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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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 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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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此人到底如何,光是他这份毅力也让李权感觉十分励志,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他这年年考,住在京中哪儿来钱过活?”

    “此人别的不行,但写得一手好字,好多解放邻居都要照他,平日里摆摆摊倒也能过活。”

    “替人写字就够他来这种风月场所挥霍?”

    “才不是呢!”方文瘪嘴道,“还不是因为几年前从远方来了个亲人照顾他,日子才好过了些,以前穿得可穷了。”

    话题到此结束,李权把目光投向楼上,继续关注润儿要如何解决现在的问题。

    范健十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又是个书呆子,虽然有点儿才学,但怎么也配不上公子的称号,再加上穿得朴素,怎么可能入得润儿的法眼?

    “润儿姑娘,范某已经按照约定完成了姑娘的要求,姑娘是不是也该赏脸见某一面?”

    楼上,润儿轻哼一声,话语却听不出半点儿不悦,解释道:

    “范公……举人虽是完成了三日之约,但这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后面还有别的考验呢!”

    “啥?还有别的考验?”

    很明显,范健不高兴了,反问道:

    “姑娘为何不早说?”

    润儿和颜悦色道:“范举人也没有早问呀?”

    范健憋屈,一肚子郁闷不知找谁出。心想老子为了这三天,在这翡翠居中把一个月的零用都花了,好不容易完成了规定目标,到头来竟是这样。

    范健越想越不爽:“润儿姑娘莫不是看不起范某找借口搪塞吧?”

    这话就有些火药味会儿了!

    在场的都是润儿姑娘的爱慕者,范健说着话无疑是主动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处。

    润儿一听,反倒是微笑起来:“听范举人的意思,是觉得不公平?你倒是问问,其他客人有没有觉得不公平。”

    众人立即相应,齐声高呼:“公平!”

    润儿接道:“群芳宴上,我等女流都要接受四轮考验。范举人堂堂男儿,难不成只让你多受一轮考验都不成?”

    润儿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范健心知自己势单力孤,不得不退让,疑惑道:

    “多一轮?润儿姑娘确定只多一轮?莫不是又要范某在此耗上三天吧?”

    “就最后一轮,而且也不会让范举人浪费多余的时间。”

    范健神色放缓:“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那……那请姑娘出题吧。”

    “众所周知,群芳宴上润儿屈居第二,心中多有不服。只要范举人能作诗一首以超群芳宴上赞秦姑娘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就算过关。”

 第486章 :从商经验

    回眸一笑百媚,六宫粉黛无颜色。

    短短三日,这一句诗俨然成为了京城称赞美女的绝配。不管是谁,也不管听多少遍,但凡有男子用这一句诗来称赞姑娘,没有不开心的。

    但是,并非所有姑娘都适用。经润儿姑娘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

    原来润儿姑娘的心结在此!

    群芳宴上就是因为这样一句诗让她错失群芳谱榜首的位置,也正因为秦姑娘让本该投在她身上的关注目光到了别处。

    难怪不想见客,原来是在生闷气呢!

    不管是不是在生闷气,反正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谁能作出一句比“回眸一笑百媚,六宫粉黛无颜色”还好的诗句,便是从侧面帮润儿姑娘出了这口闷气,润儿姑娘焉有不喜的道理?润儿姑娘高兴起来还不心存感激?别说见面了,就是发展出千丝万缕的关系来也说不定!

    但是,要作出比“回眸一笑百媚,六宫粉黛无颜色”还好的诗句谈何容易?

    如果单在意境上超越还好说,但要讨女子欢心,将女人赞美到极致就难了。

    别人以为是润儿姑娘想找秦姑娘报仇,可李权知道这是那妮子借别人家的石头来压人,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来骚扰她了。

    诚如李权想的那样,润儿把话说完,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踏着步子回到了自己房间。

    然而,在大家关注下的范健还一脸阴沉地苦思。

    他虽然能在对对子中胜出,但要作出更好的诗句,显然是超出了他知识范畴。

    见润儿姑娘的道路上忽然又多了一道坎,但众人并不觉得不妥,反而隐隐高兴。至少按老不修的举人也没见到。

    “哎唷!别站在这儿拄着了,下去回家想吧!”

    “是啊!凭你范健的能力,想个二十年再来也不晚!”

    一听这话,场中忽然传来一阵哄笑。

    范健最忌讳别人拿自己的科举来说事儿,顿时炸了毛嚷嚷道:“去去去,有什么好笑的?等范某明年高中,届时有你们好看的!”

    “好好好,状元大人!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性?想见润儿姑娘!娶了媳妇儿再说!”

    “尔等!尔等给我记住!”范健气得直吹胡子,“还有……还有这翡翠居也是,言而无信!什么润儿湿儿的!某不屑见之。”

    “唉哟呵!来劲了不是?至少你还跟润儿姑娘说过话了,咱们这么多人想跟润儿姑娘问声好都没机会呢!”

    “就是就是!”

    一张嘴哪儿斗得过几十张嘴?

    没多久,那范健便在众人的哄声中离开了翡翠居。

    范健虽然走了,但众人想见润儿姑娘的热情丝毫不减,先是对子,后是作诗,反正润儿姑娘说什么就干什么。

    李权对润儿没啥兴趣,但对人家的宣传手段还是要留意下的,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借鉴。

    女人就是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在利用秦棉现在的名声是该好好经营一番。

    “李老爷,酒菜已经备齐。先吃点儿东西吧。”

    正想着,方文微笑打断了李权的思绪。

    好酒好菜已摆了一桌。

    “好,吃吃。”

    ……

    ……

    酒过三巡,夜沉声静。

    心头一直没底的三人开始趁李权醉意朦胧的时候旁敲侧击起来。

    “李老爷,您这次突然来京所谓何事?几时准备回去?”染坊督工头罗勤小声问道。

    话音刚落,桌下便有人踹了罗勤一脚。

    罗勤注意到方文似要吃人一样的目光,一脸不解。

    方文则恨透这猪一样队友,心想“几时回去”这样的话能说么?

    “你别说话!”负责花场向阳低喝道。

    几人以为这样的小动作能瞒过已有醉意的李老爷,谁曾想李大老爷本没有多想别的,察觉到三人鬼鬼祟祟让他有了疑心。

    李权的确是有点儿醉,但还不至于不能感知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不过,三人在李权面前只是很不起眼的小角色,小角色认为的大问题在大人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李权并没有多想或是套话的意思,实实在在地回答道:

    “此次进京主要是因为碧州生意已经稳当,想把日后的生意中心放在京城。至于什么时候走……估计是不会走了。过段时间,如果一切妥帖,家中女眷也要一并迁来京城。”

    三人大惊:“啊?不走了!”

    李权的打算着实出人意料,使得三人反映有些过激。

    “怎么?有什么不妥?”

    “没……当然没不妥。李老爷以后能在京城领导咱们致富是咱们的福气,怎么会不妥?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是罗勤,又是这个猪一样的队友!

    罗勤以为自己这话没什么问题,却把方文气得肺都要炸了。

    桌下,方文恨不得自己的脚是铁做的,直接把这头猪给踩死,压低声音警告道:“叫你闭嘴没听明白?”

    罗勤那叫一个怨,涨红了脸,强忍痛苦:“我……我怎么了?”

    罗勤的确是少了些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不是方文这种京城跟顾客见面的老油条能比的。

    当然,李权也是老油条,一下就听明白了其中含义。

    所谓口是心非便是罗勤现在的样子,只要把他的话反过来一听,真实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

    罗勤的话反过来就是:“非常不妥,李老爷以后在京城监督是咱们的晦气,你赶紧回去,真是求求您了。”

    “不想我在京城?害怕我在京城呆得太久?之前又主动让我巡视,还给我看账本……”

    之前的种种联系在一起,李权恍然大悟。

    原来是账目上有问题,这几个家伙心虚呢!

    现在,钱对李权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对于京城的账到底出了多大的漏洞并不在意。李权现在的原则是有赚就行,只要不亏,赚多赚少都无所谓。但是又不能毫不关心,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如果不表现出一点儿态度,指不定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可施加压力又不能太过,以免对方心存恨意。

    所以说,这其中的“度”是个问题。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上一世的李权不懂如何驭人,但现在守着这么多家业,肩负着千百下人的生计,其中的道理不得不自行摸索。

    三年时间,结合现代的思想,足以让李权变成一个有头脑的掌舵者,再不是之前那个只知道加薪的菜鸟了。

    心中稍作计较,便有了打算,微笑道:

    “三位都是李家布庄的得力骨干。李某活了近三十年,才第一次与三位功臣见面实不应该。”

    三人惶恐:“李老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初来乍到,也没有准备什么。就像跟三位分享下李某这么多年来的经商经验。”

    经商经验?

    方文反应最快,立刻来了精神。

    李老爷的经商经验?这说出去可是要吓傻一群人的!这就相当于武林至尊的独门秘笈,甚至比武林至尊的独门秘笈都要珍贵。李老爷的经商头脑,随便出一个点子都能让人吃不完穿不完,自己要是学到哪怕一星半点儿,子子孙孙都不用愁了!

    “李老爷,您……您这不是开玩笑吧?我等何德何能?有资格听李老爷的经商经验?”话虽如此,但方文的脸已经激动得有些泛红了。

    李权和气地纠正:“不是听,是探讨,是分享。大家都是从商多年的行家,各人都有各人的独门秘笈。咱们一群商人坐在一起,当然是要讨论讨论经商的问题。”

    “李老爷所言极是。”向阳也微笑称赞。

    李权正色道:“都知道咱们李家是靠布匹生意发展起来的。可是,我作为当家人根本不懂一匹布要经过什么流程,需要些什么原料来制作。在座三位都要比李某懂得多。”

    “哪里哪里?”

    “且听我把话说完。李某对布匹工艺一概不知,可又如何成为大庆布行的龙头?就连靖王爷跟李某竞争也是铩羽而归?”

    方文一本正经地答道:“是啊!我等倒是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咱们都是一个行业的管事,须知凡事不要亲力亲为,我们可以什么都不懂,只要懂得怎么操纵懂的人就够了。”

    “李老爷是说咱们不用会别的,只需要下令让工匠做事就行?”

    “没错。”李权点头,“如何运用手下之人是一门学问,其中蕴含的道理比诗词歌赋还要深奥。李某掌管李家多年,现有一些心得,在此告诉诸位,以便诸位在今后的工作中能更加轻松。”

    “请李老爷赐教。”

    “怎么用人,关键在怎么猜透人心。须知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不会因为有卖身契就会心甘情愿地为你工作。打骂呵斥是无能者的手段,如此能让人为你工作,但必定心不甘情不愿,如此必定是事倍功半。管制手下要‘因鱼下饵’,钓什么样的鱼下什么样的饵料,只有知道鱼喜欢吃什么才会上钩。人亦如此,要知道手下需要什么,只有利用他们心中所想的,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第487章 :含沙射影

    因鱼下饵,虽是很古老的例子,但在庆朝,在这个时代,显然是很新潮的思想。

    三人绝非愚昧之人,但听到“因鱼下饵”这样的道理一时间也是想不太明白。

    李权话锋一转:“下人在你手下工作,所为的不就是活着?只要你能给他们吃的,他们便会为你工作。你给他们一个馒头,他们便为你尽一个馒头的力,你给他们一斤肉,他们就给你尽一斤馒头的银子,你给他们十两银子,他们就给你尽十两银子的力。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你给多少,他们便为你工作多少。天底下没有一个傻子,别老想着给一分的钱,他们会为你出两分的力。

    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有衡量价值的标准。咱们要学会识人,有些人你给了他一袋米,他觉得应该为你干一周的活,有人会认为他应该为你干一月的活,但也有人会认为他只该做一天的活。我们自己心要有一个衡量的度,不管是那种人,一袋米换一周就是换一周,可以一周少一天,可以一周多一天,增增减减也无所谓。但如果有人想只拿一袋米只做一天,那肯定是不行的,对于这样的人,咱们不能有一点儿情面。可世人都喜贪便宜,就算你发现有人拿一袋米只做四五天也没关系,你只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学会包容就行了。如果对方心中有愧,懂得进退有度,这种人也是好的,就怕有些人心中无愧,取之无度,这种人咱们李家也肯定是留不得的。”

    李权这么含沙射影地一番解释,之前的疑惑便迎刃而解。

    罗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感觉受益匪浅,连声道谢:“李老爷果然高论,某一直以为无商不奸。没想到真正成功的商人真就奸不得,就得像李老爷这样大度宽容,才会有今日之家业!当真是……”

    “咳咳……”

    罗勤还想说什么,身边却传来了别有深意地轻咳。

    “方掌柜,您怎么满头大汗的?”罗勤一脸不解,随后又看了看四周,“也是,这大热天的,是有点儿热。李老爷,要不叫几个姑娘过来扇扇风?”

    “这……这不太好,还是不要了。”

    难得义正严词地讲一通大道理,李权不想因为几个姑娘把自己伟岸的形象破坏了。

    这时候,一直跟罗勤不同拍的方文却帮腔道:“对对对,来了翡翠居怎有不叫姑娘的说法,李老爷切莫推辞,姑娘一定得有。”

    听了李权一番话,差点儿把方文吓得窒息。罗勤听不明白,他方文明白得很。心想李老爷肯定已经知道咱们的账目有问题,这么说一是讲道理,二来也是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如果他们做了取之无度的人,李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现在关键是不清楚李老爷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李老爷心里的度是多少?贪了多少算还有机会?

    这么多问题纠缠在一起,此时还不叫几个姑娘过来压惊更待何时?

    “来人,来人。叫几个姑娘过来,要最好的!”方文心急如焚,一时没考虑李权的意见便率先开口。

    话一出口,很快就有姑娘来了。

    来都来了,李权自然不会拒绝。

    四个姑娘,正好一人一个,长得都挺标志的。

    不过,李权看多了美女,对庸脂俗粉没半点儿兴趣,乍眼看到四位姑娘,不受控制地轻轻皱眉。

    小小的动作被精神紧绷的方文看到,顿时朝身侧龟公吼道: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说是要最好的!最好知不知道?除了不能接客或已经有客的,把所有好的姑娘都叫过来,让咱们李老爷挨个儿选!”

    龟公吓了一跳,连连应承:“是是是,小的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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