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惠兰听着这话。心一下暖了起来,她握住了程展地手说道:“谢谢了!叫我惠兰吧,我这一次丢的是两个红木箱子,一个是我这几年在外巡游所得地一些财物,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可另一个箱子却不同了,里面除了惠兰的行头,还有珑月仙子这些给我的东西,在惠兰心底,都是无价之宝!”
马车夫也替苏惠兰介绍起他们丢失的那两个箱子,都是红木箱子,一个箱子里可是装了苏惠兰地行头,另一个则是苏惠兰这几年巡游赚取的钱物。
苏惠兰远在他乡异地,受不了这个打击,她说道:“这一次南下江陵,是受了丁照宁和范雨时两个将军一齐上门邀请,说是要宣尉诸军,顺便为齐国王室献艺!可是齐王听说被费大将军抓走了,这献艺的事情也就泡汤了,而且更紧要的事情事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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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出口了,一个马车夫替她说了:“我们在江陵又没个熟人,岂不要流浪街头了!”
苏惠兰轻声道:“我倒是不怎么在意财物和行头,可是那箱子里,可都是珑月给我的……”
一听到这个,程展就打保票了:“苏姑娘,请放心,这件小事情就由在下来办好了!”
程展拍着胸膛说道:“不就是两个箱子吗?子云!”
陆子云赶紧非常恭敬地跪了下去:“请将主吩咐!”
没错不就是两个箱子吗!如果找不回来,那就让齐国官方出面赔偿苏惠兰的损失,反正现在江陵地治安由他负责,这一切还不是他说了算!
程展非常威风地说道:“好好让弟兄注意这两个红木箱子,千万不要看走眼了!对了,你去把苏姑娘安顿下来!我到郑国公那办完事立即回来!”
将主吩咐下来地事情,陆子云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去办,程展又说了许多劝慰地话,这才去了司马复吉的居所。
亲兵队主范雨时站在门口,一见到程展十分亲切地说道:“程军主,什么事情?小心些,郑国公正在气头上!”
程展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却见司马复吉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一见到程展进来,仍是板着脸问道:“程军主,什么事?”
程展小心地跪了下去:“叔叔,刚才齐国地王博来找我了,还送了我好多贵重礼物,要我替齐王在您面前说些好话,还说我不收礼物,就要找我的麻烦!”
司马复吉的心情好些了,他询问了程展收礼的详细过程,然后说道:“我不是因私忘公,但是江陵刘氏是我们大周在山南荆州的屏障,我们大周虽然利用这些人,但也给这些人以相当的待遇,至少要讲点礼貌!”
“可你看看,费立国都怎么折腾的,他把齐王当小媳妇来使唤,人家齐王受了气还得叫好,以后有个反复怎么办?”
司马复吉继续说道:“江陵刘氏,是要好好利用的,不是让他这么糟蹋的!”
程展连声应是,司马复吉又说了许多怪话,最后才说道:“你回去吧!把我带回去,顺便便我收拾收拾王博这混球儿,他想打我们大周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好杀一杀这只肥羊,让他出点血!”
这是公家让你收取贿赂,天下难道还有这更痛快的事情吗?
在程展的眼里,王博那老头子就变成了一只大肥羊了!
江陵东城门。
陆子云的命令一到,守备城门的兵丁那是格外重视,特别是霍虬这个副幢主格外卖力气,他听说将主正在泡那个苏惠兰苏仙子,而苏惠兰丢了两个箱子-那么他的前程就系在这两个箱子上了。
只要是出城的大小车辆,他一辆都不放过,而且他早通过齐国官方的渠道去寻找这两个箱子了。
他们是强龙,只有依赖本土的地头蛇,江陵的捕快和丐帮、黑道都得到了这个消息,在官方的压力下,他们很是卖力寻找着这两个箱子。
太岁爷上动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多时,有两个线人向霍虬回报:“这位大人,赃物就在西大街那辆马车上,他们正准备出城了!”
霍虬手一挥,一整队的官兵就围着那辆马车,车主和车夫看对几十人提着单刀的官兵,胆都吓破了,连声喊冤,霍虬哪管这么多,叫人把车主和车主绑了,跳上车一看,果然是两个红木箱子,赶紧给程展送了过去。
程展这时候一边盘算着怎么敲榨王博,一边在小声地劝慰着苏惠兰,就见霍虬带人抬着两个箱子进来,连声向程展报喜:“将主,箱子找到了!”
只是程展一呆,他想道:“这就是红木箱子?”
苏惠兰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的箱子!”
霍虬人全呆了,他还不死心,叫人把箱子抬过来让苏惠兰仔细辨认,又提起单刀把箱子给砸开了。
程展牵着苏惠兰的手,随便地看了一眼,只是接下去,他的眼睛惊讶得再也合不上了。
→第九十三章 扑朔迷离←
札是个教匪出身的人物,没有什么见识,他不懂什么子,以为上了红漆就是红木箱子了。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箱子!
但是再普通的箱子,也不应当出现“襄阳六军实力统计”、“襄阳布防图”、“江陵布防图”这样的军事机密啊!
是楚国的间谍网!程展第一时间下了判断,绝对是和楚国军情监、玉花门有关的间谍。
他很快就证明了自己的判断,和襄阳武库案一样,这是一桩大案,而且是一桩惊人的大案,有人向楚国泄露军事机密!
他向霍虬询问道:“那犯人还在不?”
看着面色大变的程展,霍虬知道的前程确实就系在这两个箱子上,他当即说道:“将主,都叫我绑住了!要不要带来审问?”
“快带来!快带来!”程展大声叫道:“有大收获啊!”
那辆马车确实形迹可疑,否则线人也不会怀疑上这辆马车了。
霍虬一路小跑,喜气洋洋地叫道:“快把犯人带上来!”
几个小兵却是脸都白了,一个小兵轻声说道:“幢副,犯人服毒自杀了!”
自杀了?霍虬暗自后悔没把犯人控制得严严实实,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这次出手确实没错!
程展小心地看着这些文件,他已经叫七鹰卫的谢道过来帮忙处置这些文件。
按照间谍界的传统规则,这些文件的传递要经过密写,而有些时间,某些文件要经过微雕,在一粒米上雕刻出几十个字,但是这批文件的数量太大了,以致装满了两个箱子,以致于无法对他们进行密写。
程展越看越是狂喜。这是大功一件啊!
他大声叫道:“把郑国公和费立国请来,还好,调一幢兵来看守!要咱们自己的老底子!”
他已经看了几十件文件,这类文件都是与军事相关的,从部队的调动到行动概要,以及军官的人事情况应有尽有,南朝楚国地间谍果然很有能耐!
程展重复了自己的那个念头,一定要摧毁玉花门设在荆州的那个基地“大秦”!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据说楚国的荆州刺史莫非反楚失败之后,逃到了江陵。楚国给予他相当优厚的待遇,而他应当知道一些情况。
苏惠兰看着程展全神贯注的样子。觉得这个少年很有一种认真的气质,而且很帅。他的味道似乎也很好闻,似乎很香,从来没在其它人身上闻过,也许这个少年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吧。
这时候谢道已经赶了过来。他通过了卫兵的查验询问道:“怎么了?”
程展拿了手上地一件公文给他看了一眼:“刚刚截获到的,应当和楚国间谍有关!”
“楚国间谍?”谢道以专业人士地眼光问道:“犯人自杀了?”
“没错!”程展点点头道:“服毒自杀了,什么情况都没有问出来!我叫我手下的队主查他们地底细!”
谢道看了这件公文,这是关于这次救援部队军事部署的问题,他又吃了一惊道:“我必须通知我们七鹰卫在江陵的分舵,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程展却把精力集中在文件上了。这些文件大致是军主一级所能接触到的。但是有些文件却是超越了军主这一个级别。即便是杂号将军也很难接触得到。
谢道询问道:“能不能让我把文件带回郑国公那里?有七鹰卫地专业人士来进行分析!”
程展回绝了他的建议:“不成!我不同意!”
这批文件只有控制在自己的手上,他程展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何况他盼望着能从这些情报中分析出玉门花的基地来。好替雨梅香报仇了!
谢道也略略地分析了几个文件,他确认了程展的观点,这些应当和楚国地间谍网有关,泄密地人大致是一个军主,但是也有些文件不是军主所能接触得到了。
他说道:“没想到,在我们荆州各军,除了控鹤七将之外,还有一个楚国间谍网存在,这是必须值得注意地!”
一想到这个,他说道:“我立即出去布置缉拿间谍的情况,我相信他们现在还不会逃跑,必须抢在犯人逃跑之前抓到他们!他们肯定还在江陵城内!”
谢道急急忙忙地走了。
而是费立国和司马复吉拉到程展十万火急地报告之后,几乎是一前一后赶到了程展的军营,他们相互吹胡子瞪眼,谁也不服气谁。
程展大声叫道:“快来看!绝对和楚国间谍网有关!”
费立国和司马复吉在看过程展出示的文件之后,两个人也发现一声长叹,费立国突然抓起一个文件说道:“程军主,我必须说明,这个文件,以你的级别是不够接触的!”
司马复吉稍加翻阅之后,也说道:“我必须承认,以你的等别,有些文件还必须保密!”
程展诧异了,这些文件不是一个军主刚好能接触得到吗?
费立国替他说明:“时效的问题!有些时候,一个军主只能在相当时间之后才能接触到这些文件,谢道没有给你说明吗?”
两箱子的绝密文件绝对是海量,程展却是分析得越来越有味道,费立国和司马复吉也在关注这个事情,他们也小心地翻阅着文件。
只是他们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有些文件甚至是只有他们这个级别才有资格翻阅的,而程展根据笔迹估计,这是若干个人抄录的文件。
他因此提出建议:“能不能从档案里提取笔迹,我想,能接触到这么多、这么大量级别的军官肯定不多!”
费立国和司马复吉难得在一个问题上统一问题,他们一致否决了程展的意见:“从笔迹来看,这个间谍是用右手写字!”
这时候谢道布置好全城的部署,又赶了回来,他一进门就向费立国和司马复吉争取这个案子的主办权:“作为一位专业人士,我希望能主办这件案子!”
程展根本不愿意把这个案子让给谢道,谢道只能扮演一个协助的角色,他当即就顶了回去:“不!您的专长是对燕国的
。而这个案子与楚国间谍有关!”
谢道出乎意料同意了程展地意见,他只是说道:“我估计这个案子和一个平安将军有关,从接触到的文件等级来看!”
司马复吉说话了:“我不知道这个间谍是什么级别,但我必须要求你们尽早查出这个间谍,因为这份文件!”
“我昨天才看到!”
苏惠兰对这个间谍战很感兴趣,她帮着程展小心地观看着这些文件,但是这些不是她所熟悉的范畴,她很快就失去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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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用悦耳的声音叫了一句:“程展,这有你的名字啊!”
没错!确实是程展的名字啊!
程展拿起了这份情报,他是第一次从楚国间谍正式形成的文件里看到自己的名字。“程展,年十五岁。十四岁任军主,竟陵人……所统军计二千余人。另有附军两幢千余,共三千余人,有马军百余,在驰援竟陵途中损伤严重。全军死伤一千五百上下,其中本部伤亡千人……”
楚国间谍对程展的情况了中指掌,只是看到后面这段话,程展一下子就毛骨悚然了。
这对自己这一军的情况也太了解了,后面还附有各幢主、队主地姓名、习性、出身等等,可是说对方如果掌握了这么一份资料。那么战时对程展这一军就了如指掌了。
只是这些情况。程展似乎开口说过一次?
苏惠兰也旁边掺和道:“阿展。这不是你那次庆功宴上说的?我也在场啊!”
程展点点头,那么间谍就在那天赴宴地众人之中!
费立国当即询问道:“那一天的庆功宴。都有什么人参加?”
程展答道:“有我这一幢地军官,还有常将军、张军主、丁军主各幢的军官,此外还有您的亲兵队主余平!”
“余平?”司马复吉当即有兴趣了:“就是你的亲兵队主?”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分明是在指责费立国用人不当。
只是程展仔细看了看,否决了余平地嫌疑:“余平是我们酒足饭饱之后才来的,我说这段话的时候,他应当不在!”
程展给余平洗清了嫌疑,费立国当即觉得这个少年头脑不错,足堪重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和司马复吉走得太近了。
程展却在犹豫着这一个间谍到底是谁,他已经有点眉目了!
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费立国已经下达命令了:“把那天赴宴的军官,凡是幢副以上地,都掌握起来!”
程展一摇头道:“不可能是我这一军地军官,因为我这一军地情况他应当更了解!”
司马复吉和费立国都同意他的观点。
程展一伙人又在寻找新地文件,这一回程展又在档案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稍稍翻阅之后道:“可以缩小范围了!”
谢道不明白程展的说法,程展把这份文件拿了出来,他说道:“这是这次庆功宴上我们的谈话记录,墨迹才干!动作真快啊!”
司马复吉和费立国都注意到了,就在中午的庆功宴上,程展和常右思一伙人谈兴甚好,也不知道谈些什么,只是他们几个人在谈些军事机密是确实的。
他们是几个人在谈?
程展重复了一下名单:“六个人,我,常右思,张雄猫、丁照宁,郑国公的亲兵队主范雨时,还有您,谢道大人!”
谢道必须为自己辨白:“不可能是我,也不可能是范雨时!”
程展却想到了一点,在酒桌上丁照宁说过并不认识范雨时,可是苏惠兰却说……
他大声询问道:“惠兰,这一次南下,是谁请你来的?”
苏惠兰没想到自己熟识的人也卷进去了,她答道:“是丁照宁将军和范雨时将军!”
程展说了一句:“在宴会上,范雨时和丁照宁说他们不认识!”
费立国冷冷说了一句:“两次赴宴的名单上都有丁照宁!而且就我的认识,很多文件,因为常右思和张雄猫一直在与闻香教作战,不应当接触到!”
司马复吉甚至不敢为自己和自己的亲兵队主辨护,他说道:“如果范雨时也是楚国间谍的话,那么他确实可以接触到这些文件!”
费立国出乎意料地没有落井下石,他只是下令道:“立即把范雨时和丁照宁给我控制起来,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个柱国大将军身边的亲兵队主,还是杂号将军,再加上一个军主,如果这两个人是楚国间谍的话,那太槽透了!
程展思索了一会,又查询了一下文件,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决定性的结论:“我想,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谢道关注着程展的结论:“怎么错了?”
程展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们一开始就错了,这根本不是楚国间谍网,而是我们百寻不觅的燕国间谍网,或者说是控鹤监操纵的间谍网!而范雨时和丁照宁很有可能是控鹤七将的两个!”
“为什么?”费立国和司马复吉都想知道答案。
程展回忆起了当初办理襄阳武库的情报:“纪继超自杀的时候,当时郑国公派了一个使者给我,也就是范雨时,给我施压很大压力,要求我立即放人,当时纪继超已经自杀身亡,我发现这支战略运输队运送根本不是我大周的制式兵器,而是大批量的燕国兵器,特别请示了范雨时之后,才得到查办这个案子的特别授权!”
“但是我的人到达襄阳武库之前,大部分的核心间谍都已经成功地撤出了武库!或者说,有人泄密给控鹤监!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