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太阿剑出鞘，龙吟之声回荡在大堂之上。
“此战，虽然我们是志愿军，是赤焰军编制，但是不可丢汉人的脸，望诸君努力向前，砍下鞑子的首级来下酒，让他们流尽最后一滴血。”
彦崇差点脱口而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一看到原创之人就在堂下，极快地将这话吞下肚去。
“此战由杨统制与和统制任中军，把握大局，由燕京经北安州取道中京。”
将令箭发下，杨可世却不愿意，好歹要当先锋，还是彦崇好说歹说，这么大一群年青人，怎么能再让杨世伯去当先锋！
这次突袭燕京杨可世死里逃生，已经让彦崇暗自庆幸不已，女真比辽人凶猛太多，杨可世有个什么三长二短，爷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彦崇及众将苦劝不休，总算让杨可世接受了中军之职，彦崇长舒一口气，“岳飞听令。”
“末将在。”
杨可世等人未曾见过岳飞，都在暗暗称奇，这大郎第一个就点名此人，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第八十六章 不到长城非好汉
“岳飞着你为西路先锋，领三千赤焰军，出北古口先至北安州，在保证北安州安全的情况下，向泽州攻击前进。”
岳飞接令下得堂去，彦崇给了自己一块令牌。
“种彦崇，杨再兴为东路正副先锋，领三千赤焰军，出景州直取泽州，为大军北上打通道路。”
“姚平仲愿作先锋。”
看着堂下的姚平仲，虽然此人有点言过其实，纸上淡兵，但一腔热血却也不假。
在优秀的统帅手上，没有庸才，就看能不能人尽其材。
“姚平仲，让你为岳飞副手，领西路副先锋之职，要遵岳飞号令行事，你如愿意就去，不愿就和杨统制呆在中军。”
姚平仲看向岳飞，那沉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让一向狂傲的他有了些畏惧之意，挑衅之语也没能说出口。
“我愿意。”
沉默了一下，姚平仲点头接受了彦崇建议。
“诸军各去准备，先锋军立即出发。”
彦崇走向岳飞，亲热地捶了一下其胸口，“看看我们谁先到泽州，你可别把鞑子杀光了，必须要给我留几个。”
“哈哈哈哈。”在一阵大笑声中，岳飞对彦崇点点头。
岳飞是真不知道这种家大郎为何对自己如此之好，不遗余力帮自己在西军中树立威信，也许这是一种缘份吧！
“报…”
一名亲卫走进堂内，对彦崇行礼道：“晋王赠马。”
说到马男人自然都喜欢，诸将眼睛都亮了，有好事者早就问了出来，“什么样的战马啊？”
“是晋王的坐骑——踏尘。”
在一片惊呼声中，亲卫继续说道：“晋王说，希望雷神骑着这匹神马，将女真人杀得血流成河，他从现在开始就在燕京准备庆功宴。”
“你去回晋王话，就说踏尘彦崇收下了，骑着这马，彦崇定会斩下女真大将的首级，让他等着赤焰军捷报传至燕京。”
雷神铿锵之语，点燃了宋金大战的序幕…
“晋王，这种彦崇动作挺快的嘛？”燕京城头立着几位辽国大将的身影，注视着赤焰大营，看着营中三声炮响，先锋军已经拔寨启程。
“女真人来得也不慢啊！”晋王注视着骑在踏尘上的那名少年，“希望中京还没有失守吧！”
萧剌阿不在晋王身后抱拳道：“那末将也即日启程前去居庸关。”
“记着多带点辅兵，如果地震，尽快修补。如果赤焰军获胜，你便前去接应。”
萧剌阿不听完迟疑了一下，“万一失败呢？”
晋王也是一怔，“孤好象从未想过这事。”
等到少年与赤焰军的背影消失在天边，晋王回头看向南方，“大石林牙那边差不多也该动手了…”
看着杨再兴那羡慕的眼光，彦崇得意地笑了一笑，赤骥不是给你了吗？
嚼了几下草根，杨再兴抿了抿嘴，“这马是真正的纯种汗血宝马，估计整个契丹也没有几匹呢。赤骥虽然也不错，但还是不能与之相比。”
等了一会，杨再兴叹了口气，“你在燕京发大财了，美女名马都有了，可怜我等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话刚说话，突然一颗石头飞来，无声无息，正中杨再兴的左腿。
“哎呀。”杨再兴痛呼一声，放眼望了半晌，也没见有什么状况。
“见鬼了！”
彦崇立刻闭口不言，只是用心骑马，果然又是一颗小石不知从何处而来，这次打在赤骥的臀部，战马一惊猛地立起身来，将毫无准备的杨再兴摔了下来。
“看到没有，你说赤骥的坏话，这就是报应。”彦崇与身边一群亲卫笑得前俯后仰。
杨再兴郁闷地爬起来，四周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异象，摸摸头，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
看着远远的一条长线，象一排甲兵式的守卫着边疆，彦崇一勒战马，久久注视着这条黑线。
不到长城非好汉，我种彦崇终于来到了长城边上。
长城就象一条分界线，关内是农耕民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关外则是白山黑水，从林虎豹，与天斗、与地斗、与兽斗。
一道城墙，清楚的分界了两种模式，封建社会和奴隶社会。
一道城墙，记录了无数的烽火边城，野蛮和文明的冲撞中，人类在蹒跚着前行。
“出来吧，成语小将。”
彦崇头也不回，只是一个人吐出几个莫名其妙的字来。
四周寂寞无声，风儿好似并没有将这话带到某些人的耳中。
“啊……”
彦崇突然一阵长啸，天上乌云被啸声刮得四处乱飞，那回声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
“鬼叫什么嘛？”
“召唤你出来啊。”
莫莫一身戎装出现在彦崇身后，声音轻轻地，仿佛有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跟在你身后呢？”
彦崇扬鞭指着天上的飞鸟笑道：“是它们给我带的信，没听过鸿雁传书吗？”
莫莫骑马慢慢走到彦崇的身边，看着飞鸟，“你看它们一对一对，好快乐的样子。”
“天上一对，地上一对。蛮对称的。”
看着旁边少女脸上的红晕，彦崇的声音中充满着欣赏，“有天下第一剑客陪伴，此去泽州高枕无忧矣！”
莫莫红着脸说道：“我听母后说了你的理由，我并不怪你，只是希望你能懂我的心，我相信终有一天你那群娘子能接受我作为你的平妻，金诚所至，铁石为开。”
“扑噗”
彦崇哈哈大笑，“我们的爱情，就从这成语开始吧！”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踏遍万山花。
两道身影在从崇山峻岭中飞驰而行，偶尔会有一串串银铃似的笑声将山间小鸟惊起，然后像珍珠一般洒向巍峨的群山。
“哥，这中间只有一个宽城，过了宽城就一路没有村庄直到泽州。”
彦崇听着莫莫这个称呼，满意地点点头，“在宽城休息一晚，我估计你全身都臭了。”
“啊呸。你才是臭的，男人都是臭的。”莫莫小嘴飞快地吐出一长串字眼。
不得不说，只要没有成语，莫莫那文字功底还是蛮精深的。
“晋王也臭的？”
一听彦崇笑着问道，莫莫一时间回答不出，干脆不理这个男人，快马一鞭向宽城而去。
宽城并不大，显得非常荒凉，连雄州这样的小城也赶不上，彦崇与莫莫进得城来，天还未黑，已经显得行人稀少，看得彦崇大摇其头。
“你们大宋很繁华吗？”少女能感觉到彦崇的心事，好奇地问道。
第八十七章 运粮
彦崇理所当然点点头，张口说道：“以后你去了东京，我带你耍上三天三夜，保管让你乐不思蜀。”
少女又学到一句成语，显得非常快乐，用力地“嗯”了一声，“我带你去吃烤羊肉。”
到处都是空空的客栈，两人随意要了两间上房，洗漱一番后便相约出门吃饭。
“喝不喝酒？”彦崇对北方的烤羊肉是情有独钟，一闻到那香味口里就会生津，两人要了一块不小的羊排，惹得掌柜偷看了两人好几眼。
彦崇的胡子一直没修理，看上去显得粗豪，脸也没怎么洗，白净的肤色早被一片古铜给遮掩得严严实实。
完颜宗弼，这位金国四太子在樊楼可是和彦崇呆了一晚上，两个还比划了一场，要是被他给认出来，对大宋兴师问罪又是一肚子的官司，臭就臭点吧。
现在的完颜崇弼应该不过就是一个万夫长，在他二哥完颜宗望的光环下，估计还没有出头之日，铁浮图应该也还没有组建。
“喝就喝，谁怕谁。”莫莫满腔豪气打断了彦崇的思路。
“酒可是色媒人，你这么漂亮，喝多了我可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把持的住。”其实这话是男人们真实的谎言，后世的他不止一次有过喝酒后与美女同房的经历，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后来遇上说这话来矫情的男人，彦崇心中都是暗暗鄙视。
其实那只是喝酒壮胆罢了，平时不敢，借酒劲有了借口就无所谓，只要遇上女生不坚决，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莫莫愣了一下，刚把拿起酒壶的手松开，又思考了一番，飞快提起壶来给两人各斟上一杯，“尝尝辽国的烧刀子，很香很烈。”
两人愉快的过着二人世界，店里没有其它客人，掌柜和小二都坐在椅中昏昏欲睡。
一位老者走了进来，看来和掌柜很熟，没等开口，掌柜已将他的酒菜摆放在桌上。
见老者愁眉不展，掌柜关心问道：“还是招不着人？”
“哎。听闻女真人南下，现在无人再敢向北而去，明天再不出发，只怕就要违期，老夫心里烦闷，所以来你这里借酒消愁。”
彦崇听到这话，用手沾酒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莫莫看完后点了点头。
这次彦崇得知莫莫跟在身后，才兴起前往泽州打探消息的念头。有这样一个本地的剑法高手随行，比斥侯的水平只高不低。
敌情现在并不了解，要是全军被女真围在泽州，别提解中京之危，能不能脱身都是大问题。
辽国的情报彦崇信不过，女真人的行动一定要打探清楚才好针锋相对。
因为开了历史外挂，彦崇知道女真人的武器水平、装备水平已经超过了大宋和辽国，只在经济和人口上落后于这两大帝国。
生女真士卒目前应该就是十万左右，其余都是大量熟女真、汉人、契丹、渤海人等民族组成的军队，总兵力大约应该有四五十万，缴获归已这条军规随时刺激着女真军队，人人都喜欢战争，并且在战争中凶猛异常，综合起来女真军队战斗力的确非常强大。
那些墙头草的军队忠诚度有限，跟常胜军一样，谁强倒向谁，彦崇有理由相信只要干掉金军，那些军队并不足为虑，不过就目前的西军，估计还不是女真人的对手。
食肉动物与食草动物的差距，不是一天就能抹平的，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西军能和辽军打得难分难解，可辽军在女真人面前不堪一击。
“哎呀，可惜你我兄弟一身的好本事，却遇不上识货之人，只能在这里喝闷酒！”说罢彦崇一拍桌子，将对面的莫莫也吓了一跳。
“走了兄弟，明天我们继续寻找，不信在宽城找不到容身之处。”彦崇摇摇晃晃站起来，顺手将右手搭在莫莫肩上，半边身子便靠了上去。
老人一听彦崇的醉话眼睛一亮，向掌柜询问了几句，见两人要走，便急步走了过来。
“壮士请留步。”老人说的契丹语，彦崇半点不懂，只好继续装醉，靠在莫莫身上。
这丫头有料啊，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凭多年的经验，彦崇还是得出这个结论。
莫莫和老人谈了半天，彦崇只能靠着莫莫刚沐浴过香喷喷的身体发呆。
好一会儿，就见老人一副千恩万谢的样子，从怀里拿出几绽银子胡乱塞到两人手中，又连连抱拳，方才兴高彩烈地出门而去。
而掌柜也没收两人的饭钱，反而客气将两人送到小店门口。
“好了啦，还靠，你太重了。”莫莫一扭娇躯躲了开去，想是早就受不了彦崇的骚扰。
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彦崇哈哈一笑掩饰过去。
“那老人是宽城的粮商，萧锡默叫他向泽州运粮，女真人南下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现在没人敢向北去，老人手下的庄客都跑光了，他儿子是泽州偏将，老人找不到人护粮因此急白了头。”
彦崇沉吟了一下，“看来泽州很缺粮，不然老人也不会这么急着运粮，这一路上可有盗贼？”
“就是听说有几股流寇，所以现在的人几乎不敢出城。”莫莫说着说着眼眶慢慢变红了。
这小妞还有一颗天地之心，为自己的子民触景生情，不象别的公主那样没心没肺。
“放心吧，有崇哥在，你的子民会过上幸福生活的。”彦崇捶了一下自家胸口，得意地说道。
“真的吗？”
“假的。”
月光将两人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街上那一长一短的影子移动起来显得非常生动。
“你牵着我的衣袖，我把双手揣进裤兜……”
“这歌真好听，这种旋律在大辽从未有过。”
……
第二日清晨，彦崇与莫莫刚收拾停当走出客栈大门，就见有二十多辆粮车呈一字已经在街上等侯。
“看来咱们信用度不够嘛，老人家很怕我们毁约。”彦崇碰碰莫莫肩膀，“你去交涉，我只管去睡觉了。”
“猪。”
白了少年一眼，莫莫迈开大长腿向老头而去。
共计有二十三辆马车，加上马夫刚好二十五人。也就是只有两个护送之人，彦崇和莫莫。
看来老头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样的组合，遇上强盗那风景一定很美。
第八十八章 未战先溃
那二十多名车夫一看这情形鼓噪了起来，老头拼命拍着胸口说着什么，又极快向外掏着银子。但车夫鼓噪声却越来越大。
“咔嚓。”一声巨响将车夫们的嘈声打断，众人一看，却见一个大汉匆匆回店，像是忘记拿什么东西，因走的匆忙把门前一块条形石踩成了两截。
一众人正在愣神，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么厚的石材踩断！
却见那人又从客栈内飞奔出来，不偏不斜，右脚又踩在那条形石断裂的中间。
“咔嚓。”众人定睛一看，那石头断成了八块。
却见那人背着一个新的包裹跟老头打着招呼，然后骑上马，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原来这人就是队伍的保镖啊！一众车夫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那满腹的恐惧也不翼而飞。
却见另一位年青人和老头讲完话，一记凤起舞，轻松飘在马背上，和那大汉并驾齐驱。
又是一个高手！这下车夫们想着老头许诺的诸多银两，心中火热了起来。
粮车从宽城出发，到泽州不过也就一天的路途，看着走在前方那两人指天划地，浑没把押粮当成一回事，车夫们眼神交流了一下，也都各施其职，将心放了下来。
“哥，这段路较为平坦，快到泽州时有一处关隘，名叫松亭关，过了松亭关就到达泽州。”
“扑噗。”彦崇笑出声来。
莫莫脸上一红，马鞭开始蠢蠢欲动，“笑撒呢？”
“在沙盘上见过这关，只是觉得松亭关修得也太搞笑了，修在泽州后面，有什么用呢？”
莫莫从来没想过这事，一听彦崇所言，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彦崇也凝神想了一想，“我知道了，你们辽国比我们大宋还腐败，这关根本就不是为战事而修的，肯定是为了收税而修，就是怕商人绕道避税。”
莫莫一听彦崇这样分析，俏脸变得更红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小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话，小蛮鞋悄悄往彦崇踢来，不料却被彦崇避开，还没来得及抽回，早被彦崇将自己大腿锁住。
挣了几下脱离不开，莫莫偷眼看向彦崇，这少年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只是那腿却在自己的腿上不停地蹭来擦去。
一股酥麻感传到莫莫心中，从未与男性接触过的身躯自然有了些反应，吓得少女心慌意乱，正待开口求饶，却见前面一路烟尘猛起，耳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腿部得到了解放，少女一时间竟有些感谢起那路烟尘来。
两人身后的车夫已经乱嚷了起来，彦崇手一挥停下了粮车，摆一摆手中大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