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们闭嘴!不是这样的!可是我的心却随着他们的话语隐隐的揪痛着,难道这真的是我内心深处害怕的声音吗?回到的宫里,就真的此一时彼一时了。
商雪苏把你的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的保护的,你看那边,你爱的人现在正拥着别的女人,难道你还愿意继续跟随他,相信他对你一心一意吗?
我果真顺着声音探去,关于慈祥宫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殆尽了,眼前是九曲回廊,皇上正拥着一个妃子谈笑风生,我看不清那个妃子的容颜,只看见他拥着她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而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沉沦,他果然还是碰了别的女人。那个声音仍在脑海里回荡:商雪苏,把你的心交给我吧……
正当我快要答应的时候,‘雪儿’的呼唤传了进来,那么的近,那么的真,沉下去的心也刹那间提了上来。我早就作好准备了不是吗?我早就知道他有很多的妃子不是吗?所以,我不在乎的,只要他还爱我,我真的不在乎的。
因此我很肯定的回:我不会把心给你,因为我的心早已是乔纳兰的。
周身的景物渐次消失,一如先前的地方,我紧紧的抓住铁栏杆,手心都渗出了汗,而对面的乔纳兰却跌坐在了地上,面色痛苦。
我虽恢复了意识,视线却仍旧恍惚,透过漆黑色的铁栏缝隙依稀可见乔纳兰面部神情扭曲,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抓着铁栏的手也下意识的紧了几分。
“乔纳兰……乔纳兰你醒醒……我是雪苏……我在这里你快醒来……”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和我方才一样像被迷离了心智,扯着嗓子呼喊,试图拉回他的意识。
半晌,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焦急的游移起目光,只听闻物件落地的‘哐当’声,但见一把长剑安静的掉落在地上,而刘响摇晃着步子半跪而下,颤着宽大的手掌缓缓的拾起佩剑,勉强的挣扎站起来。
想来他定是被迷失了心智,究竟他们是怎么下药的?“刘响,你没事吧?”刘响用长剑支撑身体,用力的摇摇头,转头向我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小姐放心,我没事……”随后只听他在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也没心思探究。
“刘响,你帮我看看乔纳兰怎么样了?”由于铁栏杆的阻拦,实在无法近身查看究竟,唯有让刘响帮忙。
刘响移步过去,弯下身晃了晃他的肩,可依旧无法转醒,我焦急的叫唤,“乔纳兰,你快醒醒啊!”伴着我的声音,设为障碍的两道铁栏倏地收回头顶,赶忙冲到他的身边。
乔纳兰一个冷冽,失魂的眼眸浮现了神采,盛满疼惜的触摸我的脸庞紧紧的贴合,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哑声低语,“幸好……幸好你还在。”
我反握住他那只厚实不安的手,紧紧的握住希望能温暖彼此,“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我没事,只要有你在。”我和刘响正准备将乔纳兰搀起来,霎时飘来了一股浓浓的胭脂味。三人同样迷惑的探去目光,愕然看见一抹红艳的身影,清晰明了的慢慢靠近,居高临下。
从不知道红色竟会让刘响如此失控,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丝毫看不出刚刚被迷药折磨过的痕迹,视线灼热的看着那个叫做绛红的女子。他们之间有怎么样的故事,有多少恩怨纠葛我根本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他们处在敌对的位置上。
防备的护着乔纳兰往后面缩了缩,绛红顿了顿思绪,冷冷的说,“想要离开这里,就跟我走吧。”话音未落便转身准备离去。刘响急切的冲上前拉住她的手臂,静默几许,道,“绛红,你当真是来帮我们的?”
“莫非你是想让我再刺你一剑?”绛红不答反问,见刘响愣住不作声,看了我们一眼,“时间不多了,快走吧。”扯掉刘响的手,自顾探路。
三人跟在她在暗道里来回穿梭,不多久便绛红忽然停在了一扇石门前,背对着我们片刻开口,“出了这扇门便是后院,早已荒废,你们趁早离开吧。”手腕一转,门已开,绛红转身退着一旁,淡淡的说,“你们走吧。”
已经恢复的乔纳兰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行去,行至绛红身边意识到暗道里还有人,忙停住了脚步,“绛红姑娘,我的朋友还在里面,可否请你……”
“放心,他们都已经出去了。”绛红急切的断了我的话,推搡着刘响说,“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点点头,我们刚踏出门外,便传来刘响的坚定的话语,“跟我走吧,绛红。六芒宫不是个安身之所,从今往后你还有我。”刘响握着那双因时常动武而满布茧子的小手,眼神恳切的看着她。
明显可以看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动摇,可是只那一瞬便巧妙的被隐藏在淡漠的伪装下,别过脸去,“你明知道我们没有结果,未何还苦苦追求?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倘若你不趁早离去,最终只会死在我的剑下。”
乔纳兰叹息,拥着我的肩,“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情种。”这厢还在僵持,那厢已然涌来一批杀手,将我们围在了出口。刘响趁绛红失神之际将她拉出了暗道,方一出来那扇门就重重的合上了。
心底不与自主的产生一种寒意,那唤作美蓝的蓝衣女子,嘴角噙着笑意款款自那批黑衣杀手转了出来,眼底尽是嘲讽的看着那抹被刘响抓着手腕浑身不自在的红衣,冷哼道,“绛红,从小到大无论武功还是在六芒宫的地位你都在我之上,处处压着我,原本我还在想终于是超越你了。可惜,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我们的红颜杀手动了情,试问一个杀手有了爱还会有以前的水准吗?”
“美蓝,我一直视你为姐妹,从未想跟你争些什么,却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看我的?”话语里夹杂着痛心和鄙夷。
不管是皇宫还是六芒宫,主子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有地位之分,只要有亲疏之别,都会存在暗潮汹涌,尔虞我诈。
“你的事我早已禀明了宫主,现今又帮着他们逃走,叛变之心已昭然若揭,绛红今次就让我亲手为宫主清理门户。”嘴角依旧是那抹笑,令人发寒的笑意。
从那日的杀谁游戏不难看出她的心肠是有多么的狠毒,六芒宫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门派,竟让一个妙龄女子视生命如草芥,毫不怜惜。
才晃了一下神智,现场已然兵荒马乱。正当我担忧寡不敌众之际,原先困在暗道里的人都纷纷赶至而来,加入了战斗。
宋陵,赵远武艺本就好因此斗起来并不费力,令我意外的是松竹梅竟也巧妙的与黑衣人对抗了起来,一段时间的分地离别她们竟也习得一身武艺。虽不若他们厉害可也尚能自保。看来最不中用的便是我了。只能用轻功闪避,毫无反击之力,躲在乔纳兰的身后变成了累赘。
十几个黑衣人已被解决大半,那一边美蓝和绛红苦苦的缠斗,本是同门姐妹,却为了一时的得失亲疏刀剑相向。心系绛红的刘响,根本就心不在焉,不时令自己陷入困境。
“啊!”绛红的剑被挑向了半空,刹那间,冷厉的剑锋直直的向她刺去,刘响见状飞身一跃,无情的长剑毫不怜惜的贯穿了他的身体。被他护在身前的绛红一脸的愕然,“刘响,你为什么那么傻,我根本就不值得。”
这一剑激起了大家的愤怒,攻势猛烈异常,须臾,黑衣人已悉数解决。而美蓝却仍不收手,长剑在她的手上用力的向前贯穿,甚至透过了那红色的人影,在大家惊讶的神情下,冷笑着离去。
赵远本想紧追而去,被刘响拦了下来,“赵远不要追了,让她走吧,就当作是为绛红赎罪吧。”殷红的血丝自嘴角缓缓滑下。
“刘响,我又欠你了……我欠了你一命,只有下辈子还你了……”绛红抚摸着刘响的脸庞,此刻眼里满是深情。“喜欢我身上的胭脂味吗?”
大家看着不忍前去扰,因为那一刻只是属于他们的世界,“自从在柳府匆匆一瞥,便难以忘怀,以前我从不相信一眼永生,可是遇到你后我深信不疑,在竹屋的那几日是我一生中做快活的时光。这些都是你给我的。”
“那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从小我就是个孤儿,被收养到了六芒宫,那是起我的生命里只有杀人杀人,日日夜夜与刀剑尸首为伍,宫主从不让我们有任何的欢笑,更用药物控制我们,所以遇到你后我怕,我害怕……你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既然我无法摆脱六芒宫的束缚,我只想好好的保护你……我唯一的快乐……”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才仿佛真正的拥有了彼此。
生时无法共连理,死后愿眠夫妻塚。这是他们离世前唯一仅有的心愿。
他们的爱像一朵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花,当被血浇灌才露出那殷红刺眼的情殇,一片一片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 )空城遗痛情低迷
朝花夕拾,捡的是枯萎,暮然回首,见的是阑珊。
虽然只是隔了几个昼夜,然而对于郁娘,对于刘响和绛红的记忆却在脑海深处被伤逝浸没,迷蒙,变得那般触碰不到。
划过黑寂夜空的流星,因为短暂而美丽,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没有人能无视它的存在,如同人生,如同刘响和绛红之间的点点滴滴。
端详着手上的枯花,泪水竟止不住的一滴滴的滑落其上。
自从暗道回来,每个人的脸上皆散布阴霾,我们的相安无事是用绛红和刘响的性命换来的,若不是爱到痴狂,谁人会性命相依?为了完成他们的遗愿,便将他们合葬在了一起。
一场‘空城斗’令人心有余悸,也让悲伤入侵每个人的心中,不经萌芽时期肆长成难以治愈的伤口。
寒冷的晚风,温柔的透析脸上绸缪的泪,徒留苦涩的痕迹。
忽然,肩上嵌入一丝温暖,紧贴脖颈的呼吸是那般的急促。那双温热从肩膀滑落,紧紧的收在我的腰间,半晌,嗓音低沉,“别难过,别哭,剩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吧。我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雪儿。”
微颤,忆起那日在崖底他近乎霸道的话语:从此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准不辞而别,不准……哭的像个傻瓜般。
心底兀自一暖,贪婪的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指尖松滑,那停留在指间许久也未曾温暖的枯花随风飘扬。仿佛被注入灵魂般那样轻灵舞动,在风中畅意翱翔,但愿承载的是刘响和绛红的魂与魄,没有任何牵绊阻碍,随心自由。
敛去悲恸,问道,“他们怎么样了?”那日匆匆离开准备赶回无财山庄,宋陵由于担心梓纯并未与我们同行。至于林君游是在我们准备离去之际,由阿牧珠吃力的搀扶而来。正好碰上前来接应我们的一行人,才解除行动缓慢再次被人包围的顾虑。
我们简单的叙述了一番被困的始末,也换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沈红蝴和黄维安被抓了!阿牧翔一人实难抵抗那么多的十星卫士,也怪我们当时太大意了。听师父说当时他们四人追至而去,冷谦和那批手下恍如蒸发般失去了踪迹,令他们无从续追。
而沈财的脸上一直挂着忧虑,早已没有了先前那气势凌人的架势,短短几日宛若苍老了些许年岁,一心只盼爱女平安归来,渗出眼角的是满满的自责,“倘若早知今日的劫难,老夫何必苦苦纠缠那万贯家财,还不是为了蝴儿……还不是为了蝴儿……”
思来想去对于神机堂困住我们却不直接采取动作的异常行为,唯一找到的合理解释就是为了拖住我们?一个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女,一个是朝廷举足轻重的权官之子,绝对能够让有心者大有可为。
抵着肩的下巴轻轻的蹭了蹭,“说没事是假的,总要有个过程慢慢去释怀。”附和的点点头,前院不时传来了嘈杂声,听似一片混乱。
跟着乔纳兰赶去前院,现场已围了一圈的人。师父和师伯还有沈财就在我们的身侧,视线直直的盯着前方,布满担忧之色。
松竹梅以及赵远背对着我们慢慢退后,分成了两拨,渐次拉大的空隙清晰可见林君游掐着静音的喉咙,眼神透露着肃杀,可面无表情,缓慢的移动步子。而云辰宇和妍秋姐小心提防的跟随他的身后,握在胸前的剑蠢蠢欲动。
心不由的揪紧,难道林君游的摄魂散又发作了?那个信誓旦旦说‘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变成什么样,我要的只是那个与我真心实意的你’之人,如今毫不怜惜的挟持你的生命,实不敢想象隐藏在面具下的容颜是怎般的痛楚。
面具?如果每个人都有一张隐形的面具多好啊!隐去你的伤,隐去你的痛,隐去你所以的不快和不好的记忆,然后每天都可以告诉自己我很快乐,那该多好。
“林公子,你是怎么了?快放了静音姑娘。”映竹抓紧手上的短笛,面色不解的看向林君游。关于其中的细节尚未对他们解释清楚。
她身旁的寻梅一瞬不瞬的看着林君游的动作,话语自薄唇吐露,“他根本就失了心智,你说再多也是没用的。”怜松此时不合事宜的了个酒嗝,可想而知事前是在借酒消愁。赵远心疼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全然忘记了已成危险人物的林君游。
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黑色身影,焦急的问,“师父,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这样下去恐怕静音她……”师父叹息着摇摇头转向了师伯,他似察觉到那停留在身上的柔情,回眸哀叹,“我虽见过不少毒物,可像这般厉害的西域迷药现在亦是束手无策。”
“没事没事,还有我呢。”顽痴不知何时跳了出来,笑意拳拳的小跑至云箫师伯的身边,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小子,你可让我一阵好找啊。呦……”顽痴细细的绕着师父量一番,哈哈大笑开来,“这就是小师妹吧?别说,还真美。难怪你小子总是念念不忘的。”
云箫师伯轻咳几声,不作答,只是转移了话题,“刚才你不是说有你在没事吗?可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啊?”语毕,指了指林君游。
“对对对,我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说话间顽痴自袖子里掏出一块漆黑石头,一副大有内涵的神情,指着手中物说,“这可是玄铁石,据说只要吸出游窜在体内的毒针就可以解除*散,然后搽上这个……”顽痴又掏出一个瓶子,“这个是止血的,不然吸出毒针后毒液会凝集在伤口,血流不止。”
“这个真的有效?”乔纳兰问出了众人的疑惑。顽痴嘿笑着走向林君游,“试试……试试……我先去吸吸看啊。”他尚未靠近,静音的声音渐次变大,我是紫儿……我是紫儿……
林君游无波澜的俊颜皱起一丝痛楚,失控的用力将钳制的静音推倒在地,抱头嘶叫。见状,女的拥上去扶起静音,男的则想林君游围去。
伴着顽痴的一阵比划,毒针果真被吸出来,那血液果真止不住流出,抹了顽痴说的药方才慢慢凝固。
手忙脚乱的将林君游送往他的房间,顽痴一脸的得意,沈财近身问道,“顽痴,黛鱼呢?”
“呀!”他似想到什么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忙着问阿牧翔和阿牧珠他们问解*散的方法,把这丫头给忘了,怕是她独自去寻红蝴蝶去了。”
“先生,尝尝我泡的茶味道如何?”花决明一脸谄媚的端着杯茶走到了乔纳兰的身边,自顾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在寻梅身旁仔细看她描绘梅花图,恰好抬眸之际目睹这一系列的动作。对上乔纳兰的目光,只微笑点头,继续看着寻梅灵巧的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梅花。似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