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在京城各处寻找李权,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队伍也一再扩大,最后就成了现在这般不计其数的浪潮。
也不怪众人会以为两人要以文相斗,刚才场中气氛非常压抑,李权的气势咄咄逼人,所以造成了这场误会。
人忽然多了,李权皱起了眉头。
众目睽睽之下,李权肯定不能将这家伙一巴掌拍死当场,但此人的行为又让人气愤难平。
李权纠结的时候,付玉也很紧张,生怕李权当着众人的面说道今日的事情。
这时候,偏偏有人上来询问两人比的是什么,题目是什么?
李权没有理会,付玉极不自然地轻咳着,朝众人解释:“咳咳,尔等都误会了。老夫与李贤侄在此不过偶遇,也是闲聊罢了,无甚比斗。”
对方这一解释反让李权抓住了对方的不自然,意识到这家伙是个极重名声的老乌龟。看到付玉,忽然想到了曾经的柳松,外界的名声虽好,实际上却是个坏心龌龊之徒。
从这人暗地里命令学生欺负李嗣就知道,这家伙绝对算不上个圣人,简陋的房屋肯定也是他用于伪装,自命清高的装束,因为他可以教这么多皇家孩子,证明他是有机会富贵的,可他偏偏选择了这种贫困的生活,可见他是个把名声看得比金钱更重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比贪财之人更可恨。
既然他这么紧张,那索性就把他的名声就此坏掉!
李权忽然改了主意,冷声到:“付先生,您确定是偶遇么?确定没有比斗么?李某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当着这么多文人的面,付先生该不会是不敢应战吧?”
“应战?应什么战?”付玉不明所以,但也隐隐感觉是有不妙。
对方不过是个老人,说实话,李权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是个老人。但无奈对方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子,关键还从另外的孩子口中得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更关键的是这个老家伙不是个好人!
诸多原因,让李权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淡漠地看了一眼,好像在说“爱演是吧?老子陪你。”
李权转身,面向在场所有人,轻声道:“听闻付先生在大华颇有盛名,今李某有幸来此,自当拜会。何曾想见面不如闻名,今日一见方知这付先生不过是个阴险奸诈的小人,披着一副道貌岸然的臭皮囊,却要以此蒙骗世人,实在是太过可恶!”
付玉大惊:“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周围也炸了锅。付玉是何等身份?在大华人心中又是何等地位?现在竟然被大庆人这般羞辱,不用付玉动手,其他人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冲上来暴打李权了。
但让众人奇怪的是,虽然大家都义愤填膺,想要冲上去却感觉面前又一层无形的阻隔,让人迈不开步子。
人群很乱,就像是加热过分的爆米花,各处都传来叫骂声,也不知究竟说的是什么。
情况早在李权的预料,所以并不觉得憋屈,很是镇定地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真气可以清楚地把话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李权平静地讲述了今日种种,然后把问题抛向满场孩子。
“我说的是真是假,这些孩子都可以作证。至于你们信这么多孩子,还是信一个阴险奸诈的小人,那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你竟敢污蔑老夫!”
担心来担心去,最后还是被所有人知道了!付玉没法形容心情,七十高龄都忍不住想要提把菜刀来,但又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以德服人的样子。
付玉的眼神死要喷火,顾不上跟李权争执,赶紧跟众人解释:“大家切莫听他国人胡言,老夫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此乃天下皆知的事情。你这贼人想勾起我大华人心不和,以便从中牟利,你以为我大华万千学子会上当?”
“就是!付先生怎会作出这等事情?一定是李权在胡说!”
“没错!就是李权在胡说!”
在大华,向着李权的人自然不多,全都是支持付玉的。四周呼声渐起,付玉露出得意之色,老神在在地瞥眼看着李权,大有看你怎么办的架势。
李权淡定地站着,只等众人的呼声渐渐平息,才反问众人:“尔等为何这么尊崇这样老匹夫?身为师长却暗地里伤害学生,怂恿学生为恶。身出陋室,却只为博人眼球,虚伪焦作,心胸狭小,你们看到的不过是一副表象罢了,这样的人可有半点儿贤德?”
说着,李权目光投向付玉:“付先生,要不您说说您这一生可有半点儿贤德之事?说出来也好让李某瞻仰瞻仰。”
。。。
第777章 :骂死狗贼
万众瞩目下,付玉岂能退缩?而且说到今生作为,这可是付玉洋洋自得的。
比如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金榜题名,曾经的教化育人……
付玉说起自己的前事那是滔滔不绝,而且众人也都知道,可以给他作证。回忆曾经种种,付玉情绪高涨,文人也跟着纷纷附和,直把付玉乐得飞上了天。
说实在话,就付玉所说的那些作为,就算称不上圣人,至少也称得贤人。这一点李权都不能否认。但是,付玉所说那都是他的曾经。李权忽然打断:
“付先生,请问你最近又有何作为?”
“最近有何作为?”付玉眉头微蹙,这倒是个他没想过的问题,不过真要让他说却不知该说什么。
李权这问题不仅让付玉话语戛然而止,也给其他众人打开了新的视野。
问题一针见血,所有人都在想,万众瞩目的付先生最近做了些什么?细细一想,好像真的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住在简陋的院子里耳彰显自己清高?但只教授皇家子弟是什么意思?教书就算了,还不肯去皇宫教学,要让所有皇室子弟都在自己的住处。这说来的确有些不美,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文人们的气势开始减弱,表情都显得有些不安,他们也都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李权。
李权扫视众人,冷哼一声:“付先生,您就想凭着自己那点点微不足道的功绩,享受天下文人敬仰一辈子?以至于你现在倚老卖老,以为天下尊敬你都是应该的?是不是皇上见了你也要对你尊敬一二?以前你或许有些名气,但你现在这般倚老卖老,寸功不见,反倒成了一副狡诈小人之心,曾经的功绩早已被你现在的姿态给消磨得一干二净。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小人,是个老匹夫罢了。”
“你!”付玉无言以对,转而喝道,“你说老夫是小人?就算老夫最近无甚作为,单凭曾经功绩,也不是你这厮能比拟的!你倒是说说,你可曾有半点儿功绩?”
说道李权的功绩?
李权自信地笑了:“在下为官将近八载,从最小的一村保长做起,先是千里追匪旧村女,后是为民请命斗村痞,入职县令后便慧眼破白莲妖术,再率万千民众抗天灾,又开仓放粮济灾民。一路过来,在下所行之事不敢说光明磊落,但自问对得起良心。要说在上有过何种作为,不过一首《满江红》,其余种种,皆不敢以功德自居。《满江红》只为激励我大庆将士奋勇杀敌,不似尔等毋庸风雅。在下尚不觉当受人尊崇。你有何脸面享受这些文人学子的尊敬?”
李权的经历在大华也有所耳闻,这么多人之中肯定有人能知道他所言非虚。
之前,大华文人还都觉得付先生的种种要比李权风光多了。不知怎么的,现将两者一对比,付先生的那些作为好像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付玉哪遭受过这等打击?
“你!你这狂徒!敢小瞧老夫?老夫一言一行皆是儒家楷模,老夫安居陋室,你却贪图富贵,文人气节皆被你丧尽!一身铜臭,岂能有真才实学,也不值往昔种种是不是他人代笔?”
跟这家伙说得越多,李权便越把他看底,原以为这种人至少有些可取之处,没想到如此不堪,口气也变得不善:
“你这老匹夫还安于陋室?当真以为给你龙袍穿上你就能变成皇帝不是?一间草屋就能彰显气节清高?我看你也是不动什么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一个毫无品性的人想用草舍来伪装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你……你……”
“我什么?”李权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看来你是身居陋室却不知陋室之用意,老子今天心情好,可以免费给你上一课,教教你真正的‘陋室之心’是怎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你丫的懂不懂?不懂做人,何来做诗?”
乖乖!大庆的李权果然厉害!骂人之间还能掺杂一首词,而且这么精妙!
一瞬间,围观众人的注意力都别李权的词吸引了,其中妙语连珠当真是妙哉妙哉。
大庆的李权已经露了一手,该轮到付先生了。
付先生以往面对这种情形多不胜数,想来一定不会掉链子。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的时候,那付玉已经被气糊涂了,就算没有糊涂,很久没有细心钻研诗词的他也作不出应对只作。涨红了老脸像拖了水的猪腰子,指着李权“你你你”地说个不停。
李权大笑,指着付玉:“诸位也都看到了,都说付玉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还说什么比较诗词,才一开口便卡住了。当真是不问不知道,就凭这水准,还说在下的作品是他人代笔,我看你这个老匹夫以前就是抄袭他人之作吧?不然现在怎会哑口无言?”
“你!你这狂徒!休要……休要……”
“呵!我以为你身为一朝泰斗,在诸位面前必有高论,没想到除了信口雌黄之外就只有这等粗鄙不堪之语!你这欺世盗名之徒,枉活七十余年,莫不是真以为天下就没人能撕破你伪善的面具?苍髯老贼!你以蛇蝎之心教天子之血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还有气指着我?殊不知你即将名贵九泉之下?皇上若得知你真面目,岂不将你斩首?我若是你,现已拿出藏于家中的金银跑路去了!哈哈哈!”
这一通臭骂那叫一个爽,李权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围观众人都被李权这一通说辞说得一愣一愣的,半点儿没回过神来。直到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传出,众人才一个激灵。
但回头一看,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付先生,现已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眨眼就没了动静。
。。。
第778章 :皇上相邀
代表大华制高点的人忽然间就倒下了,李权以及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着地上的付玉,苍老的面容还有些许抽搐,但两眼紧闭,眼角的皱纹挤得跟沙皮狗似的,看着很是别扭。嘴角的鲜血还时不时地往外冒。
不用试,这样死肯定是死透了。这当真是出人预料,李权虽说没想过放过他,但也没想过当着众人的面儿把他给弄死呀?现在顶多是气气他而已,哪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他给气死了?
人群开始躁动,一时间还没人相信付玉的死,甚至还有人叫嚷着请大夫。
李权愣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况他也没辙,人都死了,且又是异国他乡,至于会引来什么风波不是能事先想清楚的。
好消息是所有人都看着,是付玉在斗嘴过程中被气死的,李权没有动一动手指头,这要是追责起来,到底由谁负责说不清楚。
而且,李权身份尊贵,谁要想把这责任全部算在李权头上那也不可能。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时候,场面瞬间就混乱了。
乘着人群拥挤的间隙,李权带着李嗣悄悄离开。
李嗣不知付玉代表什么,但也能感觉到付玉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付玉被先生气死了,这位先生恐怕将会有大麻烦。
在路上走着,李嗣忽然严肃地对李权说:“先生,你跟我去我家吧?娘亲一定会帮你的。”
李权在意的不是李嗣话,而是李嗣的称呼,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先生?你怎么又叫我先生了?”
李嗣不明所以地范反问:“不叫先生叫什么?”
说着,又萌萌地抓了抓头,跟李权的习惯性动作一模一样。
“刚才我不是已经……”话到一半,李权明白了儿子当时想法,和儿子相认的喜悦少了大半。
“看来这事儿还得跟慕晚晴在一起的时候告诉这小子才行。”
想到这里,李权忽然觉得事情应该缓一缓,这里毕竟不是大庆,刚才的事情还不知如何解决,理智地分析后,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一件件解决了再说。
打定主意,李权立即停止了脚步,看这李嗣和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咱们就在这儿分别了。”
“分别?”李嗣一惊,“先生不是要到我家里么?”
“不了,先生我还有事,就不去打扰你母亲了。”
“为什么啊?”李嗣表情很严肃,“先生你现在很危险呢!如果没有我娘的帮助,先生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不行不行,先生一定要跟我回家。”
看这儿子倔强的样子,能感受到其中的关心,李权默默地感动着,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好了。先生我是什么人?三言两语就能把老匹夫气死,这点儿小事情怎么会难倒我?你根本不用担心,老老实实回家去吧。”
听李权这么一说,李嗣觉得很有道理,自言自语地说:“也是,先生这么厉害,怎么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摊上麻烦呢?”
说着,目光重新投在李权身上:“那……那我一个人回去也可以,但先生不能消失了?等事情过后可要来家里看我!”
“放心,以后咱们相处的日子多着呢。”
小鬼头似懂非懂,满意地笑了笑,挥动小手给李权道别,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儿子给李权带来了无限期待,同时又充满了内疚,想着别人对的儿子的种种不公,现在还能保持如此乐观积极的态度实在不容易。
一路思前想后地回到了自己的别院,才一会儿功夫,别院门口就已经堵满了声讨李权的文人。
付玉被李权气死,这等于是说大庆的文人狠狠地踩了大华文人一头,这叫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而且,付玉的名声在大华实在太大,不是李权三言两语就能抹掉的。现在不过刚刚开始,等消息一传开,相信会有更多人加入到声讨李权的队伍当中。
目前的局面早在李权的预料,对这些文人的纠缠问题倒是不大,所担心的便是来自大华朝廷的态度。
大华皇上如何处理?会不会影响两国之间关系?又会不会影响到此次接亲?
这才是李权最担心的问题。
李权本不想理会堵在外面的文人,可这些文人比八婆还要烦人,一个劲儿地嚷嚷,没完没了,李权不得已才出门跟他们当道理。
打开院门,礼券重新出现在公众视线之中,场面立即因为李权的出现被引爆,
“杀人偿命!”
“还我付先生的命来!”
“大庆人欺人太甚!我大华誓不与之讲和。”
诸如此类的喊话比比皆是,幸好这些都是文人,换做脾气冲一点儿的平民百姓,估计就是了臭鸡蛋伺候了。
李权眉头紧皱,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中渐渐有些恼了,忽的冷笑一声:
“都说华朝乃是文雅风趣之地,大庆文人各个学识渊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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