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其中一个右骁卫突然大叫一声。
“敢踩我？找死啊。”貌似一个小头目突然雷霆大发，而且用力的揍着那个年轻的小士兵。小士兵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就朝向那些衙役逃去。小头目马上追过去打。
其他的人马上上前，似乎是想劝阻。一个人围着衙役逃，一个人就在后面追。逃的人就顺势推到衙役。而小头目顺势也踢翻挡在自己面前的衙役。顿时那些衙役无不倒地。可是倒地之后就爬不起来。后面几十个人又冲了上来。表面上是劝架，其实就是去踩踏那些倒地的衙役。
“别打了！”说我一脚狠狠的踩在倒在地上衙役的一只手上。然后假装被推倒，又恶狠狠在倒地的时候用肘部击打对方面部。
等到右骁卫折腾完之后，那些衙役才慢慢的爬起来。这个时候已经人脸浮肿，眼角，嘴角都留着血渍。虽然都是轻伤，但是多了还是让人感觉全身疼痛。
此时柴瑞在囚车里突然说话：“诸位，放心好了，我柴瑞不会有事的。大家让让吧。”
柴瑞虽然开口说话，但是跪在地上的百姓互相看了看，但是没有动静，丝毫没有让路的意图。在那些百姓眼中，柴瑞就这样离开的话，一定凶多吉少。
柴瑞又道：“诸位，柴瑞恳请大家让开一条道，让柴瑞过去。感激不尽。诸位可以放心，我太子太傅，先斩后奏，最多也就官降几级而已。如果诸位耽误了柴某回京的时限，反而是害了柴某。”
这个时候，那些右骁卫的将士也很识相，立马列队插入百姓当中。这些百姓也看的出路，这些将士仍听从柴瑞吩咐。也许柴大人真的不会有事？
百姓迟疑了一阵，慢慢的起身，慢慢的走到右骁卫队列的后面。一位老者慢慢走出，捧出一碗酒给柴瑞，用着很沧桑的声音说：“杨开烈那个狗日的，祸害我们泾阳县多年，我的女儿就是被他害死的。现在终于被大人给处死了，为我们泾阳除了一大祸害。大人真是在世青天啊。我代表泾阳县的老百姓感谢大人。”说完，老者端着酒就跪下，他的子女也跟着老者跪下。原本站起来的百姓又都再次跪下。
柴瑞从囚车木桩的缝隙中把双手伸出去，端起老者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柴瑞大声吼道：“我柴瑞今日发誓，我要这天，再也压不在你们的头。你们的头颅可以高高的扬起，你们的脊梁不会再弯曲。”
今日誓言，本是热血沸腾之举。可是柴瑞深深的记了下来。大唐，已经风雨飘摇，很多迹象已经昭示盛唐的衰败。民不聊生的日子，将不会太远。难道，真的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难道自己的后半生就在乱世中度过？如果那样，自己就算赚钱不少，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敌的过那些节度使吗？被节度使一番洗劫，自己和这些百姓有什么差别？谁会来给他伸冤？各个节度使拥兵自重，他而自己丝毫没有自己的私兵。如果自己像节度使一样重兵在握，谁敢拿自己当软柿子？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斩杀一个小小县令，就算是杨国忠儿子，杨国忠又能怎么样样。
实力……
必须有着自己的势力，才能在乱世中立足。
第七十九章 笑骂杨国忠
被押解进京的柴瑞，一路倒算平安。一路上右骁卫起早贪黑的护卫，典云不是怕路上有人劫囚，而是担心杨国忠派人暗杀柴瑞，尤其是信不过那些押解的衙役。为了怕那些衙役下毒，柴瑞连喝的水都是典云的右骁卫准备好的。
总之，绝对不给杨国忠一个暗杀的机会。就算是晚上，也有右骁卫警卫。要知道右骁卫是皇帝的禁军，出长安都不容易。何况在长安的野外给人站岗守卫。而柴瑞就做到了。
这些右骁卫不是因为典云是他们的新长官。而是真的佩服柴瑞。柴瑞一个文状元，在关内道上独力力矩回鹘人入侵。哪怕是明知不敌，也不会退缩。
以弱胜强。
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那些军人将士最佩服的就是铁铮铮的汉子。而柴瑞，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尤其是这些右骁卫见到柴瑞刚刚当时京兆尹就连夜带人前来剿灭杨开烈为首的土匪。这是何等的尽职啊。
可是他们不知道柴瑞只是为了救王猛，一个人搞不定，才带了这么多人。如果典云能带五千右骁卫的话，柴瑞绝对全部带过来。直接围住杨开烈，二话不说给捉下。还用的着梦菲出手。
就快到长安了，也就意味着越危险。
杨开烈罪证确凿，想翻案实在太难。而且杨开烈已死，死无对证。所以要想致柴瑞死地，就绝对不能让柴瑞活着进长安。离长安越近，柴瑞就越危险。
这一夜风很大，很冷。但是在这片树林里，没有人感觉到冷。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盯着四周。沙沙的落叶声回荡在整个树林。
没有月色……
安静的太可怕。
那些衙役也感觉到一丝的不对。突然，丢下柴瑞一溜烟的跑开。紧接着，落叶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
那些黑衣人一冲出来，楞了一下，看到大批的右骁卫正在那等着他们。丢下去“该死的，撤……”
柴瑞还没反应过来，就又看着那些黑衣人又撤了回来。
他们不是血煞组织，他们不是专业的杀手。他们只是长安的地痞。看到如此多的军士正在严正以待，大惊失色。
连想都没想，就撤了回去。柴瑞都没想到自己能如此顺利的进了长安。杨国忠看着囚车进入长安，恶狠狠的盯着柴瑞。柴瑞在囚车里对着杨国忠说：“杨丞相，别来无恙？”
杨国忠收起怒色，假装很关心的问柴瑞：“柴大人，本相自是别来无恙。可是柴大人怕是要遭殃。”
柴瑞大笑道：“是么？多谢杨大人关心。不过杨大人还是多关心自己吧。”突然又低声在杨国忠的耳边说：“杨开烈，我知道是你侄子。”
杨国忠听完气的怒火中烧，恶狠狠的对着柴瑞道：“看你嚣张到几时。咱们走着瞧。”说完杨国忠甩袖离去。
这个时候太子李亨走过来对着柴瑞说：“老师，你这样的罪杨国忠实属不智。杨国忠权倾朝野，谁敢得罪他，都要倒霉。充军、罢官都在所难免。”李亨的意思是，你的罪了杨国忠，只有死路一条。而投靠他，才有活路。太子觉得不会让自己的太子太傅被罢官充军。如果柴瑞依旧身怀二心的话，不仅仅是罢官、充军那么简单。
柴瑞明目张胆的气走杨国忠，就是向太子示好。太子又何尝不明白。柴瑞只要还是**一员，杨国忠想对付柴瑞还是要费尽手段。
已经被关入牢中几日。
可是依旧没有人前来审讯。就连杨国忠都没来“看望”自己。柴瑞还以为自己会受到杨国忠的一些特殊照顾。可是谁都没有来打搅柴瑞。好像整个世界都把柴瑞忘了。更好像柴瑞重来都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一般。
这几日，柴瑞被关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甚至连和其他犯人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外面却已经为柴瑞的事情闹翻了天。
杨国忠为了整死柴瑞，拼命的诋毁柴瑞，甚至拿君权来做文章。先斩后奏，藐视皇上，仅仅这一条，就可斩了柴瑞。就算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起码也要流放三千里外，永世不得录用，不得回京。
唐玄宗没有答应杨国忠的建议，而是按住柴瑞的案子。不为别的，只因为李可馨。
李可馨只身前来大牢当中。
柴瑞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他。
错觉……
难道自己被关傻了吗？
又推？
看来真的关傻了。
柴瑞想了想，又继续的闷头躺在草垛里。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除了送饭的那个大叔之外，就只能见到耗子、蟑螂。就是那个送饭的大叔，长的也和卡西莫多差不多，半夜准保让人有喊“救命”的冲动。
“死了没？”
声音……
是声音……
难道幻听了？
这下柴瑞可吓的不轻。难道自己被关成神经病了吗？
“喂……”李可馨见柴瑞依旧闷头大睡，提起粉拳重重的敲在柴瑞的脑袋上，对着柴瑞就吼道：“起来了，死猪。”
这声音？很耳熟？而且头真的很疼。这时柴瑞才睁开眼，从监狱里的草垛里把头抬出来。李可馨见柴瑞满脸是泥，一头的枯草，就连身上都散发出一股股的恶臭，鼻子一酸，眼泪就掉出来。
“傻女人，哭什么？给我哭丧吗？”柴瑞伸出右手擦了擦李可馨眼角的泪滴。
李可馨也伸手摘掉柴瑞额头的那些枯草。这场面就像两个年轻的恋人。虽然柴瑞没说什么，但是任由李可馨一根一根的摘掉自己头上的枯草。
摘完枯草，李可馨道：“柴大哥，你这次死定了。先斩后奏，犯了大忌了。皇上大怒，依旧下令三日后推出午门斩首。”
“斩首？”柴瑞有些吃惊，自己罪不至死啊。可是在人治的社会，死于不死，还不是皇帝的一句话。
“嗯，没错。”李可馨黯然的点了点头。
不是李亨不想救柴瑞。而是李亨连见皇上的机会都很少。没有召见，就算太子也只是能够请安而已。至于杨国忠，更不明白怎么回事。柴瑞被押解回京，不审，不问，不断。
各方都在猜测皇上的用意？
但皇上始终没有表态，无论李亨在请安的时候如何替柴瑞说话，还是杨国忠一天三次上折子。
第八十章 试探
柴瑞豁然站起，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样制度下，如果唐玄宗说斩的话，谁也救不了柴瑞。柴瑞恨啊，自己的命就这样的终结。
难道只是杀一个作威作福的狗官，竟要付出如此的代价？真是没天理啊。没有自保的能力，在政治斗争中就好比浮萍。随便一个浪花，就差不多要了自己一命。
李可馨见柴瑞面露戚戚然，走到柴瑞身旁说：“也不是没机会。大唐公主非常喜欢你的才华，欲招你为驸马。当选驸马，是你现在唯一的生路。成为驸马，你就是皇上的女婿，你那点过错就是犯上十次也不会有人过问。”
“笑话？我柴瑞是这样的人吗？”柴瑞冷笑道，可是马上又问：“那大唐公主漂亮吗？如果非常漂亮的话，当驸马爷不错。”
李可馨原本还以为柴瑞很有骨气的会一口拒绝，可是没想到柴瑞竟然不反对。有点失望的李可馨道：“漂亮，非常的漂亮，唇红齿白，肌肤似雪。”
柴瑞原本怀疑李可馨就是少安公主。可是现在柴瑞又有点不肯定。李可馨肯定是贵族出手。但应该不是公主。如果是公主的话，就不会这样的逼自己当驸马。以他和李可馨的交情，李可馨必定会为他求情。
如果有公主的求情，配合上太子的周旋。除了谋反大罪以外，其他的罪名统统的都可以大事化小。可是柴瑞真的会答应吗？
柴瑞自己也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生，或者死？
柴瑞回想了自己一生，难道真的要攀龙附凤才能求得生存吗？
“不……“柴瑞大吼一声，“就算死，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尊严。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那人生有何意义。
不自由，毋宁死。
看到柴瑞的反应，李可馨已经知道了答案。如果柴瑞答应的话，还不一定真的可以当上驸马。李可馨只是来试探试探柴瑞而已。
柴瑞突然道：“明年的今日，说不定就是我的祭日。到时候不要忘了来烧柱香。”
“时间到！”不远处的牢头怒吼一声。
“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说完，李可馨依依不舍的离去。
柴瑞慢慢的望着已经远去的李可馨，垂头丧气。既然已经决定，就只能做着等死。可是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就在柴瑞越发的感觉到绝望的时候，突然那些牢头送来一盘好菜。竟然出现了多日未见的肉，而且还是一盘上好的白切鸡，旁边还有盘蒜泥。
靠，最后的晚餐么？
吃完就上断头台？
“吃完了上路。”
死也要当个饿死鬼。
“喂，吃快点，你想在这里一辈子啊。”
柴瑞只好扔下鸡腿，跟着牢头走出去，还不忘回头看着那还吃完的鸡腿。怎么没给自己上锁？奇怪啊。
难道不怕跑了吗？
哪知牢头把柴瑞推出监狱大门之外，就轰的一声把门关上。就这样把自己放了吗？柴瑞很不解的张望着监狱的大门。嘿，还真没衙役跟自己出来。
而此时监狱外面可就人多了。
第一个冲出来说话的反而是杨国忠。杨国忠见柴瑞平安无事的出来，大怒不已，对着柴瑞就吼道：“今日算你命大。我就不信你以后还有如此好的机会。”
柴瑞嘿嘿一笑：“那我等着。”
既然已经翻脸，柴瑞也无需对杨国忠客气。就算是太子李亨，也不敢对杨国忠如此放肆。李亨？安禄山都不把他放在眼中，见面竟然装作不识。何况杨国忠，见到李亨也不曾行礼。
鲜于仲通……
柴瑞低吟了一声。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高力士用自己尖锐的声音大喊。所有的人都安静的等着。杨国忠阴郁的脸色，震慑了文武百官。这个时候谁都不敢随便说话。万一得罪了杨国忠可没好果子吃。
杨国忠迟迟不肯说话，就是为了制造这种压抑的气氛。而这种气氛之下，杨国忠才能主导大局。混迹多年政治的杨国忠，深谙为官之道。杨国忠就是想给唐玄宗压力。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了。唐玄宗也只能干等着。
终于杨国忠忍不住了，站了出来说道：“柴瑞滥杀朝廷官员，当诛。为何皇上会释放柴瑞。”
唐玄宗微微一笑道：“柴瑞先斩后奏，是杀了泾阳县令。但是泾阳县令危害一方，诛灭九族都不为过。柴瑞作为京兆尹，有权处置辖属官员，也不算太为过。朕关押了柴爱卿多日，也算小有惩戒。”李隆基稍微停了停又对柴瑞言道：“他日如果再犯，二罪并罚。定斩不饶。”
柴瑞谢完恩后看了一眼杨国忠，也站了出来：“微臣有话说，微臣要状告原剑南道节度使鲜于仲通。”
李隆基眼睛一亮：“哦？爱卿为何状告鲜于仲通。”
柴瑞冷言道：“微臣要状告鲜于仲通临阵脱逃，险西北二十万大军于险地。未战，主帅先逃，导致朔方城陷入回鹘人之手。”
杨国忠怒吼道：“鲜于仲通病重才先撤回来的？”
“是吗？要传那些边关将士来作证吗？禀皇上，边关数万将士仍在，他们可以告诉皇上，鲜于仲通到底是临阵脱逃，还是病重？而且鲜于仲通在逃之前，曾暗中击杀军中大将。这在军中引起了不小的震撼。也真是如此才导致群龙无首。可以说关内道一役。我军败就是败在鲜于仲通之手。”
唐玄宗听完大怒：“来人，押解鲜于仲通回京受审。退朝。”
唐玄宗如此宣布退朝，杨国忠都没来的急为鲜于仲通辩解。不过刑部仍在控制当中，一切都还有转机。鲜于仲通是杨国忠的心腹，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而且鲜于仲通是商人出身，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更是剑南道节度使。在任期间，搜刮无数民脂民膏。其中多半是进入自己的口袋。
如此一个财神，杨国忠怎能就如此的放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否则的话，自己就少了一笔重要的财源。杨国忠铺张浪费多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大的财路。虽然贵为丞相，权倾朝野，朝廷官员大多会巴结于他。但是杨国忠也需要用钱去打点其他事情。最重要的事，杨国忠知晓了当初炽这个神秘国家的出现。而他查到炽消失的时候，是迁移到云南一带。所以才出现了两次远征云南之事。而第一次就是鲜于仲通所率的。
在这件事情上，杨国忠还要多多倚仗鲜于仲通。想要控制云南，就必须控制剑南道。而剑南道的节度使正好是鲜于仲通。
柴瑞豁然站起，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样制度下，如果唐玄宗说斩的话，谁也救不了柴瑞。柴瑞恨啊，自己的命就这样的终结。
难道只是杀一个作威作福的狗官，竟要付出如此的代价？真是没天理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