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点头并未作声,用这种方式去表达我的信任。
毕竟谁也料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的感觉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后宫中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没准儿下一刻就会有你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不能保证说我会百分之百对他抱有相信的态度,毫无理由的去信任,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定的因素。
然而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意外,竟在我和娘猝不及防的状态下悄然而至,正在亭中安慰娘的同时,但见云辰宇和封妍秋面色凝重的走来。
带着几分期待的心情询问道,“你们是否有爹的消息了?”
封妍秋阴沉着脸默默的点头,这样的反应让我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转而看向了同样心情沉重的云辰宇,怔怔的问道,“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
犹豫挣扎再三,最终云辰宇终于开口,“我们已经找到了商老爷,但是……”我的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我还沉浸在这个噩耗中,只听身上传来一阵碗碎破裂的动静,回头一看娘已经晕倒在地。
慌忙的冲过去抱着她手足无措的喊着,云辰宇二话不说将娘抱了起来,封妍秋喊着,我去请御医。
我当即就失了神,脚步匆匆的跟在云辰宇的身后。
一阵手忙脚乱的忙碌,送走了御医,抑制不住的悲伤顿时席卷而来,泪水因着悲伤奔涌而出,哭诉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爹他会?”
封妍秋哽咽着别过了脸,云辰宇心情悲痛的讲诉道,“我们是在小城门发现的商老爷,当时他已经断了气,手里紧紧的握着这一块玉佩。”
说着他将一块黑色的铁质令牌递到了我的面前,我颤抖着双手缓缓接过,强忍着泪水问道,“我爹的遗体现在在哪里?”
“在停尸房。”云辰宇顿了顿说,“我们不知该如何处置,于是先放在了那里。”
遣了他们回去,称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我命彩月和明霞好好的照顾还在昏迷的母亲,自己则关进了房间里独自哭泣。
虽然跟这个古代的爹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他在我的心里是那么的亲切,感到温暖,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记忆被浸没在泪水中,在心里变得沉甸甸的,明明还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为何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会害了他,是谁?
手里的令牌滑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我好奇的捡起来查看,云辰宇说爹死前紧紧攥在手里,莫非跟凶手有关?
停住了哭,认真的观察令牌,期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的线索,让我发现上面貌似有跟六芒镖相似的纹样,莫非是跟六芒宫有关?
可是六芒宫远在木云国,而且已经被剿灭了,应该不会有人才对。至于十星楼,也已经被冷谦给解散了,总体而言神机堂无非就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
到底还有谁?心烦意乱之际,看到了自己手里的丝帕,忽然想起了瑾贵妃,那次的手帕疑云。脑袋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假设,莫非在六芒宫逃脱的那个蒙面女是她?
可当时她该在后宫才对,怎会出现在木云国,又一个猜测涌现脑海,她用了易客。如果找人扮作她的模样留在宫中,自然不会有人起疑。
如此想着,抹去眼角的泪痕,心再一次受创,变得更加的坚强,隐忍着准备找瑾贵妃正面交锋,试探她。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我还没决定出招前她先找上门来了。
“商妃姐姐,听说商老爷出了事,妹妹我怕你受不住击,特意来看看你。”说着四处量了一会儿,说道,“对了,商夫人怎么样了,该不是哭晕了吧?”
我望着她虚情假意的表情,心里很是忿恨,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冷漠视之,淡漠道,“有劳瑾贵妃挂心了,本宫的事情自会处理,倒是贵妃还是多加小心才是。后宫事多若不防着点,这没准儿下一次暗箭就会射到你那儿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叹惋道,“姐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毕竟你近来烦忧的事情多,不可不多留点心眼。”
佯装想到了什么般,一惊一乍道,“哦,对了。竟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向我凑近了一点,“昨晚本宫倒是看见了商老爷,看见他和宋陵宋大将军在一起,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谈似的,朝小城门的方向去了。”
我心当即一沉,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总之莫名的忐忑了起来,“瑾贵妃确实看到了他们在一起吗?”
她坐正姿态回应道,“姐姐话里的意思是不相信本宫咯,不管你信与不信,本宫在来之前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皇上,不管是为你还是为商老爷,皇上也一定会彻查此事的。”
在我反应不及时,她已经留话离开了。猜不明她的用意,只能先解决当下的情况。
彩月急急忙忙的冲进来说娘醒了,可精神很是不好,一直哭诉着要见爹。无论我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只能请了云辰宇和封妍秋带着我们去看爹的遗体。
娘颤抖着双手,慢慢掀开了蒙盖在上面的白布,在触碰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时,娘当即失控的趴了上去痛哭了起来。
悲切的情绪在空间里弥漫,也感染了我的眼泪,抑制不住的一直滑落,受不到这样的氛围,奔出了房间,躲在一角捂嘴哑哭。
阿牧翔递上来一条丝帕,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定要连亲人的那份加在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失控的扑到了阿牧翔的怀里,尽情的发泄,湿润了他的衣襟,感觉有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脑袋,给予我温暖和安全感。
渐渐的平复心情后,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谢谢你,我不会就这么被击垮的。”
抹掉泪痕折回去,封妍秋搀着沉浸在悲痛中的娘出来,对我说道,“先送商夫人回去吧,再这么下去我怕她会挺不住的。”
将娘带回了花晨苑,极力的劝解她服药睡下,我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她的床边,不敢离开。
曾经听娘说过她和爹之间的故事,他们的感情经过了二十几年的磨合,早就在心里根深蒂固了,如今爹突然遭遇不测,想来娘心里的伤痛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平复的。
疼惜的凝视着她连睡都挨着悲伤的面容,心里的痛楚愈加的浓烈,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娘不见了。
我惺忪的眼当即清醒,焦急的集合了所有人,出动寻找娘的行踪。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纸终究包不住火
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切的在大道小路上搜寻娘的身影,兜兜转转来到了景德宫,远远的看见黛鱼和郁娘搀着娘迎面而来。
赶忙冲过去,关切的询问,“娘,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呢。”
“我来找你爹啊。”娘的神情变得痴痴傻傻的,怔怔的看着我问道,“雪苏,你看到你爹了没有,他说要为你做点事情的,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啊。”
先前的慌张在娘这样的状态下发酵成了泪水,拥住她哽咽道,“娘,爹他不会回来了,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不会的。”娘激动的一把将我推开,嘶吼道,“你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他不会言而无信的。”由于情绪波动过大,再次昏倒了。
在郁娘和黛鱼的帮助下,我们将娘带到了景德宫安顿歇息,眼眶红红的出来,太妃关切的问道,“商妃,究竟发生了何事?你爹他……”
“我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样杀害了我爹。”我愤愤的在心里默念这瑾贵妃的名字,华瑾容。
他们纷纷安慰我,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收拾好心情,照顾好娘,她的精神状态因大受击很是不好。
若不看好她,很想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或许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
看着躺在床上睡下的娘,我的心里涌现出来的还是自责,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是我害了爹,也害了娘。
在我一个人黯然落泪的时候,明霞急匆匆的冲进来禀告,“娘娘,皇上来了,急着要见你。”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他现在才出现我还是对此保持谅解的,毕竟他有那么多的国家大事要处理。
能抽空来已经算是不错。
可是他的反应完完全全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着我的眼神不是安慰疼惜,而是充满的怒意,没等我开口,就冲着我质问道,“宫中的谣言是不是你传播出去的?”
对于他说的谣言我根本无从所知,茫然的呆立在原地,反问道,“我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我爹死了你知道吗?”
他的神情变得更加的严肃,语气也变得暴躁了几分,抓着我的手腕低吼道,“商青岙死了,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朕没能保护好他是吗?”
“皇上,你在说什么啊?”他捏得我的手臂生疼,反复要将骨头都捏碎般,在我快要痛的快窒息时,他粗暴的将我甩来,从袖子里抽出一摞纸砸在了我的身上。
低吼道,“你敢说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朕不是太后的亲生子,朕的亲娘是清妃,当年谋害华太师,自己惨死,更令父皇抑郁而终的清妃。”
这个话自乔纳兰的口中说出,我当真是讶异万分,这分明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分明已经承诺不会宣扬出去的,到底是谁散播的。
弯腰捡起了飘落在地纸张,上面分明是隐藏在画轴之中,清妃的亲笔手札,我明明藏着好好的,根本没有人知晓,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一波接着一波的疑问,席卷着我的意识,慌乱无措的看着乔纳兰,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传播开的,我虽然知道可并没有拆穿的意思啊,我……”
“商雪苏。”他的一声吆喝惊住了我的话,怔愣的看着他一步步的向我逼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为何不早点告诉朕?如今所有的人都知晓了这个秘密,而朕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你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
望着他眼里的愤怒,这是比我第一次见到他还要让人心寒的感觉,一时间呆愣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支支吾吾着。
“商雪苏,朕当真是信错了你。”这是乔纳兰对我的评价。
我冲着他的背影嘶吼道,“乔纳兰,该是我信错了你才对。”他稍稍顿住了脚步,“枉我那么相信你会相信我,可结果时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更在我失去父亲的空档在我的伤口上再添上一把盐,你还是那个让我相信你的乔纳兰吗?”
“信任的字眼里是容不下欺瞒的。”他留下这句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徒留我一个人跌落在地痛哭流涕。
什么信口雌黄的唯一,什么满嘴谎言的独爱,什么不堪一击的非你不可,到头来还不是抵不过猜忌。
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抓起东西就摔,彩月明霞他们闻讯急忙赶来,看见这般的我都诺诺的立在了原地,满目担忧的注视着。
手一滑,不知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生疼。鲜血顿时奔涌而出,顾不上理会疼痛的感觉,因为心里的痛更甚。
在我任由血液流淌的时候,阿牧翔冲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夺过我的手将包扎了起来,一脸的责备,“如果连你也出了事情,那商夫人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可以尽情发泄的对象,扑到他的怀里,哭诉了起来,“他说信错了我,他再也不会来我这儿了,他开始嫌弃我了……”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牧翔说,“皇上不过是一时在气头上,这个真相对于他而言是个意外的击。我想只要他想通了就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只要等他平复一下心情,你再去好好的解释就行了。”
“真的吗?”我像个孩子般问道,“只要我去认错,他就会原谅我了吗?”
“会的。”
也许阿牧翔说的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清妃的缘故,害他从小就失去了父爱,让他自懂事起就承担了那么多的责任。
带着心里的憎恨一直过活着,可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恨着的人,不愿承认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大抵换做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面照顾着娘,一面等着云辰宇他们调查的结果,一面等着乔纳兰消气。然而等回来的消息,竟然是他近来跟蔡文心走的很近。
心里当即划过一丝的落寞,莫非他对我彻底的失望,转而恋上了蔡文心?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还是偷偷的来了御书房隐瑞阁来找他,刚走到门口,总是拦住我的花决明再次挡在了面前。
好一会儿才叹息着说,“商妃,你回去吧,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我木然的问道,“是不是现在已经有人在陪着他了?”视线直勾勾的盯着紧闭的门扉。
花决明无奈的回应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么大的事情你也选择了隐瞒,这对皇上造成了多大的心灵冲击你知道吗?”
顿了顿,继续道,“这昨夜新届秀女蔡文心趁皇上失意,趁机接近,这会儿还黏在身边不肯走呢。”
我禁不住冷笑道,“本宫跟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竟然抵不过‘乘虚而入’四个字,你帮我告诉他,商雪苏对他很失望,一个身世之谜就让我们之间的点滴瞬间瓦解。”
不去理会花决明是什么样的反应,什么样的态度,我只想尽快的离开现场。
疾走的脚步变得狂奔了起来,直直的撞见了一个人的怀中,把失魂落魄都撞了出来,连抱怨的话都没了心思说。
自头顶传来了一声呼唤,“商妃娘娘,为何这般无精采的?”
抬头一看,竟然是宋陵。抬步想离开这里,却被他给拦住了去路,问道,“听说商老爷死了?”
“你既然都已经听说了,还问我做什么。”不想过多的解释,随意的敷衍道。
宋陵伸出来的手顿在半空片刻,又收了回去,良久才说,“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承认那天我见过你爹。”
瑾贵妃的话得到他的亲自验证,我当即来了精神,抓着他的手臂询问道,“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哪里分手的,为何我爹会惨遭毒手?”
宋陵转而按住我的肩膀,“你冷静一点。”看着我一点点的平静情绪,“我们只是刚好碰见,谈了些近况,商伯父劝说我好好的待梓纯,切莫辜负她。然后就是尽心为朝廷效力,说是朝廷需要我。”
“就这样?”我狐疑的问道。
他朝我点头,肯定的回答,“只是这样,后面我便出了宫,至于商伯父为何去了小城门我真的不知情。”
得不到想知道的答案,我甩开了他的手,淡漠的说,“既然你已经没有消息再告诉我了,那么本宫就不听你废话了。”
刚迈了两步,再次被宋陵给拦住,“我听说,皇上他……这几日对你很是冷淡,你们……”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好好的守着你的梓纯就够了。”其实是我的内心深处不愿让他看到这样的我,当初是我不惜伤害他也要选择留在乔纳兰的身边的。
现在无论我在乔纳兰那边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我都不想把我最凄惨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一鼓作气撤离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深爱的人变了
不知花决明是否真的将我的话转告了乔纳兰,或许是真的对我产生了芥蒂,之后的几日他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