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们都爱你。去,让他们用鲜血来证明吧。”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剑,脑海深处一直有个声音不断的重复,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身体被迷惑的越来越兴奋,嘴角竟也溢出了笑,机械的缓缓走向他们,剑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锐利,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们的脸不断在眼前来回移动,可每每看到右边那张脸时,心会跟着疼痛,下意识的走向他,扯着笑说,“就先让你祭奠这把剑吧”
剑刚一扬起,清脆的铃铛声撞入了耳膜,将所有记忆都拉了回来,如梦初醒,动作停滞,乔纳兰焦急的唤我,“雪儿……你怎么了……雪儿……”
“她像是被迷了心智。”宋陵看着我说,两个人都欲向我走来,美蓝的话响起,“你们若要碰她,就别想她活着出去。”顿了顿又说,“商雪苏,你想清楚要杀谁了吧?”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杀着的人是……”我使出向师父所学的轻功,飞速的奔向了屏风,剑刺入了屏风,却没有听到任何痛苦的呻吟。
反而是我被人重重的震了出去,在跌落在地的同时一个身影扑了过来,紧接着地上开了口,我们一起跌了下去,耳边传来声声唤我名字的回音。
正文 第一百十五章 )与宋陵共囚一室
没有恐惧中那撞击骨骼的疼痛,反而是身子下方传来一道闷哼声。温暖的触感从背后传了过来,意识到什么忙半坐了起来。宋陵缓缓的撑起身子,眯着眼睛深深的看着我。
俊美的容颜,此刻离我是这般的近,近得连他呼吸的气息都能感觉到。痛……心痛……想着自己只不过与他亲密的相处了十余日……想着那十余日的错爱给他造成的折磨……想着他用冷厉的神情对自己的指控……心莫名的感到疼痛。
“你为什么要派人杀婆婆?为什么?!”梓纯的话自脑海深处涌了出来,让我在宋陵炙热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慌乱的抽离他的身边,背过身去。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有人要杀宋夫人,虽然她们的指控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我害怕他的眼神,令我越发心慌的眼神。
“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吗?”冰冷的话语让不安的心更揪紧了几分,背对着他无法言语。其实我更害怕从他嘴里说出真相,唯有让视线在黑暗里游离,彷徨失措。
厚实的温度灼伤了我的肩,轻怔。被强有力的掰过身体,炙热的手指抚上了脸颊,缓缓下移,蛮横的捏住我的下巴,抬高。视线相交,我有种想逃的*,这样的他让我畏惧。
目光在身上凝结,却沉默不语,无波无澜的容颜令人惴惴不安。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却被他用力的拉回,声音沙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不是我……不……”我想解释,竟语不成句。
紧贴肌肤的温度升高了几个摄氏,“杀娘的那些人是你叫来的吗?难道真像黑衣女所说是为了他?”眼里尽是他深深嵌进去的悲伤,迷离了视线。
他说的我全无所知,茫然中带着不可置信,“宋夫人真的……”我被他慑人的气势迫退,背抵着墙壁,一阵冰凉。
“商雪苏!你可以背弃我们的誓言,你可以将梓纯推给我,让她做我的明灯,你可以诈死来欺骗我,逃离我,却万万不该为了那个皇帝杀了我娘!仅仅是为了一个可笑的秘密。”下巴,肩膀因为他毫无保留宣泄而出的愤怒感到疼痛。
事情竟然牵扯到了乔纳兰,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过深的纠葛,如何会涉及什么秘密。阴谋!一定是阴谋!望春园外他谈及的‘他们’,还有这次的‘黑衣女’,一定是那些人在背后设计的圈套。
唔……双唇突如其来的触感拉回了我所有的思绪,脸上尽是他呼吸的气息……不可以……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可是行动却被他禁锢在怀里。
全然不理会我的抵触,他的吻加重了力道,溢出眼眸的是满满报复性的意味。一只手将我的肩压向墙壁,一只手抚上我的后脑,将吻加深了几分。
心慌意乱却无法阻止他霸道的举动,惊惶凝聚成河满上了眼眶,湿热下移,呵出的热气在脖颈引起一阵酥痒。后背的冰冷与他的温度在意识里碰撞,那股力量流窜到胸口,牵扯出了受伤的痛楚。
“咳咳……”身体不住的颤抖,埋在脖子上方的动作停滞,愣了几秒,放松了力道。“咳咳……”混蛋!宋陵,你我那掌是用了多少的力啊?
弓着身体用尽仅存的力气将宋陵推开,愤恨的瞪向他,就算我辜负了你伤害了你,可绝对不允许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宣泄你的愤怒。
没有温度的墙壁慢慢吸走了体温。宋陵空洞了眼神,迅速的抽离了我的身边,皱起的眉毛仿佛快要连在了一起。
我的力气因为剧烈的咳嗽渐次流失,缓缓跌在了地上。刚才的那个吻没有先前的非你不可的因素,变质成了一种屈辱,倔强的看着他,抗议自己的不满。
宋陵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紧绷的面容平坦的无波澜,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痕迹,“他没有保护好你,否则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人有机可乘。”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泪水不自觉的夺眶而出,要将这几日来的惊慌与恐惧统统挥发。感觉他的脚步在靠近,忙嘶哑着声大叫,“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停滞的脚步声在幽暗的密室里回荡,微弱,被从鼻息奏起的冷哼音符掩盖,“商雪苏,曾几何时你如此惧怕我了。你不是说要跟我走吗?一场诈死便将过往全部抛却了吗?”顿了顿,复开口,“还是他的权势让你屈服了?商妃娘娘!”
宋陵,在你的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人吗?然而我不想争辩,毕竟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多说无益。想着那日梓纯昏迷的模样,问,“梓纯,她还好吗?”
冷冷的话语响彻耳畔:“拜你所赐,她很好。”我挣扎的起来,极其认真的解释,“宋夫人的死跟皇上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定是有人设计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说辞吗?”
“那你为什么就对别人的话深信不疑?”我不服的反问。
许久,宋陵找了个地方坐下,自顾的说了起来,“幼时爹因病过世,自此我与娘相依为命。娘虽有经商之能,毕竟她是女流之辈,时常要受他人之气。那些富裕之人总是仗势欺人,勾结官场,三番几次弄得我们狼狈不堪。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有能力保护她,我唯一的亲人。”
好看的黑眸转到我身上,“而你就像个意外出现在我的计划里,乱了所有的思绪。为你着迷,为你改变,为你疯狂……最后为了你娶了梓纯,现在……”
“宋陵……”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惟有安静的找个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坐着,静默不语。
“娘被杀时我失去了意识,梓纯为了救我,被刺了一剑。当时她奄奄一息,我曾承诺:只要她能醒过来,我便倾尽一生去保护她,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任何人。”
‘任何人’那三个字他说的很重,像是在强调里面的特指。患难与共,生死相依,这便是他们如今相互维护的原因吧。
静默片刻,我缓缓开口,“那日你们成亲,我去了。”眼尾瞥见他的惊讶,“我是真心祝愿你和梓纯的。当晚我被人追杀,不慎掉落悬崖,他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来,那刻我才知道,其实他早就在我的心里。”没错,他很早很早就闯入我的心了。
“他是专程出宫找你的?”
我没有回答,气氛在压抑中凝重,不自主冒出一句,“宋陵,都忘了吧。我们各自好好的生活吧。”
呼吸声代替了所有的话语,没有了言语,只是安于一角,各自沉默。
不晓得窝在角落多久,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肩上的东西缓慢滑落,好似缓慢的开了苏醒的大门。睁开惺忪的眼睛,宋陵的衣服安静的躺在脚边,而他……盘坐着,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拾起素衣,本想算披回他的身上,可刚迈了两个步子脚却变得沉重。忆起适才那个狂热霸道的吻,所有的动作顿时凝住。
丧亲之痛一度让他失去了理智,我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将衣服抓紧了些,正准备坐回去,他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你醒了?”
“嗯。”半晌我才吐出一个字来。
他起身踱步到我的面前,没有丝毫犹豫的抽走我手里的衣服,自顾的穿回去,冷哼道,“看你这般不自在,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转头看着我,没有一丝起伏,“何况我不放心梓纯一个人。”
虽是意外,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只当是接纳了我的提议,毕竟他们曾生死相依过。点点头,开始摸索起四周,自我和宋陵掉下来已有段时辰,也不知乔纳兰现在怎么样了?
且不管那些人意欲何为,想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但是为何要引来宋陵和乔纳兰两个人呢?越想越是心慌,动作也跟着慌乱了起来,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跤。
宋陵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嘴里划过一丝嘲笑,“真这么担心他?”尴尬的整理好姿态,忍不住问出内心的疑惑,“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宋陵顿了顿,一丝怒意拂过眉梢,“黑衣人!几次三番巧合出现的黑衣人!”
“是……”我刚想说什么,耳边传来了石门开的声音,和宋陵一同转去有动静的方向。阿牧珠举着火把进来,看见我们后报以安慰的笑,“忘隐你没事就太好了。”
多亏了阿牧珠及时唤回我的意识,不然那一剑真的会刺下去的,像见到救世主般忙迎上去,“阿牧珠,谢谢你。”
阿牧珠仍是一副笑脸盈盈,那是一种来自草原的豁达,拉着我的手忽然叹息,“忘隐我刚才真是为你捏一把冷汗,幸好我来得及,不然真担心你会一剑刺向落叶先生。”
“对了,先生他怎么样了?”我抓紧她的手问道。阿牧珠笑着摇摇头,“没事。”愣了几秒,又开口,“不过很是奇怪,你们掉下去后,那些人竟也没有动他,只是都撤了。”
“撤了?”我也不解的惊呼。
“怕是另有目的。瓮中捉鳖。”我们两个几乎忘了宋陵的存在,他的话令我不安了起来,“先探探情况再说。”他二话不说夺过阿牧珠手里的火把,径自出了石门。
阿牧珠的表情僵硬了几秒,自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这个人比阿牧翔哥哥还冷。”两人跟在宋陵的身后,我却越发的迷惑,先前他们想方设法的杀我无非就是要夺玉,可如今他们竟挟持我而不取。
“忘隐经过‘选择杀谁’的游戏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嗯?我回头对上阿牧珠别有意味的笑,“就是你真的很喜欢落叶先生。”
正文 第一百十六章 )空城劫危机重重(上)
我一愣,她从哪里看出来的?随着火光摇晃前面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只听见阿牧珠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因为他们用的是来自西域的一种魅惑心智的催魂药,爱的越深杀意愈浓,所以啊……那你没刺下去的一剑就是最好的证明。”阿牧珠笑得灿烂,而我也只是笑而不语。
我只知道既然爱了,就要一心一意,付之全部真心。哪怕……不是独我一个。嘴边的小幸福还在晕漾,周身忽然暗了下来。
刚一抬眸,火把自拐角处扔了出来,随着滚动视线忽明忽暗,紧接着先是几声斗而后宋陵连连退了出来,身体抵着墙壁,脸上有一丝的恐慌。
我和阿牧珠刚靠近两步,一个身影蹿了出来,抡起拳头便要向宋陵去,“你们快走!”熟悉的嗓音紧张的给我们警告后趁对方不备,给了他一脚。
那人重心不稳跌退了几步,而我恰好借助微弱的光亮看清了对方的脸,分明就是突然失踪的林君游。可是却目露凶光,一脸的杀气腾腾,刚刚分明撞向了墙壁,可是竟丝毫没有疼痛的反应,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是中了西域的摄魂散,无欲无求,无知无觉,无痛无痒,只听摄魂之人的命令,至死方休。”阿牧珠边从怀里掏东西,边量着林君游。
与之斗,宋陵了然的亮出一把藏在长靴里的匕首,作势也向林君游砍去,我忙大声制住,“宋陵,不要伤害他!”他停滞几秒,一大片白色粉末在空间弥漫,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而林君游则像是被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阿牧珠整理手上的小药瓶说,“这个只能暂时控制住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出口才行,不然药效一过他还是会继续发狂的。”
我担忧的点点头,没想到他失踪以后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被人控制。眼尾瞥见宋陵藏回了匕首,按抚了下被至淤青的脸庞,冲着我问,“你认识他?”
我微愣,道,“嗯,是在三柳镇认识的。”宋陵挑眉看着我,兀自一笑,“看来我真的错过你生命里很多的精彩。”接着顾盼左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才行,否则一定是困兽之斗。”
“那他怎么办啊?”阿牧珠指着林君游,迷惑的喊住了捡起火把继续探路的宋陵。
“他这个样子难道你想带着他吗?”没有回头的继续说着,“等他药效过了自然会跟过来的。”
“哦。”阿牧珠拉起我的手,道,“忘隐,我们先走吧。我带你去找落叶先生。”
于是我们抛下了林君游跟在宋陵的身后,在曲折弯转的密道里前行。越往前走越觉得气氛诡异,不时的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啊……啊……断断续续的尖叫声不时的传了过来,听的人心惊胆颤,和阿牧珠的手也握着更紧了些。
“好像是前面那个石室的,我们过去看看。”宋陵朝他说的那个方向递了递火把,转头对着我们说。虽是害怕,可以不敢待在这不进不退的走道里,于是提着心口缓缓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寸一寸的挪动。
摇曳不停的火光不稳定的将昏暗的狭道照的忽明忽暗,忐忑的紧随宋陵的脚步,刺耳的尖叫声依旧刺激着耳膜。
“害怕的话就别进去了,在这里等我。”宋陵提议,我犹豫之际,阿牧珠开口,“不要,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待在这里更害怕。”阿牧珠防备的量四周,随即我也附和的点头。
“啊……”尖叫声再次响起,破了沉寂。宋陵看着我们摇摇头,伴着回音冲了进去。
拉着阿牧珠追随而至,但见两个人影站在那微弱的光晕中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扔在旁边的火折子也渐次暗淡熄灭。
阿牧珠扯了扯我的袖子,颤着音说,“忘隐,你看那边。”我好奇的顺着她指去的方向,借助微弱的光线依稀可以看见,那是……骷髅头!轮廓分明,隐隐泛着绿光,骇人的紧。
我和阿牧珠也随那两个人一般大叫着后退,抱成一团。感觉四周顿时亮堂了许多,墙壁边的蜡烛皆被点起。宋陵吹熄了手上的火折子,用火把照了照地上的一堆白骨,道,“这个人刚死不久,虽然已成白骨,可是衣服确是新的,看来……”
“忘隐姐姐……”不远处的两个人迎了上来,仔细量一番,原来是寻梅和映竹!脸上脏兮兮的,还绑着白布条,双眼红红的靠近,“忘隐姐姐……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边用袖子擦拭她们脸上的污渍,边不解道,“你们不是在客栈吗?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呢?”刚一说完她们立即神色悲伤,眼眶红红的哽咽着,半晌寻梅才断断续续的说,“娘……娘她……走了。”
郁娘……郁娘……走了?怎么会……离开�