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一起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你看看你写的诗,难道你就不想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是何等的豪迈。难道你只是说说而已吗?”
李白辩解道:“我向往的是游侠的生活,虽然我辈尚武,但战争不是我辈适合的。”李白十分不屑领兵打仗,自然不会答应。
“将军一怒可以流血千里。”
“布衣之怒可以让将军血溅五步。”
李白依旧没有妥协。李白那种骄傲狂妄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的妥协。但是柴瑞也没有放弃。
柴瑞又道:“游侠的目的是什么?”
“仗剑天下,行侠仗义。”
柴瑞冷哼一声:“仗剑天下,行侠仗义?你能杀多少恶霸,能杀多少贪官?你能救多少人?不过是一个满腔热血的莽夫而已。真正的游侠,是为国为民。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李白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没错。”柴瑞开始给李白洗脑了。
洗脑,对柴瑞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如今的教育,从小就开始有思想道德一课,开始灌输马克思主义。等到了高中,接触马克思主义已经多年。到了大学,这门课还是少不了。那么多年的接触,早就把共产党的那一套学的滚瓜烂熟。
“首先,你知道什么是国家吗?”柴瑞突然问道。
“国家?就是社稷,就是我们大唐江山。”李白想了想慢慢的说。
柴瑞马上打断,很果断的说:“错,所谓国家,不过是所谓的天子所编出来的美丽名词。真正的国家,就是那些所谓天子用来统治和压迫普通百姓的统治工具。所谓的国家,不过是披着美丽外衣的暴力工具,是统治阶级用来镇压被统治阶级的工具。”
李白愕然了,很不明白为什么柴瑞会这样说。这是多年的大逆不道。
“哼,如今的国家,不过是李家的工具。”柴瑞冷冷的说道。
李白赶紧捂住柴瑞的嘴说:“小声点,你这是公然的造反。”
柴瑞摇了摇头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整个的江山不过是李家的后花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又岂会在乎百姓的生死。在他们眼中,天下,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玩物。他们想怎么就怎么样。这就是我们国家。”
李白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柴瑞又继续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些当权者,从来就没把我们这些百姓当成人。不但不当人,还不如牛马,甚至不算什么东西。等到人们羡慕牛马,发生“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的叹息的时候,然后给与他略等于牛马的价格,有如某些朝代定律,打死别人的奴隶,赔一头牛,则人们便要心悦诚服,恭颂太平的盛世。为什么呢?因为他虽不算人,究竟已等于牛马了。”
柴瑞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鲁迅先生说的非常对。当权者真的没有把百姓当成人。柴瑞不知不觉中,就用起了鲁迅先生的话。只要鲁迅先生,才能如此深刻的认识那些当权者。也正是如此,当权者是那样的讨厌鲁迅,慢慢的抹去鲁迅的痕迹。
柴瑞喝了喝口水。
此时的李白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这话,太有理了。
百姓,真的是人么?
没有人可以给李白答案。而这答案只能有李白自己去寻找。
柴瑞暗暗感叹自己的记忆力,“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鲁迅的文章,一直都是最难懂,最深奥,最压抑的。而且还大多是要背诵的。柴瑞自诩自己记忆力惊人,但是鲁迅的文章,还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才勉强记住。
当年的《灯下漫笔》不知道,现在的学生还在学么?
柴瑞趁着李白思索的时候,又开始慢慢的回忆鲁迅的《灯下漫笔》“放眼望去,回想几千年的历史,你会发现,我们的历史不过是两句话,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
而且我们这些百姓想真取当人也争取不到。到现在还如此,我们不过是太平盛世下的奴隶。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中国的百姓是中立的,战时连自己也不知道属于那一面,但又属于无论那一面。强盗来了,就属于官,当然该被杀掠;官兵既到,该是自家人了罢,但仍然要被杀掠,仿佛又属于强盗似的。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你说,这样的王朝,就是我们的国家么?这样的生活,就是我们该有的生活吗?”柴瑞大声的吼道。
李白的思维已经崩溃。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理解鲁迅的话。千年后的大文豪,深刻的揭露社会的黑暗,李白的才智又岂会不明白。只是李白不愿意去承认,不愿意去接受柴瑞的话。那些话,对李白来说太残忍,太残酷。
李白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一心的想报效国家。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李白一心的想为朝廷效力。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白养成计划(下)
虽然李白满脑子都是效忠朝廷的思想,但是李白不是个顽固的守旧之人。虽然对柴瑞的话非常抵触,但是还是听了进去,仔细的思考柴瑞的话。
“想做奴隶而不可得……”李白低吟了几遍。此时李白的脸色越来越差。
眼下的社会,不正是如此吗?
谁又正在的在乎百姓的生死?强行征兵,多少家庭就这样的破散。强抢民女,多少豪强无视法纪。在他们眼中,他们就是法,他们就是天。他们杀了人,好心点赔点安葬费,稍微狠心点,更是毁尸灭迹。
李白的心已经动摇了。
柴瑞又继续的说:“想想当年春秋战国,虽然时局混乱,但是那个时候,百姓的日子我想一定没有现在这般苦。至少,他们知道他们还是个人,至少统治阶级无法完全的散播他们的愚民政策。你看看现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天朝,我们的大唐。我们的百姓,只知道李唐。
而我们的李唐,到底干了什么?
李唐让百姓目不识丁,让百姓乖乖的做天朝的顺民。一些稍微有点思想的人,不是被朝廷收买成为朝廷继续愚昧百姓的帮凶,就是成为一堆白骨。这样一来,越来越多的人蒙昧无知。
当所有的人都不再关心自由,不再提民主,不明白什么是什么才是专制,不会反抗的时候。百姓就越没有自己的权利,没有地位,没有尊严,没有自己的思想。此时的百姓完全的失去了自我。没有了自我,毫无理性可言。此时百姓,最容易迷茫,而迷信,狂热,甚至是盲从。
当所有的百姓都把当权者的话当成金科玉律的时候,当所有的百姓把那些神棍胡说八道的话当真的时候,百姓就更加的卑微和低下。完全的听从当权者的安排,默默的接受当权者的剥削。长此以往,当权者只会越来越独裁,越来越专制,越来越无法无天。”
此时的柴瑞,好像回到了当年在大学时候的柴瑞。只有那个时候,柴瑞才会如此的意气风发,才会指点江山。等到进入社会,柴瑞的这点意气,早就被社会磨光。早就不会去对社会有什么评价。只扫自己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来到这个世界,柴瑞更是变的有点唯利是图,反正满脑子都想着过上舒坦的日子。也许是过惯了现代生活,自然不愿意再过上茅屋火炉的普通生活。原本柴瑞都认为自己不会再过多的去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那般。
可是今天,柴瑞越说越激动,满腔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李白此时已经完全不知所措。柴瑞的话,就如同半夜的钟声,深深的回想在李白的脑子里。
李白慢慢的坐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柴瑞此时也冷静下来,暗暗嘲笑自己今天怎么了,怎么会说如此多的话。难道自己也会来大姨妈不成?情绪如此激动?
柴瑞苦笑一番,也端起茶慢慢的品着。
此时,柴瑞知道自己不能再打扰李白。此时的李白已然完全的陷入忘我的状态当中。如果想通,李白将是一个全新的李白。如果没想通,李白就可能由此沉沦。一个心里无法跨越的坎,会严重束缚李白的思维。
李白完全陷入沉思,柴瑞自然安静的在一旁。可是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李白咋还在那一动不动?柴瑞都喝茶都喝掉几壶,上厕所就上了几趟了。
难道李白不会被尿憋醒过来吗?
如此长的时间,柴瑞都快无聊死了,就快逗蚂蚁玩了。
这个李白是不是脑袋想坏了,短路了?
如此长的时间,怎么还在那沉思?
好吧,再等等看吧。柴瑞只能这样想了。
哪知,再等了一个时辰,李白还是那副表情,托着腮帮子,闭着眼睛,看上去似乎还在那想。
就是哥德巴赫猜想,你也别想这么久啊。
柴瑞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这个时候李白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干什么呢?”李白很无辜般的表情,又蹦出这三个字。
柴瑞顿时感觉自己才是真的要崩溃。自己费了那么多口舌。可是这李白……
原来李白听完柴瑞的话,是非常的震撼,也是完全陷入沉思当中。可是昨晚没睡好的李白,慢慢的感觉倦意上涌,就撑着腮帮子,小憩一会。那知道这一休息,就休息了两个时辰。
四个小时……
还真当午休了啊。
柴瑞顿时感觉自己的说教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这个李白,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样都可以睡着,还能睡如此的久。
更令柴瑞没想到的是,李白蹦出更让柴瑞无解的话:“柴兄,难道你想造反?”
造反?
柴瑞说了那么多话,李白却以为柴瑞想造反。
不过也难怪李白会这样想。柴瑞现在已然是剑南道节度使,完全有条件造反。节度使,要权有权,要兵有兵,要赋税有赋税。虽然这些柴瑞现在都没有完全掌握在手,但是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难道李白会认为柴瑞想造反。
接下来,李白说的话,更让柴瑞无语。
“你要造反的话,我一定跟你。带兵打仗,不在话下。”李白右手打在椅子的靠背上对着柴瑞说。
柴瑞很无语的看了看李白,扔下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继续睡你的觉。”
没想到李白叛逆,叛逆到如此地步,竟然会答应跟随自己造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柴瑞只是想激起李白那为国为民的豪侠精神,哪知道柴瑞自己越说越多,越说越远。最后李白只好得出结论,这个柴瑞想造反。
柴瑞早知道这样李白反而会答应领兵的话,柴瑞也就懒的费那么多口舌。
其实柴瑞不知道,此时的李白已经完全的接受了柴瑞的话。只是李白的骄傲,不会让李白流露出来李白对柴瑞的佩服。柴瑞的那些话,已经深深的感染了李白。此时的李白答应柴瑞,反而希望柴瑞真的想造反。那样李白才有机会,为百姓真正的做些事情,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李白已然决定,以后的日子,就是跟着柴瑞,让百姓过上不再当奴隶的日子,让百姓有着自己的思维。而只有柴瑞真的叛乱,才有机会平定四方,才有机会为新的理想而努力的机会。
可是李白不知道,柴瑞根本就不想造反。那些话,不过是有感而发,而且还根本就不是柴瑞原本的思想。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敲诈(上)
有了李家送来的一笔首饰,柴瑞可不打算真的当成首饰。
柴瑞连忙约出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二人,并连同这二人前往益州各个金铺去兜售那批金首饰。
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自然非常乐意陪同柴瑞前往,自己不用出力,而且还可以得到十分之一的酬劳。虽然柴瑞会损失五分之一的价值,但是换来的远远不止这五分之一。
柴瑞请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这两人过来,自然是十分给郭德明和王德二人面子。这完全是一种示好的表示。而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更是报之以桃。没有柴瑞这个节度使作为后台,他二人在益州的势力只会被其他的人蚕食掉,而他们二人迟早会沦为他人的猎物,想怎么被整就怎么被整。
自从那次宴席之后,二人早以看出柴瑞对他二人非比寻常,早就有意攀交柴瑞。当年鲜于仲通在时,也非常的器重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这两人。这两人才能在益州只手遮天。
现在鲜于仲通已经死去。他们早就希望能个新的节度使攀上交情。
这次柴瑞竟然邀请他们二人陪同自己把首饰变换成银两。这二人立马屁颠屁颠的跟去。
柴瑞只是借助这二人在益州的势力,并不想结交这两个人。益州,是柴瑞的大本营,怎么可以让别人把持。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可是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二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还以为柴瑞跟鲜于仲通一般,非常容易应付。
只要给柴瑞大把大把的金银,柴瑞就会成为自己的傀儡。殊不料,现在他们二人反而是柴瑞的傀儡。
虽然柴瑞说给他们十分之一的利润,但是他们二人可不敢拿。反而掏出自己不少的字画添在里面。这些字画的价值远远的超过了柴瑞手中那些首饰的十分之一的价值。虽然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二人依旧是只会拿走十分之一,但是对柴瑞而言,反而是多了更多。
无论是对益州的控制,还是其他方面,柴瑞联合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益州不是铁板一块。杨国忠无法全盘的控制。而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就是柴瑞打破益州僵局的钥匙。至于德鑫金铺李家,哼哼,那就是柴瑞在益州站稳脚跟的必要条件。
有了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相陪,柴瑞兜售的那些金首饰卖的非常好,好的远远超乎柴瑞的想象。那些金铺的老板也非常大方的收购。
当然柴瑞只是兜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留给德鑫金铺。反正柴瑞和德鑫金铺的矛盾在那次宴席上就有所表现。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柴瑞的真正目的,只是认为德鑫金铺竟然会真的派高手和节度使过招,而且非常的蔑视节度使。这是让新节度使非常不高兴的。
反正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其他达官贵胄自然不会介入柴瑞和德鑫金铺的争斗,甚至会暗暗的助柴瑞一把。反正大家都乐得见德鑫商铺倒霉。这个废益州飞扬跋扈多年的家族,自然让很多人厌恶。
虽然其他的达官贵胄也都过着差不多的日子,但是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很嚣张,只能自己对别人嚣张。而李家仗着自己在朝廷中的后台,仍欺凌过他们这些富商贵胄。
李东哲见柴瑞带着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二人朝自己的金铺而来,心里就暗暗的叫苦,深深的后悔自己不该在宴会上出风头。现在柴瑞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要是只有柴瑞一人而来,那到非常好应付。可是柴瑞现在不只是自己而来,更是把益州守备郭德明和益州商会会长王德请来,而且此二人同时也带着不少其他富商随行。
李东哲对着自己店里的店小二说:“等他们来了,就说东主不在,改日再来。”
果然当柴瑞到了德鑫金铺的时候,店小二满脸笑容的对着柴瑞说:“我家东主不在。”而此时店小二依稀的觉得柴瑞有些面熟。
当然面熟了。只是店小二没想到而已。
当日柴瑞被这个店小二逼的强买了一个鎏金的金项链。柴瑞什么时候吃过如此大的亏。这个店小二,柴瑞自然是牢牢的记得。
柴瑞微微一笑说:“没想到你们家东主不在啊。好吧,我们就随便看看就走。对了,你今年多大了。”柴瑞在说话的时候,好像不经意的敲打了桌面两下。
“二十有二了。”那个店小二随口回答。
“哦,比我稍微大点。家里有几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