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说不定姑娘们还会争风吃醋,但今天这位老爷不同。
在三位姑娘眼中,这位老爷就是浪漫主义者的梦,是她们一直期待和追求的归宿。如果瑾娘真能让这位老爷赎身,也算是解救了一名同病相怜地人,这是梦的寄托,是希望的传承。她们都发自内心地想看到美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在羡慕的眼神中又夹杂着些许鼓励。
但瑾娘是个特别的姑娘,就像她之前一直低着头一样,到现在她也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没有任何煽情和勾引之举。
妹妹的眼神她不是没有看到,也正因看到了才让她奔来很自然地动作变得有些凌乱。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困了?要是困了就回房休息吧。我也不用人陪了。”李权注意到瑾娘的变化关心地问了一句。
一声关心,情真意切,没有半点儿假作之态,让瑾娘浑身一震。
本是一件很普通的问候,作为现代人,但凡有点儿内涵的人都会有这么一说。
但此时不经意地出现却让一个古代女子芳心乱颤。
在这人情淡薄的青楼之中,听到这样一句简单却又发自内心的关心,就像是冰冷的心遇到了温和的阳光。
瑾娘忽的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李权。
对瑾娘而言,这是大胆的举动。可李权却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姑娘,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瑾娘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将头换换低下,“爷,人家有名字的,不叫姑娘,何必那么生分?”
这是瑾娘说的第一句多余的话,跟之前不咸不淡地态度相比,这短短的一句话明显多了分人情味儿,听得更加亲切。
有感情的对话总是让人心情愉悦,李权笑了:
“这个……让我叫姑娘瑾娘实在不好开口。明明是个风华正茂的姑娘,为何要起个这么老的名字?不好听,一点儿都不好听。”
李权一本正经地说着,瑾娘诧异地看着。
青|楼中,年过双十便已算是再走下坡路了,瑾娘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风华正茂。但看人家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我就叫你小瑾好了。”
“小瑾?”瑾娘微微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瑾娘笑得很自然,可没过多久便蹙起了眉头。
“小瑾,你怎么了?”
瑾娘面露苦色,将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待笑意退去才舒缓眉头,抱歉地朝李权摆了摆手:
“爷,瑾……小瑾没事。让您见笑了。”
“还没事?这额上满是汗。”瑾娘还真不像是没事儿的,让李权微微担心。
这时,相邻的姑娘解释道:“这位爷,您可要好好疼爱瑾娘,瑾娘身子骨弱,经不得风吹雨打呢!”
这么一说,李权倒是真发现瑾娘身子单薄了些,除了胸大屯圆之外,各个地方的肉都很少,就像一只受伤的彩蝶,让人忍不住要捧在的手心好好照顾。
因为之前简单的交流,李权跟瑾娘之间亲密了许多。
翡翠居的客人越来越少,晃眼都要天明,可几人至今还未休息。
今日玩得足够,李权提议各自回去。
之前的交流让瑾娘动心,也让瑾娘生起了期许,本想利用今夜成就两人的同眠之情,以此感其心,借而为自己赎身的。可李权似乎没有留宿之意,这让瑾娘一阵紧张,这样的好机会这辈子恐怕只有一次,很像主动挽留,可念及对方在席间的真心关切,现要自己怀着小心思予以挽留,这张嘴是怎么也张不开。
姐妹们都快急死了,一个劲儿地朝瑾娘使眼色,可瑾娘却始终呆滞不动。
李权喝了很多酒,脑子虽然清醒,却不知人家姑娘的心思,步伐也飘忽不定。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往前走,将要出门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这一幕把方文三人的酒都吓醒了。
李老爷跟自己出来游玩,要是把人家搞伤了送回去,以后这生意还做不做?
“唉唉唉!李老爷您等等!”
向阳眼疾手快,一步上前讲李权扶住。
方文随后而至,严肃说道:“李老爷,您现在这情况可回去不得!先在翡翠居休息,待酒醒之后再离去。”
“我……我好像是有点儿醉了。”
李权没拒绝,让三人送了口气,方文转身就朝身后喊道:
“瑾娘!快过来!”
“瑾娘!你还傻愣着干嘛?人家叫你呢!”
妹妹的催促让瑾娘回神,一脸茫然的迎了上去:“什……什么事?”
“什么事?”方文不爽道,“没看到李老爷醉成这样了?今夜你要好好伺候李老爷,不能有半点儿差池!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
说着,方文拿出一张银票。
瑾娘本能地想要接过手中,不想对方突然往回一收:“听好了,今夜不管李老爷有什么要求,你都要好好伺候着。要是这位爷有半点儿不如意,你不仅拿不到钱,你们整个楼子都别想安生!”
“知道知道!瑾娘知道!”瑾娘笑开了花。
别人眼中以为是看到了方文手中的银票,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开心是因为什么。
真是柳暗花明,原以为这个难得的机会要跟自己失之交臂的时候,没想到却已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看着睡眼惺忪的李权,瑾娘忽觉这大老爷也不丑,轻轻地扶着对方:“爷,随小瑾上楼吧?”
李权打了个哈欠:“嗯。”
第490章 :冰凉凉
“方掌柜,今儿你可真是舍得。虽然李老爷尊贵,但也用不着搭一千多两银子进去吧?”
走在蒙蒙亮的街上,罗勤还傻乎乎地感叹着。
不说还好,一说方文就觉得一肚子的气,恨不得一刀捅了这猪。
“亏你还笑得出来?”
“咋了?”罗勤注意到方文表情不对,“今儿个把李老爷伺候得多好?人家肯定很欢喜,不然也不会传授咱们经商的经验,这是好事儿,怎么就不能笑了?”
“好个屁!”方文骂道,“我看呐,李老爷早就知道咱们的账有问题了!”
“方掌柜,你你你……你话可不能乱说啊!账本儿的事不是已经解决好了么?白天李老爷不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么?”一句话,罗勤就被吓得一身冷汗。
向阳一个花匠都比罗勤头脑转得快,对这样的呆头鹅也是无语,抱怨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李老爷举的例子。”
“李老爷的例子?”
罗勤陷入了长久的深思,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化着……
“难道?”
方文知道这傻子终于明白了,这才补充道:“我之所以不惜重金,主要还是为了给李老爷一个态度,告诉李老爷我是想做能用之人。李老爷说了这么多,无外乎是提醒咱们要取之有度,人家没当面直说就是给咱们台阶下,所以……”
“所以啥!”方文话没说完,罗勤忽然激动地叫起来,“你怎么不早说?!你倒好,钱花了,让李老爷知道了你的态度。可咱们还什么都没有做呢!要是李老爷认为咱们不识好歹可咋办?可咋办啊?!不行不行,我得去把钱补上,再给李老爷叫几个姑娘。”
“你回来!谁让你先在去画蛇添足?”方文喝道,“这点儿小破费酸什么?李老爷又不是傻子,想要继续躲在李家背后混,那就得拿出点儿实际的诚意来。”
“诚意?什么诚意?”
“当然是按照规矩来,每月该给立即爱多少就给李家多少,账目上可千万动不得了。”
罗勤大惊:“什么?如果李老爷发现忽然咱们多交了钱,那不是不打自招么?”
“谁让你一次性补清?咱们每月涨一点儿,直到恢复正常为止。就算有问题咱们也可以说是李老爷来了京城,各家伙计都更有干劲儿,理由充分,到时想找问题也找不出来。”
众人不再说话。
很明显,他们知道这样做会造成多少损失,但今时不同往日,李老爷亲自来京城督军,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便。
……
……
与此同时,李权在瑾娘的搀扶下到了三楼的厢房之中。
瑾娘气虚体弱,驮着一个大男人爬了这么远,累得气喘吁吁。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此时窃喜的心情。
已经好久了,瑾娘没有今夜的兴奋和期许,就像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希望之光。
将李权扶在床上躺下,看着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大老爷,莫名的,忽然有些不自信。
瑾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自己以花败之年真能让这么一个有钱有权的老爷为自己赎身?还能照顾自己一辈子?自己凭什么?”
几次反问后,瑾娘还是鉴定了内心。其他的不管,她不能再失去这一次机会,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在客人面前她们是最高贵的天使,但在老|鸨和老板眼中,她们是碍眼的赔钱货,没少受过打骂羞辱,没有半点儿尊严,如果这也算好的,那么接下来的生活实在让人担忧。
诚如瑾娘的年纪,在青|楼姑娘中已经算老人了。留给瑾娘的时间不多,如果这两年再找不到一个人为她赎身,等到容颜老去之时,便要沦为最低贱的女人供那些穷人发泄。
十文钱一次?二十文一次?
这是所有姑娘的地狱,而瑾娘便站在地狱的边缘,所以就算她不想耍手段,也不得不用点儿手段做最后一搏。
瑾娘轻轻地推了推李权瘫软的身子:“爷,您还清醒么?”
“醒……额……醒着呢!”李权打了个酒嗝。
“您知道不?别看小瑾花荣已老,爷可是第一个进咱闺房的男人呢!”既然要引诱男人,瑾娘也不再矜持,坐在床边,故意撩起裙子,将丰腴的臀部贴着李权肋骨不动声色来回摩挲。
李权现是五分清醒,酒醉之时能有一个嫩嫩的香|臀在身上摩擦,这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本能地露出一个坏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呵呵……真……真的?本老爷还真有如此运气?”
李权终于露出了男人的本性,这让瑾娘大喜过望,借而继续下猛料:“爷,您别不信。不信小瑾给您摸摸,您摸一摸就知道小瑾有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
说话间,瑾娘竟忍者羞意,将李权的手掌牵引着放在自己两腿之间。
的确,瑾娘的确是个粉嫩嫩的大姑娘,没有过第一次。三楼的大部分姑娘都一样。
因为从以往的经历来看,第一次**换得恩客赎身的概率最高,如果第一次**没能让恩客赎身,那之后想要遇到一个痴情种就难了,像哪家才子跟青楼女子一见钟情的剧情只会存在于童话故事,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或许青|楼女子也只有第一次才能换来男人的重视。所以,这层楼每个女人都很在意第一次,没有十足的把握宁可不见客人。
李权的表现让瑾娘有信心,所以她才会将李权带到这里,所以她才会这么主动,这么不知廉耻地主动送上自己最鲜嫩的蜜肉……
这种动作在青|楼不罕见,但对瑾娘而言,这绝对是一生中最紧张,最羞涩的时候。
双腿不受控制地夹紧,正巧让李权的手掌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方。
对这只经验丰富的手掌来说,指尖细密的触感已经告诉他再前方是什么,甚至连疏密、长短、粗细等等细节都能感觉到。
手指的来回动作让瑾娘感觉像有蚂蚁在心里爬一般,紧绷的身子加上紧张的情绪使得腿间很快就有了冰凉凉的感觉……
第491章 :没有希望
水到渠成,李权也不是个挑三拣四的人,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即为发泄,便毋须畏首畏尾。
翡翠居三楼房中上演着一出大戏。
寻常的动静,普通的过程,有别于它的只是承受李权暴力的女子身子赢弱,加之又是第一次,这个过程对姑娘来说显得有些艰难。
“爷,你轻点儿,我……我……”
下身的痛快让李权暂时忘记了酒醉时的迷糊,看到姑娘吃力地咬着唇,心中生起一丝怜意,动作逐渐温柔。
瑾娘在这年头该算是大龄剩女,生在青|楼还有完璧之身,却又不是清倌人。特殊的身份引来了李权的好奇。
“小瑾,你好像不是清倌人吧?”
“不是。”
“那你为何还是?”
说到这儿,很自然地引出了瑾娘的经历。
幼年时被父母抛弃,少年时苦学诗书,青年时沦为次品,到现在处于何种尴尬地境地。
瑾娘对李权别的判断不是很正确,但看出李权乃性情中人一点儿都没错。
瑾娘知道,对付这样的性情中人需要真情流露,不然不能将其说动。所以,在自己的经历上,瑾娘没有丝毫隐瞒。
虽然还处在欢愉的状态下,但一说起儿时的种种经历,瑾娘还是忍不住怅然垂泪。
李权本就是个心软之人,尤其是对女人,瑾娘这发自内心的哭泣让他柔情泛滥,以连体之资将瑾娘搂入怀中:
“你体虚气弱是因为遭受老|鸨打骂留下的伤痛吧?”
瑾娘咬牙,几番犹豫:“爷,这些本不该对您说。但小瑾知道您是个重情之人,方才席间的表现又与别的客人截然不同,故而小瑾不想隐瞒与你。咱们青|楼里的姑娘都一样,要是犯错,少不了打骂。因咱们的身子要用来做生意,所以各家楼子都有一套教训姑娘的手段,不会在姑娘身上留下半点儿伤痕,却能让人生不如死。早些时候,瑾娘曾为一个男人偷偷逃走,被抓回后经历了一番非人的折磨,故而身上留有暗疾。”
不知为何,听了瑾娘的话,李权忽然心生烦闷。
他忽然想到,自己也是开青|楼的,为何自己对青楼暗地里的规矩毫不知情?逸居中会不会存在这样的现象?逸青是不是如表面上看着那么和善?
李权想赚钱,但决不能容忍以这种泯灭人性的方式将好好的姑娘变成自己圈钱的工具。
这样想法可能有些天真,也有些道貌岸然,但李权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至少他现在还用不着为生活不择手段。
李权想立刻回去质问逸青,问她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想了想,李权现在更像深入地了解现今青|楼女子所受的苦难。
心中有了别的心思,欢愉的事情不能继续了。
水到渠成的开始,现在忽又草草结束。瑾娘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让这位老爷不高兴的话,惶恐地抓住了李权的手臂:
“爷,是小瑾做错了什么?”
“错?何错之有?”
“那爷你怎么忽然就结束了?”
李权微笑:“你别多想,我只是对你的故事比较感兴趣,想多听听你的事迹。”
“我的事迹?”瑾娘一脸茫然,“我的事迹有什么好听的?”
“比如你为了个怎样的男人逃走?被抓回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一开始你不想接待我?你周围的姑娘是不是跟你有着类似的经历?这些事都是很好的姑娘,本老爷很想听听,不知小瑾愿意分享么?”
“分享?”
瑾娘还是第一听到客人这样的要求。
对这样的要求,瑾娘当然不会拒绝,薄命之人正需要一个倾听者。
于是,瑾娘的房中变得安静平和起来,在嘈杂的翡翠居中成为了一间特别的屋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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