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随即哀叹道,“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来回踱步了一会儿,猜测道,“就怕有人给你设了个局,让你百口莫辩啊。”
“爹,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一个误会。”
“这哪里只是误会那么简单啊。”娘忧心忡忡的将我往里屋拉,“我进宫前都听说了,这湘贵妃的娘家人在帝都大肆放消息,说是你在背后指使的,让她们的女儿枉死冷宫。”
“这会儿,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了。”爹皱眉道,“这压力都施加到皇上那儿了,就怕皇上他……”
事态似乎真的变得严重了许多,莫非是真的有人要借湘贵妃的死压我?是太后吗?“爹,娘,你们不要太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希望如此吧。”爹无奈的叹息道。
我吩咐明霞安排爹娘住下,我出了花晨苑按照原先的算,去往慈祥宫,太监宫女们对我的态度还算是客气,一路讲我迎到了门外。
“太后,商妃娘娘求见。”这等了半晌,最后才从里面缓缓传出一个太监的话,“太后说了亲商妃娘娘在外面稍侯片刻。”
对于她这种不待见的行为模式早就见怪不怪了,镇定自若的回应道,“臣妾就在这儿侯着,太后若是什么时候想见了就传唤一声。”
这话一下去,这太后还果真是让我了无期的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也不知站了多久只感觉这双脚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正待我犹豫着准备询问的时候,里面倒及时传了话,“请商妃进来吧。”
缓着步子往里面走,恭敬的行礼。而太后端坐其上怡然自得的品茗,头也不回的开口,“免礼吧。”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慵懒意味,“商妃这次来见哀家目的为何啊?”
既然她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回太后,臣妾这次前来,是希望能够将寻梅带回花晨苑的。”
太后不紧不慢的将茶盏放下,凝视了我许久,“商妃不会特意跑来跟哀家把人给要回去吧,难道哀家连要一个宫女的权利都没有了?”
“太后这么说就言重了。”我尽量平心气和的解释道,“您要什么样的宫女没有,可偏偏这个寻梅是臣妾最贴心的,太后总不会跟我这个小小的妃子争夺一个宫女吧。”
太后并没有动怒,只嘴角一挑说道,“若只是一个宫女,哀家可真没有精力跟你耗,只不过你的眼光倒也真是不错。这个寻梅比起你可好上了千万倍,若是封她为贵妃想来皇上也是不会反对的。”
“太后真的认为皇上不会反对吗?”从她的语气来看,定是乔纳兰谈判失败了。
“商妃这话中之意是哀家自作主张了?”太后的脸色当即不悦,阴沉着表情探望我,满目的质问,“皇上都不敢对哀家这般说话,你一个商妃就想左右哀家的决定。”
那是因为皇上一直待你如亲生母亲,这才对你敬爱之中带着几分的顺从,可如果他知晓你原是迫害真正亲母的原凶,你还会这般肆无忌惮吗?
可眼下还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只好敛了态度说道,“臣妾不敢,只是舍不得寻梅这才来向太后讨好,如今太后有意要将寻梅封为贵妃,臣妾也与有荣焉。”
“你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太后随意的摆手道,“想要听的都知道,回吧。”
不甘不愿的福身告退,“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从太后那里出来,本想找乔纳兰把事情好好的说清楚的,可想到爹娘还在花晨苑住着,于是便折了回去。
这不回来还不知道,里面又乱成了一锅粥。爹和娘拉着阿牧翔好似在问着什么,怜松和映竹在一旁很是担忧的模样,明霞和小杏子他们则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见是回来,怜松和映竹先是迎了过来询问道,“娘娘,怎么样,寻梅什么情况?”
无奈的叹息着回应,“太后还是保持初衷,不肯放人,看来这寻梅是定要封妃不可了。”
“这并不是寻梅所期望的,还望娘娘帮忙做主才是。”温一轩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跪在我面前求道。
爹和娘听到动静也迎了过来,询问道,“这怎么回事啊?寻梅姑娘怎么了?”
眼下这情况还真是一团乱,简单的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对温一轩道,“你先回去吧,寻梅的心意我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的,希望能够在下旨封妃之前能够将这件事情给压下来。”
好不容易发了温一轩回去,爹和娘还是不肯放过我,继续追问道,“雪苏,你在宫里的形势这般困窘,为何都不来找我们呢。要不是阿牧翔告诉我们,怕是到现在我们都还什么都不知道,你滑胎过,现在身子怎么样了,啊?”
这阿牧翔怎么全都告诉他们了,心里暗自抱怨了一番回应道,“不碍事的,太医说休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了。”
“那就好。”娘紧绷的神经此刻稍稍缓解了几分。
原以为能够好好的陪他们相处几日,没曾想湘贵妃的事情这么快便有了结果,云辰宇亲自来传话,说是让我去御书房一见。
我这去了才知晓这哪里是见一面那般简单啊,这分明就是公审嘛。
“臣妾见过圣上。”神态自若的行礼,乔纳兰神情凝重的开口,“商妃,朕今次传召你来时为了湘贵妃自缢一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啊?”
这个问题让我不禁有些发蒙,她死了我除了看到背后的阴谋算计之外,别的什么看法都没有。可即便是心里这样想,然而总不该在他们几个大臣面前这般说吧。
若只是冷太师和冷颜父子,那也就算了,可眼下连裴丞相也出马了。看来这背后的压力果真是不容小觑。
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回应道,“臣妾对此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湘贵妃许是一时想不开这才走了偏路。”
“是吗?”我的话才一说完,安于一侧裴丞相紧接着搭话道,“可老臣却是听说在湘贵妃的处所找到了她的遗书,指控是商妃胁迫于她,这才致使她无奈之下才自缢的。”
我也不甘示弱的反驳的道,“那么丞相可确认过你们口中所谓的遗书,确实是出自湘贵妃之手,是她的笔记吗?”
裴丞相胸有成竹的淡然一笑,冲乔纳兰的回禀道,“皇上,微臣调查过,遗书确实不是湘贵妃亲手所写,但,是有人代写的。”
“代写?”我和乔纳兰异口同声道。
在裴丞相的示意下,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这人我并不陌生,但是她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我很是意外。
庄绣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裴丞相又是什么关系?
“你把事情如实的告诉皇上吧。”裴丞相嘴角噙着笑说道。
她虽有几分胆怯但还是壮着胆子讲诉道,“臣女庄绣珊见过皇上,其实在湘贵妃自缢的白天臣女曾见过。当时臣女是奉了储秀宫的采维姑姑来冷宫送饭的,哪知一进去就被湘贵妃给拉进了房间。娘娘让臣女帮忙写遗书,说是自己手伤了未能动笔,臣女当时以为贵妃娘娘在说笑,于是这才帮忙写了。哪知……入了夜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还在一头雾水的状态,裴丞相说道,“皇上,事到如今实情已经很明显了,商妃娘娘恃宠而骄,仗势欺压湘贵妃,怕是从一开始就是商妃一手策划的。”
“裴丞相说这话可有何实质性的证据啊?”一直在旁边默听的冷太师开了口,“丞相难道仅仅因为一个落选秀女的供词就将矛头对向了商妃,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冷太师,我可是听说你冷府跟商妃的关系很是密切,你敢说今天你说这话没有丝毫包庇的意思?”裴丞相很快用言语反击道。
在乔纳兰为难之际,外面响起了花决明的通报声,“瑗太妃觐见。”
瑗太妃?这个陌生的称呼快速的在我的脑海中盘旋,很快冒出了瑗妃二字。
一转身就看见,晟贤王搀着一个中年夫人缓缓而进,眼神里透着超凡脱俗的味道。
量之际,耳边已经传来了乔纳兰的语声,“儿臣给太妃请安。来人,快赐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战瑗太妃挺护
她的出现显然让大家都很意外,就连一直神态自若的裴丞相也露出了些许的讶异之色。
在晟贤王小心翼翼的帮持下坐定,大家纷纷收起怔愣与之行礼。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这般的场面,瑗太妃表现的有些生疏。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都免礼吧。”
乔纳兰行至她的身侧,放软了语气道,“不知太妃这次亲临隐瑞阁所谓何事?”
瑗太妃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示意的叫了声晟贤王。
领会的晟贤王微微颔首,代言道,“听说湘贵妃的案件有了进展,更得悉与商妃有关,母妃曾与湘贵妃同住冷宫,所以特来说明一些事情。”
乔纳兰的神情表露意外之色,“太妃莫非是看到了什么我们并未察觉的线索?”
这个问题让我提到了专注力期待的等候下文,裴丞相的注意力也随之落在了瑗太妃的身上。
静默了片刻,瑗太妃缓缓讲诉,“这湘贵妃自从第一天入住冷宫以来便是大吼大叫的,心情极为不好不稳定。”轻咳了几声继续,“这平日里几乎都没有人往这里来,记得商妃曾来过一次跟湘贵妃争吵了几句,那时她并未表露走投无路厌世的情绪。”
“看来太妃对湘贵妃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啊。”裴丞相毫不避忌的讽刺了一句。
晟贤王立即投以警告的眼神,乔纳兰则是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厉声喝道,“朕知晓裴丞相办案心切,但也要耐心的听太妃把事情说清楚。”
“臣失言了。”裴丞相故作惶恐的行礼道。
这时身为当事人的我毕恭毕敬的踱步到瑗太妃的跟前。恭谦道,“臣妾的事有劳太妃挂心了,您身体抱恙还亲自前来,臣妾感激万分。”
用丝帕捂嘴又轻咳了几声,瑗太妃露出浅笑拉过我的手说道,“哀家见你也是个可怜人,心里很是疼惜,岂会任由你遭人诬陷,平白受屈呢。”
顿了片刻,面冲乔纳兰,“皇上,哀家在冷宫住了十余年,对于冷宫的一切无不熟悉,事发当天哀家从未见这位姑娘到过冷宫,又岂会跟湘贵妃有所交涉。”
“这么说,庄绣珊从未跟湘贵妃见过面,这代写遗书一说也并不成立了。”冷太师附和道。
裴丞相倒是不乐意了,面色一沉对乔纳兰回禀道,“皇上,太妃娘娘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兴许并未注意到庄绣珊,而且老臣也命人查过,湘贵妃的手臂确实有伤,系生前伤的。”
见他紧咬着我不放,忍不住辩解道,“裴丞相的言下之意,是太妃娘娘为了包庇本宫刻意伪造说辞是吗?”
“微臣不敢。”裴丞相随意回应道。
我却嗤之以鼻,继续反击,“是吗?裴丞相口口声声说并无此意,可言语之中无不将矛头指向本宫。倘若太妃的话存在疑虑,那为何裴丞相对庄绣珊的话就这般深信不疑呢。不都是一面之词吗?”
“这……”裴丞相一时语噎,但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启禀皇上,微臣并不是只有庄绣珊一个人证,当日值班的侍卫也是亲眼所见的。”
晟贤王移步到他的身旁,“皇上,臣弟也有侍卫做人证证明庄绣珊从未进过冷宫,同样一个冷宫又怎么闹出两种说法呢。莫非这庄绣珊会妖术,让该看的人看见了,这本不该看见的人就看不到。”
我被他的这番话差点没逗笑出声,幸而乔纳兰的轻咳声给提了醒,“朕以为此事还有待调查,并非跟商妃有关。”
将视线落在了满目不悦的裴丞相身上,“裴丞相一心想要将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朕深感欣慰,但眼下的证据并不能判定商妃就是幕后的主导者。”
“皇上,臣有话说。”从我进来开始一直未将一句话的冷颜踱至跟前,“日前,微臣曾见过花晨苑的封妍秋和御前侍卫云辰宇,他们拜托臣调查四方五彩玉一事。”
“那结果如何?跟此事又有何关联?”乔纳兰的面上透着不解。
而我也疑惑了,先前他们是从我这里借过玉佩不假,莫非是真的找冷颜帮忙调查的?
冷颜从怀里拿出几纸书信,呈上回禀,“回皇上,这是从一些江湖人士身上搜到的,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女子暗中雇佣他们调查玉佩的秘密,经过确认此人便是湘贵妃。这上面就是湘贵妃的亲笔书信,里面的内容还望皇上看阅。”
在乔纳兰的示意下花决明将书信转呈到他的手上,在看的过程中他的脸色很是不好,更是拍案而怒,气愤道,“朕当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湘贵妃真是处处心机。为了从商妃这里夺取玉佩的秘密,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商妃,连死也要拖商妃下水。”
恼怒的将书信甩到裴丞相的身上斥道,“你好好的看看,还是商妃在胁迫湘贵妃吗?”
狐疑的拾起看过的裴丞相,原本高涨的气焰,此刻也平息了许多,按捺住尴尬的情绪,微做失察道,“臣疏忽了,未能及时掌握这些消息,误定商妃为凶手,还望皇上恕罪。”
“丞相也是尽力办案,只不过一时失察,朕岂会责怪。”乔纳兰满意的展露笑容,“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谁是谁非朕不再追究了,至于庄绣珊朕着你即刻出宫,永世不得再入宫。”
庄绣珊当即就急了,慌忙跪在地上求情,“恳请皇上再给臣女一个机会吧,皇上?”
乔纳兰并未听她的恳求,命人将她请出了隐瑞阁,紧接着大臣们也退了,这时乔纳兰才欣喜的笑着再度凑到太妃的身边,“太妃,儿臣真没想到还能看见你出冷宫。”
瑗太妃欣慰的笑说,“哀家若不是见你对商妃情深意重,哀家说什么也不愿再涉足后宫琐事的。”
“多谢太妃怜爱。”感激的冲她笑道,我也是没料到这号人物会为了我而出现。
晟贤王将瑗太妃扶起来,说道,“母妃这次出了冷宫就不要回去了,随我回景德宫吧,那里一直等着您回来呢。”
“是啊,太妃,朕一直为你保留着,等您回去呢。”乔纳兰也说道。
于是在我们的陪同下,瑗太妃重新入住景德宫。忍不住感叹道,“十几年了,哀家也没曾想能够再次回来。”
这次由我服侍她坐下,对于她我是满肚子的好奇。虽然一直没人住,但景德宫还是一直有人定期清理。
因此周遭都很干净,一尘不染。乔纳兰重新为太妃配置宫女太监,还特意将浣衣局的嬷嬷也给接了来。
因着她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还特意请了太医诊断。服过药后,宫女服侍睡下了。
道别了晟贤王,我和乔纳兰行走在去花晨苑的路上,“雪儿,朕渐渐的有种没能保护你的无力感,这次若不是太妃和冷家,朕估计这次……”
“不要这么说。”我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你的难处,想来这个裴丞相该是你最为头疼的人物吧。”
乔纳兰拉下我的手,满腹忧愁的说道,“是啊,自朕掌政以来,裴丞相的势力一直在朝中把持着,虽然有冷太师与之抗衡,但也仅仅只能保持一个平衡。朕是担忧忽然有一天冷家稍一失势,这裴丞相的势力为更加嚣张。”
自古以来都会有这种拥兵自重,自恃过高的老臣存在,既然我给了不他任何的帮助,至少让我默默的给他力量吧。
“总会有解决的一天的,你是大乔王朝的真命天子,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一定不会成功的。”
乔纳兰叹息着将我拥入怀中,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欣慰,“还好,宋陵给了朕莫大的帮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