城而退,也不好再主动说出来,只得悻悻的摇头叹息道:“为之奈何?!”
就在这时大厅酒宴之外的门旁,突然有人说话,言语中既低沉又带着一丝懒意道:“大人不必烦恼,区区数千贼兵,无足为惧!”
“谁?”
“什么人?”
“有刺客?”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面色大变,那些文官幕僚们吓得躲进桌底,武官们则是个个抽刀拔剑对着厅外,太守郭典更是吓得面无血色,但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强作镇定道:“什么人躲在外面,进来说话!”
只听外面有一虚无缥缈的声音,吟唱道:“天地有兴衰,日月有更替,太平玄妙术,一气了道真!”
随着声音的结束,众人只见门外闪进一人,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相貌堂堂,五官精致中透着丝粗犷,头上系着明黄色的道巾,身上穿着明黄色的宽松道袍,他人就往那一站便给人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莫名的随意自然,嘴角上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气质。
大厅内众人见来人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摸样,一下心中都镇定了不少,郭典一向善于溜须拍马捧臭脚,对于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着一定自信,眼前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防守严密的太守府,就单凭这一点来说就必定有着超乎常人的本领,所以嘴上十分客气的询问道:“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来人并非旁人正是张角,他扫了一眼宴席间的众人,见麴义位居武官首座便已知晓其掌握了兵权,然后他又看了看主座上的太守郭典,尖脑袋,山羊胡,标准的贪官污吏的嘴脸,见对方想探听自己的底细,张角是丝毫不在乎,略微躬了躬身自我介绍道:“贫道张角,号:太平道人,乃是大人治下太平乡张家寨人士。”
呼啦,在场众人听后便是一片骚动,不由得相互之间低语着什么,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震惊摸样。
“什么,太平道人张角?就是他?”
“他就是太平道的教宗?居然这么年轻?”
“我儿子生病那会,就是在他的济世医馆给治好的!瞧那气质,真乃仙人也!”
太守郭典将底下人说的话都听在耳中,虽然他也知道有太平道和张角这一号人物,但他显然没有预计到太平道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平日只顾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郭典自然没有时间了解民间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隐约记得有不少人都跟他提到过自己治下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慑于对方的影响力与声望,郭典当即起身走下来迎接,十分尊敬道:“仙长,深夜到访太守府,不知所为何事?”
“贫道,特来解廮陶之困!”
哦,郭典闻听大喜道:“先前听麴义将军说过有人引救兵来援,没想到居然就是仙长,若能救得全城老幼,我必禀明天子赐予重赏!”席间那群文官得知来了援军,也都是大喜过望。
“贫道虽然是化外之人,但也不愿意见到贼兵涂炭百姓,如今能为大人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张角略微一顿又说道:“只不过我这解困之法,还需大人鼎力相助才是!”
郭典满口答应道:“仙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讲来!”眼下对郭典来说只要能保官职和小命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所以对于张角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其实也简单,这伙贼兵来此无非就是为了求财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