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有什么事情不会好好说么,承乾毕竟是个孩子,你非要打死他才成?”
李秀宁来了,李二的火气也渐渐的降了下来,看着李承乾已经扑到长孙的怀里,正在给长孙擦眼泪,狠狠的说道:“你们就惯着他吧,早晚有一天惯出毛病来,今日敢跟弟弟动手,明日就敢动刀,那时候想要管怕是已经晚了。”
李秀宁抓住李二的衣角,看着李二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这才稍微的松开了一些,看着李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二哥,你还记得当年的杨佑宁么?”
李二一整,那个名字好像是很久都没人提起过了,那个时候自己仿佛跟承乾差不多大小,那是自己第一次与人动手,自己怎么能不记得。
“二哥,承乾懂事,他不是莽撞的人,你现在处境尴尬我知道,承乾也知道,但凡有别的选择,承乾一定不会与你为难,但是那两个混账欺负丽质,承乾出手教训一时应当应分的,当年父皇打你,不也是为了同样的事情么?父皇当时是没有办法,弘农杨家势大,父皇惹不起,只能是用苦肉计才保住你的命,但是现在只不过是两个孩童间的争执,二哥非要打死承乾才好?”
李二沉默了,看着不断给长孙试泪的李承乾,又看了看也已经哭出来的妹妹,那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自己有何尝不知道,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是一个孩子应该做的么?不过事已至此,李二只能是冷冷的对着李承乾说道。
“随我进书房,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李承乾眼角一抽,自己做的事情终于是暴露了,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轻轻的在长孙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嘿嘿的说道:“阿娘哭起来都是那么好看。”
一句话惹得长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轻轻的抽了一把李承乾,看着已经朝着书房走去的李二,轻声说道:“听为娘的话,莫要惹你爹爹了,到时吃亏的还是你,听见没?”
李承乾轻轻的点了点头,几部走进屋子里,拿出白天抢的那邴唐刀,递给李秀宁说道:“姑姑,这次可不算是还人情,这把刀就当做报酬了。”
李承乾的话让李秀宁微微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心里直谈妖孽。
第六章:李二教子(下) (新书求推荐,求收藏)
看着手里的这柄刀,李秀宁的背后直冒冷汗,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妖孽。行为虚浮没有章法,但遇事沉稳,思虑深沉,当然这是李秀宁原来对李承乾的评价,现在不得不在加上一条,处事老辣,虽然那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刀鞘是崭新的,机阔也是崭新的,若是他最喜爱的刀,那么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现在他爹跟两个兄弟斗得正凶,虽然在朝臣那边李二稍占上风,但是这种上风只是表面上的,李二缺势,那种大势,现在各家都在关注,都在看着他们兄弟的斗争,等着哪一方稍占上风就会一拥而上,倒时另一方就会陷入被动。
李秀宁自从三年前大病之后就放弃了军权,但这并不妨碍李秀宁在军中的威望,再加上柴绍柴家的势力,李秀宁不敢想下去,自从进了秦王府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牢牢的绑在了这条船上了,就算是自己解释,别人都不一定会相信,狠狠握了一下手中的刀喃喃自语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二哥真是好算计啊。”
且不管李秀宁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李承乾此时却异常的兴奋,就算是李秀宁是否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又能如何?这是阳谋,进了秦王府你就是秦王府的人了,想要逃?就算是秦王府答应,那两个二货能放得过你?李承乾此事正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计策之中,对自己的机智佩服的五体投地,却是不知道,这般小心思早就被别人看的一清二楚,岂不闻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
等李承乾进了书房的门,李二转手就将门关紧,看着李承乾无赖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骂他?打他?不管是哪种方法都不能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爹爹是在怪孩儿多管闲事?还是怪孩儿自作主张?亦或是两者都有吧。”
一连串的问话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问题直戳李二的心底,李二被问的一愣,用犀利的眼神瞪着李承乾,那目光仿佛想要看穿李承乾的皮肉,将他的心思全都看个通透。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父亲?赌坊,青楼,长安城里的闲帮,还有你那个神秘的师父,承乾,你还有多少为父不知道的东西?”
李二一直在观察自己,开始或许还是好奇,但是后来,恐怕就是刺探了,不过这种事情早晚是要暴露的,只不过是比预想的时间来的早一些而已,没有被拆穿之后的慌乱,李承乾静静的看着李二,然后用一种近似于沙哑的声音说到。
“您是承乾的父亲,不是么?”
你是承乾的父亲,这句话让李二铁青的脸色渐渐的回暖,终究是父子不是仇敌,李二上前轻轻的抱起李承乾,将李承乾刚才奔跑散落在额角的发丝顺到耳边。
“你知道爹爹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个位置,爹爹只不过是想自保,你一次又一次的将爹爹推到他们的对立面,难道你就那么想让爹爹坐上那个位置?”
李二是这么想的,也是一直这么做的,作为一个杀兄弑弟,囚父夺位的李二,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心思。
李承乾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二,嘴角的笑意有些不屑,也有些不相信。
“爹爹这话可莫要传出去,若是传出去了,孩儿怕咱们秦王府一夜之间就会被满门屠尽。”
李承乾不相信李二的话,他只不过是想在自己儿子的心里树立一个弱势的感觉,自保?你李二若是想自保那么拼命的拉帮结派仅仅是为了自保?
李二似乎是看穿了李承乾的心思,苦笑着拧了一把李承乾的小脸,知道这小子不相信,但是又没有办法。
“连你都不信爹爹了?你可知在立你大伯为太子之前,你皇爷爷曾经将你大伯我们叫进了宫里,那时我们兄弟感情甚深,你大伯想做一世闲王,不欲掺和政事,百般推脱想要让位于爹爹,是爹爹主动退却,无奈之下你大伯才答应坐那太子,你觉得若是爹爹想做,就凭你大伯那个懒散性子,是爹爹的对手?若不是你三叔有了别的想法,你大哥怎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可笑你大伯至今还蒙在鼓里,还以为威胁他地位的是我,何其可笑。”
李二的话倒是说的在理,李元吉不遗余力的帮着李建成整垮李二,他抱得什么心思谁都能看得出来,李建成不喜争斗整日纵横于猎场后宫,对于权力的欲望并没有看的那么重,反观李元吉,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李元吉在做,拉拢朝臣,打压李二,争权抢利,更甚者每次在李渊面前诋毁李二,这些事全部都是李元吉在操作。
打强联弱,这种伎俩李二如何看不出来?若是李二一倒,不出意外,李元吉下一个要对付的一定会是李建成,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就算是李二想逃他的那些部下答应么?
“爹爹想说自己身不由己吧,孩儿知道,所以孩儿才不愿意成为爹爹的拖累,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爹爹,不过没想到爹爹对孩儿做的事情如此反感,若是爹爹不喜欢,孩儿就不做。”
既然李二已经开诚布公的说了出来,李承乾所幸也就答应了下来,这种事情没有自己依旧会按着原本的剧本发展下去,不过是晚了一些时间而已,自己还小,等得起。
“还是承乾乖,不过还有件事情要与你说,今日我让人已经将你的产业全部都接了过来,你一个小孩子,有些事情毕竟不好出面,何况最近处处都要钱去打点,那些东西交给爹爹,爹爹帮着你打理。”
不对啊,上一句跟这一句说的不是一件事情啊?怎么就扯到我那些产业上了?怎么就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接受了,还是全部?
“什么产业?孩儿不知道啊,孩儿哪里有什么产业,一月五贯钱的月例能够干什么的,爹爹莫耍笑孩儿。”
李二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一塌子契约,那是自己放在床底箱子中的,自己全部家当都放在哪里,从天堂跌倒地狱的速度太快,快的李承乾有些不适应。
自己被套路了,李二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想要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估计他惦记自己的东西不是一两天了,被骗的感觉总是不舒服。
“所以说,一切都是您老人家计划好的?一箭双雕啊,不对,是三雕,若是光为了那些东西,爹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明要就好,您知道秀宁姑姑心疼我,特意演了这出苦肉计,就是为了让秀宁姑姑加入你的阵营,这一切还都算到了我的头上,就算是她怨也只会埋我,而我只是一个小孩子,自然不会对我如何,您只要费些口舌演出戏,连人情都不用搭,姑姑就进了您的阵营?”
李承乾一句话说完,看着李二虽然面色疑惑,但是眼神中漏出了一抹赞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现在主要任务是不能让自己损失太大,那些东西已经要不回来了,能救回一点算一点吧。
“爹爹,承乾虽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懂的,爹爹辛苦,孩儿自当分忧,区区一些钱财若是爹爹需要尽管拿去,姑姑的事情,爹爹只要是说一声,孩儿也一定会办,不过爹爹如此欺瞒孩儿,倒叫孩儿好生伤心。”
李二看着李承乾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李承乾已经有些想哭的样子,李二觉得很开心,进可攻城略地,退可一退千里,难得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舍弃,这很好,不过任凭自己脸皮再厚,拿自己儿子的东西始终是有些臊脸。
“承乾啊,为父亦是不想如此,你还小不知为家不易,你是父亲的长子,将来这些东西终归都是你的?回头跟你娘说一声,以后的月钱多给你五贯,这样可好?”
李承乾蕴含在眼中的泪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李二亦是眼泛泪花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可怜是装不下去了,都是演戏的高手,谁能骗的了谁,每个月多五贯钱,那五贯钱就把自己几年的经营全都买去了,这生意做的也太精了些。
“爹,孩儿虽小,但是道理却是晓得,做人最重要的是感情,钱,财,不,是,很重!!那些产业孩儿已经营多年,与那些掌柜伙计多少有了些感情,爹爹既然收了去定要好好经营,切莫亏待了那些掌柜伙计。”
钱财不是很重!!这几个字李承乾咬的很重,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李二哪能不明白他是觉得少了。
“哎,还是承乾体谅为父,那就依照旧例,每月五贯吧,承乾如此重情,为父倒是欣慰的很,放心,定然亏待不了他们。”
李承乾差点没哭出来,我是这个意思么?我是这个意思么?钱财不是很重啊,不是很重!眉头一皱,直勾勾的盯着李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
“孩儿是说,钱财不是很重!”
李二心里正在狂笑,看着李承乾两条小小的眉毛凝结在一起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要给他一头牛,他能把你的牛群全都弄走,见缝插针的本事他是玩的炉火纯青,想多要些好处?我呵呵你一脸。
第七章:进学
端茶送客?您给我玩这出?我那些产业都能在长安城买坐最好的宅子了,现在宅子没了也就没了,您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买门房的钱不是?
李二没有理会李承乾的腹诽,看着李承乾纠结为难的样子,嘴角轻轻的一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对着李承乾说到。
“承乾,天色不早,明日还要去弘文馆,早些回去歇着吧。”
言语间就像是父亲在担心孩子休息不好,耽误了上学,但是隐藏的话李承乾哪里听不出来,李二的心有多黑李承乾现在是见识到了,在为叔伯大爷们悲哀的同时,也深深的为自己悲哀了起来,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的人,你还期盼他是个什么好人不成,看着李二头也不抬的样子,门房是不想了,多五贯就多五贯,比没有的强。
“爹爹,孩儿突然想起件事情,明日去弘文馆,以后恐怕免不得与叔伯弟妹联络情谊,到时候身上没有钱财定会让人笑话,没由的丢了秦王府的威风,五贯就五贯,孩儿这就去跟阿娘打声招呼。”
说完不待李二同意,转身就跑了,留下李二坐在哪里,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任你奸猾似鬼,也难逃为父的手掌心,兔崽子差得远呢!”
李承乾刚出了屋子,就与外面正在等着的李秀宁撞了个满怀,果然是时运不济李承乾嘴角一扬,好看的笑脸立刻就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灿烂,李秀宁也在笑,不过是一种阴阴的笑意,让人看了冷汗直冒。
“是姑姑啊,我爹正在屋里呢,您要是找我爹就去吧,反正他现在正闲呢。”
李秀宁也不说话,抓起李承乾的领子就朝着外面走去,李承乾上下不着力只能是四肢不断的踢腾着,希望李秀宁将自己放下来。
“姑姑,有话好说,您这样领着让下人看见了多不好,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李秀宁没有理会李承乾的叫嚷,依旧是一声不吭的领着他朝着李承乾的卧房走去,作为一个女将军,李秀宁使得动几十斤的马硕,拉得开三石的硬弓,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拎起来比马硕可是轻的多了。
将李承乾仍在一张床上,从腰间解下李承言送她的唐刀,坐在窗前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承乾,你可知道为何姑姑叫你进来?”
李秀宁终于开口了,李承乾揉了揉屁股,刚才那下摔得有些重,就算是床上铺着垫子也不管用,第一次见姑姑发火,李承乾的小心肝有些受不了。
“姑姑一向疼爱承乾,莫不是想要给承乾些好处?您是不知道,我娘将我的俸禄全都收去了,还有皇爷爷的赏赐,每个月就给承乾五贯钱,姑姑承乾好可怜。”
装傻卖萌的活李承乾没少干,往日无往不利的手段今日算是用到了尽头,李秀宁抿了一口水,看着坐在床上演戏的李承乾嘴角维扬。
“装,继续装,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多鬼心眼呢?为了把我拉下水,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啊,苦肉计都用上了,怎么,皮痒痒了,用不用姑姑帮你松松?”
李秀宁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少,到了最后一张脸几乎成了紫青色,狠狠的看着委屈巴巴的李承乾,饶是知道李承乾也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果然是母大虫,让自己都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柴绍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姑姑,我若说这一切都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姑姑相信么?我只姑姑素来疼我,若是承乾不做,就是不孝,若是做了亦是不孝,承言思来想去,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对于现在的姑姑来说,两不相帮才是最危险的。”
啊~好无耻的话,这种话也能厚着脸皮说出来,李承乾也是膈应的很,不过两世为人,该不挨揍就不爱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暴力世界,一言不合就动手,脱下裤子就是揍,不管你是男的女的,只要你是后辈,那就有挨揍的理由。
大长公主,李渊的妹妹同安公主李紫苑,去年过寿,李二带着李承乾前去贺寿,结果不小心打碎了她最喜欢的琉璃盏,李紫苑姑奶奶是个急性子,脱了李承乾的裤子就是一巴掌,几百人的宴会上被脱裤子,小雀雀不棱的样子现在李承乾还记忆尤新。
李秀宁松了口气,算是听了李承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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