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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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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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权感觉从地狱升到了天堂,胡乱地抹了把嘴上的血,激动不已地从地上爬起来,疯狂地扑了过去!

    李权把惊魂未定的夏茹抢到了自己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着她。年近三十的男人此时却像个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嚎啕大哭。

    **丝的脆弱一览无余。

    没错,**丝就是**丝,不管化身什么角色,装得有多么坚强,一旦将内心真正暴露,那颗玻璃心一碰就碎!

    “我错了!我错了!小茹你不要离开我!”

    李权的哭声盖过了一切,场中及十几号人没一人敢发出半点儿声音。李权的心碎像是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也体会到了心痛的滋味。

    “老爷。”小翠无力地坐在地上,喃喃呼唤着。

    凌凤娇躯微颤,视线模糊,高挑的身子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柔弱。秦绵紧紧地搂着昔日的好姐妹,呆呆地看着李权。

    男人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风啊!呼呼地吹呀!吹得再猛也卷不走夜空中回荡的哭嚎声,低沉,悠长……

    慕晚晴静静地看着,也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窝处,她忽然感觉自己的男人怎么跟自己越走越远?

    这一刻她才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跟自己不同,他不可能像自己这样心里只装着他一个人。他的爱分成了好多好多分,分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剩多少?

    ……

    ……

    “晚晴,从今往后你要带着面纱,不准让任何男人看见你的相貌!”

    “师父,这是为什么?带着面纱感觉怪怪的。”

    “因为女人的美只能展现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当你有一天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就摘下面纱,跟他一起仗剑天涯吧!”

    “仗剑天涯?”

    “对!仗剑天涯!晚晴你要记住,从你跟随师父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们是江湖中人,我们就是凋零的叶子,风带我们到哪儿便是哪儿,我们没有根!找到一个心里只有你的男人,随风一路相伴便是你我的归宿!”

    ……

    ……

    他不是那个心里只有我的男人,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我的梦想是仗剑天涯,归根四海,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慕晚晴往李府门口挪动了几步,却被李权一把抓住:

    “不要走!”

    左边是夏茹,右边是慕晚晴。

    李权站在两人中间,紧紧地抓着两人的手!

    慕晚晴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想要挣脱,但是没用。她看着自己的爱郎,轻声开口:

    “看看他们,他们不能没有你,还有太多女人需要你去爱。而我,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松手吧!”

    李权看了看夏茹,对方身上的鞭痕就像一条鞭子永不停息地鞭打在自己的心头。还有那一屋的女人,一家子下人,全都用热切的目光正望着自己。

    李权冷静了,他闭上了眼,仿佛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最终牵着慕晚晴的手渐渐松开。

    而慕晚晴俏丽的脸上,泪痕随着李权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弱而变得越来越深。

    “我们就是凋零的叶子,风带我们到哪儿便是哪儿,我们没有根!”

    想着师父的话,慕晚晴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但她没让身后的男人看见。

    李权看着慕晚晴离去的背影,挺拔而坚定,迎着风,伴着落叶,消失在视线中。好像真如她说的那样,她可以过得很好。

    ……

    ……

    同样是在这个夜里,还有一人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小渡口的木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默默地站着,手里的书卷被捏成了麻花,汗水已经打湿了书页。

    看样子,门口的男子显得很紧张。

    木屋内散发着淡淡的茶香,未干的茶叶松散地摆在木桌上。

    靠近中间的几片茶叶被上方烛台燃烧时滴下的油蜡包裹着,像是一个个琥珀。

    墙上印着绿竹小小的身影。小丫头正悉悉索索地收拾着东西,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裹。

    “小竹,你可想好了!那苏文冕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说要娶你,我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如花坐在床头紧皱着眉头很是担心。

    绿竹低着头,甜甜地笑了笑:“花姨你别担心了。我已经是被休过的女人了,文冕哥还愿意娶我那是我的福气。再说,文冕哥已经跟我认过错了,那次是他遇到了烦心事儿才对我说那些话的。我相信文冕哥一定会对我好。花姨不是也想让小竹找个好人家嫁了吗?”

    “花姨这不也是担心你?这酸腐书生!才来几次就把你丫头的心给骗走了?凡事儿留个心眼儿总不会错!而且花姨总觉得跟着苏文冕不妥。”

    “不会啦!花姨。文冕哥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啊!”

    绿竹挎着小包裹就要出去,看着像是急不可耐的样子。

    如花心里一紧,起身将小丫头搂在了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掉:

    “死丫头,以后可要常回来看花姨啊。还有还有,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要是被欺负了的可要来跟花姨说,花姨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绿竹没有说话,只是在花姨的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相拥片刻,绿竹终是背着小包袱离开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小木屋。

    “小竹,你终于肯跟我走啦!且放心,我苏文冕一定会善待你的。”

    “嗯。我们走吧。”

    出了木屋,绿竹的精神头一下就下来了,声音没什么生气,只是简单地应付了一句。

    苏文冕没觉得什么,把裹成了麻花的书本插在后背领口,想伸手去接过绿竹的小包裹,却被绿竹倔强地拒绝了。

    一路无话,绿竹随苏文冕回到壁溪村。

    饶了这么大一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虽然现在是漆黑一片,但绿竹都能记得周围有些什么,哪里有石头,哪里有小路,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看到那间比老爷家茅房还破烂的草屋时,绿竹显得有些犹豫。

    这里将会是她今后的家。

    拖拖拉拉地进了草屋,里面地恶臭差点儿让绿竹直接吐了出来。

    里面还亮着灯,苏文冕的母亲贾氏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打着哈欠:“哈!终于把小妮子接回来了啊!快,快把包袱交给为娘的。”

    绿竹还没回过味儿来,贾氏伸出手就要去拿绿竹身上的包裹。

    绿竹赶紧把小包袱抱在了怀里,退到了墙角。贾氏眉头一挑,怒道:

    “嘿!你这个小娘们儿一进门儿就不服管教啦?快把包袱交给我!”

    “不给!”

    “你你你!你给不给!我还不信就制不住你了!”贾氏被气得没了瞌睡,顺手就抡起了一个木棍子。

    绿竹吓得脸都白了,撩起步子就冲到了门口,惊叫道:

    “你要敢打我,我现在就走!”

    “娘!你予以为何啊?别吓着了小竹!”苏文冕一把抢过了木棍,丢在了墙角草堆里。

    贾氏眼珠一转,随即赔笑起来:“哎哎哎,是为娘的不对。小竹啊,你也别生气。天也不早了,咱们先睡下。”

    绿竹犹豫再三,终是又走进了屋子,爬上了用谷草堆砌还泛着恶臭的床铺,缩在最里面,也不脱衣服,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包裹闭上了眼睛……

 第90章 :木屋中的畅饮

    李权现在真正意识到了他的错误。

    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低估了古代女子对家,对规矩的尊崇度。他不该把慕晚晴一个人留下,不该事先没有跟家里人交代清楚,再加上又喝了酒。

    任何一个细节能处理好都不会闹成现在的局面,或许这都是注定的。

    但是经过了这件事,李权更加清楚了家里的女人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当想到夏茹有可能永远睡下的时候,那种生离死别的痛是他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

    李权更爱自己的女人了,不单是夏茹,还有馨荷、凌凤。这三位已经注定跟他不可分割的女人。

    后半夜,李权亲自为夏茹上药,哄她睡觉。

    等夏茹睡熟,李权又到了凌凤的房间。不知道凌凤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但从她嫁入李家的那一刻,李权就知道自己多了一分责任,这也是需要自己爱的女人。

    凌凤正准备睡觉,透明的柔丝纱衣刚退到一半,莲藕一样的肩头刚刚露在外面。见到李权进来,显得有些紧张。

    没人知道李权现在的心情是怎样。

    而凌凤内心还停留在老爷为姐姐而嘶声痛哭的那一刻,有伤心、有感动、有羡慕。她能感受老爷岁夏茹姐姐的爱,一个女人一生能遇到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就算只活了一瞬,那也可说不枉此生了。

    “老爷,您是?”

    “今夜我在这里睡。”

    李权走到了凌凤面前,张开双手。凌凤轻柔地上前为老爷宽衣解带……

    李权躺在床上,搂着只有一件贴身肚兜的凌凤,没有睡觉,也没有作怪,只是平静地问着:

    “凌凤,你来李家多久了?”

    “回老爷,快一月了。”

    “在李家过得怎么样?生活看还习惯?”

    “回老爷,妾身过得很好,也很习惯。”

    “可曾怨过老爷这些日子冷落了你?”

    “回老爷,妾身不敢。”

    ……

    ……

    生活归于平静,平静得有些冷淡。

    虽然看似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但李家所有人都感觉得到,府中的气氛怪怪的。老爷开始了每天练功,夫人们又变得缩在厢房中足不出户。

    这些天,所有人都害怕靠近李权,就连他在大院儿里运气时,四周的落叶都没人敢过来扫。

    看似李权在练功,但脑中晚晴的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样持续了几天,李权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或许该去找牙人带自己看看宅子,希望换新环境可以让家中诡异的气氛得到缓和。

    李权刚踏出门,忽然想到自己好久没去过小茶摊了,或许只有年龄跟自己相近的如花能读懂自己。

    ……

    ……

    李权在小茶摊喝着茶,忘着碧江上的花船没有说话。如花正忙活着自己的也没空招呼李权。

    今天没见到绿竹,李权还以为小丫头跑哪儿玩去了。

    和李权相熟的茶客们也看出了李老爷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识趣地没有上来找话。

    夕阳落下,茶客们渐渐散去,李权茶杯里的清茶已经泛黄,水面上还淹死了几只误入其中的蚊子。

    “喂!你今天怎么不对劲儿啊?”

    忙活完了的如花这才注意到李权,提着水壶重重地磕在了李权的桌上。

    飘忽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李权尴尬地挠了挠头:“额,这个,不注意天色都这儿晚了。”

    如花还是第一次见牛皮糖这般模样,不禁好奇地坐到了李权的对面,眨了眨眼:

    “我说李权,你是怎么了?”

    李权慌乱地看向了别处,注意到小茶摊的棚子还只是个架子。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想帮如花搭棚子,今天时间正好。起身道:

    “我帮你把顶上的棚子搭起来吧。”

    跟牛皮糖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如花压根儿没把他当大老爷看,听对方说要帮自己搭棚子,那当然的是求之不得,立马就答应下来。

    ……

    ……

    金色的阳光洒在李权的身上,把身上的汗水染成了一颗颗金豆子,顺着脸颊往下滚落。

    李权仰着头,脚下重叠了三张桌子,足有两米多高,摇摇晃晃地极不稳当。左手拿着木板,右手拿着锤子,小心翼翼地为小茶摊棚子的框架做最后的完善。

    不知哪儿飞来的虫子被李权脖子上无数的金豆子吸引,嗡嗡地扑了上去,刚刚着陆就被从天而降的大手掌拍了个粉身碎骨。

    “哎哎,架子已经订好。把准备好的草垛都给我。”

    “李权,你先下来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弄。”

    “哦哦。”

    李权纵身一跃,从半空中跳了下来,前冲地力道太凶,一个劲儿往前刹不住车,被如花一把给拉住了。

    由于惯性太强,如花也被带着往前扑了过去。

    在如花的惊叫声中,李权总算是左摇右晃地站稳了,而如花却也落在了李权的怀里。

    如花心砰砰直跳,心道跟这个牛皮糖也没见过几次,感觉每次见面都要被他占便宜,而且还是那种有口难辩的事情,心里气苦得很。但缩在这个熟悉的怀里,感受着那种熟悉的味道,这牛皮糖的胸膛似乎更结实了。

    如花还在胡思乱想,却看到牛皮糖的脸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才猛然惊醒,慌乱地挣脱了对方的怀抱,抬手用袖套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此时再看牛皮糖那带有一点儿戏谑的坏坏表情,如花却惊讶得发现,自己似乎不会像以往那样生出厌恶之感了,心中除了慌乱似乎还有一抹娇羞。

    为了掩盖自己此刻的心情,如花装作不在意地瞪了李权一眼:

    “瞧你的样子,这么大个人了,从上面下来也不规矩。有你这么跳的吗?摔着了怎么办?”

    李权搭棚子搞得满头大汗,倒是忘记了烦闷的心事儿,现在感觉是神清气爽,看着如花熟悉的脸蛋儿充满了亲切,随口一笑:

    “如花老板,你是在担心我?”

    “担心个鬼!进屋吃饭!”

    如花惊慌地跑回了屋里,留下李权意犹未尽地发呆。

    进屋吃饭?

    这不就是请我留下么?

    李权大喜过望地进了小木屋。

    如花和慕晚晴可说是李权在这个世上唯一两个第一眼就把心中爱火勾起的女子。但如花和慕晚晴有不同,李权和慕晚晴是经历了生死而产生的爱情,算得上轰轰烈烈,

    但这位如花老板,李权算是花心思花地最多的一个女人。所谓慢火细熬,在平平淡淡中建立起的感情又是别样的一种风味。看着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一步步加深,李权心中成就感满满的。

    木屋内,还是那股茶香迎面扑来。原来如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虽然还是稀粥和粗柄,但桌上却摆了一潭子酒!

    “哟!如花你家里什么时候也有酒了?”李权惊喜万分地跑过去将小酒坛子抱在了怀里,打开盖子闻了一口,摆出衣服陶醉的模样赞道,“嗯!香!真香!”

    “呸!少拍马屁了!我这酒哪儿有你们李家的陈酿美味?我……我是怕你吃不惯我这儿的粗茶淡饭,乘你在修棚子的时候去对面怡凤楼打的。”如花稍显羞涩,低头红了红脸,“你帮我的忙,我总得谢谢你不是?”

    “粗茶淡饭有什么不好?只要是如花做的饭菜,我都觉得好吃。”

    如花脸更红了,像个小姑娘一样变得慌张起来,急急地指了指桌上饭菜:“那……那你喜欢吃就……就快吃吧。”

    如花的表情没有逃过李权的眼睛,觉得挺有趣,笑着抓起了个粗饼准备开动。忽的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

    “对了!绿竹那丫头跑哪儿去了?这么晚了也该回来吃饭了吧?”

    听了这话,如花那一抹淡淡的羞涩很快消失无踪,叹了口气,将李权怀中的酒坛抢了过来,开坛倒酒,自顾自地喝了一碗。

    “不用等了,小竹她不会回来了。”

    李权一惊,收敛了戏虐的表情,正色道:“什么意思?”

    “她改嫁了,嫁给了她的青梅竹马。昨晚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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